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起身出来,跨下马车,随他走进客栈,对上那个来寻楚荀回去的老者的目光,看到的是满满的敌意,她心中苦笑,怕是认定自己是祸害他们君王的妖女了吧,“阿荀,我不会在你那里久居,只要他离去,我马上就会离开。”
蓝相眯眼深思,看着这名女子,知晓,这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夏城的孙女果然不简单,能看清时态,知道自己对她不满。
楚荀蹙眉,“好,到时候,我定不会为难你。”在乌石村,他以为,是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所以从不敢妄想,当回了宫,即位为帝,他曾燃起一丝期望,却因为她乃为人妻而把这份情一直埋在心中,而当听闻她离开揽月国之时,他曾经以为这份情或是是得以允许的,但就在自己找到她之时才发现,她的心中早已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处。
客栈厢房内,夏川槿坐在靠窗的椅榻上,冬夜里的风吹的她白希的小脸泛着红。
“叩叩……川槿是我,你睡了吗?”楚荀站在门外问着。
夏川槿转头看向门外,起身走去,打开房门。
他走进屋子,知道她并未对自己的事释怀,若不是颜梓琼的到来,她是断然不会答应他的。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问着,依旧坐在那椅榻上。
他在她身边坐下,转头看着外面天空上高挂的月亮,缓缓开口,“我是楚国最小的皇子,我母妃得了父皇一生的荣*,我出生那年她难产去世了,父皇担心我独自一人,有人会加害于我,便从小就把我送到了揽月国的乌石村。”
夏川槿看向他,眼中有一丝莫名的心疼,却安静的听着。
“是奶娘将我养大,我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我喜欢乌石村的生活,如果不是父皇驾崩之前将我接回了宫,我想我会一辈子留在那里,即使是布衣粗食,但那都让我觉得更踏实,更自由,回宫不久,父皇驾崩,他一道圣旨压住我所有的哥哥,让我这个从未露面的皇子继了位,他说,这是他保护我唯一的办法,却也是最对不起我的办法……”
他看向她,“在渔村那日,我不是有意要骗你,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同你说,对不起。”
她听的动容,他不像颜梓琼,父皇一生只有一子,不用体会兄弟相争的残酷,她摸摸他的头,让他靠着自己,皇室中没有一个人是没有故事的,于他,却太过残忍。
楚荀靠在她的肩上,他喜欢她把自己当成当日的阿荀,而不是如今的楚荀,“川槿,我只想要你开开心心的,只是如此而已。”
夏川槿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他从小背负了太多,如今又要承担起如此大的责任。
他直起身,略显羞涩,“很晚了,那我先离开了。”
她含笑点头,“嗯。”
他起身走向门前,刚打开房门,夏川槿喊住他,“阿荀。”
他转身看向她。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阿荀,只不过,阿荀变的更有担当了,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少年了。”她笑的杏眸弯弯的。
楚荀微楞,露出笑容,用力的点点头,便离开了她的屋子。
夜,是寂静的,窗外飘起朵朵白雪,为大地再添一层银装。
街道对面
颜梓琼打开窗户看着飘落的雪花,一身月白色锦袍与飘落的雪花相应相衬,却透着一抹寂寥。
他轻叹,“川槿,你到底在哪里?”
躺在*上的夏川槿合起的双目微微睁开,眼角不自觉的滑落一行清泪。
只是说好不动情的,可如今这思念这泪痕又是为哪般?
晨起,夏川槿早早的便起*,楚荀也一早便在楼下用早点,见她下来,“川槿。”
她看去,擎着笑,在他身边坐下,对另一桌的蓝相颔首点头。
“川槿,这里已经是楚国的京城了,很快就会到宫里,一会儿要不要去街上转转?”他说着,透着兴奋。
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她点点头,这一路上都太过沉闷了,就连心情都莫名的感伤,“好啊,只不过,不知道……”说着看向身后的蓝相。
楚荀看向她视线所及之处,顿时露出笑容,“蓝相很疼我,一定不会反对的,是不是蓝相?”
他尴尬的摸摸胡子,“咳咳。”
楚荀与夏川槿相视掩嘴偷笑。
楚国的街市与揽月国基本没什么区别,大多都大同小异,只不过如今是冬日,小贩都裹着厚厚的棉袄,吆喝的口中哈出热气。
即使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但主街道上却是早已被清理的干净。
看着熙熙嚷嚷的街市,夏川槿也不禁跟着心情不再沉重,看着一旁的杂耍,她吃惊的瞪大双目。
那人举着一个火把,不知道喝了一口碗里的什么东西,突然一簇火焰从他的口中喷出。
“啊……哈哈,好厉害。”夏川槿捂着脸往他身边躲着惊呼。
楚荀看着她的笑容,心中莫名的欣喜。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她拿着从未见过的吃食,眉眼间全是笑意,“原来楚国的糕点这么好吃啊……”看向楚荀。
楚荀笑的*溺,“那便买些回去。”
她用力的点点头,“嗯。”
颜梓琼走在街市中央,忆起那日前往顾城希府中时的情景不禁露出笑容,突然他停下脚步。
耳中那抹夹杂在人群中的笑声竟是这么熟悉,他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失落的叹了口气,不禁苦笑,自己还真是无药可救了,夏川槿,你就像是蛊般让人摄心,若是找到你,定……要狠狠的*你,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转了一圈,她便上了马车,前往楚宫。
楚荀一回宫便被蓝相请回了理政殿。
夏川槿在几个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一处殿宇。
跨入大殿,两行宫女奴才做辑倾身参拜,“奴婢(奴才)见过主子。”
夏川槿尴尬的笑笑,“你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主子。”齐齐的谢恩起身。
留下两名宫女,其她人便散去了。
她看着粉色幔帐装饰的宫殿,飘散着一股灵动的气息,主殿与寝宫相连的地方以七彩琉璃珠帘相隔,打开的门窗吹入阵阵清风,拂动着它们叮咛作响。
“绿鄂,青柠,参见主子,主子万安。”两个宫女跪在她面前说着。
夏川槿一手抚在琉璃珠帘之间,转身看向跪在面前的两个宫女,连忙扶起她们,含着笑,“都说了,不必多礼,我不喜太多礼节。”
两人起身,“谢主子,往后便是奴婢们贴身照顾主子。”
夏川槿点点头,笑着,“那往后可要麻烦你们了。”
两人微微一楞,看着面前的夏川槿,她竟如此随和没有架子。
“这是奴婢应该的。”说着规矩的福身。
自夏川槿入宫以来,楚荀都会时不时的来芳华殿,宫内也渐渐传言着,芳华殿的夏主子或是迟早拨正名分。
这日
楚荀一身明黄色龙袍疾步跨入她的寝殿,“川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夏川槿手中拿了一块糕点坐在桌子上抬头看去,含糊着开口,“什么?”
楚荀在她面前坐下,拿出手中刺绣精致的一个湖绿色锦缎小布包。
她接过,不解的看向他,打开,欣喜的看着手中的金针,从细到略粗,从短到长,竟是各种尺寸的金针一整套齐了。
“这是给我的吗?”她看向他。
他点点头,“对啊,除了你,还有谁能配得上这副金针?”拖着腮看着她满目的欣喜,欣赏着金针。
夏川槿自然是移不开双目,相对于银针,她确实是更喜金针,它的疗效要比银针好上数倍,而且更配合自己埋入内力施针。
她抬头,笑看向他,突然伸出手在他的头上抚了抚,“阿荀真是太好了,来,给你个糕点吃。”说着拿起面前的一块糕点塞到他的嘴里。
他倒也接的爽快,满足及了。
一旁看着的绿鄂与青柠虽说知道皇上*主子,但如此模样还是第一次看到,着实被吓的不轻,她竟然这样摸皇上的头,而皇上竟然还看着很高兴,有句话她们还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夏川槿就敢。
楚荀离去,夏川槿一个人摆弄着金针。
绿鄂从殿外进来,来到夏川槿身边,“主子,蓝小姐来了。”
“蓝小姐?”她不解的看向她,却早已见到进来的女子了。
青柠连忙在她耳边说着,“这是蓝丞相的孙女,主子要小心应对。”这蓝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娇蛮的,这回来,也指不定要找什么麻烦呢。
夏川槿含笑起身,蓝明珠一身粉色衣衫翩翩而来,却显的有些高傲。
她上下打量面前的夏川槿,不屑的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家的闺秀住进了宫里,也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粗人。”
夏川槿失笑却也收敛了许多,“请问蓝小姐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教?”
蓝明珠轻挑眉,在一旁红木椅上坐下,“没什么,就是来看看,皇上带了个什么美人儿进宫。”
夏川槿让绿鄂奉茶,自己便在对面坐下,看着她,也不开口。
蓝明珠见她似乎柔弱,一想,也是,她一介民女,也没个亲戚靠山,自然不敢同自己嚣张,便又高傲了几分。
“我听说是皇上带你入宫的,不过,我看你住了些日子也没什么名分,可见皇上也就跟你玩玩。”字字句句透着傲慢与娇蛮。
夏川槿失笑,感情她是来刺探敌情的,只淡淡泯了一口茶,“蓝小姐说的是。”
她斜眼瞥了她一眼,嗤笑,都被她这么说了还不还口,就算将来要同在宫中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我说的自然不会错,我爷爷是当朝丞相,虽说你的年岁看着比我大,但将来入了宫,我的名分自然是要比你高的,你可还是要唤一声姐姐的。”挑衅意味十足。
夏川槿含笑点头,“蓝小姐教训的是,川槿定是谨记。”
蓝明珠起身看了她一眼,轻蔑的笑着,“绿萝,咱们走,好生无聊。”
夏川槿看着她走向屋外,绿鄂和青柠气的在夏川槿身边抿唇,轻轻开口,“主子怎可如此任她欺负……”
夏川槿笑着,看了她们一眼,“我也生气,想报仇?”
绿鄂和青柠不解的看着她,却点点头。
夏川槿从一盘盆栽处取来一颗小石子,指间轻轻一弹。
“啊……”蓝明珠竟是跪倒在门口。
“小姐,你怎么样?”一旁的丫鬟惊吓的立刻扶她。
绿鄂和青柠看的傻眼,立刻捂嘴忍着笑,夏川槿佯作震惊的上前扶住她,“蓝小姐,天寒了,这膝盖若是不保护好往后可要落下病根的。”
她气恼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拂开她的手,“哼。”便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芳华殿顿时笑声一片,夏川槿坐在软榻上吃着糕点,绿鄂笑着上前,“主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啊?笑死奴婢了。”
夏川槿呶呶嘴,嚼着糕点,“雕虫小技,谁让她一个姑娘家,还没嫁进宫呢,脾气就这般嚣张傲慢,我只是帮阿荀教训教训她而已。”
绿鄂与青柠笑着,还以为自家主子就要这么白白的被她欺负去呢,刚才她这么一跪,所有的气都消了。
理政殿的楚荀看着手中的宾客名单,蹙眉,五日后的庆典,颜梓琼竟然也会来。
礼部侍郎在一旁候着。
楚荀开口,“只不过是庆祝朕继位,为何要邀请邻国储君?”
“回皇上,借这次机会与邻国巩固邦交也是主要原因之一。”礼部侍郎回着话。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楚荀看着那张宾客名单,踌躇着该怎么避免川槿与他碰面。
夏川槿每日便是逛逛花园吃吃糕点,才发现,皇宫里竟然无一女眷,先皇的妃子自先皇驾崩都随着各皇子离宫居住了,公主也都嫁出了皇宫,而楚荀也还没正式开始选妃立后。
青柠伴在她身侧,“听说再三日,宫里会举行宴会,到时候定是很热闹,主子,你说皇上会不会安排你去啊?”
夏川槿笑着摇摇头,“应该不会,怎么你想去凑热闹?”
“不是。”青柠连忙说着。
宴会吗?宫中设宴定是要招待上宾的,自己只是在宫中暂居,那种宴会去了反而尴尬,况且,她也并不想去。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夏川槿在皇宫住了也快一个月了,今日便是青柠说的宴会之日。
宫中御花园,宫女奴才紧锣密鼓的张罗着,铺红毯,放桌子,结灯笼。
楚荀坐在她的屋里,“川槿可会怪我?”
夏川槿失笑,“傻瓜,我怎么会怪你,这场可说是国宴,以我的身份去了便是你的笑话,况且,我不喜那种热闹,大家没一个说真话的。还不如军中将士烤全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着肺腑之言呢。”
楚荀失笑,“其实我也不喜欢,说来说去那几句阿谀奉承。”似是孩子一般撇撇嘴,没有一点帝王的架子。
夏川槿掩嘴偷笑,“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拍你马屁,他们吃什么?”
“哈哈……川槿,你有时候讲话很毒啊。”他放声大笑着。
夏川槿一脸有吗?吃着手中的糕点,这宫里就数糕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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