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贵嫔听后顿时一惊,瞬即便知其中原委,目似剑光的瞧向坐在一旁的惠嫔,随后质疑道,“皇上是怀疑嫔妾下的毒?”,擎苍横眉怒目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让朕怎么不怀疑你?”
这时太后语气冰冷说道,“祥贵嫔,皇上这是在给你机会。”
祥贵嫔略带激动辩驳起来,“皇上和太后就凭春桃猝亡就断定是嫔妾毒害惠嫔吗?为什么不怀疑是惠嫔在龟苓膏里动了手脚加害嫔妾呢?”
话毕,沁媛嘴角不削扬起,语气凝重、铿锵有力道,“今日若不是春桃,眼下躺在地上便是嫔妾了。嫔妾以为祥贵嫔娘娘特意送来上好的龟苓膏,是真心关切嫔妾,没想到竟如此狠心!嫔妾还费尽心思的在皇上面前替贵嫔娘娘说好话,嫔妾真是傻极了。”
沁媛越说越悲愤,祥贵嫔听后连忙愤慨驳道,“你撒谎!本嫔送给你的龟苓膏里没有毒!平日你除了岚姨和张德海以外,不让任何下人近身伺候,为何今日毒死的是春桃,而不是岚姨和张德海?一定是你派人在里面动了手脚。”
“嫔妾这几日身体病着,便加派春桃伺候近身,况且你送来的龟苓膏,一直放在寝殿未动,嫔妾与祥贵嫔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你?”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德海冷笑道,“呦,祥贵嫔娘娘乃居毓秀宫,居然对雍华宫这般了解,连惠嫔不让旁人近身的事都知道。”
祥贵嫔怒视了张德海一眼,怒气冲冲道,“本嫔和你家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这狗奴才插嘴?”
太后见祥贵嫔这般蛮横架势,不禁眉头紧锁,高声顿促道,“好了!祥贵嫔,你秉性如何哀家清楚得很,如今你失了掌管毓秀宫之权,完全是因你管不住嘴巴,在背后嚼惠嫔舌根子,你怎可设计陷害惠嫔。”
太后的开门见山,使得内阁中气氛沉重了许多,祥贵嫔扑通跪下,眼中饱含着泪水,委屈道,“臣妾没有在龟苓膏里下毒,请太后明鉴。”
皇上正襟危坐,怒目厉声道,“祥贵嫔,你说惠嫔在龟苓膏动了手脚,你可有证据?凡事要讲究证据,眼下证据就摆在朕的面前,你叫朕和太后如何信你?朕本念着你失了皇嗣,处处对你忍让有加,没想到反而是害了你,出言对太后不敬,对惠嫔无礼,因你口无遮拦,朕撤了你掌管毓秀宫之权加以警示,你反而因此怀恨于贵嫔,竟敢下毒加害惠嫔!”
祥贵嫔眼泪瞬即从夺眶而出,跪行爬到擎苍脚下央求道,“皇上,请您相信嫔妾,嫔妾没有下毒啊,皇上。”
太后语气依旧冰冷,“祥贵嫔,你把毓秀宫协理得如何,哀家和皇上可都看在眼里,你应该清楚得很,若不是因你滑胎,你怎会是祥嫔之位,又岂会有掌管毓秀宫之权?人是要知足的,妒恨自会酿成大错。”
擎苍面色肃穆,开口宣旨道,“祥贵嫔肆意谋害惠嫔,心肠歹毒,妇行有亏,委其尊位,自此打入冷宫思过。”
祥贵嫔听后惊吓得不轻,眼里的泪水绷然落下哭着喊道,“皇上请相信嫔妾啊,皇上不要这样对嫔妾,皇上……皇上要明察啊,嫔妾是冤枉的啊,皇上……”,皇上瞧都不瞧祥贵嫔一眼,极其厌烦的说道,“来人啊,将祥贵嫔带下去,打入冷宫!”
这时从门外走进两个太监将祥贵嫔拉下去,祥贵嫔挣扎的哭喊着,“皇上明察啊,皇上……”,太监强硬的驾着祥贵嫔的胳膊,便像破布一样拉了出去,哭喊声也渐渐远逝。
沁媛此时紧了紧手中的丝帕,心中默念:沁玲,你的仇沁媛给你报了,你且舒心吧。
想着今日下去瞧见沁玲的窘迫之态,瞬即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擎苍见状搂紧沁媛的双肩安抚道,“媛儿,有朕在这儿,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太后指着地上的春桃吩咐道,“快把这儿收拾一下吧。”,张德海吩咐着下人将春桃的尸体拖了出去,众人也都开始动了起来。
这时太后说道,“夜色已晚,哀家就先回宫了,今夜媛儿惊吓不小,皇上就陪在媛儿身边吧。”,沁媛听后忙起身行礼道,“嫔妾恭送太后。”
待太后出了内阁,擎苍挽起沁媛的纤纤玉手,关切问道,“媛儿可是吓到了?”,沁媛今晚着实惊吓不少,本就身体虚弱此刻脸色更加苍白,“皇上还是随嫔妾去寝殿吧,媛儿不想在这里呆着。”
皇上略微点了点头,“好。”,二人手挽着手便出了内阁,朝着寝殿的方向去了。
此时太后抱着暖炉,坐于八抬凤辇之上,柳姑姑跟着凤辇前行,瞧着太后有些疲惫的样子,关切问道,“太后许是有些累了?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福寿宫了。”
太后重重的喘了口气,语气凝重道,“哀家倒不是累,只是今夜事情突发,始料不及啊。”
“可不是,奴婢当时也吓了一跳呢。”,柳姑姑随即瞧了瞧太后的神色,用试探的语气道,“祥贵嫔真是傻,竟然在送给惠嫔的龟苓膏里下毒,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太后瞬即嘴角扬起,颇有深意道,“不管祥贵嫔是是不是真傻,终究她还是打入了冷宫,祥贵嫔的今日是迟早的事。”,柳姑姑瞧了瞧四周,声音娇小道,“奴婢听说惠嫔今日下午去了如妃哪儿。”
此话一出,太后面色瞬即转为严肃之色,略加思索后,嘴角弯起满意的微笑,“哀家终归是没有看错人。”
、第二十五章 互诉情话,却心属他人
寝殿内,沁媛与擎苍已退去外衣,双拥着躺在床榻上,岚姨叫人多点了些炉子,寝殿变得暖洋洋的,沁媛在擎苍怀里,今夜的事情在脑海里萦绕不灭。
眼睛轻微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娇俏鼻梁、唇如胭脂,擎苍看着怀中的美人,扬起一抹轻柔之笑,“媛儿可睡了吗?”,沁媛缓缓睁开双眼,抬眼柔情瞧了擎苍一眼,温情笑道,“没有呢。”
“可是还想着方才的事?”
沁媛收了收笑意,淡漠点了点头,“恩,嫔妾在想若是当时张德海没有提点嫔妾,嫔妾此刻是不是就……”
“不许胡说!”,没等沁媛把话说完,擎苍就抚上沁媛的唇,打断了沁媛的话,擎苍柔声道,“好不容易才寻到贴心之人,朕怎舍得你就这样离去?”,沁媛听后脸上闪出一抹柔情万种的笑意,伸手挽住擎苍的脖颈,将头贴在擎苍的胸膛。
擎苍紧了紧搂着沁媛的手臂,“媛儿可后悔入了这深宫?”,沁媛提唇一笑,缓缓摇了摇头,“嫔妾不后悔,嫔妾入宫是因钟情于皇上,此生都想伴与皇上旁侧。”
擎苍瞬即露出一抹微笑,“媛儿,你就是这宫里一朵白莲,成熟清净、淡雅善美。”
“皇上真是抬举嫔妾了,皇上身边美女如云,哪一个不娇美多姿?”
“就算有万般娇美、千般多姿,心不在朕身上又有何用?取悦朕、趋奉朕不过都是为了权贵地位罢了,就算初始倾心于朕,日久天长也都被这离心离德的深宫磨没了。”
沁媛听着擎苍声声悲切,心里固然也不是滋味,语出淡淡道,“嫔妾自小便失了母亲,父亲虽心牵嫔妾,但终日忙于朝政也无过多顾暇,府邸的世态炎凉嫔妾也深有体会,所以能够体会皇上的心情。”
擎苍听了这话,嘴角微微扬起一道亮丽弧度,回想着当初与沁媛初遇的场景,“媛儿还未入宫前,朕便耳闻薛府的嫡女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众多名门子弟登门求亲都被一一回绝,朕想着薛府的这位千金,定是个孤高自傲的女子,可正逢那日御花园与你偶遇,你那清澈见底的眼眸不知有有多迷人,就在那一刻,打破了朕对你的看法。”
沁媛听了这话,不禁柔和一笑,“来府邸登门求亲的男子,不是看上嫔妾的样貌,就是看中嫔妾父亲的地位,嫔妾只想与相爱之人相守到老,若是心不在一起,何谈相伴一生呢?说实话嫔妾那日在御花园初遇皇上,还没真对皇上萌生倾心之情?”
擎苍听后,玩魅一笑道,“哦?那媛儿是从何时对朕有好感的?”
“皇上可还记得婉妃寿辰之日吗?那时正逢秋日,皇上却栽了满池的荷花,只因婉妃娘娘的一句,‘凉秋渐深风自来,半池荷花复凋败。喟然叹息君不知,耻向东君更乞怜,’,嫔妾虽只是路过,但瞧见皇上那一刻对着婉妃娘娘的那一抹柔情至深的神色,竟不知为何会有一丝羡慕。”
“媛儿就因为这个才倾心于朕的?”
沁媛缓缓摇了摇头道,“那时嫔妾想着,嫔妾这等平凡女子,皇上是当朝天子,相差太过悬殊了,可日后皇上感了风寒,太后担忧至极,日日吩咐嫔妾去御书房给皇上送药膳,日子久了也就情难自拔了,嫔妾明知若是入宫为妃,此生便不能得专宠,但嫔妾还是做出了选择,若是没能与皇上共度此生,该是何种遗憾?”
擎苍眼中流露一丝含情脉脉,翻身在沁媛的额头上啄下一吻,“朕觉得纳你为妃,是朕最正确的决定。”,沁媛幸福一笑,“皇上身边美人如云,就没有倾心的吗?”
擎苍顿时眼神转为淡漠,脑海中闪出婉妃的容颜,重重的喘了口气,深沉道,“年少时曾与一女子情投意合,不过已成风尘往事了。”,沁媛脸上虽未露任何神色,但心中不禁轻笑,两个心中各怀深爱之人的人,却双双成了枕边人,彼此说着违心的情话,真是凄凉……
擎苍见沁媛沉默,便柔声道,“媛儿怎么不说话了?”
“嫔妾在想皇上心爱之人是怎样的女子,定是世间众女子所不能及的。皇上为何没能和她在一起吗?”
擎苍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起,虽柔柔的笑着,但眼里尽是一份凄凉,沁媛随后又问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怎还得不到一女子?”
“就是因为朕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使得朕失去了她,她虽活着,虽在朕的身边,但已不是当年那个佳人了。”
沁媛听着这话顿时心里犯起了疑,呆在擎苍身边?难道是宫里的妃嫔?会是谁呢?忽然想起初入宫中时,颐贵妃曾对她说过的话,婉妃乃是皇上心底之人。
擎苍看出了沁媛疑心,笑着说道,“媛儿就不问朕是谁吗?”
沁媛缓缓摇了摇头,“嫔妾虽好奇,但却不想知道,知道了就会生起悲凉之情。”,擎苍眼含深意道,“媛儿,朕如今有了你,风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
沁媛不禁淡漠的笑了,她也爱过,她也曾与某人海誓山盟过,如此的假情假话她怎会去信?若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变为过眼云烟,那她如今也不必如此纠结懊悔。
沁媛心底凉意踏过,望着擎苍的胸膛,若无思意的淡淡道,“日夜举目盼君郎,院前白雪两茫茫。守窗独盼已腊月,才晓佳人住心房。”
擎苍听后顿时容颜失色,忙抬手端起沁媛的下巴,眉头皱着紧紧地,“媛儿,可是多想了?”
沁媛只是嘴角弯起,伸手握住擎苍自己端着下巴的手,柔柔莞尔道,“皇上无需多虑,沁媛愿听皇上袒露心声,风尘往事就让它过去吧,夜深了,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话毕沁媛沉沉的闭上双眼。
擎苍此刻有些悔意,明知不该对身旁嫔妃说这些,擎苍平日克制度是极高的,可偏偏今夜是怎么了?他看着怀中的伊人,他承认沁媛的美貌,承认沁媛的淑德,但却终究无法去爱,他的情话说给了无数女子,无数女子为之倾倒,可不知怎的,擎苍总觉得今晚的沁媛不同往日那般柔情可人,总能看出沁媛眼里的那一抹淡漠,就算说了再陶醉的情话,沁媛依然淡然如水般沉静,难道今日下午去了如妃那里,如妃可将真相对沁媛说了?
擎苍心里有些不平静,忽然想起今晚祥贵嫔之事,不禁有些犯疑。
、第二十六章 事有纰漏,还是嫩得很啊
第二日一早,沁媛醒来发觉擎苍早已不在,望了望窗外的暖阳,才知时辰已经不早了,因为病着所以沁媛也不打算出门,所以只是的简单梳洗了一下,岚姨因升了司膳,所以伺候沁媛梳妆后,便去了尚食局,司膳主管后宫妃嫔膳食,不仅手下设有典膳、掌膳两名,还另附二十名膳食宫女,也就是如今岚姨手下已掌管着二十二名宫人,在宫里也算得上是个手掌薄劝的女官了,看来这几日岚姨要忙于尚食局的事了。
用过了早膳,便坐在软塌上看书打发时间,待到巳时,只听门外太监传道,“颐贵妃嫁到……”
沁媛一听忙放下书起身迎接,颐贵妃悠悠入殿,沁媛预扶手行礼,颐贵妃忙抢先上前扶住道“我都说过了,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多礼。”
沁媛直起了身,嫣然一笑道,“姐姐快坐。”
二人齐齐坐下,沁媛笑着说道,“姐姐可是刚给皇后省安过来?”,颐贵妃笑着点了点头,“省安散了,我就过来瞧瞧,怎么样?身体可觉得好些了?”
“嗯,好多了,想必出不了几日就会好了。对了,昨日姐姐行色匆匆的去瞧婉汐公主,公主怎么样啊?”
颐贵妃倒是轻松一笑道,“没什么大事,太医说是因为屋子里气温太高,公主还太小,受不了燥热便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