闻言,众多侍卫脸色全变了。
眼看着有人想反悔,刚刚高喊出声的那名侍卫突然又喊了起来,“大家别怕,他现在不是真正的皇上了,就算有玉玺又如何,只要我们替伏顺王杀了他抢了玉玺,伏顺王定是不会亏待我们!”
他话音刚落,身旁就有人呼应起来,“对!只要杀了他抢了玉玺,他就拿我们没法,伏顺王还会给我们赏赐!”
有一人附和,就如同给其他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神色一沉,纷纷举着刀剑朝月钦城冲了过去——
见状,月钦城搂着自家女人飞身躲过,连衣角边都没让他们沾着一点。
而上官游自然是跟着夫妻俩飞了出去。
“钦城,千姿,欢乐已经被找到了。”虚空中,他突然说道。
落地的夫妻俩惊喜的朝他看了过去,随即相视一眼,同时吐了一口气。
找到就好!
这下子,就该他们大干一场了!
“来人!”落地之时,月钦城朝某处沉冷的唤了一声。
只见从黑暗中飞出许许多多的黑衣人,像蛰伏在夜空下凶猛的的蝙蝠,朝着上官府大门口的侍卫们齐齐的飞了过去——
“给朕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悬在城头上!”他冷冽的嗓音带着无法形容的肃杀之气回荡在夜空之中。
顷刻之间,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落在地上的火把依旧炽烈的燃烧着,映染了整片夜色,地上,鲜红的血迹越来越多,浓浓的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不是一句触目心惊就能形容的。
在上官府里的侍卫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出来,但他们的出现无疑就是出来送死的。
看着大门口血腥的一幕幕,不远处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极有默契的朝高墙之上飞去。
上官游猜到自家老爹肯定没在府中,要是在,肯定不会让这些人为所欲为。有暗卫负责处理这些叛变的侍卫,他倒不担心府中的安危。
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行宫之中
看着找上自己的三人,月清命人快速的将三人包围起来。
“你们还有胆子出现?!”他眼中的猩红依然存在,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三人好替自己的母后报仇。尽管他的母后是被上官游的女人所杀,可是他依然不会放过这些人,依然会让这些人去给他的母后和皇妹陪葬。原本他是打算等自己拿到玉玺再动手的,可是他等不了了!
他要为母后报仇!他要把这些人一刀刀凌迟处死!
“听说太后死了,我们来看看,顺便也来送你一程。”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沈千姿挑眉笑道,那微扬的下颚,有些不正经的语气,冷嘲热讽中毫不掩饰自己此刻幸灾乐祸的心情。
“沈千姿,你休得狂妄!”月清暴怒,本就陷在沉痛之中的他此刻更像是炸了毛的野兽,那双眼被毒辣熏染得猩红而狰狞,也是第一次,他将自己所有愤怒和仇恨的情绪展现在几人面前。
“哎哟,我好怕哦。”沈千姿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随即往月钦城身侧靠了靠,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钦城,你看他,还敢凶我。我不管,你得替我揍他,最好把那双眼睛揍成跟笨笨一样的。”
“。。。。。。”月钦城嘴角狠狠一抽。笨笨一样的双眼。。。。。。
此刻对他们来说,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已经没了,郑欢乐已经找到了,别人再也没有把柄可以威胁他们了。难得他女人还有心情玩乐,他岂会不满足?
“别怕,有为夫在,没人欺负你。”揽着女人的肩将她稳稳的置在自己身侧,他似配合又似承诺般说道。
对于周围众多的侍卫,沈千姿视而不见,继续装模作样的娇嗔道,“钦城,你得好好教训他才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千万不能放过,最好挖了他的眼,砍了他的手,剁了他的心肺,把他jj切下来喂狗。”
“。。。。。。?!”闻言,月钦城俊脸突然变黑了。
“咳咳咳。。。。。。”就连上官游都忍不住干咳起来。这女人。。。。。。不,这哪是女人,女人能说这样的话?瞥了一眼自家兄弟,他别有深意的眼眸闪过一丝同情,难怪他这兄弟对这女人马首是瞻,原来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中,这稍不注意,就有变太监的可能。。。。。。
“喂什么狗?那种不堪的玩意儿狗会吃吗?”揽紧女人的肩头,月钦城冷脸训道,顺便把一旁看热闹的某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沈千姿想笑,可碍于他的冷脸又不敢放肆。不过还是满意他的配合,的确,那种肮脏的玩意儿狗都看不上。
“来人!”见几人毫不避讳的羞辱自己,月清已经失去了理智,冲侍卫大喝起来,“把他们拿下,若谁敢反抗,一律杀无赦!”
对此刻的月清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了。诏书已经颁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是这陇南国的皇帝,就算没有玉玺,难道他不能想办法抢吗?
而他母后之死,正是给了他杀掉这几人的借口,正大光明的除掉他们,再把玉玺抢夺过来,看谁敢不臣服于他?!
尽管侍卫众多,可这些平时只负责看守深宫的大内侍卫对眼前的两男一女来说,除了数量多意外,其他的他们真没放在眼中。仅凭沈千姿一人赤手空拳都能对付的人,在月钦城和上官游面前,更是没有一点威胁。
不过月钦城没敢大意,腰间的软剑被他抽出,三分精力应付着围拢上来的侍卫,七分的精力都放在一旁女人身上。见她赤手空拳打得欢畅,就跟一顽皮的猴子一样,他好几次都忍不住失笑。这几日她心中憋了很多郁气,如此让她大展拳脚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他的任务就是防止有人暗中偷袭,顺便替她扫扫尾巴,让她能‘玩’个尽兴。
眼看着数十名侍卫都拿不下三个人,且侍卫的数量还在减少,站在安全位置的月清也不禁有些慌了,遂高声喊道,“谁将他们三人杀了,谁就是朕登基的大功臣,朕定会重重赏赐!”
闻言,本来气势越见薄弱的侍卫们突然精神一振,举着刀剑突变间变得疯狂起来。
各处高挂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泽,夜空之中,原本微凉的气息因为血腥味而变得阴沉起来。
面对气势大开的侍卫,三人也不敢大意了。
就在月清背着手微扬着下颚有些得意之时,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侍卫的包围中一跃飞起,并直直的朝他飞来——
闪着白光的软剑在他眼中晃过,脖子上突来的凉意让他骤然瞪大了双眼。
“你——”就在他刚要开口时,他清楚的感觉到锋利的软剑更加深入他的皮肉,让他立马住了口。
“住手!”看着自家男人得手,沈千姿猛然喝道。
众侍卫这才发现他们的新皇上已经被人威胁,于是乎,全都僵硬的愣在原地。
“月清,朕一再的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今日,朕不但要和你断绝兄弟之情,还要送你归西!”看着脸色难看的月清,月钦城微眯着眼眸,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夜色下,昏黄的光线打在他白净如玉的脸庞上,朦胧的光晕覆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尽管他嗓音轻缓,可他身上那股子逼人的寒气很眼眸中冷冽的光华却充满了冷漠和决绝。
他们是该做个了结了!
“月钦城,这么多人看着,你敢杀害兄长?”月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特别是对上他冷冽的没有温度的眼眸时,他心口更是跳动不停。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高傲的背着手,不甘示弱的开口。
“兄长?”沈千姿好笑的走了过去,鄙夷的眸光将他从头扫到尾,“就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也配有兄弟?麻烦你行行好,别侮辱了我们家钦城。恶心!”
“你!”月清大怒,“别忘了你们已经昭告天下从明日起我就是这陇南国的一国之君,你们如此行为,是想谋害君王?”
“呸!”沈千姿真的呸了他一脸口水,“说你不要脸你还真不要脸!一国之君?你做梦还差不多!我看你是做梦做糊涂了,要不要自己撒泡尿喝下去让自己清醒清醒?”
“沈千姿,我要杀了你——”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液,月清铁青着脸,狰狞而低吼着要朝她扑去。
只不过他一动,那抵在他脖子上锋利的软剑带来的皮肉之痛让他又不得不住手。
“月钦城,你今日若敢杀我,明日你就会被天下人唾骂,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大皇兄!”面对无情的软剑,月清暴躁的低吼着。
他唯一能拿出的筹码也就是这层关系了。他不相信面前这男人会愿意背上杀君弑兄的恶名。
他的威胁,让沈千姿冷下了脸,同时有些担心的看向自家男人。
“兄?”月钦城嘴角扬着冷笑,冷冽的眸光嘲讽的看着他,“你也配做朕的兄长?”
“你?!”月清瞳孔猛突,猩红而愤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惊。
也就在这时,突然响起许多脚步声——
看着由远及近的大批将士,月清眼中突然升起一丝惊喜,仿佛自己即将要被救出一样,甚至先开口朝为首的将领高声命令起来,“来人,把这几个杀君作乱的人给朕拿下!”
为首的将领有些年长,五十来岁的样子,身着戎装威风凛凛,那神色更是严肃而凌厉。走上前突然单膝跪在几人面前,“皇上,末将来迟,让皇上受委屈了!”
一听他口中恭敬又自责的话,月清更是激动起来,“那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这几人拿下!”
中年将领微微抬头,凌厉而无情的双眼朝他射了过去。
“张将军,你怎的回来了?”看着熟悉的面孔,月钦城从诧异中回神,温和的言语中带着几分敬重。
“哈哈。。。。。。”上官泰背着手笑着从一众将士身后走出来。
“爹?”
“义父?”
上官游和沈千姿同时唤道。
上官泰得意洋洋的走近,“老夫花了半日总算把张将军请了回来,还好,总算赶上了。”
上官游嘘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他家老头去哪了,原来是去找帮手去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将领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皇上,末将得知有人谋朝篡位,特回京待命!”
“这位将军,快快请起。”沈千姿也看出几人关系不同寻常,赶紧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谢娘娘。”
“义父,到底怎么回事?”走到上官泰身边,沈千姿好奇的拿手戳了戳他,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这姓张的将军看起来气势和气质都不同凡响,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
上官泰指着自己的老友朝她解释起来。
原来前来的将军姓张,单名一个风,他曾经和上官泰同朝为官,都颇受先皇信任。上官泰在先皇驾崩以后就辞去了朝中要职、离开了军营,但这张风却一直都留在军营里,月钦城得到兵权后,他成了月钦城手下最受器重的将军,而且此人威望甚高,只是因为低调,极少出现在朝堂。在月钦城登基不久后,为了感激他多年忠心不二的跟随和对军队的付出,月钦城让他提前回家颐养天年。
得知兵权被人抢走,张风很是震怒,来行宫之前,还去了趟军营,当着众将士的面亲手杀了两名想改投新君的将军。
虽说他现在手中并无多少实权,可他在军营中的威望却是无人能及。他一出现,让人心不稳的军营立马振作了起来。安抚了军心,他这才同上官泰匆匆赶来行宫。
就算月钦城他们今晚不来,他也是冲着月清的人头而来。
听完上官泰简单的介绍,沈千姿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所谓的民心所向吧?
今日,月清注定要死!
而月清整张脸都变了色,双眼布满了阴戾,对着张风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如今兵符在我手中,你敢不服从我的命令?”
“卑鄙小人,还敢狂傲?!”张风怒目,丝毫不畏惧他的威胁。
看着周围已经被拿下的侍卫,月清愤怒到极点,顷刻间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狂狮,趁着月钦城看向张风之际,他竟想着反袭——
“唔——”
深入皮肉的疼痛传来,他狰狞着眼眸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溅出来。突凸的瞳孔看着四周的人,惊骇而又不甘。
“你、你当真敢杀、杀——”一个‘我’字被卡在割断的喉咙下,他身躯一晃,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直到死亡的这一刻,他眼中都有着深深的恨意和不甘。
他恨的人不仅仅是面前这一群人,他最恨的还有他那疯疯癫癫的父皇。。。。。。
恨他的无能,丢了皇位不说,还害得他太子之位不保,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江山被人夺去,他哪怕是死也不甘心。。。。。。
看着他狰狞的死相,在场的人没有一人生出半分同情,熟悉月清的都无不是恨他、厌恶他的。对张风以及众多将士来说,甚至多了一丝轻蔑。
皇权对月清来说至高无上、甚至为了皇位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血缘亲情。可对于忠心耿耿的将士来说,那些权利只是上位者统治国家的手段。
他们效忠的不是权利,而是能为国家、为百姓谋福的人。
月清是不是一位好皇帝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只知道如今的陇南国在皇上的统治下逐渐安稳。百姓不用担心受奸臣佞贼欺压,朝中不用担心贪官污吏使坏。
是明君,他们誓死效忠,是昏君,他们绝不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