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请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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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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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挖了出来。不管是它还是它的主人,都注定与我无缘无份了,回想那夜悬崖边上的太一我就觉得可笑,我思念了记忆中的他思念了近十年,可到头来那个人用陌生的言语陌生的态度将我逼得跳崖。戏文里唱的好“世事无常,本非我所愿,可叹错付了寸寸心肠。”

埋好了匕首,我又蹲着思考下以后讨生活的法子,在感觉自己快和大地冻成一体时才捏捏小腿肚缓慢地起身回房去补个觉。前面提到因着眼睛不便利的缘故,我的耳朵变得异常好使,这一好使就好出了坏事,将将要回房的时候我灵敏地捕捉到了东边小门处的一点动静,像有人撬门而入。为了壮胆,我中气十足地喝道:“谁!”手悄悄地背在身后一通乱抓乱摸,想找个防身的。云长和大煜正兵火交接,固然这里治安良好也免不了有不轨之心的流民蹿入。

那边的动静骤然消失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不成是野猫野狗在墙角打架?夜里风又这样大……我攥紧的拳头缓缓松了开来,再一听还是没有动静,屋里小曲儿的鼾声愈发地想了,我的困意也涌了上来,小小地鄙视了下自己的神经兮兮,我抬脚就要进门。下一刻我就幡然醒悟了,这世上是有轻功这种玩意的,传闻有门叫“浮萍千里”的轻功练到了臻至化境的地步行如鬼魅、足立芦苇而苇杆不弯,可谓绝技。现在堵着我的嘴的人就是一个轻功卓绝的人,从小门到身后我竟没有察觉到一点声响。

“在下并无歹意,借宝地避难,姑娘不必惊慌。”劫住我的人气语沉定,半分无被人发现的慌乱,他微一停顿后道:“姑娘并非云苍人?”

我唔唔唔地摇了摇头,他方反应过来他那双爪子还牢牢地封着我口在,松开之前他道:“夜深人静,姑娘可莫大声喧哗,引来不必要的麻……”

“救命……”这荒郊僻野我就怕引不来人,一嗓子没吼出喉咙嘴又被他及时给堵上了。

他低叹一声颇似无奈道:“在下已说了自己并不歹意,姑娘何苦这么折腾自己呢?”

油腔滑调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竭力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算看不见也力图释放出一种彪悍感觉来威慑对方,瞪了不久我想起来现在是夜里我看不见他也看不见来着的……

他像是真在避着什么人,扣着我躲在角落里亦没有什么大动作,躲了一会许是无聊了找了个很俗套的话题来:“姑娘这脾气倒和在下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我没有听进去,稍微冷静下来后我心底隐隐约约觉着哪里不对劲,嘴唇在他掌间无声地翻了翻,示意自己有话要说。他倒也不计前嫌,很配合地松开了手半威胁半调笑道:“姑娘想叫人怕是叫不来的,外面皆是一群虎狼之辈,唐突了姑娘就不好了。”

“你是谁?”这个情景,这个对话,如此的熟悉,尘封已久的记忆愈来愈清晰。

他低笑道:“行走江湖不问出处。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姑娘,还是少知为妙。”

刹那电光石火,我想起了这一幕缘何熟悉如斯,在我刚从国师府到煜京不久的一次出宫时我也碰到了现下这个情况。同样躲避着的来历不明之人,同样互为对峙的场面,还有些微耳熟的声音……

“你,是那个采花贼?”这世上轻薄过我的屈指可数,他就是这可数里宝贵的幸存者,我当然记忆格外深刻:“你居然没死!”

他显然也没想到我会把他给认出来:“姑娘是……”

我苦大仇深道:“我是你调戏过的对象。”

“……”

很长一段时间,我与他之间都是一片沉默,不晓得是不是他想起了曾经的那段交集处在深深的震撼之中。而我则扭动着被他抓的牢牢的手腕好声好气道:“你看咱两也算旧识了,我都帮你捡了两回命了,你先松开我行不?”

他突然失声笑道:“竟然在这里,枉我……咳,姑娘是怎么认出在下的?”他并没放开我,依旧和逮耗子样死死抓住我,力道竟然还加重了几分怕我逃跑一样。

“我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啊,你这一听就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声音很好认好不?”我郁卒道,忽然怔住了,这声音是很耳熟,但如果是见过一次怎记得如此牢固?

眼睛罩上了他生着薄薄汗津的掌心:“眼睛,又看不见了?”

“什么?”什么叫又?我的心跳几乎戛然而止,跳得缓慢而沉重。

“此时此地,不便多说,改日再会。”

随后他就和来时一样悄然而去,院子还是安静的院子,风还是干冷的风,方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人都没有来过一样。

我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进了屋躺倒,而后成功地失眠了……

第二日早上小曲儿照旧提着挖好的野菜与荸荠去集市,我叫住了他,叫住后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夜之间脸色差了好多。”

“也没怎么吧,只是,只是……”我叹了口气:“昨夜我夜观天象,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要不,今天你别出门了吧。”说完,自己觉得自己委实……太扯淡了些。

小曲儿果然没有听我的:“不行啊,过一天这些东西就不新鲜了。姐姐放心吧,这里的百姓和官吏都挺和善的。我出门去了啊,今儿早点回来陪姐姐。”

我只得同意,自个儿在家继续揣啊揣,果不其然,不到半日就揣出了结果来。小曲儿口中所谓的和善官吏找上了门来,其他只字不提,只说小曲儿犯事了。作为犯事人的家属我不得不忐忑不安地随他们去领人,可曾想这云苍国官员办事很具有人性化,见我眼盲还特意来了台轿子载了我去。

下了轿还有贴心的小厮扶着我走,我那颗不安的心妥帖了一些,至少可以小曲儿暂时应没有受什么冤苦的皮肉伤了。进了县衙,在我张口要问扶着我的衙役县丞在何处好让我行个礼时,左侧响起道既惊又喜的呼声:“阿衍!是阿衍么?我竟没有看错?!”

我呆了呆,好久才犹豫着问:“三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咳,再次申明,此文是HE呀HE,不会炮灰大家喜欢的角色的。看文快乐~




43

43、君本王侯 。。。 
 
 
当日父兄被流放的消息是与云溯率兵入京的消息一齐传入国师府的,成王败寇,说是流放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为一场对旧王朝最后的屠戮所找的好看点的理由。

我很小就离开了皇宫,加之母妃冲冠后宫的缘故,与那些皇兄皇姐并不多亲厚,但三哥辛泽除外。三哥的母妃去的早,从小寄养在我母妃名下,虽然性子内向怯懦了些但与我到底是比其他兄妹情谊厚重些。三哥在我的记忆中的印象很淡,这种淡不是我记不起他,而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犹似一缕拂面不察的清风,和那座沉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皇宫格格不入。那场无声的杀戮没有传出任何人生还的消息,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以为他死了,死在云溯的刀刃下。这是我恨云溯仅有的几个理由之一,母妃惨死,父皇一夜之间与我形同陌路,三哥对我来说是仅有的亲人了。

可现在他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响在我耳边,我茫然地立在原地像突然之间失去了方向,良久才小声重复了一遍:“是三哥么?”当他的手握住我时,我终于确定那个除了方晋之外唯一可算得上是我兄长的人活生生地立在我面前,就像小时候一起学写字捉迷藏一样。辛泽的掌心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他在一次练骑马时摔下来划到的。

“这边街头巷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大燕的云皇与嘉平公主一起落崖,下落不明。我以为,以为你……”三哥紧紧攥着我的手说得语声凝噎,不忍往下说去。我了解他这种心情,就和我当时知晓他死了时是一样的。亲情这种东西在皇室间再单薄稀少,毕竟还是有的。

“三哥,你逃出来了么?”面对死而复生的辛泽我罕有地拙嘴笨舌起来,半天才挤出一句来。

辛泽长久的没有任何回应,我都快以为刚刚那番对话是不是我的幻觉了,才听见他难过而艰涩道:“阿衍,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最难对付的云溯都发现了,现在的我对眼睛这回事已不甚在意了,摸了下眼角只是浅浅地笑一笑:“陈年旧疾,不打紧的。”低头瞧了会空虚的黑暗,我绽出了个灿烂的笑容:“三哥,你活着就好。”

却听辛泽长长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阿衍,你以前不会这样笑的。”他顿了顿道:“在我心中你一直是肆无忌惮、任意妄为的十七公主。”

那个,三哥……你真的是在夸奖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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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与三哥的重逢中获益最大的是押在牢里的小曲儿,不出半日活蹦乱跳的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叽叽咕咕起来:“姐姐,没想到你还有个在云苍做官的哥哥啊。”而此时我与小曲儿很有效率地被接到了县衙中住了。云苍与其他国家不一样,官员的宅邸与官邸是连为一体的,前几进是办事所在的房舍,后几进就是官员及其家眷起居宅院。我也没想到,辛泽竟能死里逃生,还在云苍入了官职。世事无常,委实也太过无常了。当然,辛泽活着我自是欢喜非常,但心中总是影影绰绰地有些无来由的不安。

我与小曲儿被接到了后宅院的西厢房中,东边院子是辛泽的,中间隔着一个据说小小的栽满了药芙蓉的园子,晚上三哥说为迎我的洗尘宴就摆在这里。父皇一直不很喜欢辛泽,曾对母妃埋怨道辛泽脾性温厚有余独断不够,做个守城之主都是勉为其难。可我觉得辛泽只是投错了胎,除了帝王家,在哪他那如清风些月似的性子都合该讨人喜欢的。你看,上午被辛泽亲手关进牢里的小曲儿这会都亲亲热热地一口一个辛三哥了。

辛泽在云苍没有改姓,天下姓辛得何其多,大煜辛氏灭亡了总还是有别家的。

“三哥,上午小曲儿为了什么被关到牢里去了?”我眼睛不好饮了两三口酒后就停下手,心中乱麻似的缠了一团不知道该问不该问的问题,纠结了一会儿挑了个不温不火的。

“说来辛三哥你手下当值的可不地道,我在那地摆了好几日的摊子了,他们也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遭都没出声。今儿偏偏寻了事,我在牢里琢磨了一会儿莫不是这里的官衙也是要吃回扣银子的?”小曲儿满嘴点心忿忿不平地嚷嚷着:“辛三哥你可得治一治他们,当初大煜就是被那群中饱私囊的给败坏了。”

提到大煜,桌上陡然沉默了。大煜,那曾是我与辛泽祖先给自己的王朝所起的名字,可它现在已经不在了。而后的大燕呢?云溯一死,想必过不了多久又是一片血雨腥风的改朝换代。那我之前处心积虑所做的是为什么呢?离开国师府,接近云溯,想杀云溯,最后云溯终于如我愿的死了……一切重新开始又或者说回到了远点,而云溯……我的心复杂得自己都摸不清,辛泽没有死,而大煜从现在看复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他的死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今日巡街的衙役刚换了一批,想必没见过你,我已责罚过了他们。”辛泽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的笑意有些勉强:“这些日子还要多亏你照顾阿衍,兵荒马乱的我实在不能想象阿衍要是独自一人,会遇到些什么。”

“哪里哪里,当初要不是方哥哥和姐姐救济我,现在我早饿死在煜京街头了。”小曲儿将胸脯拍得砰砰响:“爷爷告诉我,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小曲儿此生一不会忘记自己是大煜的人,二不会忘记方哥哥与姐姐的大恩大德。”

“这样就好,就好……”小曲儿的这番话让辛泽的话有些飘忽,最后几个字低得快听不见了。想想也是,辛泽原来是大煜皇室而今却在敌国做了官吏,小曲儿这么说和给他一巴掌差不多。

我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踩着小曲儿的脚狠狠碾了碾。

小曲儿没有动静,倒是辛泽痛叫出声,委屈又不解道:“阿衍,你踩我作甚?”

我啃了一口酥脆喷香的鸡腿,淡定地抹抹嘴:“不好意思啊,三哥,刚刚你脚上有个蚊子。”

“……”

要是在以前,四五月份的时候白天天气长了,用过晚膳母妃会带着我与辛泽在四面垂着碧纱的天井里点上灯笼教我们煮茶。母妃烹茶的手艺是当世一绝,只可惜我与辛泽茶水灌了不少,这绝技却没有学到手。

洗尘宴后我有些乏了,可辛泽却没有立刻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床的打算,命人布下了红泥小炉、紫砂茶壶,竟是要与我们来烹茶闲聊。云苍不比大煜,天气干冷,放在以前饭后烹茶叫风雅,放在这里纯属自虐。可辛泽的兴致很高,小曲儿精神又额外的好,我不忍扫了他们的兴,只得干熬着坐下,幸好有个小炉煨在身旁不至于冷得打哆嗦。

烹茶的过程中辛泽与我回忆了许多童年时的趣事,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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