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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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宫墙-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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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漓怎会不知道那帝王如今身子,怕他有什么也自己忍着,不免自己计较,负气一般的敛裙起身:“皇上,在外停留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还是惊喜比较重要。”
祁铭琰心思何等透亮自然也清楚明白她的心思,伸手让女子将自己拉起,两人并肩回了椒磬殿。只那帝王御用寝宫内放眼的红绸双喜又是怎样的惊了女子容颜?
“清漓,朕欠你一个喜烛红妆,虽然仓促,你全当嫁的只是一介贫民不是当今帝王。”
虽只一句轻语,又该拂动了女子心尖之上多少的情弦?
“……”她沐清漓到底是前世做了什么,竟能得一个男子这般的挂牵?他到底给了她多少她都摸不到底的深情,这样的深情中她又是何其的残忍。
眼见着女子因他一句话而落了泪,祁铭琰以手托着女子娇俏的倾城容颜,看那眼中水光浮现,一阵心酸难言,低头以唇吻下,轻轻缓缓,以舌试着那些珍珠一般的泪痕。温热而咸涩,滋润的是他周身的血脉。
他怎能见她哭,他怎能,到底有多爱她,那爱只有天地可知罢了。
“清漓……”他吻着她娇嫩的唇,小巧的琼鼻,清澈美丽的眼睛,光洁的额头,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执着:“不问今生还是来生,我都不负你……”
他许她的是三世情缘永不相负,便是上天入地,他都会守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成为她的天,成为能为她遮风挡雨全心相惜的男人。
“景砾……”她喊他,紧紧抱着身前男人的脊背,一遍又一遍,除了喊着他,她不知道要如何来传达那份震颤心灵的感动与回应。
施洛安看着皆身着民家喜服的男女,面色僵愣了一瞬,但也很快恢复了过来,走到近日,他岂还会不知那帝王心中什么才是最为重要。这样的爱情……他,怕是永远没有资格拥有吧,毕竟他是一心渴求这对鸳鸯不能相伴的。
他是何其的残忍着……
“皇上都准备好了。”容炳见帝王面色不好,心中担忧却也只能压着,宁愿忍着生死不能的折磨也要给一个女子喜烛红妆,谁还能撼动了没有大臣为证,没有繁琐缛节,只有身边近身人的婚礼?
“开始吧,”压下胸口因为两股毒素相争而气血翻腾的不适,祁铭琰看着摆着诸多果盘挂着大大烫金双喜的字样开口,今日,他便真真正正娶了他所爱之人,真真正正与他恩爱白首,举案齐眉,生死相许,来生相聚。
幽竹抱琴左右扶着一身红妆头戴绣着金线鸳鸯的纱巾的沐清漓,到了帝王的身前,那结着大大红花的绸子牵在两人的手中,流泻的是比那八月还要让人火热的温情。
“一拜天地!”孙德海扬声而起,他的主子终是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终是得到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眼看着那两身红影弯身而起,孙德海还是没忍住哽了喉咙:“礼成!”
而这一声落下,便是那抱琴与幽竹也没忍住,还是落了泪,这一场九曲回肠的爱恋到底苦了多少人,断了人多少的愁肠。
又有多少人知道,下一秒落下的却是那猩红的花朵,握在两人手中的绸子也成了失了方向萎地,染了血色的离殇。
“皇上!”容炳几乎是下一顺伸手接住了那缓缓倒下的身子,齐青齐云与那施洛安等更是面色大惊,沐清漓更是立时扯了顶上的红绡罗帕:“祁铭琰!”
孙德海第一时间点了紫烛,任那淡香弥漫整个殿堂,容炳慌乱将其放在了锦榻上,施洛安更是断喝:“快!去请卫师傅,快!”
“祁铭琰!是不是很疼?有我在,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抓着我,抓着我好不好。”沐清漓见那帝王额角瞬息间便爬满的汗珠,一颗心更是如同己受一般煎熬。
可那被抱到榻上的帝王却一味的笑,几乎颤抖的将手伸到了女子的面容上,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角:“原本……该是……我来,揭了那……喜帕的。”
“嗯,你来揭,揭了后,我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妻。”沐清漓近乎于慌乱的一把抓过宫人递上的红绡罗帕,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只等那帝王伸手揭开。
祁铭琰伸手,缓缓揭了纱幔,映入眼帘的不是比那梦中还要美上百千的女子,他的妻,他这一生只认定的唯一还能是谁。
“清漓……朕……对不起你,朕许你大好河山,朕说要与你看十里云海,游便名山大川,可这锦绣江山……朕,怕是不能与你走了,就当……朕,欠你的,来世……若有来世,朕……定兑现……”
“祁铭琰,我不会忘记的,我不会忘记你欠我的,所以,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即便是天上人间或是幽冥炼狱我都定会追着你,定会向你讨还!”
帝王宁眉而笑,唇角那最后一丝的血色也退了个干净:“我的……清漓,果真,是与……一般女子,不一……”
“清漓,我……这一生,只有一件,只有一件如何——也放不下,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救下灵儿……若是我再小心一些,灵儿……也定不会……我一直视他为己出,可朕却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样子。”
“祁铭琰,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不需要对不起,我说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们一道去找灵儿,我们还做一家子,没有对不起,没有放不下。”
“清漓……”
“皇上!”突兀声线,让众人皆是大惊,谁能想到那膝下尊贵的施洛安,朝堂上而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左相竟然忽然声泪俱下的跪在榻前的帝王面前。
“皇上,臣对不起你,臣妄为臣子,臣做了罪该万死的事情!”
此话一落要惊动多少人?
“大皇子……大皇子,尚在,大皇子并未归天,是臣,是臣怕这江山落在了一个不是皇上血脉的人手上,是臣……”
“施洛安!?”不说那已经无法分别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的沐清漓,便是那榻上的帝王也因这一消息而心跳皆乱,一口血色溢出。
“皇上!你不能有事,臣知道你一心求死,可大鄢国需要你,皇子们需要你,便是容贵妃也需要你!你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了,你不能自私的想着和容贵妃抛开一切,你不能!你绝不能放手!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你都不该放弃!”施洛安拼劲全力的咆哮着,他知道,他知道帝王放弃的是什么,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还能让他继续燃起求生意志的方法!
“皇上要相信卫师傅,要相信卫师傅可以,皇上!”
“祁铭琰!”
“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今天忙坏了,所以敢在晚上更的,希望亲们没有着急。
还是那句话,留言砸啊!就因为你们留言把我感动了,所以就算再晚,我也来更新啊!就要结局了啊,结局了啊!
九月感动啊,我要十个评论,结果大家给我刷了二十个还有很多潜水党也冒泡了,九月夹着尾巴跑,下一本也会让大家欢喜的欢喜的欢喜的……


、撼动天地

对,他祁铭琰已经想要离开,拉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手,再不受这样的折磨,这人世间,这深宫权势的中心,都太狠厉,刺得人无法呼吸。
可那一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父皇,还是让他震荡,那是他的孩子。
祁锦霜拉着与自己同日而生的姐姐,抱住了帝王的大掌:“父皇,不要抛下我们,不要和母妃抛下我们!”
那声声撕扯人心海的呐喊,让祁铭琰便是沉浸在了黑暗,也还是不能安,那该还是孩子的少年,他竟要他担起万里江山吗?他竟然也要他像曾经的自己一般孤苦一人吗?
他的孩子们都还在,他的手里还有一双羸弱却温暖的玉指,上苍让他的人生这般的波折,以致如今得到一切,还是要要他的命,这样的注定,他该认吗?
纷乱的椒磬殿,犹如天地要变一般,震的殿外而立的宫人个个心惊,便是后宫隐隐感觉到不妙的妃嫔们也都抓紧了心窝。纷纷不约而自发前往了宫内的佛堂,便是不去的也都跪在了自己宫内的香案前念起了弥陀,诵经亦是不断。
只求那椒磬殿中的男子,能安乐,因为她们比谁都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若是帝王崩了,她们将会更加的不堪。再则,还是喜爱的,恨那真情不是给了自己,可却也因为那帝王而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至少这世间还有一个只饮一瓢的男人存在,即便那真情不是对着自己,可在被当作工具送进皇宫的女人心中,都还有一个盼头一份自己够不到可又确实存在的美好,那美好便是手中捧着消磨时光的书卷内写的爱。
沐清漓紧紧搂着怀中的两个孩子,看着忙碌纷乱的椒磬殿,一颗心已经不知停靠在了哪里,她爱着的人在里面,可她却不知道他在受着怎样的折磨。人世间最苦痛的也不过是等待的折磨。
“皇上!”
内室扬起的呐喊,那是孙德海的,沐清漓知道,殿外候着的众人都知道,而那呐喊中的慌乱更是让人战栗。施偌的眼泪几乎是瞬间便落了下来,若不是自己兄长扶住,她根本不知自己要如何站立。
她的景砾哥……
沐清漓怔住,只下一刻便松了手中的孩子,失神般的站起,不管了,她已经什么也不管了,她要和他在一起,他生她生,他若是死,那她也跟着去。
可她没见过,她从未见过一个人是怎样走向死亡,一个人又是怎样看着自己如同生命一般重要的人走向死亡。
景阑走的时候她只看到了躺在那里不动的他,她不知道原来死可以那样痛苦,鲜血不停离开身体,面容痛苦到狰狞的人,那是她说要三生三世不离的人,他……在挣扎,在痛苦。
“娘娘您那是不是还有七神散?皇上体内的毒是你下的,你一定还有七神散,师父配出来的分量不够,快,现在需要七神散!”顾长青已经忘记了君臣的一切礼仪,满脑子都只有一念:救活,救活那人。
在剧烈的摇晃中回神的沐清漓犹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猛力的点头,七神散她自然有,之所以没有处理掉,也不过是在最后留给自己的归宿。见她点头,即便是不停施针的卫平生也面上松了一口气,天不亡,自有希望!
“孙总管,蓝烛,宫里可还有蓝烛?如果能找到那蓝烛,皇上兴许就能保住!”如今分分秒秒都左右着生死,可那左右人生死的东西却让孙德海大惊。
“蓝烛?这……全宫上下……也没有了啊,太后一族旁落的时候,因为怕日后留下祸根,整个天乙宫里的蓝烛已经全部销毁了,如今,如今哪里还有!”
这一句没有,是开了怎样的玩笑?置之死地而后生,那致命的东西竟然又会成了生门,便是能掐会算也没人会想到有这一遭。孙德海轰然跪在了地上,看着那被封住死门的已然不能动的主子,一颗心碎了个干净。
他是有多悔恨自己当初未留下一丝半点,哪怕是半截也是救命的东西!只如今悔恨却是全然晚了的。
“蓝色的蜡烛,我有。”这一声带着几分焦色的声音轰然炸开,室内忙碌的人几乎是瞬时移目,入眼的不是因为想要见到帝王而随着自家主子追过来的抱琴还能有谁?然,那一句‘我有’却也足以让众人忽略掉她因何也入了这内室。
“你有!”
“太后,太后曾让人送给小姐一柄蓝烛,小姐在与皇上……后来那燃到一半就被灭了的蜡烛,奴婢就收起了,奴婢这就去取来!”曾经的曾经,有很多个夜晚她都会拿起那柄蜡烛,小心的抱在怀中,坐着一个奴婢的梦,梦里有属于那尊贵帝王的淡香,可她不曾想过,那一念的执着,竟成了救命的东西。
眼看着再次忙碌而起的太医,沐清漓没有再上前一步,只是孤身出了那有帝王的内室,不管幽竹的疑惑与宫人的注目,只伸手卸了顶上的金簪与周身的叮当环佩,提裙下拜,双掌合十,对天祈愿。
脑海中只有男子那已经毫无血色的手掌,在那双修长的指骨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那总是激荡着俊逸的面容,更是灰败萎暗,可她除了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在挣扎,为他们的孩子挣扎,她又怎么能什么也不做?所以她不该停下,也不能停下,哪怕是疯了,了她也要为他疯。
“娘娘!”容炳没想到沐清漓会忽然屈膝下跪,才要上前,却被施洛安拉住了,他知道她要干什么,而这一切,也是只有她能做的,该做的。
椒磬殿内是寂静的,众人只看着那尊贵的娘娘三步一拜一叩首的出了殿门,心中谁不为之震撼?便是施洛安也未想到那娘娘竟然会拜着离了椒磬殿。
施偌不由分说挣开了兄长的手臂尾随而上,卸了自己一身荣华,同样三步一拜一叩首,她只求天地怜悯,只求那人安好,他不该这般落幕,他不该受这无止尽的难。
两女前走,后便是只有七八岁大的太子与公主,也加入了其中,效仿着母妃的形容样貌,徐徐向前,虔诚叩拜。而这一切也只是一个开始,两位皇贵妃为首,三步叩首震动了后宫大小主位,凡有品阶者,皆去华服、金玉,从各宫而出,与那领头的娘娘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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