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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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女-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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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儒哥哥讨论一下家母失敬一事。因为就算是长平不计较,爹爹也并非那般好打发的。还有这件事若闹得太大传到皇叔耳中,那到时候也不是长平所能管辖做主的了。”
她说完了话,气氛微微凝滞,时间也似在她温声细语间便定格住了。
许久,才见宋子儒朝她微一拱手。
“怀容是我的正妻,这件事本就应当是子儒亲力亲为的。麻烦郡主一直操心着怀容的丧礼已是侯府的不对,如今这件小事子儒绝不会推脱的。”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带着一丝客套的歉意。明明是温声,却令人觉得机械麻木。
——的确,是他的作风。临危不乱,就算她此时此刻话里带话,暗讽带刺,他也能做到熟视无睹,随机应变。
多精的男人,想要方方面面做到万全,可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宋子儒,你未免想得太美,也太小看她长平的手段。
你当她是顽童小孩子心性,只不过是为了怀容想要使点小绊子为难侯府罢了。你自以为做得万事俱到,又岂知无缝不漏,早晚要被捅了天窗!她便要利用你这一点,一步步逼你至绝境,无路可退!
长平故意露笑,道:“那便让我瞧瞧罢。”
宋子儒那宽大袖袍下的手掌微紧,最终松开了去,孤身走向那堆黑木之中。
“你为何要他这样做?试探么?”秦月隐走近自己几步,但仍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声音调适得当,只有长平能听到。
长平只眼光一味地锁紧宋子儒,道:“你可以尝试猜猜。”
他失笑:“这要怎么猜,小郡主的心思这般深,我可摸不透。”
她似笑非笑:“我不过就是要羞辱他罢了,没别的意思。还有就是要他知道尽管利用容姐姐爬上了位,也不过是个没用的窝囊废。皇叔如今最多不过也是在测量他的地步,我长平就横插一手,让他的黄粱美梦没得做!”
“你很了解皇上吗?”秦月隐问。
她道:“我只知道,自古皇帝皆多疑。”
“……”他沉默,眼眸沉了沉,没在继续问下去。
“还有一点,皇上很宠我。”长平说罢,踏步朝前走去,没瞧见在她身后秦月隐眼底处渐渐加深的眸色。
再宠,也抵不过权位啊……秦月隐在心里为她隐隐担心,但他自知自己不论站在哪个角度告诉她他的顾虑,想必她也不会接受吧。想至此,秦月隐触在剑柄的手微微一紧。
“子儒哥哥,你会不会怨怪长平啊?”她的语气问得很天真,而还在埋头拨弄的宋子却听得儒背脊一凉。
他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长平,语声也很平静:“这是子儒该做的事,又怎么会怨怪长平郡主的良苦用心呢?”
长平眼眸一眯,笑道:“子儒哥哥能这么想就好了,想必在天上的容姐姐看到子儒哥哥这样用心,也能够瞑目了吧。不过左右也只是长平心里揣摩罢了,容姐姐死得这么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子儒哥哥呢?就算是长平心里能够介怀,可毕竟受了这么多苦痛折磨的人并非是我。子非鱼,焉知鱼之痛?不过容姐姐府邸莫名着火一事,在长平看来……可并不像一场意外啊。”
终于说到重点,只见宋子儒摸索的手一顿,那抹了黑的脏污手掌滞了不再动,长平故作疑惑地一挑眉:“子儒哥哥怎么了?”
他的面色灰暗不清,听到她的问话后才恢复动作,慢慢地拨弄起来,可到底是在寻找什么,她骨灰还是什么,似乎宋子儒自己都分不清。
自己负了怀容,毋庸置疑,但有时候身不由己,加上他在感情之事上本就淡薄,就连当时怀容死了他不过一时悔痛动容,可随后带来的荣誉和皇上的宠信却让他很快就抛开烦恼振作起来。
只有及夜得了空闲才会偶尔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委曲求全,她的……点点滴滴如白驹过隙般一掠而去。心底一道浅浅的伤口才逐渐显了出来,可他,来不及痛。就算她死而复生,恐怕也是不会原谅自己吧。
——可就算再来一次,他仍旧如此。
——权和人之间做选择,他不会犹豫。
“没什么……郡主,就是这些了。”他把装了些黑色粉末的小罐子捧起来,长平走上前,往里面瞅了瞅,突然不慎脚步像是绊倒了黑木,手一下挥过去将罐子撞翻了。
啪嚓碎裂,散了一地。
他愣住了,却见长平惊叫了一声“啊”,然后带着万分惋惜的声音道:“我真是不小心啊……唉……还是说——”她眸光朝宋子儒脸上定了定,仿佛是惊觉到什么般用小手捂住了唇,随即眉眼间渐渐含了几分怜悯,“容姐姐或许还是不能原谅子儒哥哥啊……容姐姐曾与长平说过,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不能挽回了。亡羊补牢还能救,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算做再多的事情也没用了。”

第二十章:秘密

宋子儒听她从谏如流的说着,眸光闪烁不定,最终敛去沉寂于眼底。
长平瞧着他面上细微的变化,心底只是冷笑,嘴上惋叹一声:“终究人死不能复生,罢了。容姐姐若能瞧见子儒哥哥这么为她,心里想必还是欣慰的。”
“她会恨吧。”宋子儒忽而淡淡地开口。
长平正转身的动作一滞,旋即缓缓扭过半边脸:“子儒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宋子儒平静地说:“终究是子儒负了她,没有守住当年给她的承诺。所以怀容若是要恨,如今来不及……我也无能为力了。但子儒只望郡主能够明辨是非,不要再拿子儒的家人出气,不论是于郡主您还是静王……亦非可取的法子。”
她眸光定定地看着宋子儒,一眨不眨。
内心惊涛骇浪,仇恨如火如荼。
他镇定地瞧着长平,没有再说什么,似是天地万物于这晌静止,了然无息。
两人对视许久,长平首先笑了。
“那么子儒哥哥到时候跪在容姐姐碑前,磕头认错可好?”
“若如此能让郡主息怒的话——”
她压抑着怒意,声线森寒:“晋文侯,如今您还是赶紧回府瞧瞧您的儿子,是否已顺利诞下。再瞧瞧您的母亲,劝劝她,做人不要太缺德,因果轮回,造了什么孽就得受什么罪。……还有,三日后容姐姐的丧礼,侯爷不要忘了。不然总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出去……说什么宠妾灭妻,狼心狗肺。”
沉默少刻,他道:“到时候子儒必会去的。”
长平稍稍缓和了面色,语重心长:“其实……长平并不想为难侯爷,毕竟……皇叔还是很看重你的。要知道……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要两全啊。”
“子儒明白。”他恭声。
“还希望晋文侯是真的明白了,要知道做一条顺风的白眼狼,也是极不易的。”
他身躯一震,眸光隐暗:“郡主对容儿这般有心,容儿也总算是交得了一位好知己。”
长平抬眼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才掩口抿唇一笑,背身而道:“是呢,本郡主可是容姐姐的知交,到底是谁害了容姐姐,本郡主一定会追查到底,这事——可是要没完的。”
“为何郡主就这么确定容儿是被害?”宋子儒眼皮一挑,目光淡静却隐敛深意。
“这么大的宅院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这档子上失火,说是怀伯父的仇家找上门来的鬼话,你信,长平也不信哪。”她冷嘲热讽,故意挑明。
他拍了拍手,用方帕擦拭着手上污渍,边道:“看来长平郡主是一早就认为是侯府派人防火烧了怀清的府邸。怀疑……是子儒害死了容儿?”
长平蓦地定睛看住她,见他眼神平淡无波,格外的镇静不由地一笑,眸光冰凉:“长平可从来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过是谁,不过这件事的始末终究因侯府所起,若非老夫人铁石心肠,恐怕容姐姐应该能躲过这场灾祸。”
又或许……是有人在其中下了黑手。她早已深思熟虑过,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至于那人是谁,目前长平心里还未定论。不过顺藤摸瓜……她总能寻到这幕后之人。而现在——
“今日真的是说多了呢。”眼皮微垂,她凉凉地一笑,“天色已是不早,长平也该回去了,侯爷也该回府了。对了,有一件事……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子儒怔了怔,声音平静:“郡主请说。”
“秋老夫人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么?”
宋子儒没回话,只静静地与她对视。
“那今天这个,就当是长平送她的了。不过被她亲手残害的那个,终有一天……会上门来找的。”
她刚一说完,便转身走了,宋子儒愣懵地回味着她的话,突然神色大骇,赶上前刚要触及她的衣袖,却在一霎间被一柄剑隔开,是秦月隐。
宋子儒只是脸色苍白,声音微颤,里间有着掩不住的惊惶惧色:“郡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
“字面上的意思。”她轻笑一声,嘴角慢慢地扬起,“如侯爷您心中所想一般。”
“长平郡主,这种玩笑话——”他勃然怒了,方才隐忍那般久都未曾显露一丝动荡,可却在这刻生出了难忍的愤意。
欲盖弥彰,自欺欺人的愤意。
“呵,那么侯爷觉得好笑么?”话语蓦地一冷,顷刻间化作利刃刺入骨肉,“不知道前一刻侯爷在拾捡容姐姐的骨灰时是否真心怀着愧疚?不过亲手捡自己未成型孩子的骨灰,那滋味定是非同一般吧。”
“不可能——”仿佛听到骨骼紧捏发出的咯哒声,伴随着他嘶哑而干裂无力的声音,一同响起。
……
时间霎间凝滞,许久才听得长平一声轻叹:“那侯爷不妨去东郊的西药堂问问,是否在几天前,一名贵妇抓了记安胎药,还留了名。”
……
许久,许久的静。
……
他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嗓子里吐露的话语那般轻忽飘远:“我并不知……她已身怀有孕……容儿未曾与我讲过……当初她落胎,大夫明明说不可能怀孕……”
“那么侯爷是记错了,大夫说的是很难,并非不可能。”
“你——”他惊颤失声。
长平转过身,仰头而笑,浅浅如蚕丝缠绕:“容姐姐说,他生下来定是像子儒,不似她那般性子软弱易受人欺辱,所以,取名为宋赢。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像她那样,输了一生,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换回来。”
他大震,身躯陡然沉了几分,仿佛在无声间被什么重物压垮。再也维持不住脸色,宛若枯槁腐朽,灰败而凄寥。
长平嗤嗤一笑,自言自语:“人总要开始才会知道输赢,但她哪里知道,她的孩子连开头都没了,注定是输。”
她话毕,转过身:“我们走吧。”
秦月隐瞧了一眼成了僵石的宋子儒,极冷地一勾唇,刷地收回佩剑随长平离开。
他的冷静自持,于她身后轰然倒塌。跪在了冰凉的地上,眼眸努张,几近崩裂。那边家丁见状,慌忙地争先跑过来,其中一人欲要扶起他时,却被他怒吼一声一掌挥开。
“滚——都给我滚——!”
“侯爷……”
他张着眼猛然抬起头来,那模样极为狰狞,将几个人吓了一跳:“你们——去东郊的西药堂,翻查抓药的记录!现在,愣着做什么,都给我现在就去——!”
“那侯爷您……”有人嗫嚅道。
宋子儒通红的双眸几欲喷出火来:“一个个都给我去问,去问!”
……
“小郡主说的话真真是见血封喉,连我听了都不觉得胆寒。”秦月隐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地说道。
“噢,秦大侠难道还会怕本郡主么?”长平也似玩笑般打趣道。
他没说话,气氛一下子闷了。
长平见他不开口,也没继续说下去,顾自走着。
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可长平却反应极快,转了个身,躲过他,使力抽出了手笑道:“就算秦大侠忍不住,也是要看地点分场合的。”
他却是静默地看着她,长平淡然道:“学武之人也会这般矫情造作么?”
“小郡主,你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不会累么?况且这其中到底参杂着多少人马我们尚且未知,为了报仇而平白添进这么多无辜的人,值得么?那个侯爷负了怀容,我杀了便是。”他眼中闪过一道杀意,蓦然转身。
“杀了他就算完了没?不!没完!”长平的声音骤然炸响,“我越是深入越是嗅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此事不简单。不是杀了宋子儒就能解决的!”
“那么你到底想要搭进多少人?”他背着身,声音压抑。
她满含决绝,眸光冰冷如霜:“抽丝剥茧,我要揪出这幕后稳坐操手之人,必将之彻底斩除方能罢休!”
“值得么。”他又问了句,语声飘忽。
她默了会儿,道:“值得。”无论用多少鲜血铺垫,都值得。
“好。”他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断然吐出一字。
“那么带宴篱去见爹爹,趁晋文侯心神不定难以顾虑其他的时候,正好可以偷龙转凤。”她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不仅要他痛,要他悔,她——还要他亡!

二十一章:问斩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长平心里还是有股难言的滋味。而典狱长并不惊讶郡主会出现,倒听话的放她进入,宴篱随她一起来的,秦月隐则守在外边。
“接下来要怎么做?”长平问宴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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