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迟by阿筝不会弹古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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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迟by阿筝不会弹古筝-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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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嘴角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柔声道:“好。”
宁王便小心翼翼扶了玉莹起来,拉了她往内书房走去。
宁王府共有两间书房。外书房位于外院,宁王经常在那里与幕僚议事,或决策一些机密要事,戒备森严,非请不得入内。内书房在内院,位于正院后面不远处的一座独门小院内,宁王偶尔会在此写些书信,或查阅一些史书图志。玉莹以往多次路过这里,却从不曾进去过。
两人到了内书房的院子,一进院门,玉莹便见院中种着一株颇有些年头的梧桐树,树荫森森,坐北朝南掩映着五间绿窗油碧的抱厦,整个院子透着一股男人特有的简练清幽。
玉莹暗暗点头,两人相处这么久,玉莹早就发现宁王在生活细节上品味不凡。衣食住行上虽算不上挑剔,但绝对称得上讲究。喜欢整洁有序,喜欢井井有条,有轻度洁癖和轻度强迫症。
是所有的天潢贵胄都如此吗?玉莹偷偷看向宁王。
宁王低头看了看玉莹,略一停顿,便拉着玉莹往书房内走。
进了房间,宁王却径直走到书桌前,自顾自地拿了墨条磨起墨来。
玉莹不及说话便被满屋顶天立地的书架和书架上浩瀚的书海给晃了神,一边啧啧惊叹一边仰着头四处参观起来。
玉莹环视满屋的书架一圈,一眼瞥见书架前画筒中放着几幅卷轴,不由心中一动,暗想说不定能在宁王这里看到几幅失传于世的名家字画。
当下便兴致勃勃地拿起其中的一幅卷轴,展开一看,画上却根本就不是想像中的名山大川,而是一位美人。
她眉目如画,神情温婉,梳着双髻,身上穿着玉莹再熟悉不过的一套衣裳,正是玉莹当初进宫时的那套打扮。
宁王抬头看了玉莹一眼,复又低下头作画,口中笑道:“那是当时第一次见到你后,为了解相思之苦画的,我将它悬在书房内,日日观摩,直到后来娶了你,方才收了起来。”
玉莹红着脸偷瞄他一眼,又将其他画轴打开来看,越看越是心慌,每一幅画竟然全是画的玉莹。
画上的玉莹妆扮各异,都是一般的清丽动人。其中画得最细致入微的一幅,画上画着红云般的梅林,一名少女正踮脚去摘树上的红梅,正是当初赏梅宴上的情景。
玉莹心慌意乱地正要将几幅画幅卷起收好,卷轴中却掉出一张羊皮卷,玉莹看着颇有些眼熟。
她将羊皮卷捡到手中,见背面题着几行诗: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玉莹翻过正面一看,是一幅画的歪歪扭扭的地图,上面乱七八糟标着几处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正是玉莹当初偷偷出府去吃麻辣烫时画的地图,记得当时回府后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原以为丢了,没想到却到了这家伙的手中。
她目瞪口呆地看向宁王,心道他到底惦记自己多久了,就连这么一幅惨不忍睹的地图,他都当作宝贝似的收着。
怪不得当时自己假装天花逃避赐婚,被他轻而易举地识破,最后功亏一篑,就凭他对自己的这份执念,又怎会轻易就能放手。
宁王见玉莹低头看着那幅地图发呆,放下笔走到玉莹身后,搂着她低声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莹莹,当时你对我来说,就像诗中的神女,我爱之悦之,却不得亲近,只能神往。”
玉莹颊生红晕,默默不语。
宁王又拉了她走到桌边,让她看桌上的画,玉莹低头看去,见画的是一幅比翼双飞的鸟儿,其中一只肚子圆鼓鼓的,似怀着身孕。玉莹失笑道:“殿下惯会捉弄人。”
宁王正色道:“哪是捉弄你,总有一天我会带你飞得高高的,远远的,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每日里纵情欢笑,再也没有这些纷纷扰扰。“
玉莹会心一笑,回身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柔声道:“好,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紧紧相拥,满室馥郁氤氲,岁月静好。

、第 56 章

宁王从刑部出来,身后跟着刑部尚书陈脩和两位侍郎。
陈脩感叹道:“历时大半年,定州科举舞弊案总算告一段落了,如今一众涉案官员均已收监,无一漏网之鱼。当初此案一出,寒了多少寒门子弟的心,不少人感叹十年寒窗比不过家财万金,都道此风若涨,我朝还如何能选拔良才?所幸如今终于将一众害群之马绳之于法了。”
宁王点点头,脚下不停,径直走到随从牵来的马前,回头对陈脩等人说道:“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今日若无事,便早些下衙吧。明日我休沐,若有急事,派人到王府找刘泉。”陈脩等人忙应了。
宁王翻身上了马,正要纵马而去,身后有人喊道:“老七!”
宁王回头一看,见是平王安王和庆王。
宁王挑眉道:“今儿怎么这么齐全?”
平王笑道:“咱们哥几个好些日子不曾聚过了,今日难得人齐,走,咱们几个喝一杯去。”
宁王低头沉吟,并不接话。
安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王道:“老七莫不是着急回去陪弟妹吧?”
庆王笑着对安王道:“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弟对他媳妇宝贝的紧,成日里一下衙就回去守着他媳妇,生怕他媳妇飞了似的。”
安王看着宁王道:“老七,你自己说,你多长时间没跟兄弟们喝过酒了,今日难得一聚,不会这么不给兄弟们面子吧。”
宁王长眉一挑,朗声笑道:“几位皇兄都这么说了,七弟怎会这么不识趣,今日必定跟几位皇兄好好喝几杯。”
平王笑呵呵道:“既然七弟这般好兴致,咱们兄弟几个不如去天香楼乐呵乐呵,听说天香楼来了几个色艺俱佳的花魁,前段时间轰动一时,今日就让这几个花魁好好伺候咱们喝酒如何。”
安王庆王忙拍手称好。
几个人便纵马往天香楼而去。
宁王垂眸沉默片刻,讥讽一笑,提了缰绳疾驰追上。
几位皇子到了天香楼,却不走正门,而是绕到侧门,从一条专供勋贵子弟或皇亲贵胄出入的隐秘通道上了楼。
对面酒楼上有两人正临窗把酒,其中一人无意中往窗外一瞥,面色一变,另一人顺着他的视线往外一看,顿时怒不可遏道:“这竖子!”
虞文彦仍定定地盯着方才宁王背影消失的地方,面色阴得吓人,沉默不语。
裴贇怒道:“玉莹如今有孕,他不说多回家陪伴玉莹,竟然去天香楼寻欢作乐,本来以为他对玉莹算得上有几分真心,如今一看,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虞文彦面露一丝沉痛,半晌,抬眼看向裴贇道:“玉莹她,如今到底过得好不好?”
裴贇闻言一怔,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道:“她过得好不好又能如何,她如今已经是宁王妃了,你就算放不下也不能再把她娶回来了,又何必再为了她牵肠挂肚?”
虞文彦一滞,艰难道:“若知道她过得好,我心里也好受些。”
裴贇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虞文彦,摇头缓缓道:“倘若当初知道宁王早就看中了玉莹,我势必不会让你和玉莹有接触的机会,那样的话,你也不至于越陷越深,到今天还对玉莹念念不忘。”
又沉痛道:“是我当初思虑不周,害了你和玉莹。”
虞文彦面露一丝饮恨,恨声道:“若不是当初他那般不择手段,玉莹又怎会被他抢走!你可知道,只差两日,只差两日我父亲便要上门提亲了!谁知道——”
虞文彦狠狠地一捶桌,眼中满是不甘。
裴贇不忍道:“你如今再想这些又能如何,木已成舟,你就算再不甘也断难挽回了。你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如今还做这些无谓之叹做什么?”
又道:“我们这几个自小玩到大的,就你没有定亲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莫再挑三拣四了,趁早娶了亲,也好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虞文彦苦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玉莹是我第一个付出真心的女子,焉能说放就能放得下?”
裴贇仍欲说话,虞文彦止住他道:“若为了忘记玉莹而娶亲,无非是误了其他女子。我自懂事起,见到母亲时时为了父亲的姬妾伤心烦恼,我便早早告诉自己,以后绝不三妻四妾,若遇到心仪的女子,必定对她一心一意,与她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说着露出一丝极为苦涩的笑容,摇头道:“后来我遇到玉莹,本以为终于找到了那个一心人,谁知道,竟命运弄人。”
虞文彦说着神色越发黯淡下来,定定看了手中的酒盏半晌,忽拿起酒盏一饮而尽,喝完一杯再斟满,复又仰脖喝掉。
裴贇看他一杯又一杯喝个不停,知道他心中苦涩,想借酒浇愁。欲要那话宽慰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闭了闭眼,心一横,抢过虞文彦手中的酒壶道:“莫要一个人喝闷酒,你若要喝,我陪你喝个痛快,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宁王几个进了一间布置精美的雅室,依次在上首坐下了,一群妖娆的姬妾给几人上了酒菜,几双含情妙目在几位皇子身上流连不去。
安王抿了口酒,抬头对其中一位姬妾道:“你们老板娘如今架子越发大了,知道我们来还敢拿腔作势,这么久都不现身,莫不是不想开这天香楼了?若是如此,趁早出来说一声,本王成全她,让她马上收拾包袱回蜀中老家!”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娇笑:“安王殿下折杀奴家了。奴家岂敢怠慢几位殿下,日盼夜盼,天天盼着几位殿下来。奴家原本病了好些天,好几日水米不沾了,一听几位殿下来了,忙强挣着起床,上赶着来伺候几位殿下,半点不敢怠慢。如今安王殿下这么冤枉奴家,奴家可不依。”
人未至话先至,几位皇子都会心一笑,抬眼往门口看去。
就见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生得端的是美艳绝伦,艳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
只见她满头乌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飞星逐月髻,俏脸含春,一双杏目妩媚含情,琼鼻小巧,朱唇微启,露出一点雪白的贝齿,说不出的诱人。身量纤纤,骨肉均匀,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一身雪肤嫩的就像能掐出水来似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风骚入骨,让人心旌摇荡,移不开眼睛。
这位美人走进来后,摇曳着纤腰径直走到安王面前,身子一扭坐到安王腿上,含嗔带怨道:“安王殿下这么排揎奴家,奴家可不依——”
安王在她丰盈上轻捏一把,笑道:“满京城里谁不知你嫣老板素会看人下菜,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如今又拿生病做借口敷衍我们,看你这一脸春意的,哪像生病,我看,十有□□刚从哪个男人床上爬起来吧。”
嫣老板越发不依起来,身子化成了一滩水,软在安王怀里道:“奴家就算看人下菜,也断没有对几位殿下看人下菜的道理,奴家的一颗心可是日夜盼着能服侍几位殿下。奈何望穿了秋水,也不见几位殿下垂怜奴家。”
庆王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嫣老板:“嫣老板这是谦虚了。听说前儿还有塞外豪富拉了一马车黄金到天香楼来,只求能与嫣老板春宵一度。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你嫣老板魅力大,艳名都传到塞外去了。”
嫣老板一甩帕子,委委屈屈道:“庆王殿下也拿奴家打趣。奴家虽然命不济,自小便被卖到这勾拦地,被迫做这卖笑的营生,但骨子里好歹有几分清高,素来瞧不起商人身上那股子铜臭气,那塞外巨贾虽有钱,但谈吐不堪,重利轻义,奴家很是看不惯,没收他的黄金,更没伺候他,让他哪来的回哪去了。”
说着又媚笑道:“哪像几位殿下这般英武不凡,知情识趣,让奴家好生惦记。殿下们若不信,大可以验一验,奴家的身子可是干干净净的。”
平王笑得和煦如春风:“嫣老板想必是阅人太多,自己都浑忘了。你这身子四年前就让老七给破了,记得老七那时候还对你兴头过一阵子。如今又说自己身子干净,你自己说说,你哪处干净。”
嫣老板含情水眸往宁王身上一撩,略带着怨怼道:“宁王殿下虽得了奴家的身子,但何曾将奴家放在心上过,只怕早就把奴家忘到爪哇国去了,如今又娶了心爱的女子做王妃,哪里还记得与奴家的那段过往。”
话虽这么说,眼中却隐隐透着期待。
宁王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安王笑道:“你这就冤枉老七了,我记得他当时替你赎了身,又让你做了这天香楼的老板,若说对你没几分真心,怎会为你做到这般田地。”语中带笑,眼中却别有深意。
庆王笑道:“是啊,记得当年你名冠京城,艳压群芳,满京城无数世家子弟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了一睹你的芳容,你却偏偏看中了老七,对我们这几个兄弟半点辞色都不假,后来更是让老七得了你的身子。你俩这段旧情当时还传为一段佳话,时人都说你们是一对壁人,天造地设,让人好生羡慕。”
宁王长眉一挑,淡淡道:“你们今日过来不是要看新花魁的吗?怎么尽扯这些没边的东西。”
说着看向嫣老板,冷声道:“还不快下去叫她们过来伺候。”
嫣老板水眸一湿,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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