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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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选王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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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不是过来查宜妃,而是来查有没有内应的?”皇上的眼神深了一分,淡然问道。
“不错。”仇禹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半页书信初看十分可信,烧的十分逼真,留下的字虽然不多,加以推测也不难发现主要的内容。显然是一封与外邦往来的信件,且意图不良。”
说道此处,仇禹顿了顿,微微抬头看了看皇上皇后的神情。
皇上显然十分有兴趣,目光炯炯盯着他看。
皇后则有些分神,不知想些什么。
见皇上微微点头,仇禹不急不速继续道:“只是,伪造此信的明显是目光短浅,根本不知此类密信真正的传送方式之人。种种线索指向宜妃娘娘,自然是意图陷害。”
宜妃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滴晶莹的泪水,委屈之态实在是难描难画。皇上不禁伸出手去,抚了抚宜妃的手腕,以示安慰。
皇后却皱着眉头开口道:“你说详细些。即便不是宜妃,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也未可知。陷害什么的,只怕定论尚早。”
仇禹躬身又施了一礼,道:“回皇后的话,从来密信这个东西,为着避人耳目,传递方便,都是做成极小而薄的,遇水则溶,遇火则化,甚至塞进口中,也是容易吞食的。而这半张信纸,虽然质地精良,却也不过是宫里常见的素梅笺。岂能为北戎人所用?”
“至于陷害,却是从内容上看出来的。此信内容大抵是嘱咐收信之人要探查些什么,这个看似正常,实则并不合理。若宜妃娘娘也好,别的什么人也罢,若是北戎派过来的内应,自然在来我大昌之前,便已十分清楚要打听什么消息,完全没有必要再送封信进来。所以这份精心炮制的残信乃是一件陷害宜妃娘娘的道具。
再则,至坤宫的宫墙有一丈多高,微臣找了个与至坤宫差不多的空置院子,这两日夜里用类似此信大小的纸张测试,每次撒了百余份,并没有一份能被风吹出院外的。虽然不能说所绝无可能,但若说此信是从至坤宫飘出,至少是机会很小。”
一时众人均做思索状,陷入一片沉寂。
皇上最先打破沉默,冷冷道:“宜妃盛宠,惹人嫉妒也是常情。只是竟然用如此手段,未免过于狠毒!你好生查一查,到底是何人所为!”
仇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上前一步,展开在桌上,让皇上观看。

☆、第一百零二章 摸瓜

原来是一副顺藤摸瓜图。
自捡到此信的人开始,所有牵涉其内的人,名字、背景、简介都明示其中,看起来十分清晰。
捡到此信的人乃是两名二等宫人,当日奉命前往某宫院送东西,途径至坤宫外,其中一名宫人见到路边残雪之中有黑色边缘,捡起一看,乃是要紧之物。
二人招供称,一开始心中害怕,觉得惹上了不该碰的东西,便将此信放回原处。不过走出不远,又担心被后来者拾到,深究之下一旦发现二人曾拾取过,其罪不轻。几番权衡,终于还是捡了,东西也不送了,调头回去将残信交与其所在宫院的主子陆贵嫔。
陆贵嫔见了不敢怠慢,立时带着两名宫人并残信,赶往皇**中上呈皇后。皇后自己并没有插手,直接叫了仇禹过去,让他查问。
经查,这两名宫人要去送东西,至坤宫乃是必经之路。
陆贵嫔称,让人送的是冻秋梨和冻柿子。这两样东西是新来的尚仪女史米丽景所送。因比较多,一时也吃不完,便让人给平日里交好的几位妃嫔送去。
米丽景入宫为女史,乃皇后的表侄女冯嫒所荐。
冯嫒现为凤至公主的陪读,同为陪读的还有陈氏女和于氏女。
宜妃当日大约亥时就寝。亥时之后,至两名宫人拾获之前,巡更的太监曾经过三次,洒扫的宫人于卯时清扫过路面,均称未见过此信。
洒扫的宫人按班分组,分四班,每三个时辰打扫一次,每组六人,两人一对,间隔两丈。此六人被分开单独询问,相互印证,其词可信。
故此,残信应该是卯时之后被放置在路边的。
至坤宫位置稍偏,只有前往宫中西北的宫院才需经过。
目前西北宫院有人居住的只有尚文宫和尚武宫。
两处宫院当日均有皇**中的小宫女过去传话,略问了问炭火供应等事,让注意火烛。
传话的小宫女自然绝不承认与此信有关。
该信所用的乃是上好的素梅笺和松香墨。各宫院领用的甚多,但多是主子使用,也有赏给有头脸的宫人的。
整张纸上内容清晰明了,但没有结论。
只种下了疑问的种子。
那两名见到信的宫人真的是无意经过吗?难道不能是精心安排?
皇后表侄女推荐进来的女史,新人进来四处送送东西,很合理。
送来的东西多,陆贵嫔分发给要好的姊妹,很合理。
要好的姊妹住在尚文宫,途径至坤宫,很合理。
宫人见到残信,只得捡起来上报。很合理。
冬天天气寒冷又干燥,让人过去提醒一番。很合理。
可是,这些事情合在一起,却似乎有些不同的意味。
皇后脸色铁青,冷冷道:“仇禹,你的意思是本宫的宫人作怪吗?”
仇禹丝毫不见慌张,能做慎刑司的司正,这些脸色见得多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只查明事实,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尚需圣断。”
皇后给他一句话噎得胸口发闷。圣断圣断,圣上的心已经偏到胳肢窝去了,怎么断?
皇上倒没有立即发作皇后。大婚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丰裕帝对自己的皇后还是有些了解的。借故发作一下杨嬷嬷才是她的作风。她并不见得敢直接对付宜妃,至于这些弯弯绕的设计更加非其所长。
仇禹此时补了一句:“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此信乃是更早的时候埋在雪中的,也许一两天之前,也许五六天之前都不一定,专待积雪或是被风吹去,或是自然消融,便显露出来。若是此种情形,则途径之人众多,若要深查尚需时日。”
皇上脸色一沉:“如此说来,便是查而无功,除了媛媛洗脱了嫌疑,谁人陷害,竟然没有头绪!”
仇禹脸色如常,只躬身请罪:“微臣无能,此事若是深究牵连甚广,还请皇上明察。”到底要不要继续查问,其实看的是上头的意思,即便人多,非要查个子午卯酉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要找个替罪羊,更是一句话的事儿。
宜妃却起身缓缓跪下了。
皇上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扶起来,温声道:“媛媛不要如此,你受了委屈,朕自然为你做主。”
宜妃两只妙目深深看了皇上一眼,开口道:“臣妾的意思,请皇上到此为止,此事不要再查了。这样的事情往大了说,是有人诬陷欲置臣妾于死地,往小了说,不过是无知小人玩了个漏洞百出的把戏罢了。无论如何,闹出来总是不好看。既然大家都无事,不如就此罢休,日后小心就是。”
皇上听她如此说,心下愈发爱重,狠狠夸奖了几句,又命人将御书房案上的白玉如意取来,赏给了宜妃。又称宜妃如此深明大义,加了封号,称端敬皇妃。
宜妃率了合宫人等谢恩不提。
消息没多久便传晓六宫。
宫廷说大,其实也不过这几百间宫院,许多人终其一生穿梭其中,实在是空间甚小。
宫廷说小,多少是非功过,刀光剑影,诡计奇谋匿藏其中,人心有多大,宫廷便有多大。
“你说这个事儿到底是不是皇后干的?”理王爷的生母,位分仅次于皇后的谭贵妃在和自己的心腹华嬷嬷说话。
华嬷嬷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夹子,将一颗颗松子轻轻夹开,剥开硬壳,捻去外皮,将雪白的松子仁放在一旁的小碟中。
连剥了四个松子,华嬷嬷才开口道:“奴婢觉得不怎么像。虽说上次宝哥儿淘气的事情皇后气得不轻,可是皇后毕竟是太后族里精心培养出来的,不至于这么鲁莽。如今太后明里暗里埋下的人可不少,那个新来的尚仪女史,还不是太后拐着弯弄进来的榔头。”
“榔头?”听华嬷嬷说得有趣,谭贵妃不禁追问了一句。
“在前头冲锋陷阵的,不是榔头是什么?”华嬷嬷和谭贵妃其实是远房的表姐妹,从小要好。谭贵妃进宫之后,谭家走了关系,将华嬷嬷安排在了谭贵妃宫里做教养嬷嬷。转眼韶华零落,二人都已过了不惑之年。

☆、第一百零三章 捉马

“米丽景你听说过么?”六皇子的生母项静妃问道。
凤至像猫一样蜷缩在静妃的榻上,懒懒地伸出手臂,捻起一颗香喷喷裹着花生碎的扭纹糖,放在鼻子底下深深闻了又闻,叹了口气,道:“梅清姐姐说,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会越来越胖。”将那颗糖又放了回去。
“我问你话呢,到底听说过没有?”静妃捅了捅凤至的腿。床榻给凤至占了,静妃便坐在塌尾,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也是一副慵懒的样子。
“听说过。这个米什么景去年和冯嫒还有梅清姐姐一道被选进了理王府。前一阵子冯嫒在我面前提过她一次,说她要进宫来了,请多关照什么的。后来我去问了问梅清姐姐,结果梅清姐姐跟我说要小心此人,特别不要吃她给的东西。”凤至还是又拿起了那颗糖,一边儿说话,一边儿摆弄着。
“不要吃她给的东西?”静妃若有所思地重复道。“陆贵嫔这次可不就是因为她送的吃食,惹出一串是非来。虽说和她没什么关系,总不是好事儿。你也要小心些,不要和米丽景有什么牵扯。”
凤至翻了个身,变成平卧,将那颗糖试着顶在鼻尖上。“我才不会理她呢,从前给梅清姐姐使坏,难不成过几个月就变成好人了?”
“看看你这样子,太不像话了。你给我坐起来,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儿。”静妃从榻上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凤至翻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道:“其实梅清姐姐也没详细说,大概也就是无端端害人呗。梅清姐姐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原因呢。”
“原因?”静妃冷笑了一声,“害人一定要原因么?听你说梅清长得挺不错,又能写会画的,人家不害她害谁?说起来,你好像还挺喜欢她的,什么时候带过来我见见。”
梅清自然不知道项静妃想见她的心思,她刚刚收到父亲的来信。
陈伟岩的信主要讲的是马二爷的事儿。
马二爷一行人跟着直隶商会的人顺利离开了京城,没有想到的是,进了直隶没多久,便有一队兵士过来查问。出门在外,被盘查也是家常便饭了,只是马二爷心中有鬼,总觉得似乎这对兵士中有人对自己特别注意。
隐匿逃亡的经验马二爷是绝对不缺的。他几乎没有犹豫,立时向商会的人辞行,决定自己上路。反正口袋里有钱,在京城里卖几块石头,总不至于要追到直隶来,自己安排行程心里放心些。
可是这次商会带队的卓掌柜却不同意,嘴里说得十分客气,不过是说收了钱,即便要分开行走,总要到了大名府才好安排。
当晚马二爷留意到随行的镖师有意无意的盯住了他。
勉强按下心中不安,马二爷决定无论如何第二日天亮都要自己走。
没等到天亮,马二爷的房门便被人踢开,正是白天盘查过的那些兵士。被押出房门一看,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是穿着军装的,显然有备而来。
其中一人穿着军官服色,虽然个头不高,其貌不扬,却显然是这些兵士的首领。
人在矮檐下,马二爷立刻跪下了,连声恳求。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只盼着这些人是为了榨些钱财而来。若是按自己犯的事儿,不应该是卫所的兵士过来捉拿,而应该是衙门里的捕快才是。
天色还没有大亮,那人眯起眼睛盯着跪着的马二爷看了半晌,忽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马二爷的肚子上,只将马二爷踢得抱着肚子滚在地上,叫都叫不出声来。
“马二爷,呵呵,二马为冯,冯国俊!”那人叫出了一个让马二爷浑身冰冷的名字。“果然是你!你恐怕不认得我。只是你往日在邵阳成天在街上挥金如土的招摇,我可是认得你的。你自己犯的事儿自己清楚,好好洗干净屁股准备挨打坐牢吧。”
他挥了挥手,便有几名兵士走上前来,将瘫软在地的冯国俊拖走。至于冯国俊的屁股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也就不得而知了。
带队拿人的正是陈伟岩。
虽然被贬了官职,不再统管一方,但毕竟还是官,手下也有不少兵士。年前收到梅清的信,知道京城里有个马二爷用极隐蔽的手段敛财,怀疑可能是潜逃的冯国俊之后,陈伟岩就憋着一股劲儿。幸好京城里有儿子女儿帮忙,终于打草惊蛇将冯国俊引到了自己辖境之内。能亲自抓获此人,实在是心中大快!
梅清见到信上说冯国俊已就擒,自然也是心情大好。
自从听说闹腾着卖雨花石的人是一个叫马二爷的,梅清就起了疑心。雨花石虽小,整套销售策略却是极高明的,蛊惑人心的本领也是一流。所谓马二爷说不定就是在湖南名噪一时卷款而逃的冯国俊。这个念头一起,便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了。
本着宁可抓错不能放过的心思,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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