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裴子慧因为出气多进气少,所以满脸憋得通红,但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
“还说没有?”肖氏双目一竖,瞪向裴子慧。
越是看着裴子慧那张俏脸,她越是想到自己的女儿,想着想着胸中的怒气就越是喷涌上升,直冲头顶。
脚一跺,牙一咬,将裴子慧的小身子又用力向上提了提。
闭着眼睛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手腕处,就那么狠狠地用力一挥,只听裴子慧“啊!”的一声,小小的身子就在肖氏的手臂中飞了出去。
一边飞,裴子慧一边想:这下完了,就算穿过来没死,但是经肖氏这样一摔,不死也要落下残疾了。
她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幕。
“慧儿!”在段氏的一声惊呼中,裴子慧落了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惊慌地睁开眼睛,可是身上不痛不痒,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摔傻了,已经失去了知觉。或者摔断了胳膊,或者摔断了腿之类的,已经疼晕过去,感觉不到疼了。
可是当她真正睁开眼,从这混乱中清醒过来时,她并没有少胳膊少腿。甚至没有一个地方受伤,因为她正被席地而坐的段氏死死抱在怀里,而她正压上了段氏的肚子。
“娘!”她惊叫着弹了起来,惨白着脸抚上她的肚子,“您没事儿吧?”
段氏摇了摇头,但是表情痛苦,额上也不停地流着汗。
“娘!您等着,我去喊人。”裴子慧慌了,正想回屋去喊裴逸之。
却只听大黄在远处很不友好地“汪汪”叫了两声后,便飞快奔跑过来,目标很明确地奔肖氏扑了过去。
“大黄!”裴子慧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肖氏一看,不由脸色刹时大变,急忙躲闪,哪知大黄已经纵身一跃,将她整个人扑倒在地,只听“嘶拉”一声,肖氏那青兰色的布衣袖子,就被大黄扯了下来。
同时露出的半截胳膊已经印上了大黄一排深深的齿痕,有鲜红的血丝正在渗涌出来。
“救,救命……啊!”肖氏惊恐中狂呼出声,但是声音中早已没有了刚才摔打裴子慧时的狂妄。
裴子蓉在一边早已吓得哇哇直哭,嘴里直喊着:“娘,娘……”
裴逸安见状也是乱了方寸,眼神四周扫了一圈,终于在慌乱之中握住了墙角支着的棒子,然后大步上前,对着大黄的腰部用力砸了下去,但大黄似乎丝毫都没感觉到疼,它只是抬头看了裴逸安一眼,并对着裴逸安很不友好地叫了两声,又露出了一种毫不示弱的表情后,这才又继续死死地扑住肖氏嘶咬。
“二哥,二哥你在哪?快来制止大黄,它在咬人!”裴子慧一边扶着段氏,一边拼命呼喊。
哪知她的声音,早已被肖氏痛苦的呼喊所淹没。
最终,在肖氏一声声痛苦的呼救中,终于惊动了正围着裴子唐摇尾巴的小白,当然也惊动了裴子唐。
小白闻声双耳一立,很是警觉地也扑了过来,似乎有要上前帮助大黄的意思。
众人已经惊得合不拢嘴,真怕肖氏在大黄和小白的合力撕咬下,会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时。
裴子唐的一声口哨,及时地阻止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虽然小白还没有机会出口,但是肖氏被大黄嘶咬的几处伤痕已经历历在目,血肉模糊。
“大嫂,你没事吧?”段氏顾不得自己,赶紧起身欲去扶肖氏起来,又转头吩咐道:“慧儿,快去拿止血药来给你大伯母涂上。”
“知道了,娘!”裴子慧转身向屋内跑去。
肖氏似乎是被大黄吓坏了,眼神呆滞了半天,这才低头去看自己胳膊和腿上的血迹,不由放声大哭道:“好你个老二家的,大人欺负我,孩子欺负我,现在连你们养的狗也欺负我。我这还有活路吗?”
“大嫂,你看你说的,我们何时欺负你了?孩子又何时欺负你了?至于这狗,它是畜牲,当然是谁对它好,它就护着谁了。”段氏顿了顿,又道:“它是见大嫂你刚才那么摔打慧儿,所以才出口咬你的。”
“好,好!”肖氏咬牙切齿地撒泼道:“既然那狗是畜牲,你们就把那条大黄狗勒死了吃肉,否则今儿这事没完。”
“不行!”一边的裴子唐马上护到大黄面前,生怕别人伤害它的样子。继而又软声对肖氏道:“大伯母,大黄咬你是它不对,我会教训它的,但是您千万不能勒死它吃肉,我求您了!”
“不勒死它吃肉,难道留着它的性命让它有机会再来咬我吗?”肖氏发疯一般地嘶吼着。
“大嫂,您听我说两句。”段氏的表情极为正色,缓声道:“凡事有因才有果,大黄会咬你,是因为你摔打子慧。可是子慧她又哪里惹到了大嫂你,让你对她这般下狠手呢?刚才若不是我及时接住她,恐怕大嫂现在不将子慧摔死,也是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吧?大嫂
,我和老二就这么一个闺女,若是子慧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这不是要了我和老二的命吗?”
“那我的闺女呢?”肖氏刚刚沉下去的怒气,似乎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她指着拿着药粉刚刚走出正房的裴子慧尖声道:“是她!你的宝贝闺女,是她给子芙出主意,让子芙去金柱家过日子的。”
“我没有!”裴子慧赶紧辩解,“大伯母,我真的没有说过这些话。”
“大嫂,你的子芙是三岁的孩子吗?”段氏反驳道:“她已经十四岁了,已经足有判断是非曲直的能力,若是她是一个那么轻信别人言语的孩子,那么你让她嫁到靖家她又为什么不同意呢?而去听信一个只有七岁的子慧的话呢?”
“这……”肖氏一时哑口无言。
“这到底是怎么了?”裴玉沉着脸从正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叶氏和裴逸之。
其实早在刚才他和裴逸之在房内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外面吵作一团。几人还以为是几个孩子在吵闹,所以也没太在意。直到裴子慧进去取药粉,并说明了情况,他们才陆续走了出来。虽然前面发生的事,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但后面肖氏和段氏说的话,几个人还是听到一些的。
“爹,娘!”肖氏赶紧拍着大腿哭诉道:“昨天晚上我明明看见子芙和子慧坐在门前的石磨上呆了好大一会儿,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结果今天早晨我去河边浸母鸡,那子芙就偷偷跑去了金柱家,也没有明媒正娶,更没什么礼金花轿,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和金柱过上了,连火鞭都放了,你们要给我做主啊,这一定是子慧昨天晚上唆使的,不然子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她缓了口气,继续道:“我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回来就找子慧质问了几句,结果那大黄就来咬我,你们瞧瞧那狗下口有多狠!”
肖氏抬起胳膊给叶氏看自己的咬伤,叶氏蹙了蹙眉,赶紧道:“子慧,快,快给你大伯母上药。”
上完药后,肖氏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她指着大黄就骂道:“该瘟的死狗,你看着老娘我非勒死你吃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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