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你找。”越知霜虽是这般说着,身体却是无力的朝着下面沉去,施瑶一瞬间记起来越知霜的双足无力,在水中根本就很难行动,却不管不顾的跟着自己跳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摇了摇头,施瑶道:“越老板,你先上岸,我一会儿找到了就上来。”
越知霜并未答应施瑶,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施瑶无奈,知晓自己劝不动,便作势潜下水中,等估计严蒲已经离开之后才重新浮了上来说东西找到了,然后自己先上了岸,又将无力上岸的越知霜抱了起来。
施瑶这具身体出奇的好,在冰冷的水里泡了那么久,除了稍微有些狼狈之外竟是什么事都没有。相比之下越知霜便要惨得多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苍白一片,衣衫也都贴在了一起,整个身体冷得好似冰块一般。
见此情形,施瑶真的是后悔死了,自己被冻了那么久不说还连累越知霜也冻了那么久。这样想着,施瑶连忙道:“越老板,我先将你送回院中换件衣服,再过来把轮椅拿回去吧。”
越知霜摇头:“不用担心,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弱。”
“可是你全身都是冰冷的。”施瑶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越知霜的谎言。
越知霜一怔之下才笑道:“我平日里体温便一直不高,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越知霜的执意之下,施瑶终于还是同意了推着越知霜往回走,两个人衣衫都已经湿透了,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实在是狼狈不堪,一阵冷风吹来都能让人抖上一抖。
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院中,施瑶顾不得越知霜的反对,只是第一个将越知霜送回了他的房间,又替他找出了干净的衣裳让他换上,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施瑶很快换好了衣服,想要去越知霜那里看看他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却苦于担心越知霜的衣裳还没换好,若是推门便见到他衣衫尽褪的香艳模样……后果一定会是自己鼻血横流的。
施瑶这样想着,便靠在桌旁等着,准备过一会儿再去看越知霜,谁料到她这一等,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施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心情,施瑶出了屋子,很快便将视线落到了越知霜的院中,然后她觉得自己脑袋“轰”的一声快要爆炸了。
……她忘了去看越知霜的状况。
带着忐忑的心情,施瑶很快到了越知霜的门前,然后推了门进去,这才看清了越知霜屋中的情形,而这一看之下,施瑶心跳一停险些叫了出来。
事实上施瑶是真的叫了出来:“越老板!”施瑶发誓她这辈子没那么慌乱过,即使她上辈子死了,这辈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换了一个身体,她都只是惊讶之后默默接受了,但此刻她却抖得险些抱不住床上意识不清的越知霜。
越知霜此刻便靠在床上,双目紧紧的闭着,脸色白得惊人。他的身上还穿着昨日落水时的衣服,此时却都已经干了,昨日施瑶给他找好的干净衣服还放在一旁纹丝未动,能看出他自从被施瑶送回来之后便没有动过。若越知霜只是靠在床头睡着了还好,但此刻的情形明显不是这般,越知霜的床前落下了很大一滩血,而他的衣服前襟和嘴角也还残留着血迹,地上的血明显是越知霜吐出来的。
施瑶从前一直觉得电视里的人吐血什么的都只是做做样子,血水混着口水其实大部分都是口水而已,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不一样,那地上粘稠的鲜血分明就是真的,而且那血迹之大让施瑶怀疑一个人是否真的能有那么多血。
微微颤抖着将越知霜抱住让他平躺在床上,施瑶轻唤了几声,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随着施瑶的轻唤,越知霜睫毛微颤竟是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越知霜的目光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看出面前的人是施瑶,他勾了勾唇角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道:“小瑶。”
“你哪里不舒服?”施瑶直接问了出来,“我要怎么帮你?”
越知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蹙着眉重新闭上了双目,施瑶以为他又昏过去了,惊得差点跳起来将他重新摇醒,好在片刻之后他又睁了眼睛,有些疲惫的道:“无须担心,休息片刻就好了。”
“……”这种情况怎么都不像是休息片刻能好的吧。
见施瑶仍是不放心的呆在自己身边,越知霜又道:“这是老毛病了,真的没事。”
施瑶不信,道:“就算是老毛病,也是因为昨日随我一起跳入河中才会复发的吧?”
越知霜没有回答,施瑶心道那便是猜中了,所以又道:“你是因为我才旧病复发的,我总不能放下你不管,告诉我,怎么帮你?”
越知霜又是许久不曾答话,就在施瑶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所以准备继续威逼利诱的时候,他却低声道:“李岩。”
“李岩?”施瑶站了起来,突然想起了李岩便住在对街,只是前些天听说去替越知霜送信回去了,也不知此刻是否回来了。
这样想着,施瑶连忙道:“我去替你找李岩,你……你别睡了。”说完这一句,施瑶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情不自禁的便学起了小说里面对方要死的时候说的那种对白。
施瑶的话让越知霜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虚弱的点头道:“小瑶放心,睡了一晚早就没有睡意了。”
施瑶没有回话,连忙出了越知霜的房间便用最快的速度奔去了对街。
运气极好的是,施瑶方一走到李岩住处的大门处,便见他提了行李准备开门。看这模样,李岩应当是刚刚才回来。见此情形,施瑶拉住李岩急促道:“快跟我去见你家公子。”
“发生了何事?”见施瑶如此模样,李岩连忙用更大的力气拉住了施瑶,激动的朝施瑶问道。
施瑶本就第一次见越知霜这般虚弱的模样,心里紧张得要死,被李岩这一吼便更紧张了,所以脱口便是一句:“你家公子快死了!”
……施瑶第二次想咬断自己的乌鸦舌。
27忠犬怒了
“你说什么!!!”作为一只忠犬;李岩对于施瑶这句话的反应绝对是巨大的。
施瑶手腕被李岩骤然紧抓;终于也蹙起了眉;但越知霜的情况却不允许她耽误下去,所以她连解释都没有便拉了李岩往越知霜的院中走去;两人很快便到了越知霜床前。
“公子!”李岩目眦欲裂的看着越知霜前襟染血,面色苍白的境况。
越知霜老远便听见了李岩和施瑶的脚步声,但他却没有坐起来的力气;只能闭了双眸等着二人进屋;待到李岩叫出那一声后他才无奈的睁开双眼开口道:“担心什么?”
“我……”李岩面带苦色;被越知霜点醒之后立刻来到他的近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手忙脚乱的抖出了一颗棕色药丸给越知霜服下,这才转过头对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施瑶道:“施姑娘,还请替在下烧些热水来。”
施瑶点头,连忙出了门去,待她稍好了热水,端着回到越知霜房间时,李岩已经替越知霜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并扶着他躺下了。越知霜的脸色依旧一片惨白,但却比方才要多了几分人色,看来找李岩前来果然是对的。
站在旁边看了两人一会儿,施瑶小声的道:“越老板他……没事了吧?”
李岩微微点了点头,脸色却依旧不好看,他转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施瑶片刻才犹豫着道:“施姑娘,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施瑶知道算账的时候来了,她将他好好的一个公子弄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李岩若不来找她算账她自己都不信。而且说起来,施瑶也的确十分的内疚,就算李岩不找她,她也仍是会去向越知霜和李岩道歉的。
然而施瑶点了头正要同李岩离开房间,躺在床上好似熟睡的越知霜却突然开口了:“李岩,此时与施姑娘无关。”他声音有些沙哑,大约是昨日晚上受了寒的关系。
施瑶知道越知霜是在帮自己说话,怕李岩不肯原谅自己,然而越知霜越是这样说,施瑶便越是难安心,她看着床上虚弱的人,顿了脚步低声道:“越老板,害你成这样的人的确是我,你便别再替我说话了,否则我会更难过的。”
越知霜没有开口,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眸。越知霜的双眸眸色很黑,直直的看去便像是映入了一汪深潭之中,叫人无法立刻移开视线。施瑶看着那眼睛,知道他是要说什么的。等了一会儿,越知霜果然开口道:“那我便不说了,施姑娘无需过意不去。”
“嗯。”施瑶随意应了一声,转过头朝李岩看去,却见李岩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处看着越知霜,似是不忍又似无奈。最后李岩朝施瑶低叹一声道:“施姑娘,与我来吧。”
施瑶没有说话,跟着李岩来到了房门外面,然而李岩似乎仍是害怕吵到了越知霜,又拉着施瑶去了面馆,这才面带忧色的开口道:“施姑娘,公子他胡来,你怎么能跟着他也胡来呢。”李岩这句话说得颇为无奈,好似早就知道越知霜会出事似的。
施瑶惊讶于李岩竟是没有找她的麻烦,而是同她苦口婆心的说这些,不由问道:“越老板他并不是一个胡来的人,你怎么会如此说……”
李岩摇了摇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施瑶言辞情形,便道:“若是不愿意说便不说吧,李岩公子找我出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既然不是找她教训她,便是要向她交代什么事情了。
施瑶猜测得果然不错,李岩面色兀自一肃,便朝施瑶拱手施了一礼道:“施姑娘,公子他虽看起来是个讲理的人,实际上却是毫不讲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劝了无数次让他回去也是无用,只能由着他在这里住下。”
施瑶没有说话,等着李岩的后文。
李岩又道:“施姑娘,与公子走得最近的人便是你了,李岩恳请姑娘……千万照顾好公子。”他这般说着,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似是想起了方才越知霜在屋内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模样。
施瑶毫不犹豫的道:“不用你说,我自也会好好待越老板的。”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像是丈母娘将女儿托付给女婿时,女婿所回答的话,所以她立刻又改口道:“无论如何,我也会照顾好越老板。”施瑶并没有欺骗李岩,不知从何时起,施瑶便将越知霜给当作了十分重要的人,照顾他,成了她的习惯,而这习惯若叫她改,她也不一定改得了了。
见施瑶这般说,李岩放心了一些,却仍道:“我等本是不愿将此事托与姑娘的,但公子他不愿让我们接近和照顾,如今能够亲近公子的,便只有施姑娘你们几人了。”李岩说的几人自是施瑶秋砚和洛雪芜等人。
施瑶点了点头,道:“李公子放心。”
“公子身有旧疾,平常时看不出来,但受不得凉,这一点从前未曾和姑娘说过。”
“若是受了凉……便会和今日一样?”施瑶一怔,蓦然想起了昨日晚上两人双双跳入河中的场景。
李岩点了点头。
施瑶心中有些虚,却仍是点了头保证道:“我今后一定小心。”
两个人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李岩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对于施瑶,他本就有着好感,所以此刻也并不过多为难施瑶,很快重新回到了越知霜的房间忙了起来。
夜间,越知霜的情况终于好了起来,睡了许久也能够撑着床沿坐起来了,而他刚一好了点,便直接将李岩给哄走了。看着李岩伤心而去的背影,施瑶端着药碗沉了沉心道:“越老板,你这么急着赶李岩走,其实是因为他方才一直在逼你喝药吧。”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越知霜有多么讨厌喝药。
听到施瑶的话,越知霜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摇头道:“我只是嫌他呆在这里不自在而已。”
“是么?”施瑶随口问了一句,一手执着小勺搅拌了一下碗中黑乎乎的药。
越知霜颔首,还未说话,便见施瑶将那药碗直接凑到了自己的面前,刺鼻的药味直接冲到了他的脸上。越知霜惊得花容失色,连连将身体往后移,然而他正靠着床头,根本无法移开,只能别过头艰难的道:“小瑶,你这是做什么?”
“让你喝药。”施瑶淡定道。
越知霜微微蹙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些可惜的道:“在下刚吐了那么多血,如今双手无力,无法拿起药碗,你还是等我恢复了体力再让我喝药吧。”
越知霜本就虚弱,此刻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已是有些喘息,但他还未来得及喘息几口,便见施瑶一手舀了一勺要送到了他的唇边,同时道:“那我喂你好了。”
“……”越知霜突然很后悔方才找了那个借口,他左右看了看,突然指着桌上的书道:“小瑶,可否替我将那本书拿过来?”施瑶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桌上正好摆着的是他昨日带出去的那一本书,也就是他曾经说过书中藏了无数玄机的书。施瑶记得昨日出门只时越知霜是将那书放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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