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与静玄对视:“江湖各派对屠龙刀均有觊觎之心,如今张翠山夫妇回到武当,武当必成众矢之的。论请论理,我们峨眉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我所想的是,早些做好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静玄点了点头:“掌门师妹所言极是。”
丁敏君又道:“这次贺寿,我打算只带静闲、静和、梦清、明霞四位师妹,其余诸位师姐妹均留守峨眉。除此之外,夫君也陪我一起。”
静玄面色紧张:“掌门师妹只带四位师妹,是否太过冒险。”
丁敏君却只是淡然回道:“师姐不必担心。”
静玄见丁敏君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等静玄退出之后,丁敏君独自在正厅首座上又坐了一会,忽然站起缓步下了台阶。静玄刚才站在首座左边,她此刻便走到相对位置的右边面向首座立住,这正是昔日灭绝师太尚在时她所站的位置。
此时大厅之中烛火摇曳,厅中忽明忽暗,只有丁敏君一人独身而立,不知在怀念些什么。
又过了许久,丁敏君才离开了大厅。
一转眼,已是四月初八。
待小道童通报之后,丁敏君便见到宋远桥携张松溪前来迎接,她师妹方碧琳也紧随其后。众人寒暄过后,便朝里面走去。丁敏君踏入紫霄宫便环视所坐宾客,见昆仑掌门何太冲率众而坐,崆峒五老也五人齐至,再看下首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等等中小门派也来了不少,其中有好些人十分面熟,便是当年她从海岛上回了师门见过的。丁敏君目光虽不锐利,但是却流露出一派掌门之威。当日结盟的门派中竟有不少人不敢与之对视。
转瞬丁敏君已经走到正中。张三丰虽未出迎,此时也站了起来走上前迎了迎丁敏君。须知丁敏君此时虽然已经继任掌门,但论辈分,她和张三丰已经错了数辈,并且江湖之中武当名声也胜过峨眉,张三丰纵然坐着受她一礼,也不无不可。但张三丰仍然起身相迎,可见他为人极为谦和冲淡。
丁敏君落座之后便献上寿礼,只见张三丰面带微笑,显然对峨眉重礼极是领情。
随后仍有门派首领掌门络绎不绝,直至正午,武当便开席招待众人。丁敏君见武当的火工道人只上铺了些青菜豆腐的白饭,甚至连盘菜也没上,便知道今日来客绝非武当相邀。同时陈彦也暗中向她指了数人,各个都是心不在焉不断向外张望,丁敏君就明白今日结盟前来的门派竟然还有。她心中冷笑,想起当年九死一生回到师门,也正是被如今在场的这些人百般逼迫,更是觉得恨恨不已。
果然接下来便要生是。
火工道人收了碗筷后,张松溪便上前朗声对众人道今日乃是寿辰,以众人为祝寿而来,若是提起他事,未免言之不详,又言武当邀请各位同赴武昌黄鹤楼,也算留有余地。
丁敏君心中暗道张松溪果然智计过人,几句话就在言语逼住众人,如果有人要动手,就得先站出来。虽然今日各门各派联袂而来,但武当显赫,敢为先的人物只怕没有。
不想丁敏君还在沉吟,昆仑派的西华子就越众而出,竟主动站了起来。
今日这些门派以贺寿为名行逼迫之实原本已经让武当众人心中愤怒异常,只是不愿撕破脸而已。此时西华子如此张狂,莫声谷大怒揭穿众人身藏兵刃根本不是前来贺寿。西华子竟然还不肯罢休,竟然撕破脸道要抡刀动剑。
此时此刻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丁敏君来之前已经想好要站在武当一边,正准备开口声援武当。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这声佛号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听来又像发自身旁。*
张三丰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空闻禅师到了,快快迎接。”*
门外那声音接口道:“少林寺住持空闻,率同师弟空智、空性,暨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千秋长乐。”*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说道:“久仰少林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了。”*
丁敏君眸光一闪,暗道灭绝师太过世之后江湖众人以为峨眉势弱,如今正该立威,便运气扬声道:“峨眉丁敏君,向少林三位神僧见礼。”
她这一出声,厅中众人均是吃了一惊,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要知道此时少林众人尚未走入紫霄宫,与众人还相距数道门户,几人对答之间均是各运内力。除却张三丰何太冲之外,连崆峒五老都是力有不逮,而丁敏君年纪轻轻竟然也能插口其中。
这些人却不知道丁敏君身上不仅有灭绝师太所传功力,而且从倚天剑中得的秘籍有黄蓉所留速成之法,四年来勤学苦练,早已今非昔比。
99寿宴·下
没能振作起来实在是……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已经没有信用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述自己的抱歉;一面抱歉又一面失言确实是特别可恶;唉……虽然很想说这次是真的恢复更新;但是只是说实在是很惹人厌烦;只能以行动来弥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少林诸位走了进来,少不得一番寒暄。丁敏君观察空闻等人神色,心中却在想当日王盘山一役之前龙门镖局发生惨案,张翠山涉及其中,推断少林今日前来,绝不仅仅只为贺寿。又想当日诸派联合上了峨眉,少林没有参与其中,不觉又有些犹豫。
这时,少林空闻等人已经走了进来,待落座后,少不得一番寒暄。众人饮过一杯清茶,空闻便道出来意,果然还是为了谢逊的下落,只是少林主要是还是为了当日龙门镖局之事,并未在屠龙刀上多做纠缠。
言语之间武当与少林各自举证,再次陷入僵局。此事牵扯少林武当两派恩怨,丁敏君虽然觉得并非张翠山所为,但是到底不知底细,不愿卷入其中,所以一直闭口不言。
龙门镖局之事说不清楚,空智便另起话头,问起谢逊,场中形势又是一变。
陈彦忽然在桌下拉着丁敏君的手,在她手上写了几个字。
「和少林讲理,各个突破。」
丁敏君想了一想,忽然开口道:“空闻大师,敏君不才,有一事不明,想向大师请教。”
空闻料想不到丁敏君插话进来,有些愕然:“阿弥陀佛,丁施主请讲。”
“寿诞之日,若有人不请自来,该当如何?若来人非为贺寿,实为闹事,又该如何?少林作为武林泰斗,可与这些人一般没有规矩?”
丁敏君问的话三个道理叫人好生没脸,空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时不知哪个门派的一个中年大声喊道:“你个黄毛丫头,今日可有你插嘴的地方。”
但见丁敏君动也未动,只是袖子一甩,一阵掌风过去那人就被刮了一个巴掌,只听丁敏君道:“少林、峨眉掌门之间说话,可有你插嘴的地方!”语气咄咄逼人,竟比那人还要更甚。但丁敏君说完这话,却又向张真人抬手施了一礼:“敏君在武当派越俎代庖,有无状之举,还请张真人见谅。”
张三丰抚了抚长须:“丁掌门,本座明白你是好意。”
丁敏君微微一下,复又质问空闻:“空闻大师,还未请教。”
“这……”空闻不知该如何作答。
空智烦躁的叫道:“今日原是为了恶贼谢逊,丁掌门不要胡搅蛮缠。”
丁敏君一下子冷了脸色:“原来少林派也是不讲理的,好、好、好,也罢,若是少林派承了不讲理的名声,我自不再问这三个问题。”丁敏君咬死这一件事,非要在言语上逼迫少林。
武林之中,将名声看的重过姓名,更何况是少林这样的大派,即使是让人用言语逼住,也绝不能承上不讲理这样的名声。
所以即使空闻再有涵养,被丁敏君这样一逼,却也微微变了脸色。虽然空闻等人今日原是做了打算以三人之力挑战张三丰,但此时此刻被丁敏君用话逼住,却更加说不出来了。
空闻道:“照丁掌门所言想如何?难道便放过那恶贼谢逊吗?灭绝师太生前除恶惩奸,难道今日丁掌门却要做那纵恶的事情。”
丁敏君冷冷道:“空闻大师不必拿言语逼我,谢逊与我师父有杀兄之仇,此仇不共戴天,我必替我师父雪恨。”
空闻又言:“既如此,丁掌门又何必纠结于细枝末节?”
“我亦不知空闻大师为何非要在今日闹事。”丁敏君淡淡道:“总不会是因为今日有些人不约而同?”
此一言又将空闻逼住。
两人言语交锋,空闻终不能胜丁敏君一筹,这也是因为今日诸派确实没理。这时宋远桥适时接话:“五弟与少林派之间的恩怨,却是终究要有个说法,下月十五,鄙派在黄鹤楼设宴,不知大师可否赏光。”
话说到这份上,除非少林肯自认没有规矩、不肯讲理,否则是不能继续下去了。也是因为少林、武当、峨眉三派差距不大,武当峨眉联袂,少林也不能不暂避锋芒。
这时陈彦又在丁敏君手上写了数字。
「可为张翠山作保。」
就在陈彦写字之际,空智强道:“张翠山失踪数年,谁又能保证下月十五他比如会到场?”
丁敏君立时接话:“张师兄为人光明磊落,本座愿意为他作保,若在下月”
空闻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道:“也罢,今日原是张真人的寿诞,我等此来本为祝寿,其他都是旁事。既然宋大侠下月十五在黄鹤楼设宴,我等必准时到。”说完,眼神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丁敏君。
这时丁敏君忽然扬声:“铁琴先生、崆峒五老,你们怎么说?”她提也不提华山派,鲜于通面色数变,终究没有在这当口出声。其他人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竟没有注意到。
少林因道理规矩暂退,峨眉又摆明和武当站在一起。何太冲与崆峒五老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暗道今日挟势逼人已经不成,也不愿得罪武当太甚,便都顺势而退,其他小门小派更不成气候。
诸派退走,丁敏君所带的峨眉的人却并未告辞,紫阳宫中的武当派的各位弟子,却也是心中十分沉重。
过了一会,张三丰抬手施礼,开口道:“今日多谢丁掌门出手相援。”
丁敏君起身还了一礼:“我归来之时,峨眉亦被诸派相围质问,当日亦多亏武当俞二侠、张四侠和殷六侠援手,武当峨眉原本世代交好,此事不足一提。”
她顿了一下,又起话头:“张真人,敏君有件事情要说明白,另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第一件事是有关恶贼谢逊的,谢逊与我师父有杀兄之仇,我师父虽已仙去,但我这个做弟子的还是要替他雪恨。张五侠顾及结义之情,不便透露他的行踪,我也不勉强,但将来我终究是要找谢逊替我师父报仇的,也请武当不要包庇他。”
张翠山道:“武当派不会包庇我义兄。”但他却没说他自己如何,只是丁敏君未曾听出他的他的言下之意,但是陈彦却微微皱了皱眉。
丁敏君点了点头,道出第二件事:“武当派在黄鹤楼设宴,将邀武林各位同道,届时各门各派想必将会到来,此间也是一场盛事,敏君之不情之请便是等此间事了,借此盛会了却我峨眉一桩血海深仇。”
张三丰愣了一愣,不知丁敏君所说之事,但他问了几句,丁敏君却讳莫如深。
此时正是丁敏君为武当帮了大忙之时,便是张三丰生性谦和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答应了。
100第81章
作者有话要说:丁敏君一行均是女性,不便在武当久留。因此丁敏君和方碧琳叙了叙话,见她过的不错,在武当没过夜就带着师妹们离开了。
等离开了武当山,丁敏君才向陈彦发问:“今日为何让我退让。”她这话说的并不是质问,只是不解。原本她想着若是诸大门派齐聚一堂,正是她好和鲜于通了解恩怨的时候。
陈彦解释道:“有三个原因。一来是我让你与少林所说的那个理由,今天终究是张真人的百岁寿诞,是武当的大盛事,你出手帮忙原是卖了武当一个人情,若是了解自己的恩怨,武当未必会记得你的情,说不定还有弟子心中要怨你。”陈彦顿了一顿又道:“二来,若是少林派不在,在场之人自然无人是你的对手,但是少林三位大师齐聚,又和武当对立,说不得两两联手。”
说到这里陈彦又问丁敏君:“你要替你师父报仇的事情,我以前并没有多问过你,现在忍不住要问你一问。你打算在黄鹤楼如何问罪鲜于通。”陈彦知道丁敏君极恨鲜于通,所以并不称他为华山掌门,而是直呼其名。
“自然要将真相公之于众。”丁敏君回道。
“今日看了武当少林的争执,我想起一个问题。当日鲜于通围攻我们,出了你、我、你师父还有华山派的人,再没有其他的目击者,倒是口舌争执,岂不是和今日武当少林一般?”
“怎么没有证据?师父当日夺下了鲜于恶贼的兵器,就是最好的证据。”丁敏君冷冷说道。
“今日武当也拿出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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