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府的事情,却没有问张太医过府是为什么人把脉看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曦儿找到了!”醴陵王妃脸上的恨恼多于欢喜,她咬牙切齿的道:“她就是莫拾娘,这么多年她都和阎旻烯那个混蛋在一起生活,阎旻烯还诱拐她,骗着她认了他当义父,还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拾娘,曦儿是他拾到就能藏起来的吗?这个混球,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疼曦儿,明明知道天下大定之后我一定会发疯一般的到处找曦儿,却还做这样的事情……”
呃?皇后呆愣住,而后却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戏谑的道:“你不是一贯最钦佩他出人意料的做事风格吗?他这一次不也是这样吗?你这一次怎么恼怒起来了!”
“姐姐~”醴陵王妃有些恼羞成怒的叫了一声,就如皇后所言,她最钦佩阎旻烯的就是他总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让人怎么都抓不到他的脉搏,但是看他谋算别人是一回事,被他算计了又是一回事。要是一般的小事,在苦笑不得之余,她也能一笑了之,但事关女儿,想到这些年对女儿的担忧,想到这么多年的苦苦寻找,她心里的恼怒和委屈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怎么?还说不得了?”皇后大笑起来,而后却又皱起眉头,道:“曦儿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说她打小就和那个人亲近,但是她打小就是个知道权衡利弊,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的懂事孩子,怎么会跟着那个人胡闹,让我们这么多年来为她担忧不已呢?”
听了这话,醴陵王妃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倒把皇后给吓了一跳,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妹妹流眼泪了,就算当年骨肉分离不知道能不能有再见之日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的笑容。她慌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曦儿出了什么事情?”
“姐姐~”醴陵王妃也不管是不是合适,扑进皇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了好大一会,才在皇后的轻声安慰中收住眼泪,坐直身子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失态了,姐姐别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皇后亲手为醴陵王妃擦去脸上的泪痕,关心的问道:“曦儿到底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姐姐,您一定想不到我的曦儿受了多少苦多少罪……”醴陵王妃闭上眼,努力的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好大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眼,道:“她先是沦落为乞丐,跟着一群和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以乞讨为生。然后在那年的冬天,染上风寒,烧了很多天,好在曦儿的身子打小就很好,在无医无药甚至都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还是熬了过来,可是却因此忘记了一切,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醴陵王妃将从慕潮阳那里听到的关于拾娘的遭遇讲了一遍,而后苦笑道:“曦儿不是不想回来,她一直都在找寻自己的身份,只是她连那个和她朝夕相处,生活了多年的‘义父’其实是她的表舅都想不起来,更别说想起自己的身份,找到回家的路了。”
“难怪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听了醴陵王妃的转述,皇后心里也很不好受,曦儿打小就冰雪聪明,招人心疼,她又除了大皇子之外再无儿女,一向把曦儿当成了女儿一样疼惜,别说曦儿对她还算有恩,曦儿有这些遭遇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就算没有,知道曦儿受那么多的苦难,她也会心疼不已。
不过,皇后又微微一皱眉,道:“我听说莫拾娘脸上有一块极大极难看的胎记,因为这个,董祯毅的母亲对她甚是嫌恶,也有人嘲笑董祯毅娶了个无盐之女。曦儿虽然有胎记,但却不在脸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那个可恶的混球!”想到这里,醴陵王妃更是恨不得把阎旻烯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恨恨的道:“那个混球诱拐曦儿跟着他到望远城之后,说他手上有一种秘药,抹在脸上能够渗入到皮肤里面,在脸上留下青黑色的印记,看起来和胎记一般无二。曦儿打小就聪慧异常,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却不意味着她变笨了。相反,经历过那些苦难之后,曦儿有了一种连我们在那个年纪都没有的睿智和深沉,她不但将那秘药抹在脸上,还抹了半张脸……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岂能和曦儿对面却不相识,我还以为曦儿是那个混球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什么女人生的女儿,因为那狰狞的胎记一直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养大的。”
“所以?”皇后了解的看着醴陵王妃,想到她上一次进宫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一定闹出些现在后悔不跌的事情来了。
“所以我自以为是的和曦儿说她可能是我的故人之后,惹得曦儿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和我相认,还故意说了些让我气得冒烟的话……”醴陵王妃苦笑着将她和拾娘见面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说的时候眼中几次泛起泪光,尤其是说到拾娘就算在昏迷之后都疼得抽搐成一团的时候,眼泪怎么都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曦儿恼怒你也是正常,只是曦儿打小就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怎么会……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皇后听了心里也是恻然,但却又有了别的疑惑。
“曦儿在和我见面之前打听了不少关于醴陵王府的事情,连当年那个说我为了带着大皇子和阳儿,让稚龄的女儿断后的传言也都都打听到了……所以,她和我见面的时候曾经问过这个事情,只是我想到了别处,以为是有人还不死心,让她出面打探什么,便没有理会。”醴陵王妃仔细想过之后,也就明白了女儿后来故意说那些让自己暴怒和伤心的话是为什么了。
“她是信了那些传言,以为是你断尾求生,抛弃了她?”皇后又是微微一怔,心中因为见到妹妹伤心落泪而起的愧疚更深了一些。
“不止是那样!”醴陵王妃摇头苦笑,道:“曦儿进府之后,看到熟悉的家,想起了一些零碎的往事,除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些快乐往事之外,还想起了我和她分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当年她留下来带着家将阻挡追兵的情景……那些回忆加深了她的误会。”
“真是……”皇后摇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这样吧,我现在就让人到董府下旨,明儿让曦儿进宫来,我们两个一起和她解释当年的事情。曦儿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进宫来陪我,我到时候让人带着她到东宫走走逛逛,说不定能让曦儿想起更多的事情来。”
“我今日进宫见姐姐就是想请姐姐召曦儿进宫,和我一起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曦儿,不让曦儿继续误会下去,至于让曦儿去东宫走走逛逛却不用了。”皇后既然主动说了,醴陵王妃也就将自己的来意坦然相告,但对皇后的提议却不赞同,她怜惜的道:“曦儿和阳儿说过,每次忆起一些事情都让她头疼不已,想到的事情越多,疼得就越厉害。想到曦儿那天疼成那个样子,我就心疼的厉害,我宁愿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不愿意看到她受苦,反正,最重要的,她是谁她已经想起来了,别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皇后点点头,然后对一旁的花容道:“这件事情你去办,你现在就去,召董祯毅的妻子莫拾娘明日进宫面见。”
“是,娘娘!”花容点点头,她在皇后身边多年,对幼年的拾娘也不陌生,自然乐意跑这么一趟。
第二百三十四章安排
“王宝家的撺掇着夫人强行把我撵出门去,而夫人也真的答应了?”拾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脸玩味的看着惜月,她没有想到王宝家的居然敢出这么一个主意,更没有想到董夫人那么没脑子,居然想要同意了。且不说她这样做能不能达到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她的名声也毁了,她真的恨自己很到这种地步,拼着身败名裂,也要将自己撵出门去。
“是!夫人答应慕姑娘三天之内将您撵出门去,这三天您可千万别出门,有您在,所有的人都有主心骨,就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惜月点点头,董夫人虽然没有把她当成亲信心腹来看待,但也没有刻意的比这她谈论那些事情,或许在董夫人看来,拾娘能够用身契将家中其他的下人捏得死死的,不敢妄动,她也能够让身契在她手上的下人老老实实的对她效忠。
“慕姑娘……”拾娘摇摇头,不用想,一定是母亲故意将慕姿怡放出来搅事的,也一定给了她某种暗示,让她以为这样蹦跶搅合能够得到莫大的好处,诸不知却是当了醴陵王妃算计董夫人的卒子。为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却没有什么情分,更记不得的庶妹叹息一声,拾娘看着惜月,淡淡地道:“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就不担心夫人知道了找你的麻烦吗?”
“怕,但是奴婢相信大少夫人不会让夫人知道,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奴婢被夫人责罚!”惜月实话实说,她当然是畏惧董夫人的,但是权衡了一番之后,却还是选择向拾娘禀告,除了相信拾娘不会让董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外,也是相信董夫人绝对不是拾娘的对手,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拾娘。
“看来你也是个心思通透的!”拾娘看穿了惜月的心思,笑笑,直接道:“那么,你一定想好了求我为你做什么了吧!”
“是!”惜月点点头,道:“奴婢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奴婢还求大少夫人在所有的事情平息之后,给奴婢配个人,不管是铺子里的伙计还是家中的小厮都可以,奴婢不想这样一辈子不嫁人跟着夫人到死,更不想做姑娘的陪房跟着她。”
“哦?这又是为什么?”拾娘微微一挑眉,没有想到惜月打的是这个主意,她还以为惜月会求财或者干脆求去呢!
“冯妈妈是夫人的陪房,跟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为了侍候夫人一辈子没嫁,可是她落了什么好?奴婢不想走冯妈**老路。更何况,大少夫人身边的姐姐,但凡是大少夫人给指配的婚事,不说是多好,但起码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小日子过得也和和美美的,看看她们,再看看冯妈妈,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惜月最羡慕的就是铃兰,她也知道自己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不得铃兰,没有铃兰泼辣能干,也没有铃兰和拾娘的情分,但是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就好,她相信拾娘的眼光,也相信拾娘的为人,愿意将一辈子的大事交给拾娘操纵。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看来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拾娘笑着摇摇头,然后道:“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大少夫人!”惜月立刻磕头道谢,然后道:“奴婢先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了不好!”
“去吧!”拾娘点点头,等惜月离开之后,才笑着对铃兰道:“没想到夫人身边也有这么灵透之人!”
“夫人那么对冯妈妈,容不得别人不心寒!王宝家的也一样,别看她一副忠心赤胆的样子,我看他家两口子也有自己的盘算,只是不知道他们在算计什么罢了”铃兰笑笑,聪明的人只看人对人,不看人对己,董夫人怎么对身边丫鬟婆子的,大少夫人又是怎么对身边人的,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不过,那不是她最关心的,她随意说了一句就放到一边,她看着拾娘,道:“大少夫人,怎么办?您刚刚答应了别人要赴约的,是不是延后几日,免得真的抓住机会上这里来闹!有奴婢在,断然不会让人将您的东西出去,让她们的诡计得逞,但奴婢却担心闹大了吓到姑娘少爷。进京之后,受家中气氛的影响,姑娘少爷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可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什么惊吓。”
惜月来之前,花容刚走,她带来了皇后召她进宫的懿旨,这个让拾娘觉得有些面善,自称是皇后身边女官的女子要求拾娘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才向拾娘宣读了懿旨,还说明日拾娘只管往皇宫去,她会在宫门口迎接拾娘。
“明天我必须要去!”拾娘摇摇头,皇后的召见岂是想推就能推的,而且她之前还觉得花容刻意要求其他的人退下才宣读懿旨有些奇怪,现在却恍然过来,定然是母亲在算计什么,而那个被算计的人不用说,定然是到现在还做着将自己休出门,娶慕姿怡这个据说很得宠的醴陵王府的庶出姑娘进门美梦的董夫人。她相信哥哥一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母亲,皇后选自己进宫也是想要和自己谈当年的事情,哥哥说过,那件事情最好是由皇后和母亲一起和自己谈比较好。
“那把姑娘少爷先送到林少爷家里,等您回来,家里平静之后再接他们回来?”铃兰不知道拾娘为什么明知道董夫人要生事还要出门赴约,但是却没有多问,而是给了另外的一个建议。
“这个啊……”拾娘沉吟起来,她知道铃兰说的很有道理,家重要闹将起来的话,孩子们一定会受到波及,棣青还好,他现在除了吃奶睡觉,出门逛逛之外,什么都不懂,但是轻寒棣华却是敏感的孩子,势必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