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力挽狂澜吗,别做梦了!”盛暮越冷冷的看着站在宫殿台阶之下的盛暮年,眸子里满是鄙夷之色。
虽然他步步杀机,还是没有能将他除掉,使得他有机会重回父皇身边,但是,如今的盛暮年即便是回来又如何,他已经不成气候,根本对他构不了威胁,更何况当初,父皇是答应要立他为储君的。
“作恶者,天地终将诛之。”盛暮年几乎是连头也不回,一步步的走出皇宫,高大的宫墙在他的身后围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任谁也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丝毫。
“哈哈,可是这么多年,我和母妃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哈哈,盛暮年,你终究会失去一切。”盛暮越看着他依旧淡然冷漠的一张脸,不由仰天大笑起来。
“越儿,来,到父皇的身边来。”近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盛傲,咳嗽着唤着盛暮越,他缓缓的在床榻上起来,浑浊的眼里,尽是浓稠的悲哀。
“父亲,为何你的病这么久了还不见起色,我要去找医师来!”盛暮越的脸上一层薄薄的怒气,而后作势要往外面走去。
“越儿,你没有听到父皇叫你吗?”盛傲又狠狠的咳嗽了几声,这才止住了盛暮越的脚步,他急忙走回盛傲的身边,而后扶着他坐稳。
“越儿,父皇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眼下,父皇就要走了,可是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你和年儿。”盛傲一想起盛暮年,想到他回宫看自己的第一眼,那么漠然,心就止不住的疼痛。
“父皇你放心,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我们不允许你离开。”盛暮越似乎显得有些着急,就连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傻皇儿,命有定数,岂是你可以改变的。父皇要是走了,这盛筵国的江山就要交给你和年儿了!”盛傲看着眼前的盛暮越,他自小就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他在犹豫,这储位到底要不要留给他。
“我和年儿,父皇你的意思是?”闻言,盛暮越的眸色突变,而后紧张的看着盛傲,仿佛此刻他所说的话,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一般。
“这些事情,以后你便会知道了,现在你去帮父皇把年儿叫来吧!”盛傲说到这里却是不想再说下去,然后挥了挥手,一幅闭目养神的样子。
盛暮越走出去的时候,脸上还有着温润的笑容,可是刚一走出大殿,温润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凝的阴沉。
盛暮年怔愣良久,这才缓步走入了大殿,盛傲已经躺在那里,呈现一种熟睡的状态。盛暮年脚步放得很轻,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脸上纵深的细痕,心里的某处柔软被打开。
“父皇。”轻轻的唤了一声,盛傲似乎没有听见,他翻了个身,而后继续睡去,盛暮年也不着急,而是拉过身侧一个小小的凳子,而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年儿,你来多久了?”盛傲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身侧已经显现出疲惫神态的盛暮年,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
“没有多久。”盛暮年头没有抬起,大殿里的烛火照的皮肤苍白而通透。
盛傲看着如此淡漠的盛暮年不由叹息一声,他和她很像,都是那种超凡脱俗的性子,然而,她走了,年儿和他之间便横亘着永远的鸿沟。
“年儿,你知道之前的二十年,为何父皇都对你如此冷淡吗?”良久,就在盛暮年以为盛傲再次入睡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苍老。
盛暮年闻言,心里一惊,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烛火,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在这个深似海的后宫中,谁得宠谁便一世荣光,而他自小,便是不受欢迎的那个。
“你的娘亲,她真的很好,可惜终究是我负了她。”盛傲站起身来,而后走向靠近窗扉的地方,冷冷的风吹进来,却吹不掉他思念的情怀。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带她入宫?”原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盛傲却没有想到盛暮年居然开口,而且他的话语里满满的质问,以及浓稠的不甘。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她保护的很好,以为可以留存她的那份天真,然而直到面对现实,我才知道我的想法究竟有多么可笑。”盛傲一边回忆着,心却是疼的,他始终忘不了那三月烟花里,她回眸璀然一笑。
“她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可越是这样,后宫那些暗势力依旧不愿意放过她,而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们驱逐出宫。”盛傲还记得那日,将她驱逐出宫,她瞬间红了的眼眶,以及她身侧,盛暮年瘦弱的小脸,执拗的哭声。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保护我们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听闻盛傲的解释,盛暮年心里竟是升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他只是想着保护他们,可是他有没有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是有多么煎熬。
“你知道娘亲临死之际,给我说的什么话吗?”盛暮年看着盛傲苍老的背影,也站起身来,而后径自走到他的身后。
“她,她说了什么?”盛傲突然回转身来,那一瞬间,盛暮年看到了他眼中忽闪的泪光,原来,他并不是至高的皇上,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天地男儿。
“娘亲弥留之际,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让我不要恨你。”盛暮年开口,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娘亲希望他可以回归皇族,,终究他是没有让娘亲失望,可是她却,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我着想…”盛傲闻言,嘴里不由呢喃自语,突然,他的身影一个踉跄,而后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地面上的厚重地毯。
“父皇!”那一刻,仿佛是娘亲离开的那一幕在自己的眼前重演,盛暮年再也顾不得自己伪装的坚强,刻意的疏离,他连忙上前,将盛傲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眼里早已经红红一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喜降婴孩 皇城围堵
盛筵国皇上病重的消息一经传出,国家即刻便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局势。
“主人,既然皇上已经病重,我们为何不再忍耐一番?”蓝衣看着身前背影笔直的盛暮越,心里不由觉得忐忑。
“可是昨天父皇突然召唤他入宫,我担心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故。”良久,盛暮越才转过身来,在眸光扫过大街上依稀的人群,不知道为何便想到了嫣然,但仅仅是一闪而过。
“那主人的意思是,二皇子准备动手了?”蓝衣闻言,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二皇子多少有些手段,他也是大皇子最为强劲的敌手。
“不,他不会动手,我比较担心的是父皇那边。”摇了摇头,盛暮越伸手将窗户关上,而后坐回桌子,手边是整整一大张的军事防御图。
“难道主人是担心,皇上临时改变心意?”意识到这个可能,蓝衣不由眉头紧蹙,要知道,自古以来君王改变心意,重立储君,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明显的可以看出皇上对二皇子的宠溺。
点点头,盛暮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现在他早已经是骑虎难下,即便他不准备动手,恐怕到时候也难以自保,倘若他先发制人,说不定还有赢得胜算,想到这里,眸中的幽光变得更加盛大。
花尔锦正在院子里浇花,还一边听着花心灵分析最近商铺的情况,突然感觉小腹处坠疼,不由惊呼一声,很快,额头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是不是快要生了,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医师来。”看着花尔锦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花心灵也不由阵阵着急,连忙唤来前院的翠玉,而自己快速的跑了出去。
稳婆到的时候。花尔锦已经被安置在床上,她的面色苍白无比,汗水已经濡湿了她乌黑的长发。
“小姐,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翠玉在床侧紧紧的握着花尔锦的手,将自己掌心薄弱的温度传递过去,花尔锦闻言,侧过头来,艰难的点了点头。
“情况有些不好,赶紧去找止血的药来。”稳婆在一边忙的也是满头大汗。而且整个过程都是提心吊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皇子的府邸,万一真出现了什么事情,恐怕她也难逃干系。
就在稳婆心急如焚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双手猛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吓得他险些惊呼出声,抬眸一看,正是躺在床榻上面容苍白的女子。
“如果我们两个,只可以活一个的话,拜托你,一定要留下它。”花尔锦的力气已经快要流失,她的声音轻而无力,可是她的眸光坚定的却让稳婆不能拒绝。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来自外界的力量用力撞击着。翠玉连忙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到的却是盛暮年那张冰冷的脸,只是眸光中流露出,隐约的着急之色。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两个人都给我好好的活着。”似是困兽的嘶吼。更像是一道严格的命令,稳婆来不及多想,只是不停的点着头,眸光却一直注意着眼下的情况。
终于,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众人紧绷的心弦才落下帷幕,被这降临的巨大喜悦冲散,花尔锦无力的垂了垂手,想去触摸那刚刚降临的生命,然而体力的急剧流逝,使得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稳婆抱着怀里小小的身躯,脸上一副放松的神情,然后让下人告诉皇子,生的是个男孩。盛暮年看着那包在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却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心境,猛然想起了花尔锦,不由推门而入,却被翠玉阻挡。
“皇子,小姐刚刚生产,现在身体虚弱,还不方便进去看望。”翠玉的手拦在花尔锦的房外,声音带着一丝惧怕,毕竟盛暮年身上的那股寒冰之气,总是带给人莫名的冷意。
“那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看着。”说完这句话,盛暮年的眸子朝着屋内看了一眼,而后缓步离开。
翠玉看着盛暮年落寞离开的身影,心里其实是有点过意不去的,毕竟他帮了小姐这么多,还容纳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孩子的出生给府邸带来了一丝喜庆,但是盛筵国的局势依然严峻,两军较量,不分胜负,而一国之君盛傲,也只能是躺在床上,病情不断的加重恶化。
花尔锦一边逗弄着怀中孩子的小手,一边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翠玉什么时候走进屋内都没有发现。
“小姐,这里有你的一封信。”翠玉进屋后,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而后将手中的信递到花尔锦的面前。
花尔锦眉头微动,顺势将手中的孩子交到了翠玉的手中,自己拆开信来,细细读后,眸中的黯然被喜悦取代。
“小姐,这信是那边传来的吗?”翠玉自然是察觉到了花尔锦脸上的喜色,不由问道。只是腾瑾国,早已经没有了亲人的存在,小姐还会收到谁的信,若说是皇上的,又觉得不大可能。
“我本来还担心时间不够,现在看来,时机刚刚好。”花尔锦将手中的信折叠好,而后放在了枕边,准备等晚上的时候用火焚灭。
“我都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了。”翠玉见花尔锦并没有明确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嘴一撇,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才一个月大的孩子,竟然被逗弄的咯咯笑了起来。
“翠玉,这些事你不用知道,你只知道,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就好。”花尔锦淡然一笑,又将孩子从翠玉的手中抱了过去。孩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不由咧开嘴,更加灿烂的笑了起来。
“对了小姐,还没有给取名字呢!”心念一转,翠玉突然想到了孩子已经一个月了,可是还是没有确定一个名字下来,不由提醒道。
“我希望这个孩子快快乐乐的,民间不是传闻,越是不好的名字,孩子便能长命百岁嘛,那就叫他小毛虫好了!”花尔锦想起来以前听闻的说法,随口说道,却不料身下的孩子,居然直接扭动着身体,借以表达自己的抗议。
“这,那就叫小毛虫好了。”翠玉的嘴边扯开大大的弧度,没有想到自家小姐,还真的会取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什么,你说小姐给公子取名字叫小毛虫?”花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玉怀中可爱的孩子,他的小手小脚已经慢慢舒展开来,眉眼渐次清晰,依稀可见清晰的轮廓。
“我试图阻止了,小毛虫也表示了反抗,但是小姐似乎没有改掉这名字的打算。”翠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满心的无奈。
倒是盛暮年这段时间开始忙碌起来,府邸里三天两头都看不到他的身影,花尔锦自然是知道他在为何事奔波,但也没有说什么,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小毛虫的身上。
就在民众以为皇朝两种势力的牵涉已经渐渐平息的时候,早已经被立为储君的盛暮越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开始对皇上出手,幸得盛暮年之前早有准备,才没有让他的阴谋得逞,但也因为此事,盛暮越决定拼个鱼死网破。
皇城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帝都的大街上动荡一片,盛暮年的军队守候在皇城中枢位置,但是终究抵不过盛暮越的浩然大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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