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烈王”落后钰锦半步,跟着她回到府中,边走边轻声道:
“钰锦姑娘,你与我多在府外留一会,这附近,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我们得让他们知道,烈王确实留在京中未走!”
钰锦脚步不停,眼眸中满是厌恶与不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连说话的声音都与烈王爷一般的,但是你记住……”
她猛一转身,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精美的匕首已经比在了“烈王”的胸口: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滚!”
“烈王”刹住了脚步,定定地看住钰锦,嘴张了张,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钰锦只觉胸中恶心烦闷,快步回到自己居住的院中,扯去了披风便趴在桌边干呕起来,身边的侍婢体贴地送上痰盂及漱口的茶。
钰锦喘了好一会,方缓过气来,静静在软榻上坐了,闭目养神。
“烈王”的身影停留在钰锦紧闭的房门之外,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
钰锦虽然闭着眼睛,却忽然张口开声道:
“你要我再说一遍吗?!滚!”
“烈王”的眼眸沉了沉,低下了头,转身离去。
金眸猎鹰一直在空中向北翱翔。
在那极北之地,狼烟已然渐渐散去。
李玉堂黑衣黑甲,独自骑马伫立在一片高岗之上,手中一杆粗大的“李”字军旗迎风招展,猎猎有声。
他的脚下,血流成河。
离开他一箭之地,他的军士们均面染鲜血,神情疲惫,却又满带骄傲地昂首看着自己的统帅。
他的副将骑着一匹同样鲜血遍体的战马缓缓上前,满怀恭敬地向李玉堂深深施礼:
“将军,我天都军大胜!”
李玉堂慢慢转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横贯过他的面颊,却奇异地无损他的俊美,反而更添男子的彪悍之气。
他洒然一笑:
“此战为初始,呼韩叶势大,又善平原作战,他们的反扑必然极为惨烈!命令全体将士,立刻将敌军战马斩杀,就地埋锅造饭,准备下一轮死战!”
副将拱手:
“遵命!”
随队的军医匆匆上前,替李玉堂诊治身上的伤口。他垂首面对这位美如冠玉而挺拔非常的年轻将军,心中满是敬畏之情。
李玉堂凝视着天际如血残阳,抬二指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心中默默祝祷:希望虎峰和楚离能顺利带来援军,否则……
李玉堂回视身后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伤的军士们,眼中掠过一丝忧虑。
北地雄城。
夕阳下,军营呈现出一派宁静,炊烟在袅袅地飘散,食物的香味充斥在空气中。
虎峰一身戎装,正领着几名士兵走向自己休息的营房。他一路向周遭遇到的所有将士微笑、点头,心情十分愉悦。
然而,就在他走到营房门口的一刹,变生肘腋,轰!
数十道凌厉的刀光夹杂着泛着乌光的暗器猛然破房而出!
虎峰出身影卫营,身手非同一般,即便甲胄在身,仍是一个翻滚躲过了大多数攻击,只听当当几声,剩余的几枚飞刀扎在了他身披的甲胄上,当啷落地。
但他身边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快的临场反应了,不过一个照面,虎峰带领的七八名士兵已然纷纷倒地,折损一半!
虎峰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拔刀暴起!
只听当的一声,两柄钢刀撞击在一起,一溜的火花迸裂!
虎峰目光一凝:
“是你?!”
与他相持的是一个青衣男子,面容清俊,然而表情嗜血,目光如狼如鹰,正是贺子禅,他身后,还有数十名灰衣影卫舞着各自的兵刃冲出倒塌的营房!
贺子禅狞笑一声:
“虎峰!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潇洒挥刀,刀光激荡,不过四五招已经将虎峰逼得处处险象环生!虎峰左支右绌,咬牙发问:
“竟敢在军营中白日行刺,你们要干什么?!”
贺子禅步步进逼:
“阎王爷会告诉你!”
ps:
我得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忙到连写好了文章,却愣是挤不出时间上传……汗汗,好吧,总之这是4000+一章,如果今天boss放我放得比较早,我会再传一章滴~~xdjm们,俺继续与加班奋斗去鸟~~
第一百三十节 新血
李振宇看着周遭那些高大的异族人缓缓聚拢,面沉似水,手伸到腰间,虚握刀柄。他身后所带的亲兵也面无惧色,而是个个露出了如狼般的眼神。
沐梭沙的声音坚定有力: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干的。”
嘣的一声,一支羽箭擦着李振宇的肩膀飞过。
沐梭沙湛蓝的眼眸微眯着,惬意地看着李振宇神色变化,流云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中。
“如果你放我们自由离开,我保证我的人不会和你们起冲突。”
沐梭沙补充道。
李振宇动作滞了滞,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见周围街市虽然商家们纷纷关门闭户,但街角阴影处却分明还有行人站立躲避着,心念电转:今日之事已经有太多的人目睹,看来终究难以善了,对了,他们不是仍然住在驿馆吗?不如,我直接带人……他心里暗暗冷笑起来,终于张嘴吼道:
“让开道路,放人!”
沐梭沙乘坐的马车车轮隆隆滚过街道,李振宇目光灼灼,死死盯着他们移动过去的身影。
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灼烧,沐梭沙皱了皱眉头,回头对穆伦和瓦纳道:
“下一次,见到他,杀死他!”
穆伦和瓦纳齐声应了。
流云的手轻轻在他掌中跳动了一下,沐梭沙敏锐地觉察到,俯身温柔笑道:“怎么啦?”
流云回眸注视着沐梭沙英俊的轮廓,轻声道:
“你,是那个现代人罗飞,还是一国王子沐梭沙?什么时候开始,你对生命也这么蔑视了呢?可以这样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或死?”
沐梭沙脸色一端,忽然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视着她:
“流云,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而最吸引我的也正是这一点!可是你要知道,这里不是我们那个讲究法律和秩序的世界,而是王权至上的年代!”
他久久地注视着流云,看到她眼底的疑惑。不解以及隐忍,终于轻轻一叹,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住了她的额头,轻声道:
“……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呢,流云……如果只有善良,在这个世界是难以生存下去的!”
咔的一声,沐梭沙动作一滞,愣愣地将目光下移:流云将枪口抵住了他的胸腹位置。似笑非笑:
“谁说我只有善良?”
沐梭沙无奈地一笑,却也松了口气:
“嗯,这样就对了!不过,这枪口不要对准我,因为。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流云滴溜溜转着眼睛,贝齿咬着嘴唇,轻笑道:
“对不起,沐梭沙王子,接下来的话,您可要听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我还要好好想想。你可不要对我过分热情啊!简单说,就是……我还没爱上你呢!”
李振宇目睹着沐梭沙的马车离去,周遭屋顶上的异族人也各自隐去了身形,唇边骤然泛起一缕冷笑:
“驿馆,我们走!”
马蹄隆隆,如雷滚过。箭一般在京城的街道上疾驰而去。
他却没有看到,屋顶仍有两名异族蒙面人隐蔽着身形,瞧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随着李振宇率着马队疾驰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那两名异族人也随后跃下,向着沐梭沙马车离开的方向缀了下去。
太子的书房内。太子双手撑在书桌上,瞪眼瞧着眼前垂目观心,袖手而立的柳丞相,眼中怒火越来越炙热。
太子忍了又忍,压着火开了口:
“大婚延期?这就是你们给我讨来的结果?!”
啪!他广袖一挥,随后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桌上所有书籍、笔墨纸砚统统被扫荡一空,而太子的语气也变成了咆哮:
“大婚延期?!太子爷我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同意娶那个嫣然,你们却突然给我闹这么一出?!”
“太子爷,您失态了!”
柳丞相声音、表情均淡定。
“你们这帮老家伙合起伙来玩儿我,我还不能失态了?!”
太子的嗓音再次拔高,手掌紧握成拳,几乎要对准柳丞相的脸砸过去。
柳丞相脸色一沉,声音反而压低了,却沉沉犹如雷霆滚过:
“太子爷,难道你要对自己的舅舅不恭?!”
太子柔美如女子的面容痉挛了一下,猛然发出了如狼的咆哮,回身一拳砸在桌案上,咚的一声大响,桌案断成两截!
“啊——!!”
他忽然再次回身,握住了柳丞相的肩头,咬牙切齿道:
“舅舅……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听你们的安排?!如果我就想任性一次呢?!”
柳丞相怔了怔,看着他年轻然而充满了烦恼的双眼,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伸手轻拍他的肩膀: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你有自己的职责……”
太子猛地拍开了他的手,冷笑道:
“不要跟我说君臣家国那一套!自打我被列为太子以后,太子太傅已经跟我说了太多遍了!”
他犹如困兽般在房中游走:
“你们怎么从来就没有人问过我,我到底喜欢什么呢?!”
柳丞相面皮抽动了一下,他觉得太子简直越活越回去了,像个五六岁的孩子在嚷嚷自己没有糖吃。作为太子党最忠实的一员,他也不禁感到无奈,甚至委屈:这么多人为太子一个人荣登大宝而布局、用心、努力,怎么他就是被自己个人的那点小情绪所左右而走不出来呢?总是这样情绪化,凭个人喜好做事,将来怎样成为一国之君?即便成了一国之君,又怎么获得众人拥戴?
想到这一层,柳丞相对太子的耐心就到了极限。他捋了捋胡须,淡淡道:
“太子。身为王室宗亲,您该懂得有些时候,你没有选择!”
太子的脚步猛然一停,缓缓向柳丞相投来一眼。那眼神如此冷硬。令柳丞相心下猛然一惊:
“太子爷,您这是……”
太子柔美如女子的面容忽然失去了所有情绪波动,只是冲柳丞相缓缓点着头:
“是,我是一国储君,所以,即便我想跟舅舅你说说我到底喜欢什么,舅舅也觉得不值得、不应该听。哼,呵呵哈哈……哈哈哈!也好,你们就等吧,等我成了寡人的那一天。我再来告诉你们,我到底喜欢什么,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有谁敢不听!”
说完,大袖一挥。背转了身:
“送客!”
柳丞相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一瞬间,他感到了惶恐:或许,一头年轻的猛兽已经被放出牢笼。
“让我进去!谁敢拦我?!”
英挺不凡然而虎着脸的董卿将马缰甩给燕王府门房,自己提声大喝着,一路冲了进去。这导致燕王府经历了一次和太子太傅府中一样的慌乱。周围家丁早就见过董卿,管家更是与他相熟。只派人赶紧通报燕王。
燕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极其绵长的梦,在梦中他似乎在不停奔跑,在寻找一个模糊的影子。然而,当董卿闯进他卧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不过睡了短短两个时辰。
董卿怒不可遏。不顾燕王袍服不整,散着头发,只顾在他屋中咆哮:
“那群老夯货,他们玩我!”
燕王懒懒地往榻上一歪,黑亮的头发倾泻而下。嘴角微翘:
“那便怎样?他们向来如此!怎么,他们招你了?”
董卿浑身都在冒寒气,冷冷注视着他:
“你想逼我揍你吗,王爷?!”
燕王一哂:
“世子爷来本王府中,也不是为了听安慰吧!”
董卿眼神冰冷:
“那当然……他们各有选择,或太子,或烈王,而我,选你!”
两个年轻男子久久对视,忽然一起爆发出一阵狂傲的笑声。
燕王笑着笑着,脸色一端,沉声道:
“相信我,你不会选错的!至于他们……”
燕王眼中骤然掠过一丝狠厉。
董卿的唇边噙着冷笑:
“他们太老旧,已经腐朽!他们凭什么自以为能够控制得了我?控制得了我们?!他们敢扪心自问,说他们做的每一个举动都没有私心,而是为天都国运吗?!呸!少让我恶心了!”
燕王目光沉沉地笑了,眼中尽是血丝:
“没错,天都,需要新血!”
一语未毕,门外赫然又是一阵喧哗声,燕王皱起眉头,喝问道:
“又在闹什么?!”
管家愤懑不平的声音响起:
“禀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望王爷解惑!”
燕王缓缓直身坐起,揭过一件大氅往身上一披,走向门口,一边推门一边发声:
“直说吧,出了什么事?”
管家俯身抱拳,手却轻颤着,难掩愤懑:
“属下无能,但不知香奴……不,王妃娘娘所犯何罪,竟被囚禁于自己房中?!”
燕王一惊,还未回答,却见自己门外院子里竟是黑压压跪了一片仆役佣人,齐刷刷开声说道:
“求王爷开恩,饶了娘娘吧!”
燕王耸然动容,他忘记了问是谁下的命令对李云兰不利,而是被李云兰在众仆役间的这份人望所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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