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装的又是谁?
萧笑将布口袋一打开,所有人皆倒吸一口气,呃,里头装的竟是白巧玲。
此时白巧玲的手脚皆被捆住,口中也被塞了一块黑布,而她同样也是清醒着的,正愤怒地瞪着萧笑,再一转头见到莫黛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恐惧,随之便又是浓浓的恨意。
莫阿春不淡定了,再怎么说这白巧玲都是她儿子的妻主,如今却被莫黛绑来这里,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遂指着莫黛就骂:“妖孽,你把我儿妻主绑来是想作甚?你若敢动巧玲一根汗毛,老娘……”
“闭嘴,你这老匹妇,莫族长都未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莫黛不屑理睬莫阿春,只与莫金花道,“莫族长,若我今日能够证明确实有种果子吃下之后可以让伤口极速愈合,而我姐姐莫大溪是被你们冤枉致死的,你,以及你们整个莫家村的人该当如何?”
莫金花忽然感觉一阵慌乱,纵然眼前的女娃眼睛看不见她,但她就是有种被她看穿了内心的恐惧感。看这女娃如此自信又悲愤的表情,难道他们真的错怪莫大溪了?
“莫族长,我问你们该当如何?”莫黛紧逼一句。
被莫黛如此逼问,莫金花有些不悦,忽然攥紧拳头,大声道:“若真有这种果子存在,我和整个莫家村的人便为莫大溪建墓修祠堂,而后每年的此时便跪倒在莫大溪的祠堂前俯首忏悔。而我身为一族之长,会自断一臂以示惩罚,如何?”
田金田元田宝一听自家妻主要自断一臂,忽然哭出声来,莫金花不耐烦地吼了过去:“哭甚哭?!若真是我们冤枉了莫大溪,那便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我自断一臂已算是轻的!”
莫黛笑了笑:“莫族长果然正直!”莫黛的一句“正直”让莫金花有种无地自容的耻辱感。
“不过,我不需要莫族长你自断一臂,我只要在她们的脸上各划上三刀!”莫黛伸手指向莫阿兰、莫阿春以及晕倒在地的莫杏林,“我听姐夫们说,当日是她们陪着白巧玲一起来的,是她们将姐夫他们困住的,也是她们带头要烧死我姐姐的!当然,这人群里头亦有跟风乱喊的,若是让我查出是谁,我划得可不止三刀,聪明的就给我站出来,否则——”
莫金花一听莫黛不要她自断一臂,心里便松了口气,虽说是她自己做的决定,然而是人都怕死痛伤,她也不例外。而莫黛所指的那几个人,莫金花也不想再姑息了,这几人确实都不是好货。
莫阿兰和莫阿春一听莫黛要在她们脸上划三刀,立时便有些胆怯,尤其是莫阿兰,她素以面皮自傲,这若是划上三刀,她的一世英名也便毁了。莫杏林的大相公李召妹吓得腿抖,而李再召则是愁苦着一张脸,暗叹这都是妻主自作孽的结果。
“你这妖孽休要在此胡乱编排迷惑众人,有种你就拿出那种果子来,我才不信天下有那种果子!”莫阿兰不淡定了,凶巴巴地朝莫黛骂道。
莫黛不理她,仍然只与莫金花道:“族长可赞成我刚才的提议?”
莫金花点了点头,莫阿兰和莫阿春忽然蔫了下来,虽然她们不信莫黛说的有那种果子,但心里却已然恐惧异常。
莫黛又道:“怎么,没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吗?姐夫们可是已将当时带头喊的人一一记下了,不要让我点名,点到名后,我便直接砍掉他一只手!”
这时,严观严令忽然站了出来,哆嗦着身体瘫在地上,紧跟着又陆续有几个人站出来,沐千澈告诉莫黛莫如一家人都有份,莫黛忽然便笑了起来:“好,甚好!你们给我等着!”
莫黛说完便让沐千澈拿出一个小纸包来,然后又让莫无云端来一碗水,接过那碗水后,不着痕迹地用大拇指朝腰间别着的一根针按去,而后快速换手端着那碗水,大拇指浸入水里,一丝淡淡的红色融入水里,随即消失不见,沐千澈注意到了,但没在意。
沐千澈将莫黛扶到白巧玲的身边,莫黛将那小纸包递给萧笑:“萧姐姐,你可以让此女说话了!”
萧笑对于这声“萧姐姐”十分受用,差点没忍住要咧嘴大笑,用力咳了声才稳住心神,一把扯下白巧玲口中的黑布,由于动作过猛,将白巧玲的嘴角撕破了些许。
白巧玲一能说话便开始朝莫黛大骂:“妖孽,贱……”然而她话才开口,下巴便被沐千澈咔嚓一声给卸掉了,看得周围人甚是胆战心惊。
莫黛说道:“好了,安静了,萧姐姐,你且打开小纸包,将里头的果子喂给此女吃,果子太干,这碗水是让她顺顺喉咙的。”
萧笑打开那小纸包,只见里头是一个个圆圆黑黑的东西,隐约有一股怪味,不过她只按照莫黛的吩咐行事,全数倒进白巧玲的嘴巴里,白巧玲死命不下咽,萧笑又接过莫黛手里的那碗水一气灌了下去。
众人见状,不自禁地感到有些害怕。
待喂下去之后,沐千澈又将白巧玲的下巴咔嚓一声安上去,白巧玲一张嘴又想开骂,却紧接着被一块黑布阻住了所有的声音,由于萧笑塞黑布时,力道有些大,又将白巧玲的嘴角撕裂一些,痛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萧笑看着却甚是解气。
莫黛这时候又将沐千澈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而后微微一笑道:“请诸位不要眨眼,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到!”
白巧玲手脚皆被绑住,且被萧笑强按着跪在地上。莫黛先是伸出手将白巧玲的脸摸了一遍,而后拿出匕首狠狠地划上白巧玲的左脸,白巧玲痛得眼泪流得更凶了,浑身抽搐痉挛,众人看得也是频频倒抽气。
“诸位且看她的伤口是不是极速愈合了?”莫黛笑眯眯地说道。
果然,那白巧玲的伤口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脸上的那道伤口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抹布擦掉了一般。
“或许,一道伤口你们还看不出来,那我再来一道。”莫黛跟着又狠狠地划了一刀,这一回更深,萧笑在旁边都能听到刀刃切割皮肤的声音,白巧玲再次痉挛抽搐,额上身上沁满冷汗。
但是极快的,那伤口又再次愈合了。
“两道伤口貌似也不过瘾,那我再来第三道。”匕首锋利的刀刃又一次切割上白巧玲的左颊,白巧玲成功地痛昏死过去,但她的伤口依旧极快地愈合了。
“我听姐夫们说了,当初此女可是为了给诸位看证明,整整在我姐姐的脸上划了不下三十刀,不仅如此还拿着我侄儿的小手去划,今日我若不划够三十刀,我怕你们会说我证明得不够!”说完便转脸冲着沐千澈灿烂一笑,“是吧,相公?”
沐千澈甚给面子地伸手将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拂至耳后,淡淡道:“是的,妻主。”
听着莫黛的话,拄着拐杖的许韶林忍不住浑身发抖,是的,当初就是这个姓白的在他女儿大溪的脸上一刀又一刀地划着,那每一刀都好似在割着他的心,痛得他死去活来。
莫小羽和莫小翼也绷紧小身体愤愤地瞪着白巧玲,在见到莫黛一刀刀划着白巧玲的脸时,他们稚嫩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稍显诡异的灿烂笑容来,然后众人听到莫小羽那犹带着奶味的童音嘶吼道:“杀屎她!杀屎她!杀屎她!……”
莫小翼也跟着哥哥歇斯底里地喊:“杀!杀!杀!……”
听着两个孩子那无比仇恨的嘶吼声,众人不禁有些傻眼,但一想想当初白巧玲做过的事情,也便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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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新的开始
莫无云三兄弟亦是对莫黛的此种以牙还牙的做法甚觉过瘾解恨,他们恨不能将白巧玲一刀刀凌迟了,她当日加诸在莫大溪身上的痛楚势必要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莫无轻忽然跑过去,接过莫黛手里的匕首恨恨地瞪着白巧玲,而后毫不留情地划上她的右脸,白巧玲被痛醒过来,然后又是一刀昏死过去,再来一刀又醒过来,如此反反复复十来次,白巧玲已然支撑不住,身上的汗便如水泼。
萧笙没有亲眼目睹莫大溪被害的惨状,但他听过,感同身受,一想到莫大溪就是因为白巧玲这个女人而被烧死,而那日原本就要与莫大溪拜堂成亲的自己,苦苦在家里等待,从紧张期盼再到惶恐害怕最后是悲伤绝望,内心几度煎熬,等来的却是白巧玲幸灾乐祸又得意洋洋的嘴脸,一句“莫大溪是妖孽,已被就地烧死”彻底崩塌了他头顶的天,若非,若非大溪现下还活着,他怕是也会跟着她去了。
萧笙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白巧玲你也有今日啊,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算是老天开眼了,就为这一点,他往后定然每日里做点心祭拜老天!
“无轻,给我狠狠地划,你若是划累了,换我来!”萧笙袖子一捋,几步冲到白巧玲面前,就要接过莫无轻手里的匕首时,莫无云和莫无风也走了过来。
莫无云说道:“萧笙哥,你的手是用来做点心的,妻主可欢喜吃了,莫要被此毒蝎女人的血脏污了你的手,我来吧,我要让这个毒女彻底明白,我莫无云此生非莫大溪不嫁,便是莫大溪不再了,我也会为她守一辈子寡,不离不弃!”
莫无云接过莫无轻手里的匕首,从白巧玲的左脸贯穿到右脸,一边划一边又道:“我知你一直对我贼心不死,若你只是单纯地保留你对我的好意踏踏实实过你自己的日子也便罢了,但你却为了你的私心陷害我妻主,让她在忍受了极端的痛楚之后被活活烧死,此仇不报,我莫无云枉为人夫!”
莫无云接连又划了十多刀,加上刚才莫黛和莫无轻划的,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三十多刀了,莫无云似是划红了眼,尤其是见到那伤口眨眼之间就愈合时,他心里的恨也便愈来愈强烈。而他身畔一向温顺善良胆小的莫无风居然也一脸激愤,跃跃欲试。
莫黛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按照丸牛说的,她未萌生救人意念的血若是被动物喝下去,那动物能够有短暂的自我治愈能力,约摸一炷香的时辰,是以,再不住手便要穿帮了,于是扯了扯沐千澈的袖子。沐千澈直接便拉开莫无云,而后取回他手中的匕首,冲着昏死过去的白巧玲的衣服上抹了抹上面的血迹,而后塞入腰间的刀鞘内。
见莫无云三兄弟以及萧笑姐弟俩甚是疑惑的模样,沐千澈淡声道:“妻主说了,证明到这里应该足够了,相信德高望重的莫族长会给莫大溪姐姐一个交代!”
莫黛点点头,而后说道:“诸位也都亲眼见到了,此女吃了那种果子后一样能够使伤口迅速愈合,当日我姐姐就因为这点而被你们冷酷无情地指责为妖孽,并残忍地将她活活烧死,那我请问,这个女人算不算妖孽?你们敢不敢烧死她?还是说要连同我一起烧死,这样你们的心里才会踏实?哼,妖孽?真是好笑,若我姐姐是妖孽,若我姐姐能够迷惑你们,岂会轻易被你们抓起来?岂会任由你们残忍地折磨她最后再被你们活活给烧死?动动你们愚昧无知的猪脑子吧,居然宁愿信任一个外人的鬼话将在本村生活了十八年的姐姐活活烧死,你们的良心全被狗吃了吗?你们的眼睛全是瞎的吗?你们简直枉为人,根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莫黛气得浑身发抖,沐千澈赶紧为她顺背:“妻主莫气,既然莫族长刚才已经答应了要还大溪姐姐一个公道,那便定然会做到,是吧,莫族长?当然,若是莫族长实在做不了决定,那官府也不是白设的,咱们会请官大人来亲自主持,届时让这帮人全都进大狱去蹲着,官大人审问可就不像咱们这般温和了,断个手脚,穿个琵琶骨,烙铁烫个皮肉,竹签刺个指甲,灌个辣椒水,盐水皮鞭抽上一抽什么的,丰富多彩,应有尽有,还怕不能替大溪姐姐报仇雪恨吗?”
莫金花和全村人早已被白巧玲的伤口也能迅速愈合一事吓得目瞪口呆,又听到莫黛声声的控诉咒骂,他们纵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但也无法反驳,他们确实是信了白巧玲的话将莫大溪活活烧死了,紧接着又听沐千澈说了一连串的官府刑罚,恐惧席卷了他们全身,不知是谁先跪倒在地,紧接着便如大风吹过,新苗伏低一般,噗通噗通,一片跪地声。
莫金花和其三个相公也跪倒在地,莫桂花一家也跪在了地上,只有莫粟蝶没有跪。
“莫黛姑娘,确实是我等冤枉了莫大溪,今日我便在此发誓,我等必为莫大溪建墓修祠堂,每年的今日便跪倒在祠堂前忏悔我等犯下的大罪,至于莫黛姑娘要惩罚谁,请便!”莫金花跪趴在地上,沉重地说道。
莫黛终于能够扬眉一笑,而后便传来接连的惨叫声。
可笑的是,莫阿兰在莫黛拿着匕首要划上她的脸时,她居然恬不知耻地说:“姑娘,能否将刚才喂给白巧玲的果子也给我几颗吃吃,我随便你划几刀!”
莫黛挑眉,微微一笑:“可以啊,”莫阿兰一喜,但随即又听莫黛道,“可惜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