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嫦熹呢,她健步如飞,走路的时候感觉像踩在戛纳电影节上的红地毯那么顾盼生姿,狠不得有一束闪光光罩在她头上。
我知道她是在酝酿戚夫人的气场,她已经进入角色了。
所以相对比之下,我特别像在给一个拍古装剧的大明星做着小助理,就差没递上一瓶矿泉水,然后撑起一把伞。
“嫦熹,后面有人跟着。”
“我知道,肯定是眉儿,苏幕遮一定会派她盯着我的。”
“那怎么办。”
“接着走呗,就是要让她看到,否则这出戏还怎么演?”
嫦熹继续挎着大步前进,并且故意踏出很大脚步声,生怕眉儿跟丢了,她绷紧了脸使劲跺脚前行的摸样,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地道战里奋勇前进的士兵们。
后院一如既往的漆黑,嫦熹推开那扇陈旧的门,吱呀的声音荡在黑暗中。嫦熹借着月亮的微光靠近锁着挽秋地方。
“挽秋,你好大的胆子!”
挽秋身子朝着嫦熹转了过来,透过垂下的乱发,传出她凄冷沙哑的笑声:“你是什么人?”
、第 98 章
秘密(2035字)
挽秋身子朝着嫦熹转了过来,透过垂下的乱发,传出她凄冷沙哑的笑声:“你是什么人?”
嫦熹嗔笑:“狗奴才,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在旁边一脚崴到地上,深深的被嫦熹着突然起来的演技给折服了。
不得不说,她义愤填膺喷口水的摸样,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挽秋抬头瞪向嫦熹,喘着的几口气息吹散了遮住她面颊的长发:“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是戚夫人?……你是戚夫人!”
我也被惊吓到了:“靠!画成这个人魔鬼样的,都能认出来是戚夫人?挽秋不会是八百度近视吧?”
嫦熹自豪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秒钟,仿佛在说‘我就说我这个方法还是很管用的’。
然后嫦熹阴冷了两声,带着蔑视的目光:“挽秋,你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瞒着我的秘密,怎么,你不是说过要为我报仇的吗?吕雉还在活着,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说完,嫦熹做了一个很惊悚的,像贞子爬出电视机的动作。
挽秋张牙舞爪的向嫦熹扑来:“不!不是这样的……”
突然,挽秋停止了动作,推开了嫦熹,嘴里发出一阵阵的阴笑声:“不,不对,你肯定不是戚夫人,是不是苏幕遮故意派你来的,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我对这个挽秋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嫦熹瞄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
嫦熹仰天大笑:“挽秋!我已经化成厉鬼,倘若你连这个心愿都不帮我完成,我就带你一起下地狱——”
她伸出手使劲的张开手指,和九阴白骨爪有点神似,那个爪子对着挽秋的方向,隔空一捏,挽秋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般。
别说当事人挽秋了,就连躲在门外偷看的苏眉都吓了一跳,虽然她极力想掩盖住自己的尖叫声,但我能看见她惊恐扭曲的表情。
自然,嫦熹才没有那么强大的本事。
我非常配合的掐住了挽秋的脖子,我还拿出了萧决带来的新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功能对着嫦熹下巴一照,看起来有贞子大爷的八分相似。
作为隐形状态的我,给自己自封了一个‘场景特效’的头衔。
嫦熹把手松开了,我也把挽秋放了下来,这个女人猛地咳嗽两声,反应极快,拖着铁锁爬到嫦熹的脚下,面目狰狞:“你真的是戚夫人的鬼魂?”
“本宫养了你这么些年,你还要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吗,挽秋啊挽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心愿未了,我也不会再次来到阳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帮我报仇,吕雉她还是安枕无忧的坐在那凤座之上!”
挽秋一听,心急了,看来是彻底相信了嫦熹的话。她俩囔囔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连我看的都觉得而头疼,可见她对戚夫人这个主人是忠心耿耿啊。
另一方面我更加觉得,嫦熹实在是作孽。
挽秋大哭着:“娘娘!奴婢怎么敢忘记娘娘,两年前奴婢被苏幕遮爪刺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对机要秘密守口如瓶,就是为的有一天看见吕雉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又怎敢怠慢了娘娘在冷宫对奴婢说的话呢。”
当年在高祖皇帝死了之后,戚夫人没了靠山,惨遭吕雉毒手,被打入冷宫囚禁,随后不久就被处以极刑,挖去双眼,割掉双耳,毒酒灌喉,剁去四肢,抛入粪坑,死相惨不忍睹。
看来在戚夫人待在冷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所以才嘱咐了挽秋说出要报仇之类的话吧。
嫦熹暗暗叹声气,恐怕是联想到了自己。
“原来你还记得本宫说过什么。”
“是的,奴婢不敢忘记娘娘的嘱托,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为的就是灭了吕雉!可是苏幕遮太难缠,浪费了诸多的时间,但奴婢一定会找机会逃出去的。”
既然话题到了这儿,嫦熹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了重点:“那兵马图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加以利用?”
“哼……苏幕遮那个呆子,我只不过是知道罢了,谎骗他说我有兵马分布机要图,他就当真的,把我困在这儿两年,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可笑啊,真可笑……”
嫦熹面色瞬间僵住,她定没有想到兵马图只是个幌子。
欲成天下大事,必先笼络代王刘恒。
嫦熹太过心急,她抓着挽秋的肩膀,指甲都快嵌进她的肌肤里了:“这句话你是听谁说的?”
挽秋怔住,她抬起头,五官慢慢从那堆长发里面露了出来,声音如同一个幽灵:“娘娘,这个……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嫦熹把弓着的腰背直了起来,一时间无法接下话。
我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捂着脸:“得了,这下穿帮了吧。”
挽秋显然是受了刺激,突然激发出了她的智商,指着嫦熹大吼:“你不是戚夫人,你是谁,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谁?!”
嫦熹一看装不下去了,索性掏出手帕把自己脸上的妆容给擦干净,终于露出了一副我看的顺眼的干净的脸庞:。
她鞠了个躬:“我惠帝的嫦美人。曾听皇上提起过赵王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奶娘,原来就是你。”
挽秋一眯眼:“你不是前两天苏幕遮派过来的丫鬟吗?你……你就是苏幕遮口中说过的嫦美人嫦氏?”
“我叫嫦绾,真名嫦熹。”嫦熹顿了顿,嘴角挑出一丝笑意:“谥号,莲夫人。”
“谥号?你是个已死之人?你是鬼魂?”
嫦熹耸耸肩:“如果世间上真的有鬼魂索命的事情,恐怕吕雉那个招人记恨的女人,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罢!我是人,一个要报复吕雉的人!”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我想知道的,我刚才都已经知道了,原来,兵马图是你的幌子,但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代王刘恒,这个关键的线索不是吗?看来是戚夫人特意交代过你的重要秘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也是可见其重要程度了。”
、第 99 章
策略(2034字)
“我想知道的,我刚才都已经知道了,原来,兵马图是你的幌子,但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代王刘恒,这个关键的线索不是吗?看来是戚夫人特意交代过你的重要秘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也是可见其重要程度了。”
别看嫦熹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信心十足,但我感觉到她额头明显冒出了一层汗。
如果挽秋还有别的秘密呢?那她可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哼!”挽秋非常不屑的看了嫦熹一眼:“嫦美人?依我看来,你不过是吕雉处死众多后宫女人中的一个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敢想从我这儿知道朝政的秘密?为了你那点微不足道的仇恨,想报复?别天真了!”
其实她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嫦熹你他妈的算哪根葱哪根蒜?
但是嫦熹听到这句话后已经无法冷静了,她伸出手掐住挽秋的脖子,,看得出来,她非常的用力,她的手骨骼根根分明,嘴唇更是气得颤抖。
我好心制止:“别!嫦熹,你冷静点,你在这个时候掐死她可不划算!”
一个平常淡定自若的人如果突然发了疯,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被戳到了痛处。
嫦熹扯开嗓门吼着:“你说我的仇恨微不足道?现在坐在太子位子上面的刘恭,是我,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饱受临盆之苦生下来的亲儿子!可他根本不知道还有我这样一个娘亲,他以后会叫着别人母后,娘亲,而不是我,而不是我嫦熹!!还有我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夫君,承诺过要守护我一生一世的夫君,他在吕雉面前丝毫不敢反抗,根本不能为我沉冤得雪!!”
嫦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眼眶通红,哭出来的都像是血水。
挽秋愣住,她呆呆的盯着情绪失控的嫦熹:“你……”
“你知道什么叫骨肉分离之苦吗?那是一刀一刀割在你皮肉上面的痛!!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仇恨?我不像你们为了朝政纷扰,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要一个生活,我要儿子,我要夫君!!我不想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掉,我不想让自己变成玩弄心计的女人,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完完整整的活着!——”
嫦熹的愤怒声变成了抽泣声,她开始嚎啕大哭着。
整个屋子里都是她几乎要崩溃了的哭声,哀怨凄惨,真的很像一个积怨的幽灵。
嫦熹用她的哭声讽刺着挽秋,讽刺着窗外的苏眉,讽刺着不远处的苏幕遮,她的声嘶力竭是在向上天控诉着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是我印象中,嫦熹少有的几次哭泣。
没错,其实没人能有资格指责她,她是彻头彻尾的被害者,她变得心狠手辣也好,不择手段也罢,都成为了她拼尽全力活这三年的标志。
我眯起双眸,月光下,嫦熹眼角下的三片花瓣光芒妖冶,它吸收着嫦熹的泪水,似乎在告诉着嫦熹,不许软弱,你必须要做到无心。
“吕雉她阴险狠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又能怎么打败她呢?”
嫦熹抹掉了眼角的泪:“跟我说清楚,代王刘恒,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做才能成为吕雉的致命点?”
挽秋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苏幕遮费尽心思的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都只是为了保住性命才骗了他而已,代王刘恒那件事,只是戚夫人说的罢了,不能成为日后朝政变化的依据,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需要这个情报!”
“哼……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一切自有天意……”
挽秋后来并没有再说什么,看得出来,她被嫦熹震撼到了,但是这种震撼不能成为动摇挽秋内心的东西,因为挽秋内心也在坚守着她对戚夫人的忠诚。
嫦熹虚弱的走回了房间,苏眉也一直跟着她,嫦熹并没有说话。
我打了个哈欠,就在我以为今晚可以手工的时候,嫦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我的小腹。
“你又要干嘛?”
她用唇语对我说着:“一会你去换衣服,现身在房间里面。”
“难不成眉儿会一直跟到房间里?她可比那些八卦杂志的狗仔还要有毅力!”
嫦熹继续挤眉弄眼:“别说多余的,你快去换衣服吧,然后按照我之前说的做,明白吗?”
我脱下了我的高跟鞋,甩了下我飘逸的秀发;“是!小姐!”
十分钟后我换好了衣服,嫦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斜眼看到门外有个黑乎乎的身影,看来苏眉这丫头还真的誓死要打听出嫦熹的什么动向才行。
我提了提裤腰带,只有先把这个碍事的丫头弄走,我才能不被嫦熹神神叨叨的念一晚上而导致我无法睡觉。
“啊——”我伸出一只手臂像拥抱大海般的展开,卯足了劲儿装出一副深情念诗歌的架势:“姑娘哇!为何,为何你要受此痛苦!又为何,挽秋要死守秘密,到底是——为何!——”
嫦熹举着茶杯喝水,她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停住了,然后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一桌子。
难道我的开启模式不对?
我记得嫦熹跟我说要故意说得大声一点让眉儿听见的,难道我念得慷慨激昂一点不好吗?
嫦熹黑着一张脸,她手撑额头,继续她的戏份:“挽秋她今天绝对向我撒了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她是骗人的谎话,苏幕遮不可能囚禁了她两年之久。”
嫦熹的演技显然要比我自然多了,感觉她丝毫不介意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都透露给苏眉。
我大概能猜到疑点她的用意,只是想先逼真疑点,让苏幕遮他们放松警惕罢。
我双手抱胸,格外有情怀:“啊——姑娘,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嫦熹又把头低了点,双手紧攥,她应该在忍着想要打我的冲动。
“总之,要想办法把挽秋带走,我们才能有进一步的线索,三更以后行动罢!”
、第 100 章
暗涌(2016字)
我双手抱胸,格外有情怀:“啊——姑娘,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嫦熹又把头低了点,双手紧攥,她应该在忍着想要打我的冲动:“总之,要想办法把挽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