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重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择君嫁(重生)- 第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又是一个字‘好’,慕容棠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只怕落下心结了,勾唇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磊儿,不小了,该给他请个先生了。”
“嗯,行……”
“你当真没事了?东平,我……”
听到这声唤,东平略有些错愕,嘴角噙起熟悉明丽的笑靥,轻嗔道:“今日怎么了?慕容棠,你闲话可真多。烦不烦!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我懂。”
“……”
“锯了嘴的葫芦,学什么卖弄唇舌。”
“……”
慕容棠俊脸微泛红,自觉词穷,哑口无言。
东平抿唇浅浅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话题,藉着包扎好伤口收拾药箱的功夫,岔开话题,谈些不打紧的轻松小事情,来缓和屋里怪异偏尴尬的气氛。
夜色下,濯园份外静谧。
月色皎皎,曲径幽然,绿丛夹道,树影婆娑,风影摇曳,幽幽暗来香,夜虫声依稀可闻。慕容棋一袭白衫立在亭栏杆边,手执折扇状似悠闲地摇着,勾唇温润浅笑,瞧着眼前的一池碧波,像是出了神。
“都来了,就不必躲了,出来吧。”
暗地里躲着的长宁怔了下,掩袖拭去脸上的泪渍,稍整理了下仪容,冷着俏脸,缓步走了出来,狠瞪了眼对面的人,硬声道:“文昌侯,你好大的胆子。濯园乃皇家禁地,岂是你等可随意走动的。见到本宫,也不知回避!”
好一个是非黑白颠倒!不愧是女煞星,慕容棋勾了勾唇角,收了扇子,侧身作了个揖,行礼道:“参见四公主,万福金安。”
长宁浅扯了一下嘴角,往前几步,手微微一抬,冷声回道:“免礼!”
“微臣谢四公主,这厢告退!”
“站住,溜得到快!我问你:祁家的那小公子,你们可瞧见了?”
慕容棋眸光一冷,敛去了笑意,垂下手,立身站好,挥开折扇摇了摇,声音似讽非讽地回道:“瞧见了,两年不见,四公主越发地长进了。”
“呵呵,文昌侯到底是显贵了,贵人多忘事了,今个年头暖香东阁,水斋诗社聚会那次,不就打过照面嘛?本宫再长进,也比不得文昌侯长袖善舞呀。”
“四公主,太抬举微臣了,小的终是上不得台面的戏丑,任凭如何折腾,怕也敌不过四公主的金口一开。”
听到这话,长宁水眸危险地一眯,袖里的手指掐了掐,却一反常态转怒为笑,轻移几步,到亭中的石凳上落了坐,轻笑着回道:“哼!这话本宫不与你计较。既然无意撞见了,文昌侯就陪本宫喝杯茶,如何?糖元,上茶,顺便弄些糕点来……”
慕容棋挑了挑眉,也不客气,收了扇,拱手行礼后,顺势落了坐,接过糖元递来的茶水,掀开茶盖,手停顿了下,勾起抹意味不明的淡笑,开口道:“蒲江雀舌,亏得四公主还记得在下的喜好。四公主,近日可安好?”
抬首打量了眼对面坐着的长宁,俏颜微白,脸颊瘦削了不少,哭肿犹泛红的双眼,一脸的倔强高傲却掩不住那丝脆弱。
“好,好的很。人逢喜事,自然是好。若文昌侯这趟不急着走,许是可以喝上本宫的喜酒。”
闻言,慕容棋怔了怔,嘴角扯了个浅弧,端起茶盏,笑道:“那微臣就先以茶代酒,恭喜四公主了。”
“呵呵,谢了。实际上也不用急,没准过一阵子,本宫也能吃上文昌侯的喜酒,今日,父皇已经恩准了申王的奏请,不日便会下旨为文昌侯与霄灵郡主赐婚。今个既然凑巧遇上了,本宫在此就提前恭喜文昌侯夫妻和乐子孙满堂,先饮为尽。”
慕容棋黑眸黯了黯,手执茶盏不自觉地握紧,好一招——先发制人,够绝的,病虎虽病,余威犹存。
高高龙座上的圣献帝终是不容小觑,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还不死心,仍妄想着牢牢掌控着全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这厢多谢四公主,请。”
长宁浅笑着端起茶盏回敬,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不着边际闲话了会。
不一会儿,茶点陆续端了上来。侍婢又上来换下茶盏,摆好酒壶酒杯。长宁眉眼浅笑着,随手挥退了一众,命其等远远地候着。
待众人离远了,长宁亲自执壶斟好酒,举杯送到慕容棋面前,轻笑道:“请,喝茶多没意思,还是喝酒的好。”
一点不像往日娇纵蛮横的长宁公主,慕容棋眸光幽然,面上看不出喜怒。也不打算伸手接酒杯,兀自挥开折扇慢摇开来。
长宁也不恼,脸上噙着那抹淡淡的浅笑,将酒杯放到了对方跟前,回身自斟一杯,饮了,放下杯盏,随手拿了个糕点压口,示意了下,继续笑道:“请,毋需拘礼。”
“……四公主,若是无其他正事,容微臣告退。”
“你急甚么?难得巧遇上,一起坐坐了。本宫也没说,无事呀。”
不凉不淡的回复,闹得个不上不下。
看穿了对方猫玩老鼠慢慢耗的心态,慕容棋没了耐心,面色一寒,眸光一冷,收了扇,执酒杯仰首一饮而尽,微怒道:“微臣已饮了此杯,请恕微臣无礼,四公主有话还是快说的好。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亭中独处,传出去只怕薄了公主的颜面。”
话音未落,长宁早已笑得直揉腰,觑了眼慕容棋媲美锅底灰的脸,边敛帕拭笑出来的泪,边抬手示意对方坐下,回道:“文昌侯莫恼,且坐下说话。本宫刚过金钗之年,一个半熟不熟的青涩酸果,除了我家的臭狐狸,哪轻易入得别人的眼。”
言语间提到心上人,长宁总算有了女儿家该有的娇态,一抹浅绯掠过,俏颜微晕,杏眸秋水点点,带着几分羞甜。
慕容棋撇开眼看向一边,挥开折扇摇了摇,心底一阵冷嘲谩笑,不自觉间,伤人的狠话说出了口,轻嗤道:“二公主命在垂危,四公主好宽的心。”
长宁身形怔了下,脸上的笑容冻结敛去,愣愣地瞧了会亭外月下夜色氤氲的湖面,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轻笑着开口道:“这是二皇姐的福气,她没必要等到国破家亡的那天。而我,反而很是羡慕。”
听得这话,慕容棋黑眸眯了眯,一抹寒意拂过眼底,执起酒壶自斟一杯慢饮,没有吭声。
“慕容棋,既然你想听正事,那我这便说於你听。反正四下无人,我既然说了,那说的就都是真话。不会隐瞒,也不会骗你。
你我之间虽算不上知己好友,可也算旧识。我也曾整日腆着脸追在你后面跑,胡搅蛮缠不讲理过,甚至说过些小女孩家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
给你带来不少困扰、麻烦,希望文昌侯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我这小姑娘一般见识。前阵子,本宫下手重伤了令表弟,这厢也赔礼。今晚并非偶遇,是我命人盯着你,瞅准时机刻意安排见你一面的。
我想:过了今日,你我怕再难有这么彼此静坐喝酒说话的机会了。
你祁、慕容两家偏居秦蜀之地,兵强马壮赋税充足,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温饱不愁。相对于各地不断连绵的动荡不安,秦蜀两地确是一番世道太平,繁华昌盛的景象。
你等更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又立得赫赫战功,功勋彪炳可昭青史,天下叹服,一门显贵,权势熏天。放眼整个大夏朝,怕也难找出一两个可与之抗衡的。
实力不容小觑,倾压朝堂,只需待时机,甚者怕他日取而代之也不无可能。呵呵,反观我李氏一门凋敝飘零,几乎不值一提。
慕容棋,我问你:你当真也看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所以才会如此冷眼旁观,甚至不惜背后暗插一刀,推波助澜,坐等渔人之利……”
闻言,慕容棋放下酒杯,面色沉静如水,垂下眼眸,拱手道:“四公主,酒还没喝多少,就醉了。容微臣告退……”
长宁眼一红,伸手按住了他的手,低首抑制不住心底的哀凉,呵呵笑开,继续道:“酒还没喝完,我只是这随口一说,文昌侯,莫惊慌。既然本宫开始说了,也请文昌侯静静地听我说完这些话再走。可好?”
慕容棋冷脸不言,抬眼与长宁对视了会,直到瞧出了些端倪来,这才颔首,算是暂且同意了。
“多谢了,今日我说这些并不是求你能伸出援手,也不是为难恐吓於你,我只想说一件事:他日,若真有那么一天,天下大乱,我等皆难逃厄运,‘柔仁邀名’前车之鉴下,我李氏一族直系血亲必遭灭顶之祸。只求到那时,慕容二公子,念在往日的情谊上,护得我李氏一脉香火。”
“四公主,你确实喝多了,也糊涂了。微臣只当没听见,这厢告辞。”
“慕容棋,求你!我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最多,最多:欠你们的,我拿命来抵。是我不好,不自量力,所以,我来道歉,请求你的谅解,我知道这天快塌了。”
慕容棋停住了脚步,回身幽幽地瞥了长宁一眼,开口回道:“暂时塌不了,四公主,你太小看了你的那些亲人了,眼前,只怕是我祁、慕容一门要占劫难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将是高·潮的高·潮,一直勃起着,写得好累……
(→_→,为什么觉得歧义好重,突然惊觉我这文完全没肉呀,连点荤味都没有)没办法,男的几乎都权势熏心的,好渣,女的都苦命,没兴趣写肉……




☆、八三回 劝降

闻言,长宁愕然怔住,愣愣地立在原地。泪水模糊,默默看着慕容棋的渐行渐远,心头哪处仿佛瞬间轰然倒塌了般,一下子空落落的。害怕、惊惶、绝望……渐至木然,嘴角勾起一丝凄美的笑靥,杏眸黯然,娇容泪面染湿前襟,夜色凉亭中,一抹纤弱的幽影孑然无依。
那头,辗转反侧,祁暮清始终难以入眠。熄了烛火,室内一片漆黑。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慢慢撑坐起来,靠着床柱,探手从枕下摸出个锦盒,打开后将玉簪握到手心里慢慢地摩挲着,好似抚摸那一头青丝。
玄莫湖上的惊鸿一瞥,刘府门前的伏身仰望,洛河画舫的遥遥一眺……前一刻人前还是华贵优雅的可人儿,后一刻背地里泪眼啕啕像个孩童似的哭闹不休,甚至狠咬素未谋面的他一口来泄愤……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慢慢涌上心头,祁暮清闭上眼,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玉簪。
呵呵,细细想来,这所谓的定情玉簪是他强索的。犹记得那时妮子羞涩微赧的娇颜,还有那不知是哭红还是恼红的眼眶……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深深刻入心扉,纵使想忘记,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孩子,一片血红在眼前晃过,心不觉再次抽痛起来。她也快了,明明知道自己却不能去,更去不得。无数次地说了不在乎,他当真不在乎了嘛?
午夜梦回,夜深人静时,他只能傻傻地静坐在这,由着痛苦慢慢蚕食鲸吞着心房,却莫可奈何。只有仅存的理智不断地提醒着他不可以,一面宗族大业,一面心爱之人,左右摇摆不定间,他终成了那无情之人。
怪不得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心爱之人的心里摆在第一位的,亦不是他,公平期间,只有如此了。
指腹一点点细细摩挲着手里的玉簪,平阳,小夜叉,这一世的亏欠,来世吧。来世,慢慢还你。纵使你要天上的月,都会摘给你。可这一世,不能,我若真遂了你的心愿,只怕要做那三不孝之人。
下颚收紧,一行清泪无声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玉簪死死攥在手心,祁暮清选择闭上眼睛静候着噩耗的到来。
红枫阁,内室绣床边,只有赵太医、怜烟二人照看静守在一旁,其他的人都在外厅候着。
时间一点点逝去,平阳却没有半点舒醒的迹象。怜烟不觉有点慌了神,抬首瞥了眼几案上的漏刻,寅时三刻?!心头一窒,怎回事?早该醒了,难道是药量出了问题!想到这,越发地如坐针毡。
眯眼笑了笑,赵太医单手捋了捋胡须,很是淡定从容。微微抬手示意稍安毋躁,怜烟微蹙柳眉,心里虽如油煎般,却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
一炷香又即将燃尽,怜烟眼眶微红,扭身敛帕拭了拭泪,正打算起身续香时,突然,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水……”
怜烟身子下意识地一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嘴角绽开灿烂的笑靥,回身快手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平阳,将杯盏递到那发白的唇边,半哽咽地低语道:“公主,喝口茶水润润嗓。”
平阳无力地倚着怜烟的肩,就着她手里的杯盏慢呷了几小口,又休息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抬眼瞧了下面前伏身请安的赵太医,费力地扯了扯唇角,轻笑着开口道:“赵太医,免礼,请起。今日,烦劳你了。”
“微臣惶恐,公主,请容微臣再查诊一下……”
“呵呵,好。怜烟,赐坐。”
过了片刻,赵太医微微吁出口气,悬着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地,噙起抹轻松的微笑,收回切诊的手,捋了捋山羊须,拱礼低声回禀道:“公主万福金安,无大碍,只气血略不足、体虚,加之是因……呵呵,仅需静心调养便可。”
“真的,那就好。奴婢,奴婢……恭喜公主……”
语无伦次,不知说甚么好?因激动紧张、且各种情绪参杂在一起,怜烟没了往日的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