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梦 作者:苏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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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梦 作者:苏清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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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洛北安,似乎客栈里的人都兴奋起来,兴奋之余不免八卦,茶余饭后人之常情。
其中有一个就说了,“我看我们大成国的喜事也快到了。”
众人不解,都问何故。
那人神秘一笑,“我有个要好的兄弟在宫里当值,今晚刚刚回家送了些散碎银子,我听他说前几日见洛北安将军进宫,跟玖安公主甚是亲密,他俩打小一起长大,这样想来,以后准得在一块儿。。。。。。”
胡扯!我什么时候与洛北安甚是亲密了?他喷我一脸茶水能叫亲密?他老是臭着一张脸批评我能叫亲密?你这个兄弟是哪个?我明天回宫便叫人摘了他的脑袋!
咳咳,一时不查,倒有些凶残了。
“那你怎知喜事将近?大丈夫保家卫国,志在四方,说不定洛将军没那么心急呢。”
啊呸!什么叫他不心急?我恨恨地将嘴里的肉嚼了个稀巴烂,本公主才是志在四方,洛北安才是殷勤恨嫁!
谣言啊谣言。。。。。。
先前那人涨红了脸,“你就瞧好吧,我那兄弟说,今晚皇上下旨要与禄赞国联姻,将建安公主许配给了禄赞国的三皇子乌赞,这建安公主都要大婚了,玖安公主怎么还能待字闺中?”
父皇将建安许配给了禄赞国的皇子?
为什么?我心中生了个疑问,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那人瞥了我一眼,暧昧一笑,“为什么?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宠爱玖安公主,这个建安公主不过是一个宫女所生,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的嫡生女?”
其他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接下来他们再说什么我已听不太分明,只觉得一阵阵的难受。
或许是因为我偷偷跑出来才让父皇有了一个充分的理由,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建安虽然是个不讨我喜欢的小丫头,可是从她降生开始就未得到过父皇的宠爱已然让我觉得悲惨,父皇现在竟再利用她一生的幸福来交换两国貌合神离的安宁,却是最让我不能理解的。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我停下筷子木然上楼,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且尽数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烦恼地揉揉突突跳动的眉心,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是我,”渣柒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啧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我说不能,我要都睡了。
门外面沉默了一会儿,我几乎都以为他走了,那边却又响起他的声音,“我就在楼梯拐角的那间房。”
枯灯如豆,我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愣。
有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形成,我得赶紧回宫去。
身后“吱呀”一声响,大风带着雨丝刮到我的背上,然后我脖颈一痛。
大爷的,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就晕过去了。
丫竟然偷袭我!
*
“咕咚咕咚吱吱。。。。。。”
“咕咚咕咚吱吱。。。。。。”
我是在这样的声响中醒来的,四周很黑,看不见东西,有个不好的念头窜上我的脑海。
我不会是瞎了吧?
伸手摸了摸四周,是个相对宽敞的四方格子,耳边有呼呼肆虐的风声。
我摸索到一方帕子似的东西,飘忽在四方格子上,外面隐隐有亮光透进来,白亮白亮的,一颗因为恐惧而紧张跳动的心才渐渐落回实处。
我没瞎,还能看见亮光。
稍稍掀了掀帘子,我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辆马车内,方才那连续不断的怪响大概是因为坎坷不平的路面与风声拍打马车轱辘的混声。
大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能嗅到一股空旷新鲜的味道。天刚拂晓,四周还有些灰,我揉了揉眼还是不能看得特别分明。
只是这个地方,我确实没有来过。
前面有人低低的驭马声,掺杂着马匹的轻吠送进我的耳朵。
马车驾驶的非常不稳当,不停地拐来拐去,磕得我屁股生疼。
我不知道这样崎岖的路还要走多久。
能在父皇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掳走我,这人真是好手段。
心下不由一沉,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绑走到底是出于什么用意?
“这路可真他娘的闹心啊!”正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骂骂咧咧的抱怨声,听起来像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
“你就别抱怨了,等到了地方把人交给老大谁还要再受这糟气?”又一个男声。
两人嘿嘿傻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儿。
我想了想,这两人话音里的意思是暂时不会害我的,我一个人身在陌生之地,又没有熟人,父皇的暗卫也不在身边,还是顺其自然、见机行事吧。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躺下来,其实这些贼人对我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路途坎坷了些,但起码这马车格子宽敞舒适,倒是可以将就将就。
我这一觉睡得却不如自己的心思一般心安理得,睡梦里我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大街,萧飒的秋风吹得满地黄叶飞扬,显得空无一人的大街异常空旷。
突然,一声尖利悚人的惊叫传来。
建安?
我拼了命地向前跑,可是原本寂静的大街上却在片刻间塞满了摇摇晃晃的人影,像是在飘又像是在平淡无奇的走。
只是熙熙攘攘的,就是不让我前行。
我气急了,大哭。跑上去乱打,你们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你们!
“北安,你别走,”绛红袍子的少女匍匐在地上,抱住握剑的男子双腿,“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可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不会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
洛北安一身戎装冷得让人心寒,他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双腿,冷酷又绝情,“我只拿你做公主看待。”
“那她呢?”建安哭得撕心裂肺,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恨。
对我的恨,对他的恨。
不,这不是建安。
建安不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样蓬头垢面不施粉黛的建安难看又让人心疼。
“她就不是公主吗?难道就因为我不是皇后娘娘亲生?我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公主?”
“我恨你,”虚幻绝望的声音,“我恨你,玖安,恨你那个假仁假义的父皇,恨你那个蛇蝎心肠的母后,我诅咒你,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诅咒你做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双大眼睛,那样的恨,是从内心最深处涌上来的吧?不然为何在梦里都那么的真实,让人心忧、让人卑微?
一直以来,其实我都以为我是本能的讨厌建安,讨厌她的飞扬跋扈,讨厌她的泼辣性格,甚至讨厌她绛红的颜色,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不过都是她掩饰自卑的一种习惯。
我对她,到底是愧疚多了一点。
“阿玖,你看你又不听话了。”洛北安一脸莫名的笑,他只是笑,笑着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如遭雷击,浑身战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这章转入正儿八经的情节。。前三章什么的大家看个乐呵就行~我这人不大会开篇。。正在努力学习中~戳一下~收藏此文章


、春秋大梦_5

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马车才停下来。
我掀开帘子望着远在天边的余晖,头一次产生了离家的悲哀。沿途经过的地方我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一条一条的小路,一弯一弯的河流。
树木苍翠,宁静中有风。
“人带来了吗?”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
我估摸着是到了目的地了,一颗心立马又提到了嗓门眼上。
“带来了,就在里面。”带我来的那个中年大汉说。
“路上没有其他人跟来吧?”
“没有没有。”
废话,要是有暗卫在我身边,我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前天夜里,这些人似乎也是在暗卫在的情况下将我抓走了。这事儿得回去跟父皇说,皇宫的保障系统着实太脆弱了,这让国家的花朵如何茁壮成长?
有脚步声向我这边移动,我立马闭上眼睛躺下,像个死尸般一动不动。
片刻后正前方的帘子被人扯了起来,估计是那个要“验货”的老大。我不知道我的命运要有什么样的改变,万一不幸跟话本子里的桥段那样,把我绑了去送到烟花场所。。。。。。
我的小心肝哎。
看了许久,那人终于冷笑一声,将帘子甩下。
我在心里默默地大口喘气。
“她一直这样睡着?没出什么意外?”那人似乎还不放心。
“您放心吧老大,我晚上都给她熏了药,这几日她都睡的跟个死猪似的。”
丫蛋的,敢给我熏药!你才是死猪!你全家都是死猪!
不过是万年的熏香,我自幼总做噩梦,靠着这些安神的熏香才能安安稳稳的睡觉,这么多年早已有了抵抗力。
接下来那人问了些问题,声音都很隐秘,我隐约之间听不清楚,“水路。。。。。。接应。。。。。。”什么什么的。
“你们再辛苦一趟,帮我把人送到,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清楚地听见两只死猪落了一地的心碎声。
入夜。
我伸了个懒腰,这都睡了多久了,还没找到一条船回来?这俩土匪的办事效率未免忒低了些。
挑了挑帘子,渡口处零零星星的有几条船只,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寂寥。我故意咳嗽了一声,帘子外面果然立刻有人说话。
“干什么?”凶巴巴的声音。
我说:“大哥,您看天都这么晚了,我都饿醒了。。。。。。”
“你饿了?老子还饿了呢,也没人给老子送饭吃啊。”这厮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想了想,又说:“那我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成吗,大哥?”
这会儿经我一折腾,估计那人真的恼了,骂骂咧咧地说我一个女孩家家的真麻烦。
我也上火了,我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我都不想认识我自己了,你还管天管地,你能管得着本姑娘我拉屎放屁了?再说又不是我求着你绑架我的!
只不过,我没敢说出来。
家和万事兴,从小范师傅就教育我们要懂得和谐,点儿背不能怨社会是不?
那人默了一会儿,又说:“等一会儿黑鹰找到船了再说。”
谢天谢地,好歹黑鹰感应到了我的怨念,不逾时就蹬着风火轮归来,不然再多一会儿我就要憋不住了。
“找到船没有?”原先那人跳下马车。
黑鹰应了一声,说:“找是找到了,只不过那个划船的老头说船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先送我们,我们多给他银两。”
“我看那人不碍事,虽然是个男的,可是看着受了重伤,已经快要断气了,不会出什么变故的。”
黑鹰过来掀我的帘子,看到我已经醒来的时候吃了一惊。“这丫头片子怎么醒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言罢,劈手就是一记手刀砍向我的脖子。
你大爷的,黑子,我记住你那双小豆眼跟络腮胡子了!本姑娘必定跟你势不两立!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一阵喧哗,脖颈处一阵又一阵挠心的疼。四处有晕黄的火光,环视四周,这应该是个船舱。
船身轻晃,原来已经出发了。
为什么我这个当事人总是在昏迷中走过一条又一条小路,越过一弯又一弯大江?
揉揉疼痛的脖子,我慢吞吞地出了船舱,夜晚江上的空气稀薄,有隐约的雾气,可是依然挡不住那引人遐想的肉香。。。。。。
娘喂,我那流了一地的口水汇入小河汇入大江,狂放又奔腾!
循着肉香我来到尚且宽敞的甲板上,果然有炉火,有烧酒,有烤肉,黑子二人正把酒言欢,吵得很又热闹得很。
我生平没有什么大志,只希望能够相公孩子热炕头,火炉烤肉就烧酒,一生平安幸福。
如今这场景,除却相公孩子,简直就是我的梦。
我嘿嘿一笑,抹去嘴边的口水,大喇喇地坐到他俩中间吩咐道,“黑子黑子,给我撕一块!”
黑鹰显然没想到我能这样“猖狂”,一时间塞满肉的嘴咀嚼无能,那双锃明瓦亮的小豆眼睁大的极为可爱。
“想吃?”片刻后,黑鹰抓着香喷喷的烤肉口齿不清地诱惑我。
我把头点的像小鸡吃米。
“拿钱来换!”一双油花花的大手横在我面前。
我委屈地说我现在没钱,以后给你们补上成不?
黑鹰瞪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吃他的烤肉。
。。。。。。
硬的不行来软的。
我转头盯着对面那个细条高个儿的,笑嘻嘻地搭讪,“大哥芳名啊?”
“。。。。。。雁头。”
雁头,还鸭头呢。
我依旧笑嘻嘻地,“刚才我就知道雁大哥是个好人,雁大哥能给饥肠辘辘的人撕块儿鸡腿儿不?”
雁头点了点头,我的眼睛跟随着他撕鸡腿儿的动作泛出幽幽的绿光。
之后。。。。。。
之后他撕了块儿鸡腿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赶了一天的路,真是饥肠辘辘的。”
。。。。。。
我这么能屈能伸,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尤其是在饿肚子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肉吃,这实在是人生不能承受之重!
掀桌,我真的怒了。
我扒着船栏杆威胁对我不理不睬的鸭头黑子,“你俩要是不给我吃,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俩没法交差!”
依旧一阵沉默。
天上一群乌鸦飞过。
我咬了咬牙,颤巍巍地爬上栏杆,“我真跳了啊?!”
*
吮去手指上沾染的油星,我满意地拍拍肚皮,顺手扔了那根啃得光溜溜的鸡腿骨,能吃能喝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小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啥有人花那么大的价钱要我们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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