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都要散了……”
一觉睡醒都是正午,孟棋楠撑着酸痛的腰背爬起来,勉强才洗漱穿戴好。走路却不大稳,小腿肚子直打颤,迈了两步险些摔下去。
青碧眼疾手快扶住她:“娘娘当心!奴婢扶您过去。”
孟棋楠坐下以后无精打采趴桌子上,对一桌秀色可餐的吃食恹恹无趣:“好累……”
“辛苦娘娘了。”青碧含笑,盛了碗粥给她,“娘娘用些吧,不然晚上又该乏了。”
乏了就没力气,今晚侍寝的时候怎么办呀!
孟棋楠手都懒得抬,只是张开了嘴,青碧便心领神会地喂进她口中。
“皇上吃了吗?”
孟棋楠突然这般一问,青碧忙答:“皇上已经用过膳了,现正与几位大说话呢。”
孟棋楠扬起头:“他吃的什么?”
青碧有些愕然,她家娘娘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琐碎事儿了?青碧答:“跟娘娘是一样儿的,咱们小厨房红绛做的吃食。”
“怎么会一样呢?不应该啊……”
孟棋楠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吃一样的东西,表叔公就威猛如虎,寡跟他一比却弱似病猫?他真的没有偷吃壮阳补肾的玩意儿?
午间日头正猛,孟棋楠起来后也不想出去逛,腿又软得没力气。便让搬了个软凳摆殿门口,坐那处看外间景色,吹吹凉风。
冷不丁瞥见一个黑瘦的小身影花丛后面鬼鬼祟祟。孟棋楠微眯双眼,拿着扇子随便一指,递了个眼色给旁边宫。宫蹑手蹑脚上前,没一会儿就逮住个小鬼,提到孟棋楠面前。
黑黑瘦瘦的小不点,一张跟卫昇相似的脸,气鼓鼓的腮帮子。是宣儿。
不能收拾大的,欺负一下小的也不错啊。孟棋楠拿扇子轻轻打他的额头,故意狞笑道:“这回落手里了吧?还逃么小家伙?”
宣儿挺着脖子,很有骨气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干嘛呀,杀要偿命的。”孟棋楠眨眨眼,团扇半遮娇面,咯咯笑道,“不过这小鬼敢偷看洗澡,却也不能轻饶了。青碧们都过来,扒了小家伙的裤子,帮他溜溜鸟儿。”
说完几个宫围上来就要动手,宣儿死命挣扎不肯,逮住就一通乱咬。
“臭女!士可杀不可辱!敢脱裤子,就、就……”
孟棋楠其实也就逗逗他,没想真的报复。她悄悄递了眼色给青碧,青碧便让住了手,只是围住宣儿不让他逃。
孟棋楠笑着用扇子挑起宣儿下巴,调戏道:“不愿脱也罢,只是偷看这笔账该怎么算?别以为年纪小就可以赖账哦。”
宣儿咬咬唇,想了半天才很为难地吐出几个字:“、……对负责。”
这下孟棋楠乐了,笑得扇子都扔了,眼角挂上泪花:“哎哟哟,要对负责?小家伙,是准备娶还是怎么着?”
“有什么不行的!”宣儿红着脸,大声说道:“等长大了就娶,之前只要别嫁就行了!”
“去,毛都没长齐就想女,才不喜欢小苗苗。”孟棋楠打了他额头一下,转而却牵起他的手往殿内走,“跟走,请吃玫瑰糕。”
卫昇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孟棋楠跟宣儿相互喂吃玫瑰糕,别提多么“母慈子孝”了。
皇上带着杀气的眼刀子,嗖嗖飞到了两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酒叔昨天病了,头疼呕吐,都是空调闹的……不过收到了熊孩子们送的女生节礼物!(哎呀呀还可以过女生节好开心!)(你别装了,明明是妇女节礼物只是提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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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V章
43、出逃
宣儿先看到卫昇的身影;顿时把手里的糕点放下,急急忙忙跳下凳子站好;微微垂着脑袋;一双小手规规矩矩放身侧;一副紧张又局促的样子。
其实孟棋楠跟小家伙同时瞥见卫昇,可她觉得犯不着起身迎接,所以就坐着没动。不料她不动宣儿动了,还表现得那么惊恐,让她一下又嫌恶起卫昇来。
表叔公瞧瞧;连亲儿子都怕;说多么讨厌!
卫昇淡淡瞥过宣儿嘴角的糕点残屑,又扫了眼桌上咬了一半的玫瑰糕;把脸沉得更厉害了。
居然喂臭小子而不喂朕,孟棋楠!偏心!
他径直走入坐下,也不介孟棋楠不行礼,只是霸占住宣儿刚才的位置,问:“几时起的?”
连丝余光也不给宣儿,就当小家伙透明一样。
“刚刚。”孟棋楠明显就是敷衍,口气淡淡的,一转眼却对宣儿笑得灿烂,“宣儿过来坐,这儿。”她指指左侧的凳子。
卫昇有意无意地抬眼看宣儿,凛冽杀光让这小鬼微微打颤。
孟棋楠甚至动手想拉他:“愣着干嘛呀,过来坐,待会儿还有好吃的咧。”
宣儿不敢动,怯怯地看卫昇。卫昇这才开口,声音透着股莫名其妙的刁难:“的礼数学到师傅肚子里去了?”
宣儿额头冒汗,赶紧端正跪下行了个标准的叩拜大礼:“臣弟卫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他他……孟棋楠一听这称呼都傻眼了,小鬼是表叔公的兄弟?
寡岂不是又多一个小表叔公!
可是卫昇却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眼皮轻轻一抬:“眼神也不好?”另一个大活没看见是不是!
还好宣儿反应快,赶紧又朝着孟棋楠跪了跪,孟棋楠惊得一把拉起他:“使不得使不得,小表叔公,您请起。”
叫得还真亲热啊。卫昇鼻腔细细哼了声:“看来爱妃的礼数也还给师傅了,见谁都叫表叔公。”
表叔公是朕专用的,不许再这样喊别!!!
孟棋楠睁大眼十分认真:“他是弟弟,喊小表叔公没错啊。”
卫昇不想跟她理论,只是着重打击这个不识趣的小情敌,张口便要考宣儿功课。孟棋楠不禁隐隐担忧,谁知捣蛋的小鬼还真出意料,几篇文章背得特别顺溜,连卫昇都挑不出刺儿来了。
只是再多才多艺也禁不住卫昇刁难,背到第五篇宣儿忽然就卡住了,惹得卫昇不悦:“连这点东西也记不住,自个儿找师傅领十戒尺。”
“哎呀好了嘛,他还这么小,能背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孟棋楠看不下去,出言维护宣儿。
卫昇冷冷道:“这篇文章朕五岁的时候就能倒背如流。”
“以为都是,天赋异禀所以能当皇上。”孟棋楠白他一眼,转而又亲切地哄宣儿,“别听他的,他不折磨心里就难受,有病的。背得这么好,奖励吃玫瑰糕,喏。”
宣儿看着玫瑰糕,没敢伸手接,而是双手合拢摒着,鞠躬道:“娘娘美意臣弟心领了,只是臣弟受之有愧,万不敢当。”
孟棋楠就像不认识一样盯着他。这是刚才那个捣蛋的小鬼?鬼上身了吧!
算识相。卫昇眉毛都扬起来了。
孟棋楠极为不齿卫昇这种仗势欺的作派,看他正要动手去拈玫瑰糕,赶紧端起塞给青碧:“吃饱了,东西都撤了。宣儿,也跟着去小厨房看看红绛的甜汤煮好没有。”
出气筒没了,玫瑰糕也没了,卫昇的手留半空,僵住了,脸更黑了。
“皇上呀,”卫昇发怒之前,孟棋楠主动送上讨好的笑脸,“怎么不晓得有个弟弟呢?年纪这般小,初一见还以为是儿子呢。”
卫昇四平八稳地说:“六弟的母妃是翠寒园里侍候的宫女,先帝来此游兴的时候偶然宠幸了她,后来她就园中生下了六弟。”
“宠幸了为什么没有带回宫呢?”孟棋楠捧着香腮满脸不解,“就算留园子,怀孕了也要接回宫才对呀。”
卫昇这回的表情才是冷到了骨子里:“直到生下孩子之前,所有都不知她有孕身,甚至不知先帝曾宠幸过她。”
孟棋楠明白了。这是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费尽心机得到一夕恩宠,又运气极好地怀上龙裔,她并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知道宫中有多么危险,特别是她这般出身低微没有背景的女。于是她步步隐忍,瞒过园子里所有的,悄悄生下这个带有最高贵血统的孩子,想以此作为筹码,博得子息单薄的先帝的恩宠。这一步步都非常合理,可是为什么宣儿今时今日却仍旧待园子里?
卫昇似乎看出她的疑虑,解释道:“先帝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他把六弟藏这里四年,除了近侍无知晓。朕也是登基以后方才知道有这么个,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安置办法,索性就还让他住这儿了。”
被亲爹提防着算计着,等到亲爹死了才晓得自己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换谁谁都不好受。孟棋楠还是能理解卫昇的做法的,但她只是好奇:“那宣儿的母亲呢?也还住园子里?”
卫昇勾勾唇:“先帝世并没给她名分,朕大张旗鼓的册封也不合适,还好太后念她孕育皇室血脉有功,特允她去陵寝修行,长伴先帝左右之余,也为宗室祈福。”
……表叔公毒,可表叔公的老娘更毒啊!
孟棋楠想起宫里面笑吟吟的太后,下定决心以后千万不能开罪她老家。
“还有什么要问的?”卫昇看她不说话了,斜眼睨她。
“觉得……”孟棋楠欲言又止,双眉微蹙又很快松开,咧嘴调笑道:“不是对先帝大不敬,但是表叔公,觉得先帝真的是宝刀未老啊,一把年纪还能弄个小娃出来,比厉害多了哟。”
……卫昇扶额。
小狐狸,朕就知道没正经!
翠寒园开始住着还新鲜,可小半月过去,孟棋楠看什么都厌了,连着以前喜爱非常的飞霜殿瀑布她也觉得聒噪,恨不得叫堵上泉口不让水流出来。
不想住下去的理由还有一个——表叔公真的没有每天吃壮阳药么?没有么!
寡的腰真的要断了……
这日,京中送来几份紧要的折子,卫昇外出召了大臣议事。孟棋楠自己玩儿得无聊,便让青碧把宣儿找来解闷。
自从那日飞霜殿被卫昇一通刁难,宣儿就再不敢贸贸然闯到这方来,连走路都绕着走。青碧去请他的时候,他以为又要见卫昇,故而一直眉头紧锁老气横秋的,规规矩矩进了殿,这才发现只有孟棋楠一,于是马上转悲为喜。
“皇嫂!”
孟棋楠一手撑腰,见他单手招了招:“小家伙过来,好阵子没见了,怪想的。”
宣儿此时才恢复了活泼本色,跑上去撒娇:“其实也有点想念皇嫂……”
“嘿嘿,这话可不能让小气鬼听见,不然又该找茬了。”孟棋楠逮住宣儿,看见一张跟卫昇相似的脸,就忍不住把爪子按上去使劲搓捏。
宣儿苦着小脸。就知道不是真心实意想,只是想玩弄家!
“这是薰杨梅,咸味儿的,这是糖冬瓜,用蜜渍过的,还有甘豆糖桃杏干……”红绛端来很多零嘴点心,全部放宣儿面前让他吃。
宣儿从小到大都生长园子里,以前先帝世时还算好,又有母亲陪着,宫也对他还算不错,但是先帝驾崩之后,母亲又去了陵寝,他就像一个无理睬的累赘,被遗忘丢弃了这里。就算新帝偶尔来此,想起了见他一面,都是冷冷没有好脸色。
这么久以来孟棋楠是头一个不乎他身份敏感,陪他吃喝玩闹的。宣儿不由得想起了母亲,记忆中母亲的容貌已经模糊,但感觉应该和孟棋楠一样亲切可爱。宣儿吸吸鼻子,压抑着哭腔:“谢谢。”
“才不是给白吃的,”孟棋楠笑得狡黠,“拿手短吃嘴软,有事找帮忙。”
宣儿嘴里含着点心,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午后最容易犯困的时辰,孟棋楠赏了值守的宫绿豆汤,宫们饮完了冰凉凉的糖水,困意袭来,便三三两两倚廊下打瞌睡。这个时候孟棋楠换上青碧的衣裳,牵着宣儿去了飞霜殿后面的寒汤泉。
太阳照水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宣儿站池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仰起脸不解地问:“皇嫂,带来这里做什么?”
孟棋楠把头发撩起来后脑挽成一团:“还跟装糊涂,想出园子,带出去。”
宣儿迷迷糊糊:“想出去应该找皇兄啊,找不行的,不敢。”
“小混账,跟表叔公一个德行,狡诈。”孟棋楠叉着腰,眸里噙笑,“那天是怎么溜进这池子的呀?非要明说么?”
宣儿到底年纪小,不如卫昇沉得住气,脸上一红便垂下了眼,不敢跟她对视:“、……”
孟棋楠揉揉他头顶:“嘿嘿,此事天知地知知知,皇上不能知。别磨蹭了,待会儿都醒了就走不成了。”
宣儿还是怯怯的:“要是偷偷带出去,皇兄会生气的。”
孟棋楠威逼利诱:“不带出去就会生气,到时候告一状的话……放心啦,皇兄虽然小气,但有法子哄他的,保证不连累,好不好?”
宣儿不敌她软磨硬泡,只好硬披着头皮跳下池子,带着她潜水钻过一处狭窄的水底秘洞,顺着水流游出了飞霜殿。
一个时辰后,宫苏醒,贤妃娘娘失踪的消息传到了卫昇耳中。
圣上震怒,连摔两个杯子。
“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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