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俩哪里来的不合之说,在顾城希眼中分明就是狼狈……咳咳,不是,应该是默契极了。
第十二章:心系泗州
四方桌上,颜梓琼和顾城希谈论着一路经过的地方,夏川槿哼哼着吃着手上的包子,眼中含笑,盯着刚在自己对面坐下的瑶玉。
瑶玉脸皮薄,哪受得了人这般盯着自己看,脸颊红红的,却又不好无故离去。
夏川槿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庞,果然秀色可餐,做出来的东西更是了得,也不知顾城希是从哪儿寻来这么个灵巧的人儿的。
“大约再四天能到泗洲。”颜梓琼说着,看向一旁的夏川槿,伸手移了移她快推倒的茶盏。
顾城希轻轻的一勾唇,一手托着下颚,瞅了一眼正看着瑶玉出神的夏川槿,“也好,四天不会太赶,正可以一览风光。”
瑶玉终是被她盯的火辣辣的,低语,“瑶玉去拿一会儿路上的点心。”
顾城希点头,她起身,夏川槿头一颤回了神,那摸样呆呆的,看不出是一个医术出神入化的人。
顾城希浅浅一笑,“那就这样吧,准备启程。”说完起身。
夏川槿心里乐的什么都没说,盈着笑,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客栈。
马车上
“瑶玉,你怎么会在顾城希身边的啊?”好奇的问着。
“回太子妃,五年前,是顾先生救了瑶玉,瑶玉才能有如今。”规规矩矩回答道。
夏川槿蹙眉,怎么就不是自己救的呢,“要是我救的话该多好,这样我就能天天吃瑶玉做的糕点了……”
“噗嗤,太子妃,瑶玉的手艺是顾先生教的。”掩嘴轻笑。
“啊?”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难道不是从小一头扎在书堆里才能有现在的成就的吗?还有闲工夫练手艺?
“是真的。”想起那段时光,不禁面含笑容。
“我就不行,专注做了一件事就只会一件事。”专心学医了,就干不了别的,而且,兰姨也从不让干。
一路上,两人相依作伴倒没那么无聊了,夏川槿简直就似是一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乐的停不下嘴。
一棕一白两匹马走在前面,听到里面有说有笑。
颜梓琼一身紫色刺绣锦袍,黑发丝丝扬起,白马上的男人透着一股王者与生俱来的贵气,“看来你要看住你的瑶玉了。”
顾城希浅笑,一身白衣,棕色的马儿扬起白色的衣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瑶玉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要是被抢走,我还真有些心疼,到时,太子殿下可要帮着我……”说着,凤眸做楚楚可怜模样。
颜梓琼丢了一个白眼给他,顾城希笑着,“梓琼,这两年,你真不曾试着与她相处过?”
颜梓琼微微沉下脸,“不曾。”
“其实,她并非如外界所说,在战场上失了魂,痴了。”这个夏川槿在一见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个女子单纯的让人自惭,一个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的人可以如她一般,不知要多少人保护才能存有那份真。
“我知道,我弃她并非因此,而是……”而是她的母亲,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心中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后,而是她夏川槿的母亲。
他日日看母后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转身却孤独落泪,揽月国帝后相敬如宾,和睦不羡仙,他苦笑,帝王家的伤谁能懂,谁能明?
顾城希知晓他心中所想,他三岁,自己五岁,同上翰林院,他眼中的那丝冰冷不知从何时占据了他的心。
他五岁时的一句,‘城希,为何你父相看你母亲的眼神,我不能在我父皇看我母后时找到?’
自此之后,他只字不提,而自己也在之后清楚,锦帝心中留恋的那个她,伤了他。
第十三章:忆起边境沙场
舟车四日,一行人行至泗洲地界边缘。
只见街上零零稀稀的人快步疾走,街上依稀飘着不少冥纸。
车内的夏川槿揭开帘子,几张冥纸飘入车窗,她拿起这张黄色的纸。
瑶玉一顿,“少夫人,怎么会有冥纸……”
夏川槿立刻扔开,一把揭开车帘。车队停下,颜梓琼和顾城希骑在马上,打量着这条孤寂的街道,是出什么事了才会如此萧条。
夏川槿出了神般,神情恍惚,不知何时下了车,看着飞扬在风中的冥纸。
捂着头,蹲倒在地上,“啊……”
她一声尖叫,瑶玉连忙下车,颜梓琼立刻跨下马来到她身边。
“少夫人,你怎么了?”瑶玉紧张的问着。
颜梓琼来到她身边,“川槿,你怎么了?”
“……爷爷……威叔……齐叔……啊……”捂头,脑中如画刻般,闪现一个个边塞战场中事,尖叫着晕了过去。
颜梓琼接过倒下的人儿,一把抱起,深色紧张,厉色看向顾城希,“马上找客栈安顿下,找大夫。”
“是。”顾城希皱眉,寻着客栈。
马车内,颜梓琼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蹙起的眉不曾松开。
“梓琼,这里的客栈都关门了,说是怕疫症散播,不宿客。”顾城希说道。
“马上去知县府。”寒冷的语气,透着几分慑人。
行至知县府,厢房内
“这位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吃一剂安定心神的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大夫离开**执笔写下药方。
送走大夫,知县来到坐在**沿的颜梓琼身边,做辑参拜,“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颜梓琼摆手,知晓她无大碍,终是放下了心,厉色质问面前的父母官,“李艾,你可知罪。”
“太子殿下,下官无能,最该万死。”跪下说道。
“为何你所属地界如此萧条,大街上冥纸乱飞,民不聊生?”起身负手厉斥。
“回太子殿下,泗洲乌县突发疫症,下官上书禀报州府,奈何乌县地小不被重视,州使大人下令,封锁乌县以防疫症外流,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啊……”李艾跪地泣不成声。
颜梓琼蹙眉,“泗洲州使可是杨仕宦?”
李艾点头,“正是。”
顾城希微皱眉,“他是皇后的侄子,按说要禀报京城并不难。”
颜梓琼沉色,“本宫早有听闻,杨士宦在泗洲只手遮天,受贿欺凌百姓,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不但不上报朝廷疫症之事,居然还敢视整个县的人命如草芥,实在可恶。”
“城希,传本宫话,让杨士宦来乌县见本宫。”
“是。”
房中几人退下,只剩下颜梓琼和瑶玉在照顾着夏川槿。
“太子殿下,让瑶玉来吧。”瑶玉端着汤药走来。
颜梓琼接过药,“不必,你先下去吧,做些点心,待她醒了让她定定惊。”
“是,太子殿下。”
瑶玉担心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夏川槿才离开厢房,刚才她的模样此刻忆起都感觉后怕。
第十四章:那年,她失去所有
房中只剩他与她,忆起五年前随父皇出征,当时,镇国大将军受亲信背叛,至中心主力军崩溃。
秋日的战场上,枯黄的杂草上,尸首堆积如山,当他们赶到之时。
只见放眼所见无不尸横遍野,一些边村境村妇为祭奠亡灵,撒了遍地冥钱。
而自己见到她时正是在这样一个慑人的沙场。
她身着男装的身子瘦弱的颤抖着,小小的身子守在镇国将军的身边,口中念念有词。
她竟在战乱过后的沙场上独自度过了**。
“……皇上,老臣用人不淑……遭小人所害……老臣临走有一所求……”五十出头的男人眼中只有她才十三岁的可怜孙女。
“老将军请讲。”颜潇悲戚的开口道。
“老臣的孙女,她自幼父亲母亲早逝,如今孤苦无依……只求皇上念老臣一家忠于揽月国一生,替老臣照顾川槿……”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能撑到现在已是信念所致。
“好,孤答应,必定视川槿如同亲生女儿……”高高在上的帝王流下泪。
夏川槿小手死死的抓着爷爷的手,小脸上满是血污与土渣,怕是镇国大将军拼死将她护于身下才不至于她被发现。
听到颜潇的回答,他露出笑容,不舍的看着小川槿,断了最后一口气。
“爷爷……爷爷……”弱小的身子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年,他十八,她十三岁……
将她接到宫中之时,她醒后,不能言语,整日由将军府兰姨照料起居,一年后才能开口说话。
定定的看着**上的人儿,颜梓琼轻抚她的脸颊,“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忍的这么辛苦……”
夏川槿睁开双眼,泪水滑落眼眶,小嘴轻颤道,“是我,是我害了爷爷……是我,都是因为我……”
颜梓琼身子一颤,看着她如同五年前的眼神有些慌了,扶起她,“不是的,夏川槿,不是因为你。”
双目空洞的看着他,找不到焦距,“是我,是我……如果不是我要去采药,就不会误入沙场……如果不是要保护我,爷爷不会死……爷爷不会死……啊……”紧握双拳,指甲陷入手心。
颜梓琼抓着她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安慰,“不关你的事,你不能怪自己,乖,已经过去了……”
在他怀里的夏川槿第一次失声痛哭,当年所有的惧意一涌而出,“呜呜……我为什么……要去采药……我该听爷爷的话的……我该听爷爷的话的……”抽泣的无法呼吸,垂着他的背声嘶力竭。
紧紧的拥着她,心前所未有的抽痛,“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并不是因为你,夏川槿,不是因为你……”
厢房内泣声渐止。
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别想了,好好休息知道吗?”
夏川槿点点头,躺下。
翌日一早。
她睁开眼,看到**沿沉睡的颜梓琼,眼神中透着感激,如果不是他,昨天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靠在**沿的男人睁开双眼,见她醒来,“醒了?”
“嗯,我没事了,对了,这里怎么会这样?”问着。
“你受惊过度,大夫说了好生休养,这里的事你暂时别管。”
“是疫症,是不是?”猜测着,这里就是疫症所发之地。
颜梓琼皱眉看着她,只得点头,“嗯。”
夏川槿揭开被子就要下**,被他按住,“你干什么?”
“救人。”简单的两个字让面前的男人再次紧蹙眉心。
“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看着他,露出笑容,“颜梓琼,强者总会怜悯弱者,昨天谢谢你,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她,眼神愈加的危险,强者怜悯弱者,她就是这样告诉他颤动的心的?
第十五章:不许你进疫村
县府衙内堂
“李大人,不知这疫症是从何地所发?”夏川槿坐在椅子上开口问道。
颜梓琼同样坐在她身旁,看着一旁的李艾。
“回太子妃,疫症起于乌县乌石村,已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
夏川槿皱眉,已经两个多月了,“那现在有哪些村落受疫症所困?”
“下官自发现疫症开始便做了防护措施,只有乌石一村。”
“梓琼,我想去看看。”看向他。
颜梓琼蹙眉,他知道她的意思,虽说她治好了容颜的病,但如今是要入疫症发源地,还是感染者聚集的地方,不禁思量其中的厉害。
“我想去。”见他犹豫思量,夏川槿肯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不准进村,只能在隔离栏外观察。”这是他最大限度的退让。
夏川槿不假思索的点头。
中午,颜梓琼,夏川槿,李艾,还有一些官府的衙差一行人前往乌石村。
行至村口已是中午,只见村外一排排的荆棘栅栏阻挡着外面的人进入,自然也阻挡着里面的人出来。
“张婶家的儿子不行了……”
“……哎……咱们村怕是没希望了……”
“张婶儿子昨儿个还好好的,这说不行就不行了……”
“……怕是一早就染上了没说出来……”
夏川槿听着里面几米之隔的哀嚎,心中说不出的苦涩,面前的这一栅栏仿佛将他们隔在地狱。
她上前一步,被身边的颜梓琼一把拦住,“如果你不听话,我们立刻回去。”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疫症,难道你要我就这样站在外面什么都不管?”指着里面的人说着。
“你上次为容颜配的药,我会让李艾吩咐去熬煮,分发。”冷冷的声音响起,蹙眉看着里面的场景,草席下的尸首和脏乱不堪的村落,就仿佛是一个人间炼狱。
看着里面衣衫褴褛,个个面如死灰的村民,“病症并非一模一样,那个药方对他们没用……”
颜梓琼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爱民如子,即使他处理朝政多么的铁腕,处置叛徒逆贼多么的冷血,但面前的这些人却无法让他放置不管。看着面前的疫症患者,他又无法让她冒险,“那便找那些诊过的大夫询问病情。”
夏川槿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随机眸光一沉,“如果里面的人是你的容颜佳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颜梓琼眯眼,定定的看着她。
她挣开他的手,一把拉过一旁放着的隔离服,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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