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槿回他一个笑容,“我从小可是拿药果当苹果吃的,喝着药花煮的茶解渴的,身子没那么娇弱。”
“那还治不好你的眼疾……”他说道,眼中一抹担心之色尽显。
夏川槿横了他一眼,“我只是眼疾,不会全瞎,自己都这样了,还说我。”翻着医书。
颜梓琼静静的看着他,曾经,他以为她们没有机会这样安静的在一起了,她眼中的警惕与躲避曾让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理自己,可即便是会那样,当初自己还是决定,就算她一辈子都不理自己,也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可以不听他解释但是绝不能离开他,绝不能。
她翻找着被撕落的札记,却一无所惑,想从别的医书上找去蛊之法,月亮悄悄爬上树梢,或是药泉的作用,这次,他并没有立刻昏睡,也觉得身体不再如以往醒来般无力。
他安静的看着她,月没入云端,她身子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医书滑落指间,身子缓缓倾倒,颜梓琼伸手接住了她,*溺的看着她,将她安稳的放在泉眼旁。
这眼泉水周围很温暖,才会花草丛生,她睡在泉眼旁,眉心紧蹙,颜梓琼伸手疏开她的眉心,不禁笑说,“如孩子一般的你不该学会蹙眉。”
似是听到他的话,夏川槿睡的放松了不少,梦中是小时候自己躺在外婆怀里,她抱着自己为自己读着自己不喜翻看的记载蛊毒的手札。
“阿槿,学东西不可挑剔。”一头银发却容颜绝美的妇人说道。
怀里的孩子撅撅嘴,“阿槿不喜欢蛊虫,不想学蛊毒。”说的任性。
妇人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阿槿为何不喜欢蛊虫?阿槿不是想学所有药理与毒理,蛊毒可是至高的毒术。”
小小的人儿蹙眉噘嘴,认真的说着,“娘说,学了蛊毒便会变成妖女,娘会不喜欢我的。”
妇人一愣,笑出了声,“香川又同你说这些,她自己不愿学毒便罢了,竟要断了她娘的绝学。”
“外婆,除了蛊虫,阿槿什么都愿意学,外婆不会后继无人的。”她小手抚抚她的脸颊。
妇人倒是被她说笑,“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后继无人吗?”
“阿槿当然懂,嗯……就像娘不愿意学毒,如果阿槿也不学的话,外婆这么厉害的毒理便会没人知晓……这样……”她有些稚嫩的声音,up嗦的说着自己对后继无人的解读。
妇人将她抱在怀里,*溺的神色尽入,“那阿槿不学,外婆给阿槿讲讲吧,阿槿就当听故事可好?”
她纠结思索着。
妇人再次开口,“这可不算学,只是外婆讲故事给阿槿听而已。”
她小小的脑袋点点头,“嗯,好吧,外婆讲,阿槿听。”
每每入睡前,妇人总会为她讲着各种蛊虫的毒性和解蛊之法,一日日过去……
“噬心蛊是以噬人心脉为目的的蛊虫……中此蛊者无药可救,但外婆用尽毕生心血终是研究出了法子。”妇人说着。
“什么法子?”她好奇的问着。
“咱们屋后不是有一汪泉水吗?只要将中蛊之人…………这样便可解毒,但世间唯一能引出噬心蛊的只有‘冥灵丹’,外婆希望,你可以忘了这一种蛊毒的解法,永远都不要用。”妇人面露担忧说着,‘冥灵丹’由于药材着实稀缺难寻,她也就制成一粒,还被这丫头当糖果吃了。
颜梓琼看着面前的人儿,大掌抚着她的脸颊,*溺的说着,“孩子,我们一定还会有的……”说着渐渐昏睡过去。
第八十四章: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夏川槿从梦中惊醒过来,坐起身,看着靠在泉壁上的颜梓琼,目光中带了一丝希望,缓缓开口,“梓琼,或许,我想到可以救你的办法了……”
说着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我从前便告诉过自己,你绝对不能出事,不关乎你是不是我的夫君,只颜梓琼之名便绝不能出事。”
夜深人静,夏川槿一身白衣来到药庐,手中有序的收拾着需要用的药物,最后,一把小巧的匕首被她握在手中。
回到后院,她取出一粒续命丹喂到他的口中,看着瓶中仅剩的一粒丹药,放在一旁。
看着药池中的男人,静静的,月光下,她绝美的脸庞露出浅浅的笑,俯身亲吻他的唇,“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说完,她拿起匕首,挽起流袖,将匕首置于自己的手臂上,一抹,粒粒血红的珠子滴入泉水之中,她依旧擎着淡淡的笑定定的看着他。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映在泉水中,冒着白白雾气的泉水渐渐殷红,在夜色中显得异常耀眼。
看着血液染红泉水,夏川槿面色越发的苍白,泉水中的颜梓琼微微蹙眉,额头冒着细汗,手臂中的蛊虫再次开始蠢蠢欲动,却看着像是迫切的想要出来。
夏川槿欣喜的看着那粒跳动的红点,一手颤抖着拿起匕首,眼皮有些沉重,但这是最后一步,她一定要做到。
此时一抹红色的身影飞身来到夏川槿身边,看着异常虚弱的她,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竟面无血色,“夏川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随时会死的。”
他厉色斥责她,看着她依旧冒着血水的手臂,动手牢牢按住,眼中满是恐惧与心疼。
她笑笑,“子殇,你来了……”苍白的唇一启一合说着。
“他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用自己的命来救他?”他蹙眉说着。
她浅笑,看向泉水中的男人,“我不知道他对我来说重不重要,但我知道,他不能死……”
“那你呢?夏川槿,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从腰际取出一粒药丸,送到她嘴里。
她咽下喉咙,“还有最后一步,我一定会成功的。”说着从他怀里起来,手中拿着匕首靠近他的手臂。
此时听到动静的顾城希和玄正好赶到泉眼旁,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不解有疑惑,但当顾城希看到那身着红衣的男子时神色凌厉了起来,“花子殇。”
花子殇并没有回头看他,依旧看着怀里的人儿正艰难的执起匕首,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城希也看到了夏川槿的动作,她怎么了?怎么身体虚弱成这样,立刻上前,来到她身边,当触眼所及那原本清澈见底的泉水竟是泛着殷红,一股血腥味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药香,看着她红了一片的手臂一惊,“川槿。”惊呼道。
夏川槿看向他,露出笑容,“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我尽力了……”说完匕首在蛊虫上方划出一道口子。
血液溢出,一粒如红豆大的蛊虫急迫的从伤口中出来,却立刻在水中死去。
夏川槿笑着,没想到这么多年,冥灵丹的作用还在,“他没事了。”却是昏倒在了花子殇的怀里。
花子殇神色紧张,立刻抱起她往前院走去,停下脚步,开口道,“如果不想他死,就马上把他扶出来。”说完急急的走向屋子。
顾城希与玄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刚才的情形,梓琼体内的蛊虫应该是除去了。
屋子里,花子殇将她放在*上,看着她惨白一片的脸色,拿起从药庐寻来的止血散与纱布,银针施在她划破的伤口处止血。
还好他在路上碰到宫里的人,知道了此事赶来,身上带了各种续命的丹药,不然,夏川槿,你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七七八八喂她了三四种药丸,花子殇却一刻都不敢松懈,她竟划破自己的桡动脉,伤口之深让他都惊讶,她怎么下的去手,若是自己没有赶到,她便只能失血过多死亡。
顾城希安顿好颜梓琼来到屋里,看着*上毫无血色的夏川槿,“她怎么样?”
花子殇看了他一眼,嗤之,“你们便是这么救人的?以一人之命换取另一人的性命?”
顾城希眼眸微睁,神色紧张,“你什么意思?”
花子殇看着夏川槿,“她身上或是有引出蛊虫的药物,刚才,她是割破自己的桡动脉用自己的血溶在药泉中,进入颜梓琼的体内来引诱噬心蛊出来的。”
顾城希震惊无比,“那她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我帮她止了血,能服的丹药也都服下了。”夏川槿,这一觉,你会睡很久,但必须醒来。
顾城希扶着*沿,不敢相信,如果不是花子殇出现的话,他们谁都不会知道她在后院所做的一切,想起来不禁后怕。
他来到颜梓琼的屋子,坐在他身边,“她为你,竟连死都无惧了……”
*上的颜梓琼安静的躺着。
翌日,颜梓琼醒来,看到身边的顾城希,开口便问,“川槿呢?”
顾城希虽庆幸他能够醒来,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川槿还躺在*上不知生死。
他微微侧首,没有开口,颜梓琼蹙眉,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悠然而生,梦中,他似乎曾听到她与她说话,之后便有人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他急切的开口,“告诉我,川槿呢?她在哪儿?”
顾城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他身子才好,若是知道川槿如此救他,他怕他会疯掉。
颜梓琼撑起身子,“快告诉我,我要见她。”
顾城希为难的看看他,终是无奈的开口,“在隔壁房间,不过……”他话未说完,颜梓琼便挣扎着起身下*。
顾城希连忙扶住他,“梓琼,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你别激动。”
颜梓琼没有说什么,而是合眼喉间滑动,提步便走向房外。
推门来到夏川槿的屋子,看到一身红色衣衫的花子殇正为她擦拭着额头,颜梓琼走进,拂开顾城希扶着自己的手,来到她身边。
花子殇眼中满是敌意,若不是因为他,她便不会如此。
“川槿……”他艰难的开口。
花子殇眯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便起身离去。
顾城希看着他离去,走出屋外,看着外面碧绿的草地,来到他身边,“谢谢你。”若不是他,此时川槿……
花子殇轻笑一声,眉眼扫向他,“我不是为你们而救的。”
顾城希也明白,他花子殇怎么可能随便救人,只是,他与川槿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既然能来到这里,表示,他对川槿的了解不比自己所了解到的少。
“我只想问你,这蛊既然是出自月华宫,为什么你不提前阻止川槿这样做?”他说道。
花子殇也并没有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在今天之前,连我都一直以为,噬心蛊无药可医。”
顾城希蹙眉,那便表示,月华宫宫主是当真想要梓琼的命,可究竟为何?他们向来与月华宫无任何交集,为何他们要出此毒手。
花子殇看向他,“我若要杀他,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我对颜梓琼没兴趣。”
顾城希眼中带着疑惑,那对川槿呢?却是没有问出口。
房间内,颜梓琼小心的抚着她的脸颊,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怎么会如此虚弱,是因为救自己吗?
“夏川槿,为了我,你值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吗?”他努力克制自己的伤感。
花子殇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里面的两人,“确实不值得,你知道她是怎么救你的吗?”
颜梓琼看着*上呼吸微弱的人儿,没有出声。
“她以她全身的血液做赌注,来引出噬心蛊,却没有十分的把握,你的命是她用命救回来的。”他说着。
颜梓琼顿时惊愕的不敢置信,抚在她脸颊上的手竟颤抖的厉害,眼眶中集聚泪滴,滑落脸颊,“为什么这么傻?”几近哽咽的开口。
花子殇侧首离开。
顾城希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迈开步子来到屋子里,拍拍他的肩,“当晚花子殇及时赶到,救了川槿,也喂她服了药,她一定会没事的。”
颜梓琼定定的看着她,“我想陪陪她……”
“好,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喊我。”从他肩上拿开手担忧的看了一眼*上的夏川槿,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面色苍白的人儿,泪水滴落在她的手上,“等你醒来,我便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不要我们的孩子……等你醒来,我便给你你想要的唯一……等你醒来,我便为你一辈子绾发描眉……等你醒来……夏川槿,你一定要醒来。”
日复一日,颜梓琼身子已然回复如前,药池谷中,三个男人唯一的牵连便是屋里躺着的夏川槿。
一个月过去,顾城希先行启程回揽月国,颜梓琼留在了药池谷,花子殇每日都会为她把脉喂药。
“她怎么样?”颜梓琼问着花子殇。
“身体没有恢复的迹象,我要再想想……”花子殇蹙眉思索,按理说她应该慢慢恢复了的,一个月了,她该睁开双眼了的。
见他没有头绪,颜梓琼的心一直悬着,深深的看着她,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药池谷,药泉也已然回复清澈,夏川槿依旧没有醒来,花子殇在药庐配着药,他分明感受到她体内有一股药力在窜动,或许这便是她无法醒来的关键。
颜梓琼为她捏好被角,指尖整理着她的发丝,却是一愣,颤抖的看着掌心的发丝,双目惊恐的不敢置信,随后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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