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只要在皇叔面前一句话,你知道你会变成什么下场吗?”她冰冷的声线毫无感情,带着一股上位者决断的杀伐之气,“不与你计较是因为你不配,真是不自量力!阿巧,我们走——”
芷巧瞥了一眼赵王妃的脸色,轻笑一声道:“是的郡主。”
“给我拦下她们——!”
第三十八章:生事
赵王妃气急攻心;竟不管不顾,让几个人将她们围起来。
长平冷讥一笑,满不在乎地瞧着这群人;胆子不小;为虎作伥呢!
“怎么;想对我动武;就凭着几个手无寸铁的贱婢?”她连瞥都没瞥她们一下,声音更冷,“赵王妃,机会只有一次,我没有耐性给你第二次。”
赵王妃见她这么嚣张,再加上她本来就看不惯长平的行事作风,她的出身这般卑贱,只是个连父母都不清楚的野婴,却从小受到这般殊荣礼遇,她怎能甘心?
“你既然还叫我一声赵王妃,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莫以为你还与以前一样能够为所欲为!”
长平却突然变得心平气和起来:“赵王妃也知道本郡主的身份哪,我以为你差点忘记了,本郡主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我是这府邸的女主人!”赵王妃严厉地指出。
她却突然一笑:“那么赵王妃想做什么?拦下我们想做什么?想要单纯的听本郡主承认你跟母亲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那么我需不需要告诉你,我的父亲是圣德亲王,并不是赵王爷。”
“你——”赵王妃怕是被她的直言不讳气到了极点,竟口不择言地指令那几个婢女,“掌嘴——!”
那几个跟随在赵王妃身边的婢女哪里敢?全部都踌躇不定地站在原地,哪一个都不敢上前。赵王妃冷冷的目光自那几个婢女面上扫过,冷声道:“你们不敢,那本王妃便亲自动手,是该好好的竖一竖这府里的规矩了!”
“郡主——”芷巧在她耳边轻唤,长平却冷笑,一只手挡住芷巧上前的步伐,就在赵王妃上前高抬衣袖欲要朝她挥来之时,却听到不远处一声爆喝。
“住手——!”
赵王妃的手停在半空,瞧见那十几米外的人,眼孔紧缩了一下。
长平却是淡然地勾唇:“赵王妃,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又如何?真正做主的都要敬我让我,更何况——是你?”
看着她镇静的面庞上一丝不屑和轻蔑,赵王妃只觉得心头一落,方才的满满愤怒立刻化作了惊惶。而此时,赵落已经朝这边大步迈来。
长平转过身,面容立即变了,巧笑嫣然:“赵王叔,长平这会儿正要入宫办事呢,您的正妻却死活都不让我过去。还要派人掌长平的嘴,皇叔一向都疼长平,若是被皇叔瞧见长平脸上有几个巴掌印子的话……”
她拉着赵落的衣袖,赵落一脸青色,轻声抚慰了长平后,眸光威严地朝赵王妃看去:“平儿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敢私下里做出这样的事来?”
赵王妃心有不甘,嘀咕着驳嘴:“臣妾是您的王妃……她只是——”
赵落脸色一沉,厉喝:“住嘴!”清冷的目光往她脸上一定,“下去!”
她脸色刷地变得苍白,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赵落头一次当着她的面这么不给她尊严,以前的赵落……并不是这样的。
长平松开了赵落的衣袖,走到赵王妃跟前,她的身高已经与赵王妃等同,尽管年轻,但那眼眸中透出来的气质却似是经历了很多事一般,显得深沉幽邃。
“长平不是说过么,并不想让赵王妃您为难。做人还是要宽怀大度些的,总是计较这计较那,可真的是不好呢。”她轻轻地笑起来,眼眸与她对视间,露出一丝冰凉寒意,“那长平……先去忙了。”
赵落点了嗯了一声,赵王妃垂着头站在原地。直到长平远走离开,才将紧捏的拳头松开,红着眼仰起头看向赵落。
“您为了那个丫头,连夫妻情面都不顾吗?”
赵落拧了下眉:“夫妻情面……哼,长平若是在皇上面前随便嚼个舌根什么的,你以为你会怎样?我这样做也是在保你!”
赵王妃咬着唇,不甘地吼道:“她也不过是个捡来的,皇上为何就这般疼她?难道还能为她把你的王位收了回去不成?”
赵落面色一变,眼中有什么渐渐沉下去:“也许,的确可以。”
赵王妃一震:“这、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这般儿戏!”
“儿戏?”他不知该如何跟她讲,只苦笑一声,“皇上看重的本来就只是本王的兄长和兄长手中的兵符,如今兄长一死,兵符被收回。这个王爷的位置也等于被架空了,本就可有可无。为什么还会把我从偏远之地调回,你这妇孺……真真是不懂!”
做样子而已,他从来就是傀儡,皇上只是给个名分,论在意,到底还是对长平在意得多!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看面色苍白的赵王妃,带着一众下人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远去。而留下赵王妃呆愣地杵在原地。
她左思右想,却如何都不甘愿被这么个野丫头所压制,孺白色的宽袖下,拳头紧握。
……
离开府邸后,长平与芷巧上了早就备好的轿子,轿子里头,芷巧瞧着眼眸微眯的长平,又想到方才与赵王妃之间发生的摩擦,不禁问道:“赵王妃的事……郡主您打算怎么处理?”
她随意地甩了一句:“什么怎么处理,顺其自然即可。她若来惹,本郡主自然不会手软,若安分守己,我也没那么多闲余的时间去顾她。你帮我看着点就好,她真敢有什么动作,宁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的计划,不容许任何人来捣鬼破坏!”话音到了尾末,长平突然睁开眼,眼中有凌厉杀气暗涌。
芷巧怔了下,应声道:“是。”
她瞧了眼芷巧,放心地阖上眼,继续休息。
总算到了皇宫大门,她畅通无阻地进去,然后直奔淑贵妃的锦央宫,让宫女传报后,才走入内殿。见淑贵妃身上披着一件浅金丝线纱衣,里间着象牙白中衣,看起来是正在午眠的样子。
长平笑了笑,迈开步子上前道:“看来是长平来的不是时候,淑姨正在休息呢。”
淑贵妃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宫女搀起,道:“哪里,既然平儿来了,姨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
长平状似腼腆地笑了下,随后轻轻地问:“不知道淑姨能不能帮我把六殿下叫过来?我想跟六殿下……”欲言又止,却极是恰到好处。
淑贵妃笑:“看来平儿与彦儿之间相处的可算是融洽……”
她低头嗯了一声。
淑贵妃忍住心中的澎湃,道:“那平儿且等会儿,姨帮你吩咐下去。不过下次若是平儿要来锦央宫,先提前支会姨一声,姨也好帮你安排一下。”
长平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才有人快步而来:“贵妃娘娘,六殿下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长平与淑贵妃寒暄了几句后,淑贵妃便找了个理由离开,自然是要把时间留给她和彦儿,看来她的胜券可比皇后要强,长平明显是对彦儿的印象不错。她想到先前的那张纸条,心里很是愉悦。
六皇子赵行彦走入殿内,见到长平的到来,倒是有几分诧异。见长平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赵行彦就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了,诺大的内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坐在她旁边,先开口:“郡主怎么会特意来找我?”
“你先前去过府上吗?”
他想了一会儿道:“没来得去……静王爷就已经不幸去世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了下长平的脸色。
长平像是已经得到确认的答案般,从容地笑起来:“不知道六皇子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赵行彦道:“自然记得。”
“那么明日,六殿下就向皇叔提及此事可好?”
“郡主等不及了?”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轻挑揶揄。
长平转过头,双目与他直直对视:“是。”
她的确有点等不及了,从锦央宫出来后直接出了城门,她回到王府后,路上撞见赵王妃,但这一回她赵王妃似乎是长了记性,并没有大胆地上前找她麻烦。长平懒得与她有什么纠葛,直接绕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就只要等了。”她的目光幽深。仿佛凝着一簇暗火。
“郡主,您这样做不是明摆着与皇后做对吗?”
长平却道:“怎么是我跟皇后做对呢?应该是淑贵妃才对。是赵行彦异军突起,想要趁着这个时候,与赵欢盈搏一搏。与我何干?”
芷巧笑着摇了摇头:“郡主也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长平侧头仰面瞧了一眼芷巧,遂低头唇边划出一点弧度:“我只会……往这把火上,再浇一点油。”
——让这火,烧得更旺!
……
“王妃娘娘,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赵王妃看着这一桌的精致酥糕和菜点,勾着唇荡出一丝阴险的笑:“够了,替本王妃将郡主请来吧。本王妃可还从未曾好好款待过郡主呢!”
而这一边,长平正在与芷巧商讨事情时,就听到门外传来通报。
“郡主,赵王妃有请,说是要您过去一趟,因着方才的事儿赔个礼。”
芷巧道:“郡主,这赵王妃一定是不安好心的,您打算……?”
长平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蓦地转过头,起身背对着芷巧道:“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既然找上门来,那我便去瞧瞧她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我这几年处心积虑策划的陷阱……绝不许任何人破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第三十九章:中毒
长平来到赵王妃的房里;见房中摆放着一桌的菜色甜点,微勾唇浅笑:“赵王妃会不会太客气了呢?”说着,优雅地入座;看着赵王妃施施然地走到她对面;也坐下来。
赵王妃命婢女为她和长平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她举起茶杯道:“方才是本王妃鲁莽了;王爷也与我说过了。为了聊表歉意,本王妃先干为敬。”话毕,她一饮而尽。
长平低头,用勺子搅了搅杯中茶叶,蓦地抿唇一笑看向她道:“很抱歉,我一点也不渴,方才在屋里已经喝过了。”
赵王妃脸色一青,心里早就骂得不可开交,但脸上还是强忍住道:“郡主这意思是不打算与本王妃修好了吗?”
长平目光淡淡地自她脸上扫过:“长平从未将赵王妃当作是敌人,所以……您也不用刻意做这一套。”
“郡主是不是误会了本王妃的好心呢?本王妃只是想与郡主交好而已,毕竟郡主在名义上也是本王妃的孩子,难道母女之间还要有仇恨吗?”赵王妃落落大方地说道,长平抬头瞧了一眼,面上波澜不惊的。
“长平和赵王妃之间……哪里会有什么仇恨呢?”她的手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了几下后,突然举杯对赵王妃莞尔勾唇,“既如此,长平也干了。”
赵王妃以为长平放下了戒心,面上便松了几分,道:“这样看来,郡主应该是不计前嫌了。这顿菜是本王妃专门让人准备的,希望郡主能够赏点脸面——”她的话还未说完,却瞧见长平突然白了脸色,手中紧捏的茶杯一下掉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音。
“郡主!您怎么了?”芷巧慌张地看着紧捂肚腹的长平,眸光中带着戾气倏地朝赵王妃射去,“赵王妃,您居然在茶中下毒!”
赵王妃却是彻彻底底的慌了,她确定自己根本没让人在茶水中下毒,而是在饭菜中……怎么会这样?而且她的毒是慢性的,哪里会这么就发作?
看着赵王妃的脸色刷白,惊惧的模样,芷巧冷笑一声:“赵王妃还在装模作样吗?您以为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就能逃过惩罚吗?赵王妃,我们家郡主若是有个好歹,您就算一家子陪葬都不够!”
她哆嗦着手伸向芷巧,一方面因为她恐吓的话而慌神,一方面因为她不过是个婢女,也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而感到愤怒。
“你、你这贱婢——来人,给本王妃掌她的嘴!”
“我看您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把解药交出来——!”芷巧一手擒住上前来的人的手腕,然后狠劲一番,只听手肘脱臼的咯哒声,还伴随着一声凄厉尖叫。
她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定在赵王妃的脸上:“赵王爷就快来了,赵王妃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一下对郡主所做的事情吧!”
芷巧说完话,便转过头去搀扶起长平,瞧着她额际上一滴滴冷汗往下冒,心中揪疼:“郡主……您忍一会儿,芷巧已经让下人去叫大夫来了。”
长平扶着她的手,眸光闪烁地看向赵王妃:“没想到长平一番好心想要与您修好,您居然在茶中下毒……唔……”
“郡主……郡主!您撑着点!”芷巧的手按在长平的肚子上,慢慢地为她舒缓疼痛,“郡主……郡主……”她叫着,眼圈通红。
赵王妃听长平一席话,只觉得手脚冰凉,惊恐地看着长平道:“本王妃没有在茶中下毒!”
“有没有下毒,等大夫一到检查过后自然一切都知晓了!”芷巧恨恨地抛下一句话,这时候赵王爷赵落已经赶来,他本是听人传报赵王妃请长平郡主去房里,心想他的正妻做事冲撞不顾后果,便急躁地放下客人,立即赶了过去,却没想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