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一问,笑了男子:“呵呵,朕又做了一回昏君,就翻墙跑来了。”
“翻墙?”堂堂大鄢国的帝王,夜半翻墙来找自己贵妃,这样的话传出去,也足以是开了历代帝王未开的先河了。
抬步行到了沐清漓身边,祁铭琰伸手将听说他翻墙后大惊的女子抱在了怀里,已经披散而下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她就是有那样的魔力,能让他瞬息摆脱无尽的疲累,安抚他的心神。
“清漓……想你了,特别特别的想你……”那呢喃的轻语,情浓的爱意怔的沐清漓一愣,本就因为饮酒而升起的小粉云,不自觉更加的艳丽,明明早便过了这样的年岁,如何今日竟然这样不能自已?
玩弄着怀中有些混混欲睡的女子那一头如上等锦缎的发,一圈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指节之上,直到再也绕不下一分才松开,而后继续绕。对于这一点,沐清漓向来不予理会,她只是多少觉着每当这时候,那总让人看不透的男人似乎才是——原本的,但‘可爱’两个字冒进脑海时,他又觉得实在不妥,祁铭琰可爱?那是笑话。
“清漓……”他唤她。
“嗯?”她闭目应他。
“朕写了一道密旨,就放在椒磬殿里,朕想等锦灵十六,不,还是十四吧,等到锦灵十四岁以后朕就就将皇位给他,到时候我们一去游山玩水,看尽世间名山大川可好?”
她惊慌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的男人,他说的每个字都足以震惊她。
“朕只想和清漓在一起。”他看着她,同样也在应证着自己前面说的话,他说过,只要她想要的他都给,哪怕是这万里江山。
只愿与你守,生死无别离……
当晨朝的日光透过窗子照进床幔时,沐清漓却有些恍惚,恍惚哪一个才是在梦,哪一个才是真。
“主子,皇上给的。”抱琴见沐清漓晃神,知她在疑惑,小心将一张纸张递与了她。
沐清漓不明,伸手接了,铺展而开的却是那人的字:清漓,等我回来。
清晰,却也情浓。那夜间的低语似乎瞬间也回到了识海,他许了她万里江山……
祁铭琰,你又可知这一句等我回来,暖得是多个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打开电脑看到几位亲给九月的留言,九月异常开心,有评论就有动力这是王道啊!
眼瞅着一步步完结,可这书评……何止惨淡啊。
今天写这一章感动的不行,尤其是知道后面剧情的我,那更是心疼心疼再心疼啊,一句:许你万里江山,我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表示丢人的我,就说到这里,灰溜溜的撤退了,明天继续,众位看官请放心,奴婢会乖乖码字的,只要大家多留言保证乖乖来更新。动力啊,动力是关键!!
、刺客
皇贵妃御驾参加自己母亲的寿宴,皇子皇女更是亲手捧桃贺寿,自然不用言说的热闹,整整一日,全府上下皆是高朋满座,皇上亲自封赏,御赐黄金匾额,容家的地位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借着寿辰有外客留住,连着几日,沐清漓也如愿的见到了自己真正的父亲与兄长,可谓一片祥和。虽然巴结讨好的不少,可因为宁安将军的‘帮衬’真能见到容贵妃的却少的紧。更不会有人知道,那尊贵异常的娘娘此时正穿戴着普通少妇的衣着,素妆与一个男子行在息壤的街道之上。
“这个孩子们一定会喜欢!”沐清漓手拿着一只线条变化多样色彩鲜艳的挂虎,难得少见的欢喜,一双水目里撒播的都是金色的光芒,那么温暖而清新。
“盈月会第一个跑上来要,买下,买下!”祁铭琰伸手细瞧,嘴角带着上扬的弧度:“那大坐狮也要着,锦灵和锦霜定会喜欢。”
“嗯,那边的也不错,我们去看看。”言落,沐清漓本能的伸手拉了身前的男子向着自己才看着的玩物而去,全然没了以往尊贵沉寂的模样,浑身上下似乎都镶上了一层花边边。
这两人前脚走,自然后脚便有随行的人付钱买下,慌忙跟上。
“喂,你哪儿去?买下。”一直紧随其后的幽竹在看到自家主子们再一次向下一个地方前进的时候,冷不丁的开口拦下了要紧随而去的两人,她最看不上眼的俩人。
奇云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忽然拦下,再看拦下自己的人是谁后脑子疑惑了,丝毫智慧也提不上来:“买什么?”
幽竹一听这话不耐烦的闭眼表示鄙视:“主子说这个好。”
“我知道啊,既然好就买下啊,我没说不让买啊。”
“我说你没看见后面的人提不下了吗?就你们俩大男人两手空空,这合理吗?总不能让我这个小女子拿吧?”幽竹话才落,奇云式的笑三分扬了起来:“两手空空?我们俩手里拿着的是救命的东西,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喂!你干嘛!”
奇云想说,但有人不想听什么是剑客,她只知道现在需要的不是剑客是力士,直接将几包红红绿绿的四方油包裹扔在了某位自称是剑客的男人手中:“掉了,到时候主子要,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好生拿着。”
“你!你给我停下来!”奇云随手将包裹又扔给了齐青,想要去追那个总是没大没小和他找事的女人,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又被拉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平时总没什么反应的齐青为什么拉他的时候,那个本应该不再属于自己的油包裹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我是剑客,手里只拿剑。”
说完同样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这话奇云听着是极为刺耳,什么意思?他是剑客他奇云就不是剑客了?他拿剑,难道他奇云拿的就不是?
所以只能继续往前追,追那个始作俑者,那个把他当成使唤下人的女人。于是这样一群本就看着不一般的人里又多出了一道更加扎眼的风景,一个要给,另一个坚决回赠,一男一女和一个油包裹较上劲了。
“老大,怎么办?和上头给的消息不一样,那女人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酒肆二楼靠窗的一桌,三个男人小心的探查着街道上那几道穿行的人影。
那被唤作老大的男人闻言端起了案子上的酒水饮了一口:“再确定一次,那女人和画像上的一致吗。”
听到命令,下面人赶忙伸手入怀打开了一张精致的纸张,上面画着的嫣然是一个潋滟弄秋色的琼姿佳人,不是沐清漓又是谁?
“老大,是,可以很确定。”
得到了回应,那老大搁下了杯子:“确定是她就行,不管他身边的男人是谁,碍事就一道解决了。”
“可是,老大……”
“就按照原先的方案来,要不等她回了将军府动手那就难上难了,机会难得,让七子对付那俩武功高的剑客,其余的目标是那女人,若这次再砸了招牌,那我们断魂门就彻底别在江湖混了,全看那燎月堂的脸过日子算了。”
“是,属下等定能完成任务。”
赤京里也算极为有名的茶坊雁香硌内,自打进来了一波人以后便没消停过,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有美人的地方都会引起侧目。
“真的如此好笑?”沐清漓执着一对微微带着嗔怒的眼眸瞪着自己对面那个从坐下便开始一直抿唇笑的男人。
祁铭琰以手托腮,漆黑如墨的瞳仁里都是笑意,犹如水洗过一般的散发着清光:“我是高兴啊,我们家清漓竟然如此倾国倾城,这一茶坊的客人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我呢。”
“这话也是皇……也是你能说的?”沐清漓原本是要称呼皇上,可一想如今已经不在宫里,自然不能那样叫,一时也想不出称呼什么,下意识的起了本性,哪还有皇上与贵妃的束缚,拿起了十六七时的小性儿张嘴噈道。
见她这样祁铭琰心里更是欢喜,四通八脉都敞快了起来:“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这是高兴啊,为我自己高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沐清漓刚想回他一句不知面皮,但送茶的小厮却上了来,只能忍着。
“呵呵,清漓就该这样,就和年少时候一样,那个时候浑身都有种阳光的味道,美艳的就像一只披着彩衣的蝴蝶,让人羡慕更移不开眼睛。”祁铭琰感概,这个就是他追着不放的,笑着,欢乐着,起舞着的清漓。
但是,沐清漓闻言却愣了,在她的世界里从不曾与庆王有何交集,可她却又不止一次的听到也感觉到对面的人从很早以前便认得她。
“这话说着,好像我们早就是认识的。”
祁铭琰听这一问,瞬时意识到自己言过了,只此情此景他却没来的想告诉她那些压在他心里太久太久都不曾拿出来的东西,所以他点了头:“嗯,早便认得了,只是清漓不认得我。”
“什么时候?”沐清漓没想到对方会给她这样的回答,不禁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就仿佛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太久一般。
“什么时候呢?十一,应该是清漓十一岁的时候。”他回答,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他来说,那是多么美丽的一段记忆,那么寂静,那么温暖。
“皇上没玩笑吧?”十一岁,而那个时候她还没认得景阑:“是在哪里?我因何没有任何见过庆王你的记忆啊?”
“我们没见过面,从没见过。”祁铭琰的面色是晶莹白皙的,可在这样剔透的一张面容上写着的却是哀伤,那言不明的哀思与孤寂生生的让人疼惜,沐清漓只觉得胸口似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吨疼吨疼的无法忽略。
“那……”沐清漓原是想问‘那你是在哪里遇到的我?’然而,话还没出口,另一道带着焦急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喂!你又干嘛?起来!”奇云见原本好好的幽竹却忽然神经的一脑袋砸在了桌子上,心里一紧,赶忙伸手去扶,可言语对于那人来说就仿佛是摆设一般,在用力摇了她几下还是无果后,齐青也意识到了某些情况的不对。
不由分说将自己面前没动分毫的茶水一股脑的泼在了已经昏睡过去的幽竹面上,一碗不够又将另一碗泼了上去,幽竹应声皱眉意识却仍旧浑浑噩噩。这边还没好,谁知,尾随而来坐在邻桌的侍从也都一个个倒了下去。
若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那他们也算是白当差了:“怎么回事?茶水明明检查过,怎么会中毒?”
祁铭琰见此突发情况,也心中明亮,顿时起身,一把将沐清漓拉在了自己的身侧甩袖以臂护住,扬声道:“有刺客!”话的尾音还未落,靠桌的窗子便一声巨响破裂开来,尾随而入的是一个个带着半面面具的劲装男子。
齐青奇云也早已经剑鞘在手,几步来到了帝王的身前。许是动静太大,那半醒未醒的幽竹顿时不干了,睁开朦胧的眼目看到的就是一张略微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还是一张她最不待见的脸:
“混蛋!你抱着我干嘛!”这话说的极为不应景,奇云真有种将她丢出去的冲动:“我也奇怪我干嘛抱着你。”
“色狼!”
他俩要吵架,可破窗而入的杀手不给时间,几乎是幽竹话落的下一刻便有剑递到了面前,十万火急,奇云还哪里管怀里人怎么骂他,直接将其丢在了身后最安全的地上,抬手相迎,剑剑相击,开出了一道火花。
这场一落,本还在糊涂的幽竹也没了糊涂的资本,要骂的话也全数咽下去了,疼也忘了一个干净,呼啦一个爬起直接拽住了自己小姐的臂腕,可起来了才发现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小姐!”
沐清漓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一把扶住了她要倒下的身子:“幽竹!”
“小姐,腿,腿不听话了。”
“没事,别害怕,过一会儿就会好。”祁铭琰边看着打起的一群人,边安抚着明显吓着的幽竹。小心的以身护着身后的两人,心里却不禁打了个突,若今日他不在,那这场明显精心准备好的灾岂不就要他的清漓一人扛着了?
“清漓,不管怎样你们俩别离开我身后。”还没等沐清漓回应,男人又是一声命令下去:“齐青你也上去。”
“可是皇上……”齐青怎能轻易领命,他的任务就是护佑帝王,如今让他离开自己护着的主子这不是玩笑是什么?
“这帮人是有备而来,奇云腹背受敌,朕不需要你护着,这是旨意!”
齐青无奈,只得伸手入怀,将信号弹放出,自己也加入了战场。
眼看着再一次由窗而入的劲装男子不断增加,祁铭琰带着两女退到了厚实的墙边,执起了手中那柄用来遮阳纳凉的扇子祁铭琰开口轻语:“清漓,站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
“嗯。”沐清漓扶着无法自己站立的幽竹,面上并没有惊慌不安,她知道,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
祁铭琰笑:“清漓果然永远与一般女子不一样。”语落收回始终拉着沐清漓的手指,身子却动了。
沐清漓从未见过那个本应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动过手,更未曾想过那样一个人拿起刀子杀人是什么样子,可是如今她却看到了,只,那人手中不是刀子而是扇子。
那是与景阑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带着羸弱,带着一股傲雪霜姿,可他的身上却多了一种刚劲的力量,就如挺立的白杨,更如那冷锋之上的雪莲。
一柄扇子捍卫着一片安土,仿佛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