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那还是先等找到他再做定夺吧!”
我们下马徐行,我在前面绕着边道的杨柳树转来转去,弯弯牵着马也一路跟随过来,可怜那马,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了树干。
我玩得正是兴头上,没走几步就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正要回头的时候,整个人被猛地抱起,我即刻尖叫出声。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抱我的陌生人,可以确定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就这么轻易的被抱了起来,好像他的臂弯一点都花不了力气一般。
我扭几下,他就对旁边另一名男子挑眉道:“我现在揭她面纱,我敢肯定她是个大美人!”
我睁眼看去,才发现他们俩都一表人才,但不知为何,竟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轻佻的举动来。弯弯还在那儿给绕着的马带路,我扭了几下,他抱着我不放。
表面衣冠楚楚,没想到内在禽兽不如。我看他就要揭我面纱,伸手拦都拦不住,倒是边上那位仪表堂堂的男子轻轻挡下道:“伯符,你吓着她了,快把人家放下来吧。”
我这辈子除了郭嘉这样的美人还没见到过别的跟他长得相提并论的男人,所以也是怔在陌生男人的怀里,惊才绝艳的看着边上那位。
如果说郭嘉乃是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姣若女子的话,那么眼前这位,便是玉树临风、举世无双的极致。
不行不行,在这么好看的人面前,要是摘下我的面纱,我这辈子就毁于一旦了。
但看他手持画扇,比起弯弯的装腔作势分明不是一个级别。举手投足尽是温文尔雅,仪态万方。果然生的一张好脸,做什么事都好看。
那叫“伯符”的男人看我眼睛一直盯着旁边人,趁虚而入一把将我的面纱扯掉,正要得意却是瞬间被浇了盆冷水,脸色一下阴暗了下去。
我六神无主的捧上自己的脸颊,一个纵身跳下来,委屈的哭喊道:“公子——公子!有人欺负奴婢啊!”
弯弯这才被马拉了过来,急急忙忙道:“是谁是谁?谁敢欺负我们家小乔!”
我无语的白她一眼,这周围除了我身边的两个大男人,根本就没旁人好不好。我矫揉的撞进弯弯怀里,继续大哭,却埋着她平坦的胸口轻声道:“诈他们……诈他们……看样子很有钱哦……”
弯弯但看他们俩都是身长七尺的堂堂男子汉,怕在气势上输了,便抬头挺胸道:“你们俩,欺负了我的丫鬟,就该赔偿!”
为首的男人不屑一笑:“本大爷还没说她的长相吓着了我,需要赔偿呢!”
我气得拧住弯弯的胳膊,悄声道:“送他们去衙门,看样子不像当地人。”
弯弯心领神会,扬开折扇,风流不足,痞气有余道:“我看两位不像本地人吧?你这样瞧不起我家丫鬟,蓄意出言侮辱,是否想要见官啊?”
伯符心有不甘,却被身边的男子执扇拦下,他的声音光听着就动人无比,要不是看他有钱的份上,我还真不想骗他。
他平心静气道:“有话好说,这位公子不知家住何处,在下即刻便可与伯符兄登门道歉——”
他话未说完,已经被弯弯粗暴打断:“道歉有个什么用?那什么曹操烧了洛阳,道一下歉就行了吗?直接赔钱就好,本公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我赶忙拉她示意她说过头了,那叫伯符的人大笑起来,他身边的紫衣公子也是优雅展颜,弯弯以为他们是蓄意侮辱,就要动手。翩翩公子拦住那叫伯符的男人,沉声道:“是否一转眼就忘了将军的吩咐了?”
伯符怒目而视道:“可这分明是欺人嘛!”
我转过头反驳道:“分明是这位公子无礼在先,怎么能说小的欺负人呢?”但看他凶狠,我又楚楚可怜道,“公子你不知道,他方才——他方才——”
弯弯大吃一惊:“你不会真被他怎么了——”我用力掐了下她腰腹的肉,冷道,“你想得美。”
伯符看身边人心平气和,自己也不好任着性子莽撞,只得解释道歉道:“我……我方才看着她蹦蹦跳跳可爱,以为她是美人才抱的!”
我后脑勺三条黑线,有这样的逻辑吗?他以为他自己在后宫散步啊,看到美人就可以信手抱个?
“谁知——”他突然指着我,声音小了下去道,“谁知哪是蒲柳之姿,害我白开心一场……”
这样说来,看他委屈的模样,还是我丑人爱作怪了?他倒有理了?
弯弯趁机打击我的风头道:“看到没,又有人说你长得丑了!”说着还露出旗开得胜的微笑,敢情她是早忘了我们要干嘛了。
拜托,欺诈过程中,请认真点好不好?这时候还要跟我内讧,我为有这样的队友而感到痛心,早知我就一人一马自己赶去找郭嘉了。
伯符添油加醋道:“不是我说,这么丑的丫头你还这么宠她,我说你是不是——”他还要诋毁,那紫衣公子已经出手拉住,笑得委婉:“伯符,你说太多了。”
伯符嗤一声,再次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他故意将眼睑往上抬起,以表他的气势。
我也不指望弯弯,亲自上阵跟他理论,指着他的鼻子道:“臭小子,你以大欺小,不是男人!”
他全然没料到我会先礼后兵,便主动回击:“我不是男人?我看你长这么难看,才不配做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恨自己高不过他,只能仰头骂道:“你以貌取人,没有品位!”
“那是你样貌丑陋,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啊啊啊——你这混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看就是个败家子!”
“有你这么丑的丫鬟,真不知道你主子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我我——”我破罐子破摔,吼道,“我就是丑又怎么样了!我咒你今天看了我之后,一辈子都记着,一辈子做恶梦!”
他终于说不出话来,想了一阵振作道:“没想到你长得丑也就罢了,心也这么黑!”
“你————”我踮脚一直指着他,猛地缓一口气,“我丑是吧,以后要是我恢复了容貌,再遇到你,我一定也将你狠狠踩在脚下,说得你体无完肤!”
弯弯一急,拉过我道:“我家丫鬟昏头了,不要介意。”
我继续和面前的男人对峙,他却疑惑的打量我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我才要口不择言,弯弯却异常冷静的捂住了我的嘴,看我有饿虎扑食的气势,她也赶忙一把捞过我的腰身,将我提了起来,挥挥手道:“两位慢走,我们先告辞了!”
紫衣公子有礼拜别。
第10章 淮河葛坡二
本来在葛坡玩得好好的,经历过方才那样一闹,我算是心情全无,一个人郁闷的待在房间里修书,写给师傅让他把解药寄到葛坡来。
我写好信就倍感轻松,自己的容貌恢复指日可待,但又想想,当年郭嘉也是不希望我出去抛头露面呢,我如今是在做什么呢?我拿着信在楼道口徘徊,心急如焚,刚巧看到楼下酒肆进来两个人,正是我上午遇见的。
果然冤家路窄,我轻轻一哼,计上心来。我拿了兜里的一枚铜子,眼看着欺负我的男人就要坐下来,千钧一发掷出,直中那张椅子。原本我以为会引来哄堂大笑,却想紫衣男人像是事先反应到一把便抓过他,凳子的一条腿瞬间四分五裂。
他们侧眼看来,我连忙背过身蹲下。
我听着下面有动静,过一阵就平复下来,于是扒着栏杆偷偷看去。他们换了一桌吃饭,那个角度的话,我还有点瞄不太准。视野里只能看到穿着紫衣服的人,以及伯符的一边玄色衣角。
我看小二端着酒菜过去,又是急中生智,铜子立马打向他的小腿,小二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即刻倾倒。眼看着所有的东西都要扑向伯符的时候,又是那紫衣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扇打出,撞开的杯盘,摔得一地狼藉。这下我算是什么也管不了,立马起身跑了。
本是听着紫衣男人的阻拦,我以为伯符不会追上来,却想楼梯间一阵咚咚声,让我立马吓得躲进房里,那时弯弯还在睡午觉,压根不懂出了什么状况。
然后就是那伯符不听劝告的扰民,非要把凶手揪出来不可。
我一下跳到那张大床上,弯弯却没有醒过来的趋势,翻身一转,我整个人都被埋得严严实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棉被的遮挡。
当然,这也是我跟她同床共枕最大的痛苦所在。
下一刻,就是伯符一脚踹开我和弯弯的房门。
我脑子一灵光,赶紧脱衣服,不只是我的,还有弯弯的。至于弯弯的肚兜还是算了,要扔下去就什么都暴露了。我拉了下床帘,就听紫衣公子道:“伯符你——”
伯符闯进来的时候,一地衣衫凌乱,弯弯正巧醒来,睡眼惺忪道:“芊芊?”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她低头看到我赤身裸体,目光盯着我的胸口,估计是刺激太大,忍不住就咬了下我的手,我呻吟一声,将她按到身下,“嘘——”谁知翻得过猛,自己差点跌下去,一条腿就风情万种的伸出了帘幕。
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然后就是两声有力的脚步声,避嫌一样踏出了我们的房间。我松了口气,翻回到另一边。弯弯起身抱着自己,恶心道:“你想的什么馊主意啊……你不是又去招惹他们了吧?”
我不乐意道:“这种牺牲名节的事情,你以为我想啊?”
“明明是你玷污了我。”
我连声应着:“好好好,是我侮辱了你,你以后就别嫁了,小乔我一辈子侍奉你。”
我又道:“方才你醒来喊我芊芊,要是被外人知道我们的真名就不好了。”
弯弯白眼,似是不以为然:“我们又不是朝廷通缉的罪犯,干嘛畏手畏脚的啊?”
“总之还是谨慎点好,临行前师傅都吩咐过了。”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我和弯弯才敢(炫书:。。)整 理好行囊,就此离开葛坡镇。
为了节约盘缠,我们就买了一匹马而已,如今我带着弯弯,一路驾马狂奔,她慌得不得了,就差把我的腰给勒断了。
这一段荒无人烟的路途,我们行进的有如神速。但是我没料到从葛坡出来就一直见不到村庄,害的我们的干粮袋,很快就要见底了。
这一天正是山穷水尽的时候,就看远处数十人,也是骑马驾车,看似有些排场。我驱马追赶想要求助,风驰电掣,很快就拦截下来。正是停下马的时候,眼神瞥到那紫衣和玄衣两抹身影,由不得弯弯的大喊大叫,即刻狂奔!
我回头就看伯符原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爆发出一声:“是她!”
弯弯撕心裂肺的喊道:“快停下啊!我要吐了!不能再快了!”
而我策马玩命似的奔腾,时不时转身看他们追过来的速度。眼看着伯符越发逼近,手心里全是汗水。
我喊道:“你是不是男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追赶!”
伯符吼道:“今天抓不到你我才不是男人!”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没戏,我们的马一看就没他的好,更别说它还承载着我和弯弯两个人的体重。
策马飞奔,我远远看见一处草垛,连忙运了九成功力在掌心,一把揪过背后的弯弯,趁着她一声尖叫,直接就把她扔草垛里了。
她连滚多圈,要骂我的时候,低头就是狂吐。
我再次侧眼看过,才发现伯符已经与我并驾齐驱,他越发靠近,似是在兴头上一样,特别想要捉弄我。只见他掏出一枚铜子,一下打到我的马屁股上,立即那马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盲目追风。我吓得大叫起来,怎么也抓不稳缰绳。
以前跟郭嘉学习骑马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才敢乱来的,就算是我功夫不到家,也不用太担心,因为郭嘉总是牢牢的盯着我,不容我出一点差错。
如今我才意识到郭嘉的重要性,害怕的嘶叫道:“啊——救命!救命——”
我已经驯服不了胯下的马了,哪怕我勒缰绳还是拿马鞭捅它,它都像疯了一样往前狂奔,好像就为了将我甩出去一样。
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前面百米之遥乃是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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