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空被她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同时也小小高兴了下，她这个样子倒是不同于平
时那妩媚随性，更不同时半人半蛇时的邪气，此时的她如同生闷气的小孩儿般可爱。
“其实她曾经与我有婚约。”尘空终于开口了，但是这一开口又捅了马蜂窝了。
“婚约？”白阿妩倏地回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跟她有婚约？好啊，亏我以为你做和尚，六根清静。结果呢，根本是用这个骗我的，还不是跟别人有婚约。”虽然婚约神马的对蛇妖的她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她在人间生活很久了，明白婚约对人类来说却是顶顶重要的。如果没有婚约，或者没成婚就在一起，就被人骂成是无媒苟｜合。更重要的是，她的男人居然跟别的女人有婚约，这让她不爽、很不爽、超级超级不爽……
白阿妩张嘴不断呼吸，她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发起火来把尘空给吞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尘空表情有些尴尬，“那个婚约是双方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定下的，但是后来因为我们一家子出了意外，我跟随师父来了法华寺，所以就已经遗忘了。只是没想
到这次会遇到。”
白阿妩听他这么解释，还是有些不高兴。如果他们一家子没出事，是不是他就已经跟
那个姑娘在一起了？虽然知道这么想有些不对，但是她还是有些庆幸。
“你不许喜欢别人。”白阿妩望着尘空，霸道地说道。“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就吃了
你。”这样，他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尘空听着她霸道的话，耳朵却红了。他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复杂的。他顺其自然，秉承了自己的心意，从容面对她，不再挣扎。可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不只是佛与妖，还有人与妖。
人跟妖能够长久吗？他不知道，他只是想珍惜现在的时光。
“点头不算，说话。”白阿妩见他红了耳朵，心里满意，却故意逗弄他。
尘空俊美的脸这下子也红了，不过却还是开口了：
“好。”
“就这样？”白阿妩撇了撇唇，还不满意。“好，究竟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别闹了。”尘空却不再说了。
“好嘛。”白阿妩噘起嘴巴，突然却看着尘空说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你对妖有着很深的怨恨，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那个女子是他以前的未婚妻，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她发现自己除了知道他是法华寺的和尚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
提起父母，尘空的脸色又幽暗了。眉宇间有了忧伤，他沉默了片刻，才答道：
“在我五岁那年，父母带我一起上任。结果错过了投宿时间，就夜宿郊外。谁知那夜却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猪妖，他把我们的家人都害死了。就连我，如果不是师父及时出现，只
怕也早不在人世……”
“猪妖？”白阿妩也轻蹙眉头，“野猪妖生性残暴，又力大无穷，是很难对付。”
“嗯。”尘空点了点头，“不过他已经被师父给诛灭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很难过？”白阿妩看着尘空那忧伤的神情，心里跟着一紧。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轻轻走到他身边，伸手环住他。“虽然我无法体会你的感受，但是以后我会陪
着你的。而且，我会努力继续做好妖，不会伤害人类……”
尘空被她环抱，心里的忧伤都被温暖了。他伸手反揽着白阿妩，闭起了眼睛。其实之前他究竟在挣扎什么？因为自己是佛门弟子，结果却反而看不开，不能正视他真正的心意；又因为一直耿耿于怀人与妖的结局，所以一直折磨自己，也在折磨她。但现在仔细回想，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天灾人祸更是难免，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又何必再蹉跎岁月呢？
“林皓星。”
“什么？”白阿妩抬头不解地望着尘空，他在说什么？
“林皓星，我以前的名字。”尘空认真地看着白阿妩，又说了一遍。
“林—皓—星。”白阿妩一字一句地重述，妩媚的眼睛却是一片认真。仿佛要把这名字
刻到她心上一样。“那我以后叫你星？”
“随你。”尘空已经不再纠结这些了。
“星、星、星……”白阿妩突然朝着他不停地喊着。
尘空没有应声，但眼里却有了笑容。
就在尘空有些感动时，白阿妩松开他，改牵着他的手往床边走去：
“走，咱们慢慢说话去。”
尘空见状，耳朵又一红，原是要拒绝。可是想着只是一起说说话也没什么，于是任她牵着走。
两人开始躺在床上时，谁也没开口。空气里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粉红色，暧昧到令人心儿乱跳。
除去那次混乱却疯狂的欢｜爱，这还是尘空第一次跟一个女子（妖）如此靠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能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乱蹿着。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么他懵懂地想，应该是吧，他会想念她，会为她而心喜、心忧，这应该就是爱情了。
白阿妩也觉得很奇怪，她只见过妖之间的交｜媾，人之间的欢｜爱。雌雄什么都不做地躺在一起，让她觉得新奇。
两人就这样躺了半天，既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半点睡意。
白阿妩心里痒痒的，终于还是没忍住，她的手先是试探地爬上了尘空的腰间。
尘空一僵，身体动也不敢动。他想说什么，张嘴却觉得嗓子哑得厉害。
白阿妩的手开始环住他的腰，起身，半趴到他身上，看着他那张第一眼就吸引自己的俊脸，轻轻俯下，樱唇落在他的唇上，开始描绘起他的唇来。
“别……”尘空伸手想推她，但是手碰到她身体时却松开了。
白阿妩桃花眸朝他一笑，风情万种。一扬手，床幔落下，遮住他们的身影。
“阿妩——”
就在两人情不自禁时，白阿妩脑海却响起了姥姥的声音。
白阿妩倏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第八十九章：就要在一起
“怎么了？”
尘空被白阿妩吓了一跳，他此刻脸色微红，显然已经情｜动。那张俊美的面容在情动之时，更是显得俊美到有几分勾｜人了。
不过，此刻白阿妩却顾不得他的男色。刚才听到姥姥的声音，她才想起，自己因为跟尘空的事情弄得心情浮躁，竟把姥姥都给忘了。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地皱起了眉头：
“我听到姥姥的声音了，一定是她修行成正果，要升天了。我要回一趟长白山才行。”
听白阿妩这么一说，尘空也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位人参妖。那的确是位慈眉善目，且一身灵气的妖。上次便听闻她要修成正果了，现在想来，日子差不多了。
“我陪你去长白山吧。”尘空不加思索地说。
白阿妩看着他，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
“好，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尘空撩开床幔，透过窗缝，见外面只有淡淡月光。
“嗯。”白阿妩点头，“我想姥姥了，想快点见到她。”
“那好吧。”
“握住我的手。”等两人穿戴好后，白阿妩对尘空说到。
尘空伸手握住白阿妩的手。
“走。”白阿妩一声走，两人的身影立刻消失在房间里。
长白山
位于东北部的长白山，拥有数十座山峰，每座山峰都宽达十几公里。山里生长着种类丰富的草木，珍贵的动物等。这里常年白雪积雪，整座山呈白茫茫一片，美丽异常。这里更是灵气丰厚，不少生活在这里的动物、草木都借助天然蕴育的奇珍与灵气修练成了精，比如
白蛇白阿妩等。
白阿妩带着尘空回到长白山后，忍不住闭起眼睛深深地呼吸着熟悉的味道。这里就是她的家啊，她就是在这里从一条普通的小蛇一点点成长，最后拥有了如今的两千多年道行。即便此刻是夜里，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哪只熊、哪只鼠、哪只蚂蚁……，她依然都熟悉得
厉害。
“姥姥，我回来了！”白阿妩双手拢在嘴边，站在长白山峰顶喊道。
倏倏，她的声音回荡着。震得树枝上的雪直往下掉，就连入眠的小动物、妖、精都被
她给吵醒了。
“哈哈哈……”白阿妩却哈哈而笑。
尘空一直看着她，他从来没见到白阿妩如此欢快的一面。那种喜悦是从心里透出来的，一直喜于形。他的记忆里，最初相识时，她是那种妖娆、任性如同坏女人的模样；随后呢，她依然不停地纠结他；直到后来，他见过她的眼泪、她的怒火，但是这种真心的笑容，他真的没见过。而他发现自己为这样的笑容心动，更想用心地保护她的笑容。此刻，他完全将白阿妩是蛇妖的事情抛开了。他也没发现自己看着她的目光就是在看着深爱的人，那样的喜爱。“走，看姥姥去。”白阿妩笑过后，手一扬，一盏灯在她手里提着。“跟我来。”
尘空跟着她身边，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阿妩，说说你以前的事吧。”尘空突然说道。
“好啊。”白阿妩点头，媚眼都透出笑容，显然对尘空唤她阿妩极为高兴，而且更高兴
的是他居然主动询问她的过去，这在以前，她可是没想过的。
“我呀，以前就是一条普通的小白蛇。有一次……”白阿妩声音浅浅的，娓娓将过去道来。不知不觉，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
“阿妩，你回来了。”
到了人参姥姥的地方时，她正在那里等着。见到两人，她眼里飞快掠过一抹情绪。但
随即又消失，只是微笑着，善爱地看着白阿妩。
“姥姥——”白阿妩见到姥姥后，立刻将灯往尘空手上一塞。自己飞扑上去，抱住人
参姥姥。
尘空打量着人参姥姥，一段日子不见，这位姥姥已经全身都雪白了，且连隐藏的妖气
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周身都散发着仙气了。看来她果然是修成正果了。
“恭喜您。”尘空上前，朝着人参姥姥行了个礼。
“谢谢。”人参姥姥松开白阿妩，睿智而慈爱的眼睛注视着尘空，“大师，看来你已经有选择了。”上次见面时，他还是心怀戾气。可是现在他已经很平和了，而且他眼睛里还多了对阿妩的爱意。她无声地叹息，看着阿妩幸福，她当然也替她高兴。可是人跟妖终归殊途，日后他们会经历什么，可想而知。
“是的。”尘空回视着她，“我不想欺骗自己，我要为心而活。”
“希望你们会幸福。”尽管心里担心，但是人参姥姥还是开口说。
尘空微笑，转头望着白阿妩，点头。
白阿妩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心里充满了幸福。她拉着姥姥的手，说道：
“姥姥，您真的成神仙了？那您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说到后面，她的表情又开始不舍了。虽然她替姥姥高兴，但是一想到姥姥成了神仙就要离开他们，而且以后说不定不能见面了，她就难过。
“嗯。”人参姥姥拍了拍她的手，“所以，在走之间，跟姥姥好好说说话吧。”
“好。”
人参姥姥领着白阿妩、尘空进了她的住处。
尘空一进去就觉得满室灵气与人参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且屋子里几
颗硕大的明珠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更在灵气里带了几分华美。
“大师，请在此稍等。我与阿妩说几句话。”人参姥姥对尘空说。
“您请。”
人参姥姥点了点头，真的撇下尘空，带着白阿妩离开了。
……
“姥姥——”
人参姥姥、白阿妩进了人参姥姥的内室后，她忍不住抱住了她的胳膊。姥姥之于她，是亲人、是师傅。如果没有姥姥，她说不定就跟那苍墨差不多，变成了一条残暴的蛇妖了。
“傻阿妩——”姥姥又拍了拍白阿妩的手臂，然后拉着她坐下。慈爱地望着她，“别难过，姥姥是修成正果。以后就是神仙了，这是大好事。”
“嗯。”白阿妩点了点头，“我只是舍不得姥姥。”
“姥姥也舍不得你。”人参姥姥说，然后问她，“阿妩，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
“嗯。”提起尘空，白阿妩的眼神在发光。“姥姥，我原本以为咱们妖精是不懂情爱的。就算开始，我也不过是想戏弄他罢了。但是谁想竟真的喜欢上了，我知道人妖殊途，但是我
不在乎。就像人间有句‘人定胜天’，我相信，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的……”
白阿妩神情坚定，那双眼睛更是像在说‘她就是喜欢他，谁也不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
哪怕是老天爷也一样。’
人参姥姥见状，语重心常地对她说：
“阿妩，你选择了一条很艰难的路。”
“我知道。”白阿妩点了点头，“但是我不后悔。”
人参姥姥摇了摇头，对白阿妩说：
“阿妩，不是姥姥给你泼冷水。你知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妖和人在一起的，但是结局没有一个圆满的。而且他们不是不相爱了，而是输在了人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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