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额大汗,身上每处青筋都暴了起来,说不出来地狰狞与恐怖。
只是为何迷雾的那头她也传来一阵彼起彼伏的粗气声,好像也受了重伤,那个人是打伤她的人吗?又是谁伤了他的呢?
原来刚才那块青玉正是传说中的和氏璧,
而和氏璧是和大仙仙化后留下的遗骨所成。内有和大仙一世修为和各界的修炼心法,还可延长寿命万万年。且不说被尊为千古一仙的和大仙的修为已到了所向披靡的境界,光是各界的修炼心法都叫各界蠢蠢欲动了。
其实,和氏璧自形成那时候起就从未开启过,只因有缘人还不到。
和氏璧是和大仙仙化后遗留给爱女和仙儿的物品,遂有人猜测,和氏璧之所以一直未开启是因为没能交到和仙儿手上。
而当年和氏璧为什么一直没能交到和仙儿手上,没有人知道。就连和仙儿自己都不知道。
和大仙似乎预料到和氏璧不能平安交到自己女儿手上,当年便设计将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白狐白灵骗进和氏璧内,强迫白灵做了和氏璧的守护仙,白灵却不曾想,这一守就被和氏璧囚禁了整整两千年,今日才终于得以出来。
白灵的长相可谓美得惊天动地,就连日月都为之失色的那种。而他的修为也正如他的长相,也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白灵被囚禁了两千年,这刻终于得见天日,他以为正是和大仙的女儿和仙儿解除了封印,便欲将其杀害以除心头之恨,却不想一掌打在阎连翩身上,自己也吐血不止,他不由想起和大仙这个老头子仙化时跟他说过的话,“若欲成仙,先护仙,若欲永生,须仙生。”
他这才明白和大仙是个比狐狸还狡猾的老头,和大仙就让他与和氏璧解封者连成一体,他们就像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若是要活下去就必须与解封者共进退。
待风将迷雾吹散后,阎连翩终于看见离自己不远的白灵,白灵嘴唇也挂着血水,他弯而细的柳眉因为痛苦而拧到了一块,他目光灼灼地瞧着她,“你是和仙儿?”
他的声音像玉碎,他的口气明明充满了敌意,但她听着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胸口处的伤痛也跟着好了一丝丝。
她欲开口说话,却又噗地喷出一口血,她的眉宇完全皱到了一块,所以她只能勉强地摇了摇头。
白灵一怔,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渍,上前搭过她手,通过盗取她的记忆,才知眼前这个女子原来不过是地府阎王的女儿,而自己刚才那一掌已将她心肺完全震裂了,若不是她有真身护体,只怕受掌那一刻她就要魂飞湮灭了。
白灵脸色沉重,他没想到自己竟误伤了人,他将自己的真气一道一道地输入她体内,但因为她的心裂开好几瓣了,已是回天乏术,真气又一道一道返流回白灵体内。
阎连翩苦苦一笑,难道这就是她的天命吗?她是不是不应该听伏羲的话,将锦囊打开呢?可是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不是不想死,只是她不能死!
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父王,还没有找出地府一夕毁灭的原因,她怎么能死呢?
她明明答应过玄鱼子,找到父王后,她便嫁他为妻,难道她又要食言了吗?他会不会恨她呢?
她垂下的手想去摸摸自己肚子,但因为身体已完全报废,她的手指根本一动不能动。
她泪水涌上眼眶,她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难道也要跟着她一起灰飞烟灭了吗?
可是这刻她却不得不死了,她就要像母后一样,化作尘世间的一缕烟丝,或者是一粒尘埃了。
她的脚已经开始分解了,它以前本是一双人脚的,但此刻却化作了密密麻麻的星火,一缕一缕的升至空中,消失在空中。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些消散的星火,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把她逼得崩溃。
以前她不知道死亡竟是这么的可怕,她这一死只怕不能像凡人那样投胎转世,因为她不是凡人,她没有这个特权,原来做人才是六界中最好的一类,其实成仙或者成魔又如何,他们纵有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寿命,但一旦归寂便再也无可能返世了。
所以死对谁而言都很残酷,年轻也好,年老也好,善人也好,恶人也好,都一样。死是平等的,没有什么特别残忍的死亡。所以死亡很可怕。日常品行,年龄,个性,有钱与否,是否美貌。这些东西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但这一切都会归于零。所以什么样的死都很残酷。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能再见自己的父王一面,跟玄鱼子说一句抱歉。
白灵一脸歉意,其实他心里也直欲抓狂,他不确定如果她有什么不测的话,他会受到怎样的牵连。和氏璧沉寂两千年,却独独只有她轻轻一碰就解开了封印。
他真的要抓狂了,他猛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和仙儿,她又是怎么轻易解除和氏璧的封印呢?
和大仙定然对和氏璧设了封印,而这个封印只有和仙儿才能解除,和大仙被号为千古一仙,他设的封印,他人若要解除,断然不能这么容易。就算有一百个像李元吉那么厉害的魔头日夜不断炼化,恐怕花费五百年的时间都是可能的。
阎连翩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她的小腿已经全部被分解了。她嘴里的血还是流个不停,就算她努力闭上嘴,血还是突突突的涌出来。
她身子摇摇晃晃,整个人就要倒了下去。
白灵赶紧扶住她,“你不是和仙儿,你怎么解除封印的?”
阎连翩眼睛只剩下一道微缝,她眼珠微微转动,因为血堵在了胸口却就是说不出话来,她强硬试着要开口,血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汨汨而流。
白灵将她移入怀中,血一下将他白净的袍子染红了,那一片一片的红色像黄泉边上盛开的地狱花。
阎连翩只觉得自己怕是要真的不行了,她眸子愣愣地望着灰蒙的天空,看见李建成回首对她淡淡一笑,就像他第一次吻她时的那一笑,那么动容,那么好看。
当天空中的李建成的影像变得越来越透明时,她本已报废的身体竟然向天空抬起了手,她的手在空中颤抖不停,染红了的五指还在哒哒地滴血。
她嘴里还微弱的一直叫着“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泪水自她眼角唰唰流淌着。
可是那毕竟是她临终时的幻影,一阵风吹来,便是什么也没有了,灰蒙的天空依旧寂寥,落寞,又或者悲伤。
她的手也终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泪水还在她脸上流淌,它们滑过她小小的耳朵,而后流进了浓密的青丝里。
白灵玲珑剔透的手捧着她脸庞,眸子却也是说不出来的哀怜。他的手一直搭在她手上,他自然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弥留之际,脑海中最舍不得的是李建成。
“你是不舍得杀我,对吗?”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只需照着你的心回答即可。”
“我只觉得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会想离开我。”
“不成规矩!身为娘娘没有娘娘的德行,竟和街上的泼妇一般,谩骂厮打,成何体统?”
“若然能看到你生气的样子也叫寡人开心不已。”
“抱着我好吗?”
“你不想出去吗?”这一句话是他最后与她说的一句话。
她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她曾几何时心里脑里满满地都是他,若然不是他的绝情她的心就不会伤得那么重。
道是一吻定钟情,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灵没想到她倒是个痴情的鬼女,他也不由想起了自己还未过门的情人红狐依绕,却不知这两千年来她过得如何?她是已嫁作他人妻还是在狐谷痴痴等着他来迎娶呢?
依绕定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和大仙这个王八羔子骗了,她肯定恨死自己了。每每想到他的依绕他的心就掀起一片狂风暴雨,久久不能平复。
他眸子忧郁的看着怀中这个将死的人,又是内疚又是哀怜。
白灵叹了口气,眼帘合上,“好吧,就让我抚平你最后的愿望吧。”顿时他的皮肤,他的衣裳都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纸片飞走。
当他再次张开眸子,阎连翩苍白得脸上竟有了一丝生气,晶莹的泪花在她眼眶里转个不停。
原是白灵为了不让她留下遗憾,幻化成了她记忆里的李建成。他玲珑剔透的手轻捏住她下颌,低下头双唇落在了阎连翩带着血水,微微发凉的唇上。
阎连翩嘴角微微扬起,全身暴起的青筋也渐渐退了下去,她的眸子闪过一道光,然后瞳孔慢慢地扩散开去。
白灵轻离她双唇,看着她略带微笑的脸庞,一阵风吹来,他本还在抱在怀里的阎连翩,一下变成花瓣被风卷走了。。。消失了。。。
(第一卷到此为止,下章开始进入第二卷了,诗诗今天弄了个调查,还请亲们踊跃发表下自己滴想法。。。不参加调查滴童鞋一律拖出去被包大银意淫。。。)
第二卷第01章 主角一般都是有九条命的
生命轮回,息息不止。
当她终于能再次睁开眼看见东西时,她目光呆滞地望着粉色床幔发怔。
过了很久,她听见吱呀一声,随着一阵脚步越来越近,她目光动了动,还是看不见到底是谁,她只看见那人是一袭紫色袍子,一双云头锦履,可是那人的脸她怎么也瞧不见,因为她的头无法转动,就像硬邦邦的石块。
那人站在床榻望了她一会,只字未说,转身走了。她听见门又被轻轻关上了。
她望着床幔悬挂着的铜钩,心里不由在想这里到底是哪里?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记得自己被一个人突然打了一掌,然后心肺皆裂,她还记得她临死前就还是靠在那个人怀里的。
她想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一点知觉也没有。她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她就连呼吸都没有,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更感觉不到身上的热度,浑身凉嗖嗖的可也不觉得冷。
她心急如焚,想开口说话,她的嘴却像被人缝住了一样,就是张不开口,一点点也张不开。
到底谁能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她看着房间慢慢变得漆黑,也一直再没人进来看过她。
黑夜中她有些乏了,却不敢闭上眼,虽然睁着眼睛也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但她心里却比较踏实。
就这样她又睁着眼睛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清晨到中午,中午又到傍晚,又到黑夜,她全身还是无法动弹,也一直没人来理她,她直欲崩溃,抓狂。
终于她实在有些熬不住了,眼帘在黑暗中沉沉的合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她再醒来时她就看见白灵完美无瑕的脸庞,她整个人一下坐了起来,激动地抓住白灵的手臂,“你怎么在这里?”她话刚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能动了,她哧溜的挪下床,在地上又蹦又跳,“哈哈哈,我能动了,我能动了!”
白灵长舒一口气,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蹦跳了一阵,狐疑地看着白灵,“是你救了我吗?”
白灵点点头。
她望着屋子的四周,“那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白灵提起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口,她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玉酒瓶。
她眸子好奇地打量着他,眼前的这个男子美得简直不可方物,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嫦娥不及他,紫霞仙子也比不过他,秦玉儿更不如他十分之一。
话说她看着他为什么会想起秦玉儿?因为魏清水与她说秦玉儿是狐狸精,她内心也认定了秦玉儿是狐狸精,而眼前的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就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狐狸精,她并不是以他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为根据,而是他的左肩就趴着一只小狐狸,却不知那只小狐狸是死是活,小狐狸蜷缩着趴在他肩头,它的尾巴很长,一直拖到了地面。小狐狸银白的狐毛与他银色的袍子相得益彰,把他是美男的气质衬托得妩媚至极。
若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她只怕觉得这个人其实是女人。
白灵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将酒瓶递到她面前,“来一口?”
她不想喝酒,却鬼使神差的接了他的酒瓶,她小心翼翼地灌了自己一口,因为是陈年老酒,她一下被呛到咳嗽,眼睛鼻子都挤到了一块。
白灵瞧见她的?逖?Φ谜?鋈伺吭诹舜采希?恢皇治孀哦亲樱?恢皇置偷呐淖糯舶濉?p》阎连翩真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她脸红得像个熟烂了的西瓜,她将白玉酒瓶还给他,“你笑够了没?”
他接过酒瓶,又饮下一口。
“你到底是谁?”
白灵只能将自己被和大仙骗进和氏璧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如何救的她也说了一遍。
原来阎连翩在化作花瓣消散那刻,玄鱼子突然出现了,他不惜犯下逆天大罪,用偷天换日强硬将阎连翩一丝魂魄笼住,再后来还是玄鱼子又和白灵联手将和氏璧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