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死门,中了生死门的毒就要不断徘徊在生死之间,不能解脱,明知道挣扎只会更痛苦,却又无法停止身体的本能。身下是粘稠的潮湿,那潮湿是他的汗水,每一滴都是……尊严,他被人践踏了的尊严……
“皇上,臣要上药了,您忍一下。”周清廷小心的走到床塌边,伏身想要拔下帝王腹上的刀柄。
“你想……杀……朕。”祁铭琰睁开那对本应该漆黑如墨如今却已经染上一层淡紫的眼眸,起伏不定的呼吸泄露了他虚弱的底气,然而这样也已经足够震住了那居心不良的人。
“你想,帮清漓……杀了朕,这样,锦灵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你以为朕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吗……”
“你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知道?咳咳咳……”闭目再次提起周身的内力来抵抗那永不知道停歇的折磨,祁铭琰开口:“朕对……清漓的情意,岂是你……能知道?江山……这命都能……给,何况那江山!”
“不用……你们要,朕都给……只是,如今清漓……在等着朕……出去。”语落,他再也没了声音,任何多余的力气他都不能再消耗,他想熬过去,就需要每一口气,一口也不能浪费,他的清漓关心他,为他落了泪,他还没在她的唇上烙下永恒的烙印,他还没拉着她的手看十里云海,望名山大川,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死了……
怎么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一口气写下来的,心里是疼了一次又一次,羡慕了一次又一次,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情太苦,太痴,但真的把一个人爱到血里,肉里,骨里,比自己的命都重要,那真的……唉,忽然就想到了佛说的:人因渴爱而轮回,爱也苦,不爱亦是苦。明明疼的无法呼吸,却还是止不住自己爱的心,有爱的那一刻即便是疼也甘愿的执着,这份执着又造就了多少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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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的巧合
焦躁且不安的气浪不断攀升,即便是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中却还是无法心宁,就如同她得知她的景阑病重时一般,也是如今的挣扎与恐慌,而后,那个让自己担心的人便再也没有起来。
沐清漓紧皱着一对黛眉,额头上是因为恐慌而落下的细密汗水,那是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看到那个总是用一对漆黑如墨般的眼眸望着她的男人浑身都是血,不管太医怎么止都止不住,她看到他的脸色白的就如那没有生命气息的纸张,她喊他,拼命的喊他,可他就是不睁开眼睛……
“母妃!母妃!”耳际是孩子的声音,她想睁眼,却怎么也做不到丢下那人不管。
“母妃!”
瞬间袭来的疼痛让沐清漓找到了一丝清明,睁开眼看到的是放大在自己世界里的几张小脸,没有那个人……
“母妃,你做噩梦了,是不是母妃在担心父皇。”锦灵伸手摸了摸自己母妃的脸颊,就如他害怕的时候自己娘亲对自己做的行为一般。
“母后没有担心父皇,父皇今天忙,所以不会出宫来看我们,你们再睡会儿,天才亮还早。”看着身前三个坐在床榻上大眼瞪小眼望着自己的小童,沐清漓的面上是温和的笑。
“母妃去看父皇吧,我们不是小孩子。”始终执着一对黑亮眼目不说话的锦霜,丢下一句便拉了被子躺下要睡,完全一副小孩闹气的架势。
沐清漓一愣,自古都言孩子不懂,可她的这个孩子却是什么不懂得?
“母妃,你们出去一趟回来就个个很紧张,连舅舅和外婆都不睡觉,还有周太医也都去了南院,天天来的父皇又没来看我们,所以,锦灵说一定是父皇病了,母妃,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你别看着我们了去照顾父皇吧。”见锦灵躺下睡了,锦霜一样躺下要睡,末了还不忘拍拍中间的位置说道:“盈月,哥哥们陪你睡觉。”
见此光景,沐清漓还要如何能忍住,只咬唇忍泪起身伸臂将三个孩子皆抱在了怀里:“母妃,能有你们真好,母妃很开心……”
穿堂过院奔到容炳所居的聚麓苑时,沐清漓仍旧是难掩自己心中慌乱,幽竹与抱琴紧随其后,只各自心中思虑也是不一的。
“皇上呢?!”
破门而入的沐清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自己所见的情景,她是看着那人进来的,如今……
凝视那个面色焦急惊慌却质问自己帝王哪里去了的娘娘,施洛安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愤怒,他没办法不愤怒,就因为这个女人,他的君王受了多少平白的危险!
“皇上哪里去了!”完全失了往日典雅尊贵的音调,沐清漓边问边继续左右找寻着那个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希望只是自己忽略了哪些地方,可结果还是没有那人的任何身影,你让她怎么不着急。
“娘娘糊涂了,皇上自然只能在宫里呆着。”扔了手中的染了血的帕子,施洛安不再理会那尊贵的娘娘,转身道:“顾太医,辛苦你还要即刻回宫,送您的人我已经安排妥当。”
“应该的,又劳烦施大人了。”
“我在问皇上哪里去了!”
施洛安昂头望天,再一次压抑住内心急剧升腾的火焰,可再开口却没了温言:“娘娘,我希望您记着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有谁会成为影响皇上安全的根源,那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不管那人是谁。”
对,这是警告,他施洛安最后的警告,沐清漓怔住,但此时的她却不知道并没过多久他就真的做了,他实现了自己的说出口的话,不管是谁,只要影响到了帝王,他都会处决,用自己的方式处决。
若说宁安将军府纷乱,那此时的皇宫后院则是大乱,帝王无故罢朝,而椒磬殿更是谁人都不得入内,这样的反常激起了朝野各方势力与后宫的猜疑担忧之心。
“太后!太后……”
“孙德海,不想死就给哀家滚开!”甩袖而出愤怒异常的太后直接挥倒了太监总管,椒磬殿绝对的掌事。
可如今的孙德海哪里还管得了死不死的事情,只能一个爬起,继续跪在了圣母皇太后的身前,只希望能多争取些时间,哪怕只是一个停步的时间。
“太后,算是奴才求太后了,请太后息怒吧,皇上病了,皇上……”
“混账东西!”乌鸦岭南岂会因为一个奴才的话而停了步子,一脚踢出直奔内殿,孙德海要如何拦得住。
眼看着一切就要败露,孙德海只想剁了自己,完全没有想到本应该是无有帝王的椒磬殿内竟然……
“皇上到是很有牙口,极为的能忍啊?”
听此一句,孙德海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跑进了内室,那斜靠在龙纹宝床锦垫之上面色苍白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主子还能有谁?
“怎么,皇上是真想与哀家抵抗是吗?”
面对太后的怒火祁铭琰皱眉,本就纷乱了的心脉此时更震的心脏吨疼,才恢复些许的身子也被一路急赶消耗殆尽:“只是……希望太后息怒……罢了。”
“息怒?你是盼着哀家怒极攻心吧?哀家说不给你还真就是听话,让你祁铭琰来求哀家还真是极难为你了!”
“不难,这不是……在求太后……息怒吗,咳咳咳……”
“皇上!”眼见着鲜红的血色顺着帝王的口角溢出,染了胸前洁白的衣衫,孙德海慌忙上前照拂。太后显然也没想到榻上的人竟然吐了血,不禁大喝道:“顾太医呢?留着他是做什么的!”
“太后……明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有了……紫烛,还请什么……太医。”
“好”乌雅翎兰见状连连点头,脸色却沉郁的吓人,挥手示意芙荷将盛在盒内的紫烛递与孙德海,自己却弯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榻上的男人:“皇上这样也怪不得谁,只当是又长记性了,明知不可为就莫要违,不然哀家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祁铭琰不答,直到那愤怒的身影离开,一口血色又吐了出来,这下可真吓到了孙德海:“皇上!皇上!”
“没事,吐出来,舒服多了。”勉强缓过来的祁铭琰摆了手,眼前却是越来越黑,浑身冷汗直冒,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极限到了:“孙德海,告诉……施洛安,设计成乌氏……行刺了……朕,同时,向……乌氏,透露朕……是因违背……太后而,遇刺,嫁祸给乌氏。严密,保护……清漓回宫,小心……皇后……”
“皇上!皇上!”
祁铭琰比谁都清楚,再不快些,隐藏的危险有多大,这次受伤他也该是万幸的不是,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个加快步调的方法。他必须善加利用这次上天给他的绝妙机会。
“娘娘,不好了!”椒元殿内秋玲面色不佳的看着自家熬制补品的主子。
“着急什么,慢慢说。”
“咱们请的杀手,没一个活着回来,任务……失败了,容贵妃在回宫的路上,马上就要进宫门了。”
“嗯,知道了。”王琳尝了一口砂锅内的参汤,一脸的不为所动。
“娘娘……”
“秋玲,这是老天的意思,你知道什么是老天的意思吗?就是不能让她这样轻松的死了,她也要过和我一样的日子,也要生不如死那才行。咱们以后要好好的帮衬太后才行,当然也要好生帮衬皇上。行了,别打扰本宫熬汤,外面等着去吧。”
沐清漓又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她一直看着,寻思着的那道暗涌已经启动,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就是那暗涌的根,更不曾意识到,自己就因为这种种的想不到而种下了那样的恨与差点悔恨终生的伤。
如今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一个人,那个她几度三番都见不到的人。
“娘……娘娘?”椒磬殿殿外的太监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面色明显布满担忧的皇贵妃,他根本没曾想这位主子会在这个时候来。
“皇上他……可好?”沐清漓知道自己守不住了,从他许她万里江山从他为她挡刀却还笑着说没事,从她想见他却见不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守不住了。
她喜欢他,她要关心他,她要让他知道她对他的感觉,她要告诉他:好。一起去看十里云海,一起去看名山大川,一起像逛赤京的街市一般手拉着手,不做帝王,没有贵妃,更没有恩怨,只有快乐。
“娘娘,皇上他……”
沐清漓哪里还能再等?一步进了殿门,这动作却急坏了守门的太监,完全不知是拦着还是跟着进去,只能急的赶紧找太监总管。
沐清漓步步前进,她知道他就在前方,只要她绕过金漆青龙八窍香鼎再穿过那道大插屏她就能看到他,可她不曾想到,迎接她到来的不是病榻上虚弱的男子而是……
“这次谢谢你,日后你想让朕封你个什么。”他轻抚着胸前女子头顶的发,自己的罪恶只有自己知道,可是他愿意,哪怕是一只脚踏进了地狱。
“只要皇上好,我什么都不要,这次到是真的吓到我了才是。皇上何必因为容贵妃……”她知道的啊,何必又问,女人总是这样的不是吗?芙荷就着坐在床榻边的姿势轻轻趴伏在了男子的胸前,能听到那人的心跳,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微寒,更能嗅到他身上的淡香。
什么是爱?因为和侍卫厮混而被杖毙的玲梅在死的时候告诉过她:爱情的美好,就是你愿意用一切去换,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往里跳。
那个时候她发誓再也不要爱上谁,太可怕,可是……她还是因为一个人移不开了眼睛,就如现在一般:“太后着人查了,你自己小心,她总会知道你这两日不在宫里。”
“嗯。”
“皇上喜欢我吗?”她问他,哪怕有些事情是知道的。
“别人不知道的祁铭琰,你全部都知道,有一片世界里不是只有你和我吗。”
闻言女子笑,将那红润的唇瓣落在了男人唇角,像一只点水的蜻蜓,祁铭琰闭目,不曾回应却也没有回避。
沐清漓紧紧握着手中的丝绢,睁目看着眼前的情浓蜜意,心口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皆是闭塞的,那感觉就犹如腊月的天,兜头被泼下了一盆冷水。
她担心他,整整一日一夜再到现在日落西山,她快马加鞭只为能告诉他,她的满腔心事,可上天却和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他竟然搂着另一个女人诉说衷肠……好一片只有彼此的世界。
“娘……”
孙德海慌忙奔向帝王居所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内殿出来的女子,那女子一身暗花细丝褶缎裙却衬得整个人有些说不出的憔悴。
沐清漓抬头,面上并未有什么多余情愫:“孙总管,本宫没来过。”
抱琴与幽竹慌忙迎上自家小姐,并不知里面怎么情况,但见自家小姐进去没多会儿便出来了,而且脸色异常不好,只当是帝王情况不妙,心里也慌了:“小姐……”
“回宫吧。”沐清漓能说什么?本就是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