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两个字——八卦。
公子这是要和这位夏姑娘私定终身?外表老实的车夫心里暗忖,看来这位夏姑娘不简单啊……
车夫这厢脑补过度,外加听墙角听的过瘾,两个当事人却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定了定心,将云舒淮志在天下这样的猜想抛开,夏蓝儿继续道:“你应该查过我的身份,估计除了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你们查到的都是一片空白。”
云舒淮点头,似乎对这个问题颇有兴趣,“你说过你是汉族人,这汉族……又是什么样的族群?你难道是关外人?”事实上却是,关外的民族虽多,他却也从未听闻过汉族之名。除非是那种极其弱小,依附在大部落之下生存的小族。
但夏蓝儿却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更别说来自苦寒贫穷的关外小族了。她说的完全没错,对于她身份的调查,最多只能追溯到一个多月前她出现在杭州城外的小树林,她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神秘的紧。
夏蓝儿舔舔嘴唇,思量着怎样的说辞才能取信于他,无意间抬头,却见云舒淮一双似乎能透彻人心的双眼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心里一凛,要是在这个人面前扯谎,估计一下子就会被拆穿了,叹了口气,夏蓝儿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将身体全然放在厚而柔软的软垫上,夏蓝儿伸直了一双腿,眼睛看着车外明净的天空,
余光瞥见支棱着一双耳朵的车夫,她转头对云舒淮道:“可否请其他人暂避?”说完又加了一句,“包括暗中跟着的。”
少一个人知道,她就少一分危险,谁知道她会不会死在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她算不得这个世上的人,彻头彻尾的一个异类。
云舒淮微微挑眉:“你如何得知暗中有人?”她没有一点内力,怎么会发现他们的?
嘴角一扯,夏蓝儿干脆道:“猜的。”
云舒淮轻笑一声,随后便道:“夏姑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便暂避吧。”声音不大,但好似直接传到了耳朵里一样。
车夫虽然有些不甘心,八卦之火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却还是听话的停下来马车,脚步微点,就飘到了离此处五十丈开外的地方,毕竟武者的耳力实在是太好了。
夏蓝儿羡慕的看着车夫使出漂亮的轻功,心里暗道:等我练成了凌波微步,看你还显摆!
然后对云舒淮道:“汉族其实还有一个别称,华夏族。”见云舒淮蹙眉,夏蓝儿接着道:“你想的没错,就是和你们一样的华夏族,炎黄的子孙。唔……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不止大夏朝这么一点地方,我的家乡就在离这里千里万里的一个大陆上,而家族之所以被称为汉族,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是汉王的后人罢了。”
“汉王的后人?”
夏蓝儿点点头:“当年楚汉相争,汉王兵败之后,有一部分人向东入海,便再也没有回来,那些人便是先祖。而我自小看到的家族典籍,都记载的是汉王胜利,建立了大汉朝,我的先人便自称是汉人。”
她微微苦笑,“我的家族与这里相隔绝,但一切自给自足,人口不算少,也算是一个大国了。”见云舒淮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夏蓝儿接着道:“人口四万万。”那还是当年打鬼子时候的人数,除了汉王兵败入海,我可一句都没骗你!
云舒淮悚然动容,四万万人口是一个什么概念?足足比大夏朝多了四五倍!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乍听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大国,如何能不震惊?但他表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表情真挚的女子,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够知道面前之人说的是否是真话,就算有些未尽之言,夏蓝儿骗他的可能性却很小。
夏蓝儿接着道:“我们那里和这里有许多不同,也有很多相同之处。以前听说族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送到外面历练的时候,我还以为那不过是一则传说,但现在却轮到我了,由不得我不信,毕竟我现在就身在此间。”
“历练?那是谁送你过来的?你又怎会凭空出现在杭州城外?”
“杭州城,杭州城。”夏蓝儿叹了口气,“我以前居住的地方也叫杭州城呢。至于是怎么来的,我也很想知道。”她抬头望着外面的天空,明明没什么不一样,偏偏却又一切都不一样。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云舒淮挑眉,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的家乡距离这里千里万里,还隔着大海,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独自轻易的出现在这里?
“你不信也没关系,因为我自已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夏蓝儿苦笑,她多想一觉醒来,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她也不用远离家乡,连一条回去的路都没有。
见她如此,云舒淮也不再多说,只旧话重提道:“你的来历大抵如此,但夏姑娘却没有告诉我,你能卖些什么艺呢?”
夏蓝儿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你是一色楼的楼主,我却不想加入一色楼。”
“哦?嫌弃我魔教之名?”
“非也。”夏蓝儿摇头。
“魔教不魔教的我并不很在意,只是不愿意加入一个身不由己的组织。一色楼里面肯定是分工明确,等级分明。我若是入了教,即便是身为楼主的你带进去的,也只能做一个教众,因为我一无内力,二无资历。这样一来,你教中不知多少人职位在我之上,而我头上无端的压了那么多个不知所谓的人,又是何苦自找罪受?因而我可以当你的幕僚,只算是你一个人的员工,你当我的老板,付我工钱,咱们算是雇佣关系。”
“不知所谓的人?”云舒淮挑眉。要是楼里那帮自视甚高的长老们听到这么个评价,脸色想必会很精彩,那帮不知死活的东西,可不就是不知所谓的人么?
夏蓝儿直率的点头,“我是自由惯了的,如今和你走到一条船上,虽然有你武力的胁迫震慑,却也还有我自己的因素。现在我也算是扬名江湖了,就算如今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名字,但保不齐哪一天我就不得不面对那些不怀好意心怀鬼胎之人。”
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当初的莽撞,她顿了顿,接着道:“因此我们是互利互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堪庇佑于我,原来幼平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既然你先找到了我,自然不会允我离开,我不如投到你帐下,你非常人,而我,也会很有用的。”
云舒淮没有因为夏蓝儿话里话外指责他手段强硬、胁迫威慑而动怒,倒是很欣赏她的直率,再加上他原本就没有教夏蓝儿加入一色楼的打算,夏蓝儿这一番话倒是正中下怀,因此笑着点头道:“既如此,我便拭目以待,看看你是如何的有用法。”
夏蓝儿呼出一口气,偶也!这下不用加入邪教,安全也有了保障,她眉开眼笑的伸出手道:“那么云老板,咱么合作愉快。”
云舒淮看着夏蓝儿竖着伸出的手掌,挑了挑眉,却没什么动作。夏蓝儿抽了抽嘴角,她一时忘了这古代没有这么一个礼节,但随即又感觉颇为没面子,还有些尴尬,看着云舒淮放在一边的手掌,愣是拿过来握在手里摇了摇。
云舒淮莞尔,很赏脸的学着夏蓝儿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合作愉快。”
夏蓝儿一下子轻松起来,又笑道:“云老板,我们来商量一下工资如何?”
“工资?”顾名思义的东西理解起来很是容易,看着夏蓝儿笑眯眯的样子,云舒淮也笑眯眯道:“这是自然,作为老板,在下怎会苛待工人?”
沉吟片刻,云舒淮拍手道:“这样如何?你一切吃穿用度便按着我的规格来,平日里的用度本老板也全包了,如何?”
“就这样?”夏蓝儿傻眼。
看着点头点的很肯定的云舒淮,夏蓝儿好悬没指着他的鼻子骂娘,tmd老娘在这里使了半天的劲儿,最后竟然只得了个包吃包住的待遇!而且连工资都没有!吃的再好,穿的再好有什么用啊?!!
这就是典型的黑心老板!包吃包住,工资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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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农夫山贼
夏蓝儿气愤的磨牙,一双眼睛狠命的瞪着云舒淮,云舒淮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这笑意好似融化了他骨子里带着的冰雪之气,有些暖沁人心的味道。修长的手指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嘲笑道:“小财迷。”
夏蓝儿被他的笑容迷了眼,一时忘记躲开,直到他的手指捏到了她的鼻子,这才回过神来。她不自在的往后躲了躲,这人刚才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疼爱妹子的兄长,亲昵又宠溺。但他们的关系有那么亲近么?更别说面前这个男人是一个十足的食人花,还带着剧毒。
眉毛挑起,俊脸似乎有些不悦,笑意却更深。墨衣男子衣袖一动,一股力量将夏蓝儿朝着他的方向推过去,夏蓝儿一个不妨,冷不丁重重的撞进男人怀里,额头和鼻子一阵疼痛。特别是鼻子,生理上的酸痛让她的眼里迅速的迅速的蕴了一泡泪水。
“你干嘛?”带着浓浓鼻音的指控声想起,比起声讨,倒更像是嗔怪,顿时让夏蓝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修长温暖的大手安抚小狗一样在夏蓝儿头顶拍几下,夏蓝儿眼里的生理泪水顿时被拍了下来,一滴不落的全滴上了玄色的衣衫。耳边响起开怀好听的笑声,紧紧贴着的胸膛一阵震动,“真是个笨蛋。”
看着被几滴眼泪晕的深了几分的一小块地方,虽然在玄色的衣服上很不显眼,但夏蓝儿还是微微有些心虚的感觉,因此虽然对这个评价很是不认同,但她也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推着云舒淮,想从他的怀里离开。
却没想到刚把手放到面前之人的肩上,就突然又被迫换了个方向,整个背部撞向侧面车壁,幸好车壁前面放着柔软的软垫,这才没有撞痛,同时夏蓝儿觉得自己听到了“咄”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刺入车壁的声音。
她向云舒淮肩膀后面看去,只见一支羽箭正插在之前他们坐的地方,尾翎仍在剧烈的颤动。而她被云舒淮拉过来之前呆的地方,赫然也插着一直同样的羽箭!
怎么回事?夏蓝儿抬头想要询问,却“咚”的一声撞上了云舒淮的下巴,头顶一阵疼痛。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一手揉着头顶,一手推着云舒淮的肩膀从他怀里退出来,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腹诽间微微一瞥,却正好和车外站着的一排人看了个对眼!
“……”
md!什么人啊这是?!只见离马车差不多十五米的地方站着几个胡子拉碴的莽汉,身上的衣服很有一种丐帮制服的感觉。其中只有两个人手上拿着算是武器的东西,一个是一柄豁了牙的开山斧,另一个便是自制的简陋弓箭,刚才的箭支就是从拿着弓箭的那人手中射过来的。
再看看其他人,夏蓝儿嘴角一抽,犁、耙、锄头、镰刀,nm最后一个干脆拿着一个烧火棍,加上前面两人,正好一队莽汉版的葫芦七兄弟……加上这七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很有特色,辨识度高的很,用两个字来形容他们极为贴切,这两个字就是——山、贼!
夏蓝儿和那队山贼七兄弟对视了一会,就见拿着开山斧的那个疑似老大的人物突然猛地跳了起来,狠狠的给了拿弓箭的莽汉一个大锅贴,瓮翁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似乎极为恼怒的样子——“你个操蛋的李二狗,滚你娘个蛋,老子叫你吓唬吓唬他们,你他娘的就是这么吓唬的?!差点杀了人!平时怎么没见你个龟孙子射的这么准?”
李二狗似乎被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鬼哭狼嚎道:“俺射的明明是车辕,俺怎么知道突然就拐了个道?!tmd张四柱,你tm凭什么打俺,你今天必须给俺一个说法!”
……
夏蓝儿满脸黑线,她回过头来看着云舒淮,“我说,咱么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云舒淮两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笑眯眯的似乎看戏看的很是开心,被夏蓝儿撞过的地方还有一块红印,他嗤笑一声,瞥了一眼夏蓝儿道:“不,咱们是遇上了一群蠢货。”
心虚的看了一眼男人下巴上的红印,夏蓝儿干咳一声,没有对云舒淮说的话给予评价。
转过头来的时候那群山贼似乎已经结束了内乱,只听那个叫张四柱的大吼了一声“兄弟们起。”夏蓝儿耳边便响起了一段脍炙人口、被天朝各代山贼广泛运用的山贼之歌——
“此路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夏蓝儿向那里一看,只见一本薄薄的《楚祖言录》静静的躺在那里。嘴角一抽……果然么?两位前辈真是欢脱得很……
山贼们见夏蓝儿两人兀自说着话,完全没有以前那些人看到他们的紧张恐慌,甚至连余光都没有一个,顿觉大失面子,特别是刚刚才被修理过的李二狗,他正积攒了一肚子的气,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