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不经意投来的一瞥,都让蔚青感觉不自然与尴尬。
她想挣脱起来,却被他从后面直接一只大手抱紧,后背的温度不容忽视。蔚青实在不习惯被当作宠物般对待,她低头看着那作恶的大手:”没事我先吃饭了,好饿。“
”别动,戴好再进去。“后面的嗓音突然来了一句,蔚青看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若是换作平时她会很高兴,甚至会笑起来。只是今天例外。
明显的,心情不好,但这事又不能和这男人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蔚青低头摸着那条设计时尚的钻链,皱眉。除了出差带过些石头回来,两人结婚近一年都没互相送过什么礼物。
”喜欢不?“卓少淳不答反问。
蔚青彻底沉默了。常言道,男人无缘无故送礼物给自己,可能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才会对妻子分外好。
一想起近期自家男人和姓招的走得很近,蔚青就伸手去扯那条项链,很快就被她扯下来,心情明显差到极点:”不喜欢。“说完抬脚就往里屋走。
腰被猛力一扯,蔚青又回到原处,她感觉有些吃疼,踮起脚去瞪眼前的男人:”卓少淳!你弄疼我了!“
”戴着。“卓少淳不管不顾的重新把项链带回她的脖子处,蔚青仿佛想起什么,又重新摘下,
”这到底是什么款式,那么丑?“蔚靑语气音量骤然提高!
卓少淳表情有些阴,”女人的事我不懂,给我戴好!“
蔚靑一听卓少淳的语气便知道自己猜的十不离八,果然真的和招雪辛一起去珠宝店,她难以想像自己的男人坐在那儿,看着别的女人挑珠宝时心高彩烈的模样。想想都感觉十分难受。
”这破东西,我不要!“蔚靑也终于发飙,再度扯下来掷到卓少淳身上,那钻石项链彷如一无人要的孩子般,滑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掉在男人的手臂上,沿着那动感的线条滑下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卓少淳盯着地面的项链,要知道他平时忙得基本都没时间去买礼物送她,除了以前假惺惺用来当道具的那几件,这份是他真心想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她居然这么随意地扔了,执意地扔了,如此糟蹋!
只见卓少淳弯腰用一只指头勾起那条项链,在蔚靑面前明明晃晃地动了几下,”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手指轻动,项链如流星般滑过长空,一抹闪亮在蔚靑面前飞过,”咚“一下便跌入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蔚靑还没回神,便被一股蛮力推到在优闲椅上,摊开她的身子,就在公共场合里撕着她的衣服,发狠地吻着,那刺激无下限的画面,简直让过往的女佣都羞红了脸,捂着跑过——
仿佛还不解恨,卓少淳用浴巾围着腰际,一手捞起挣扎中的女人,横腰抱起回客厅。
家里客厅来了人,是连城玉的一些亲戚长辈坐在那儿,连城玉和她们谈着话,那两小口子打打闹闹地进来,让连城玉瞬间黑脸!
要命的是卓少淳此刻只围着一浴巾,精壮的上半身线条喷血呈现,也难怪他,刚从泳池出来的人,加上和老婆闹别扭,压根没时间顾自己穿什么。
而蔚青此刻是”不知廉耻“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贴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是蔚靑主动贴上去似的,见不得半点罅隙。
两个字,丢人。
四个字,超级丢人。
卓夫人丢得起这个脸,可卓老夫人丢不起这个脸!
客厅内的视线集体注视着两人,他们这摸样出现很引爆眼球。连城玉从开始黑脸,到怒意逐渐凝聚起来,终于怒喝了出来:”滚下来!这样像什么话,下来向叔叔婶婶们问好。“
被大喝一声的蔚靑,恍然醒悟过来,看到有几个人坐在客厅里,那样子威严无比,她忙从卓少淳怀中跃下。脸红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在最快时间内表情复原,向客厅的来人逐一点头。
待蔚靑看到沙发右边的一男子相貌时,顿时面色大变。那男子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的惊愕,甚至佣人给他换茶杯时,几乎把整杯谁都倾斜在地面上。
他的掩饰比蔚靑更加差劲。看来那男子更害怕蔚靑。
蔚靑自认为自己做的足够好,只是那小小的表情怎会逃过卓少淳的双眸,两人上房换衣服时,卓少淳看到蔚靑拿着裙子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扔掉手上的衣服,一把捉着她长长的秀发,逼着蔚靑转过来对着自己。
”你认识那男人?“卓少淳态度不算好。只能够称为恶劣。毕竟有人刚刚才拒绝他的礼物,他余怒未消,就看见自家老婆对着别的男人抛了个媚眼。
他潜意识认为与连城玉一样——
到底有没有把他放眼里?
蔚靑摇头,甩了甩披肩的长发,发现被卓少淳控制着自己,回想起刚才一幕幕,
立刻冷冷地摇头:”不认识。“
”你认为这点儿假话骗谁?“修长的手指点着她下巴,腿间的动作已经逼近,炙热的温度烫到她:”是不是见过他?“
他那架势似乎要威逼着她,平时这女人最怕这一招,只是今天的蔚靑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沉思了一会,继续摇头:”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
那样子很容易引起人的怀疑,特别是卓少淳这等男人,但他知道一时半刻她不会告诉自己,唇边勾起一抹怒:”那滚开点,别碍着我洗澡!“
知道洁癖的男人把洗澡当作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蔚靑退让一边,看着他关上门,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当机立断的打了报警电话,盖了电话后,扭门再度下楼。
那个男人她蔚靑怎会不认识?
中午才见过。
不就是嚣张得不得了,还把易睿臣打伤在医院躺着的坏蛋吗?
蔚靑报警动作很快,然而警车速度更快。警车很快来,这次接到的报警地址是卓家别墅,警局里叫得出名堂的,都曾与卓少淳合作,自然很重视这件事。十多辆警车出动,生怕怠慢卓家的人。
利用老婆
人证是蔚靑,物证就是早上加油站的监控录像,警察才刚取证没多久,自然这些都齐备,只是这儿是卓家,警察不敢太明目张胆捉人。
一切还须看卓少淳的面色做事。
蔚靑盯着丈夫的不善的脸,她握紧了他的手腕:“恶人必须有恶报,今天早上他的确做了法理不容的事情,难道因为是亲戚,你要包庇他?”
卓少淳俯视着蔚靑,大家在静观,尤其是叔叔和婶婶。
“没错就是他。警是我报的,监控在警局已经有备案。”蔚靑不想让那些人得逞,当众指控了卓子杰。
警察发现客厅里的卓子杰想逃,那家伙留着流里流气的发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菜。听到蔚靑这么说,他自然想从后门逃出去。
当卓少淳神情一默,警察便上前捉人。
看着警察往自己儿子手上扣了手铐,任一父母都控制不了自己情绪,叔叔婶婶悲痛欲绝后纷纷怒眼盯着蔚靑,蔚靑对于此一概不理,她是为易睿臣伸张正义而来的。
带头行凶的男人是卓家的亲戚,也算是卓少淳的疏远得不行的堂弟,即使没见过几次面,但大家本以为他会护着自己人。
但卓少淳却如此听老婆话,任警察把卓子杰捉走,长辈们一拍桌子,骂了几句重话,不顾连城玉的表情如何差,陆续离开卓家别墅。
留下在客厅的连城玉几乎被蔚靑气得再度吐血,身子往沙发那边倒去,几个佣人忙着上前扶着她,姜管家两步跑上前看了下连城玉脸色,急忙吩咐佣人:“快!帮老夫人拿今天吃的药来!”
原本热闹无比的家,被蔚靑这么一弄,瞬间变得凄惨凌乱,蔚靑去扶连城玉,却被对方一手甩开,连城玉在亲戚面前颜面丢尽,对着蔚靑,不由得骂出恶毒的词:“六亲不认的jian女人,居然帮着外人搞自己人,滚去,别让我看到你的脸——”
“妈。”蔚靑看着姜管家给连城玉喂药,“即使是亲戚也不能姑息,可以随便欺负女人,可以随便把个人打倒在血泊中。”姜管家站出来阻止:“夫人,别说了,什么事都缓一缓,你先到楼上看看少爷,好不好?”
独自回到房,蔚靑看到露台上卓少淳抽烟抽得狠,指间一根接一根,表情阴冷异常,整个人仿佛透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换了套吊带睡衣,蔚靑默默走上去,从后面揽住了卓少淳精壮的窄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刚才害他被迫选择了一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搂着他低个头。
几秒后。
小手被一把捉住,蔚靑感觉自己被一股力推开,她踉跄后退两步,看到卓少淳完美的轮廓充斥着冷意:“有时还真看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你丈夫?”
这句话说得让蔚靑心口一窒,她抬眼看着这男人,良久,才开口:“我也看不清谁才是你老婆?”
卓少淳眼神明显透着阴鸷,“说什么?”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蔚靑一旦想起他天天与招雪辛见面的事,还有更多深入的事,她都已经麻木得不想去追究。但是公司里的八卦,偶尔还会让她听到那么几句。
有关于他,也有关于她。
她顶多为易睿臣捉走一个男人,而他天天和招雪辛见面不避嫌。为什么他的事不认为错,而她做的事,他却认为是错?
“蛮不讲理——”卓少淳一把推开她,大步走入房内。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披上,穿好裤子,扣上皮带。
蔚靑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她丈夫在这个点,又得出去应酬的时间了。她介意,一直都很介意。只是无法不在别人面前装出那种大度。
“去见招雪辛?”蔚靑冷冷的笑着,带着一丝凄凉:“今晚又谈什么项目?”
卓少淳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凌厉的眸光射向蔚靑:“今晚闹够了没?”
蔚靑装作漫不经心地一扫,强忍住心痛的感觉,倔强地:“难道不是?难道我有说错?如果你真把我当老婆就不应该天天见那女人——”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小气,但是又如何,在危急关头为什么保护自己的不是他。事后却来质疑她的心?
卓少淳扣上领带,打扮整齐的神情淡淡扫视她一眼,薄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蔚靑不示弱看着他的背影往房门那边走去。
“砰”的一声。
留给蔚靑的,只剩下甩门的声音,听得出有着余怒。
蔚靑独自站在露台上,任凉风吹着自己的脸,她的眉头渐渐凝聚起来。
今天的事,她坚信自己没错,那卓子杰的丑恶大家都不知道,因为他们都不在现场。她只是让警察给点教训他而已,不要这么嚣张下去。依靠着卓家的名号,就可以随意闹事,她身为嫂子,他也敢让人围自己。
不打不相识,一打才知是亲戚。
不,她才不要那么暴力的亲戚!
再说,刚才她已经低了头,主动抱过去,他还想自己怎样?
那家伙,恁气人。
又忙完一天,蔚靑翻开办公桌的日程本,那个对自己黑脸的男人昨晚就飞德国出差。她今天不用对着那张臭脸。
下班后,蔚靑拿了手袋就往医院走。
易睿臣果然还乖乖地呆在那个床位上,蔚靑一进门,就看到头部包着纱布的男人,穿着医院的病服,拿着手机发着邮件。
看到蔚靑,易睿臣明显眼神一亮,把手机放下一边:“你来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蔚靑放下手袋,过来检查了会易睿臣头上包着的纱布:“打你的男人被警察捉了进去。”
她说这个好消息时,眉目明显是低垂的,看得出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不算是好,易睿臣看出来了,他自行按着头上纱布,儒雅一笑:“凡惹你不高兴的,我认为就是一个坏消息。”
蔚靑表情冷了下来,她最近的心思,总是被人猜到,那么会让她感觉有挫败感。
“今天感觉怎样,护士过来换药没有?”不想继续好坏消息的话题,蔚靑习惯性地拿着热水壶,为他倒了一杯水。易睿臣看着蔚靑的动作,这种幸福的感觉如在梦中,什么时候,这女人那么熟练地为自己倒水。
可能换在几年前,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动作,但是放在今天,却是一个足以让易睿臣好心情上一天的举动。有时候人就是那样,在身边的就不懂去珍惜,直到失去过的那段日子才会对过往的点点滴滴感受深刻。
“在医院里挺不错的,”易睿臣看着蔚靑的脸,笑意渐渐高:“刚才隔壁病床的孩子还跑过来教了我一个魔术,我表演给你看。”
蔚靑看着易睿臣现在的样子很高涨,也不好阻止他,任由他从身边拿了一副扑克出来,在自己面前摊开,抽了几张A,然后开始变起“魔术”来。
那魔术表演得如何蔚靑没留意,她一直盯着易睿臣的手指,那儿还有受伤的痕迹,记得在加油站里,他就是用这双手护着自己,明知道自己不擅长打架,但是还拼命的把她护在后面,直到整个人倒在血泊中。
【有时还真看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你丈夫】卓少淳的话语犹言在耳。蔚靑眼神暗了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