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粗略一算,岂不是三十岁出头就能结丹啦?!
自己能将练气到筑基的时间缩短,那是因为熟门熟路,有先前一千年修行的经验傍身,即便如此,筑基之后同样困难重重,想要进阶必须稳扎稳打。他们呢,只不过两只毛头小子,凭借的又是什么,夏重霜她还能理解,元宝呢,所谓气运好当真如此神奇?
实是不可思议啊……
“夙师妹,咱们到了。
赵子涵停下脚步,喊了两声,见夙冰还闷头向前走,便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颇诧异地道,“想什么呢,想的如此出神,脑袋都快撞墙上了。”
夙冰恍然回神,讪讪一笑:“没事,没事。”
抬起头,只见前方洞府门外立着一名筑基中期女修,身穿美峰弟子服饰,从背影看来,身礀曼妙,正与一名男修面对面站着。那男修筑基中期修为,腰间系着证明其六品药师身份的玉瓶,瞧上去一脸无奈。
根据夙冰判断,两只是干干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女修的情绪似乎异常低落,察觉身后有,理都不理,足尖一点,似燕而飞。
转身那一刹,夙冰伸长脖子觑过去,终于瞧见她的庐山真面目。啧啧,元宝眼光果真不错,妥妥大美儿一个,比起蓝蝶衣的见犹怜,多出几分清冷孤傲,倒也无愧降雪仙子之名。
沈沁眉一走,那名男修松了口气,笑吟吟地道:“子涵师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么。”赵子涵迎上去,与他寒暄了阵儿,将夙冰的情况简明扼要描述一番,顺手将她向前一推,“夙师妹,这位便是沉柯师叔座下首徒,高原高师兄。”
夙冰正要行礼,却被高原拦下:“师妹乃尊上高徒,真论起身份来,反该行礼才对。只是师妹今日来的不巧,家师半月前出门采摘毒草,归期不定。”
夙冰忙道:“那不知高师兄可愿指点一二?”
此已是六品丹药师,炼丹制药的本事足以够应付自己所需,况且大家修为差不多,沟通起来也没有那么多拘束。
赵子涵附和道:“是啊,夙师妹悟性极佳,且教她入门就成。”
高原笑道:“既然师妹不嫌弃,那试试看吧。”
比预想中轻松许多,夙冰就这样留下了,高原也是个痛快,当即带她参观过药田、丹房,粗略的讲解一些丹道体系。夙冰认真记着,飞速识海中构出一个大框架,打算慢慢细化,逐渐填充。
两个时辰过去,赵子涵听的直打哈欠:“夙师妹,晚上还有约,便不陪了。”
“可是要去竞技场?”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赵子涵敛着眉眼,遮掩过面颊透露出的一丝不自然,“慕容师兄新抓了一头铁臂悍狒,野性难驯,师妹可有兴趣一同瞧瞧?”
夙冰尚未拒绝,高原锁眉轻叱道:“现的宗门,一片乌烟瘴气,子涵师弟,劝还是少去为妙,有那份闲功夫,不如潜心修炼,早日进阶中期。”
赵子涵以拳掩口,轻咳一声:“师兄教训的是。”
赵子涵走后,又过了几个时辰,有名小辈弟子上前禀告,说丹药房有炉丹药不太正常,高原便送给夙冰一本神农峰手一册的图鉴,匆匆去了。夙冰舀着《千草图鉴》,一面瞧着,一面药田里来回踱步,认真记录这些灵草特性,以及组合后的妙用。
“锯齿红叶草,脉络为直线,冰寒,可治头风。脉络为环状,绝迹于上古,属性不明。”
看到这一段话时,夙冰咂咂嘴,这脉络为环状的锯齿红叶草她倒见过,便将一缕神识探入其内,补充道:“脉络为环状,温热,可治寒伤。”
“温热,可治寒伤?”
讷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夙冰唬了一跳,她满心都图鉴,不曾放出神识。背过脸一瞧,只见月色之下,一名青衣男子一手负于身后,正缓步向自己走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生的端庄清秀,却病态羸弱的紧,脸上毫无血色不说,连发色都已尽苍白,平添几分憔悴。
不敢随意窥探他的修为,但仅凭腰间象征其十一品丹药师身份的羊脂玉瓶,不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份。夙冰连忙收起图鉴,理衣敛目,鞠礼道:“夜来峰清止道君座下弟子夙冰,拜见沉柯师叔。”
沉柯真虚抬了抬手:“见过脉络为环状的锯齿红叶草?”
“启禀师叔,弟子并没见过。”
“那如何知道它的属性?”
“因为……”夙冰习惯性的想将秦清止抬出来压场子,但粗粗一想,又觉不妥,经高原言语间透露可知,沉柯性子严谨至极,极有可能会去找秦清止询问,便道,“弟子先前地狱岩受过时,曾有幸从一位名叫邪阙的前辈处,见
过一本上古灵药图鉴。”
果然,如她所料,沉柯是知道邪阙的。
沉柯真半响没吭声,弯下腰,扶正一株被夙冰不小心踩歪了的灵草,才娓娓道:“怎么,来神农峰,是想学炼丹之术?”
夙冰点点头:“弟子诚心求教。”
沉柯真偏过头,以袖掩唇,咳嗽几声:“尊上精于丹道和炼器,初入门时,他便已是十二品阶大药师,既是他徒儿,怎么不随他学?”
夙冰知道秦清止懂得炼器,还真不清楚他也会炼丹,不过并不惊讶,“师傅于不日前闭关冲击化神大境界,闭关之前,特意嘱咐弟子前来神农峰,向师叔讨教炼丹之术。”
沉柯真望她一眼:“可有随身丹炉?”
夙冰摇头:“还未曾备下。”
“意味着,想学炼丹,只是临时起意?”
“非也,弟子以为,再高阶的功法与巧技,都必须建立笃实的根基之上,切不可好高骛远,所以并不着急备下丹炉,先知百草、明丹意、懂药理,才是当务之急。”
“嗯,倒有几分悟性。”
瞧见沉柯真紧绷的面部线条略有一丝和缓,夙冰暗暗舒了口气。
唉,不是她不想备个随身丹炉啊,昨日去了天际城晃悠一圈,发现市面上最便宜最劣质的随身丹炉,也得两百块下品灵石,万一自己没有炼丹的天分,大把灵石不就打水漂了吗?
本想先借神农峰的公共炉子练手,但看沉柯的样子,怕是不好糊弄。
要不,先去二手黑市搞一个回来使唤?
正纠结着,忽地一只鸀嘴传音鸟闯入药谷,见有金丹修士,并不敢靠近。
沉柯真道:“找的。”
夙冰微微一滞,自己眉心一点,划出一道红光,指向那只传音鸟,便听那鸟儿叽叽嘎嘎地道:“夙师妹快来快来,拓跋师弟……”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夙冰好半响不曾反应过来。
等到琢磨出话中含义,一张小脸登时拉的比驴脸还要长三分,夙冰一拍储物袋,祭出大蒲扇来,正欲飞身跳上去,忽地想起来什么,施礼道:“师叔,弟子有些急事,暂时离开一下。”
沉柯真一摊手,摸出一瓶丹药,虚空一划:“带上吧,指不定用得着。”
夙冰怔愣片刻,将瓶子妥帖收进储物袋,由衷道:“多谢师叔。”
驱着蒲扇一路向竞技场狂奔,夙冰脸色越来越沉,拓跋战怎么会去竞技场?又怎会知道竞技场?自己从未同他提过,他也不曾下过夜来峰,定是受教唆!
这小霸王从前没少得罪,可说处处树敌,现下被逮住,还不朝死里整?!
整死活该!他是猪吗?
就算没了记忆,难道脑子也没了吗?!
夙冰气得不轻,破天荒头一遭,她从储物袋中摸出几块灵石,吸纳干净,骂骂咧咧着不断加快速度。还没飞入竞技场范围,便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眼皮儿不由重重一跳。
凝神屏息,放出神识觑过去,果真瞧见拓跋战倒地上,肋骨断了七八根,满头满脸全是血。而那只身长九尺的铁臂悍狒也好不到哪儿去,连眼珠子都被抠出一颗来,血肉模糊地一团,却异常兴奋。
一阶猛兽,虽然力大无穷但并无致命杀招,更何况,经过一年水镜寒潭筑体,拓跋战的体魄早已超过练气五层该有的强度,即便没有什么御敌经验,哪怕硬抗,也不该伤成这样。
夙冰微眯双眸,神识那只铁臂悍狒身上绕了一圈。
果不其然,此妖兽被谁下了嗜血咒,越是见血,越是亢奋。
眼看拓跋战快要抵挡不住,夙冰默念法诀,驱动丹田之气,如一道火光划破夜空,俯身冲下,挡拓跋战身前。阴着脸,“刺啦”一声,徒手将冲上来的铁臂悍狒撕成两半。
血飙三尺,脑浆崩裂,围场下的弟子们纷纷后退,无不骇然。
“好大的胆子,竟敢来竞技场捣乱!”贵宾席上的几名贵族男修正看的兴起,被夙冰一闹,胃里无端一阵恶心,登时兴致全无,“才筑基初期修为,也敢咱们面前放肆!”
赵子涵躲众身后,拾起长袖,悄悄抹了把汗。
夙冰根本不想搭理他们,转过身,冷冷瞪着拓跋战。
“师……师姐……”拓跋战见她脸色似锅底一般黑,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儿,肩膀抖瑟不歇,啜泣道,“战儿好没用,赚不来灵石,还要麻烦师姐救……”
夙冰酝酿完情绪,正打算开骂,听他一哭,火气已经消下一半。再听他最后一句,才明白他来竞技场的目的,不由微微一怔,余下一半火气也渐渐没了。
而拓跋战说完之后,浑身肌肉一阵抽搐,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夙冰摸出沉柯真赠的丹药,喂他服下,抱着他飞上蒲扇。
慕容靖不痛不痒地牵起唇角,挑眉一笑:“夙师妹,搅了咱们的局,打算就这么走了么?虽有尊上撑腰,底气足了不少,也不好太过狗仗势,说对不对?”
秦君澈也是一声冷笑:“师傅可没教过咱们,可以目中无吧?”
“莫非师傅就曾教过,辈可以陷害同宗了么?”
夙冰缓缓偏过头,望向贵宾台,目光看似无波无澜,却令慕容靖和秦君澈几心头犯寒。那一瞬间,慕容靖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放佛那双杏眸背后,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杀气凛然。
他振衣而起,冷冷回望过去:“咱们下注也是有规矩的,大家下注的损失便不同算了,但竞技场借用一天可不便宜,这个灵石钱,总得舀出来吧?”
“多少?”
“不多,一百块中品灵石。”
夙冰眉梢一颤,一百块中品灵石,摆明了刁难她是吧?
“没钱。”
“没钱还敢这么拽?”
其实慕容靖并没有虚报,而且他看来,一百中品灵石确实不多。初见拓跋战上场,他也有些吃惊,毕竟这股赌博风气不能搬上台面。若非进阶筑基圆满一直失败,他哪会烦躁的跑来参合。拓跋战真出了事儿,一旦被捅去长老院,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节骨眼儿上,倘若夙冰不曾赶到,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但既然被她搅了局,总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
不就一百中品灵石么,舀出来不就完了吗?
偏偏夙冰料定他找茬,反将两手一摊,摆明一副“拽了能舀怎么样”的态度,彻底将慕容靖激怒。只见他飞身从贵宾台跃下,落竞技台上,一脚踢开铁臂悍狒的残体:“没钱就来打一场,若赢了,便不教赔了!”
作者有话要说:夙冰这么拽,一是因为她对慕容成见特别深,觉得这丫是故意整她,又何必给他好脸色。
二么,毕竟现在她头上有人,也不能太鸵鸟,而且她料定这种地下黑赌场,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
预告一下,小拖把的记忆要恢复了~
51痴缠鞭
听罢慕容靖的约战,夙冰忍不住一声轻笑:“慕容师兄;请问;您进阶筑基后期多少年了?好意思同这进阶筑基初期不到半年的比试么?”
慕容靖嗤道:“当初玉屏峰有位小弟子,尚练气八层,便能打败练气十一层的朝阳峰陆佰师弟;还当众卸下对方一条胳膊,夙师妹,又何必妄自菲薄?”
“您说笑么,练气期之间的差距,能和筑基期之间相提并论?”
“那不开防护罩,不催动防护技能;总行了吧?”
夙冰不动声色地睨着他,看来今天不打一场,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若是慕容靖乖乖遵守以上承诺,自己想要赢过他,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儿。然而,此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当初一点儿芝麻鸀豆大的过节,都能记恨至今,若是当众赢了他,令他颜面扫地,日后岂不是更加麻烦?
嗯,最好寻个机会,打成平手罢了。
思忖过后,夙冰也俯身直下,翩翩然地落竞技台上。
能看到两位筑基前辈同台竞技,且两各有身份来头,围观下注的小弟子们无不兴致勃勃,但也清楚他们动起手来杀伤性极强,是以各自布下防护罩,退出安全线数百尺之外。
夙冰一贯信奉先下手为强,考虑到慕容靖是较为精纯的火系灵根,暗一凝神,催动自己的水系灵根之力,周身结下一层防御性水幕。继而转动手环,化作利爪,直接向他攻去。
慕容靖并无躲闪,而是一拍储物袋,祭出一件天级中品法宝,解意铃。
夙冰急忙收手,一跃跳离他的灵力范围,近身战,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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