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昇看她脸色变来变去觉得十分有趣,又闹了一阵才终于言及正题:“你既然知道朕让你进宫是干嘛来的,就该配合一下。不狠狠宠你一两个月怎么能让外头的老狐狸着急?”
孟棋楠撇撇嘴:“那宠完了呢?是不是就像没用的棋子扔得老远,自生自灭?”
卫昇只当她怕,得意笑道:“说不定。你如果有本事,朕也可以继续宠你。”
丫丫个呸!你当寡人稀罕!
21第二一章 壮士
21、壮士
转眼间就入夏了。孟棋楠进宫半个月风头大盛,夜夜伴驾圣宠不衰,就连手断了都没能影响侍寝,每天就住在蓬莱殿,惹得全后宫的女人都嫉妒。
但是孟棋楠却相当不高兴,因为卫昇借口她养伤不准她出门,连太后那里的请安都免了,她成日困在小小的蓬莱殿,差点被憋死。
“青碧啊,我突然发现贤妃这个封号不好。”
夏蝉三两只,炎热午后纷纷出来叫唤,孟棋楠懒懒躺在花荫下的贵妃榻上,拿着把湘妃竹团扇扇凉。她的发髻松松散开,青丝如墨缎般铺陈下来,落在月白色的纱衣上。
青碧正在拿蜜糖腌梅子,准备晚上做解暑的梅汤,闻言便问:“娘娘此话怎讲?”
孟棋楠百无聊赖拿扇子去打枝头缀着的蔷薇花苞:“我是贤妃,所以每天都闲着无所事事。你瞧我脸色是不是青的?肯定是因为太闲了,所以发霉了。”
青碧被她逗笑,劝道:“其实皇上也是心疼您,昨儿个他不是还不许您练字么?叫人把纸墨都搬走了,就是怕您写多了手腕好不快。”
“他?”孟棋楠恨恨掐下一朵蔷薇,“他还让人把我的字画都烧了,哼,他就是故意整我!”
“其实呢,这样也没有坏处。”青碧把腌好的梅子放进瓷罐子,“后宫这里,有人得宠,就有人不得宠,有人安分度日,也就有人作奸犯科。您不出去也好,省得碰上那些心怀怨恨的,作恶让您糟心。”
孟棋楠却不以为然:“一群没见识的晋国女人小打小闹,我还不放在眼里,有本事像咱们楚国女将一样上阵杀敌!在这儿真是闷死我了,闷死了闷死了……”
她在贵妃榻上打滚撒赖,青碧见状无奈摇摇头,端着梅子下去了。过一会儿孟棋楠闹得自己没意思,干脆扔掉团扇,赌气趴在榻上,把脸埋进臂弯生闷气。
卫昇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副景象:粉嘟嘟的花枝下头趴着娇美的孟棋楠,黑亮柔顺的长发遮住了脸,只能觑见一截雪白的嫩颈子,纱衣薄薄贴在身上,看得出背是背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身段曼妙。
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有几个月都没碰女人了,觉得口中有些干渴。他抿抿唇,目光再次落在花枝下的孟棋楠身上。
这儿不正有个现成的么?而且名正言顺。
孟棋楠趴着趴着就快睡着了,突然后背压上重物,还带着暖暖的体温。孟棋楠受惊刚想大叫,又被来人一掌捂住嘴,然后那厮竟张嘴啃上了她的脖颈,还挑逗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老天你是嫌寡人上辈子死得不够惨,这辈子干脆被奸杀吗?!
这具娇弱身子虽然不会拳脚功夫,但孟棋楠精神可嘉,拼命反抗不想让来人得逞。不仅如此,她还在厮打的功夫趁机咬住他可恶的手,往死里咬。
“唔!”
胆大包天的色狼吃痛闷哼,却不肯就此放手。孟棋楠想回头去看究竟是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宫中犯案,不料才转过脸就被他用布蒙住头,而且还用的是她的衣裳。
透过朦朦胧胧两层纱,孟棋楠仿佛瞅见什么金灿灿的东西,同时嘴里的血腥味道渐渐散开,淡淡的苏合香气味弥漫到鼻尖。
她突然就不反抗了,松了口气安分躺在贵妃榻上,摆出一副随你为所欲为的态度。来人也不含糊,掀了她的衣裳直接去摸胸前软雪,还揪了揪凸起的红樱。
“这位壮士,”孟棋楠等他玩起劲儿了准备撩她裙子的时候,方才说道:“这里地方太窄了不便您施展,不如咱们进屋?右手边的偏殿里没有人。”
狂徒低低笑了几声,嗓子涩得如三伏天干涸的溪流,又沙又哑:“你想骗我中计,不去。”
孟棋楠一点也不慌,淡定否认:“我不是想骗你,这里时常有人进出,万一发现你就不好了。”
狂徒的手已经爬上了她小腿:“他们都死了,你尽管喊尽管叫,保证没人会来救你。”
“那我就放心了。”这时孟棋楠如释重负,居然还笑眯眯地邀请:“那就来吧,壮士。”
……
她察觉到狂徒的动作明显一滞,随即来人问道:“你……不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想压一压我,又或者被我压一压。”说到这里孟棋楠伸出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摁,鼓励道:“其实我想红杏出墙很久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碰到壮士你是我的福气,快来吧,咱们一起给皇帝戴绿帽子。”
……
“孟棋楠!!!”
耳膜差点被近乎嘶吼的咆哮震裂,来人怒气冲冲揭开孟棋楠脸上的遮挡,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跃然眼前。
卫昇气红了脸,指着她鼻子怒吼:“你敢红杏出墙,朕剁了你!”
孟棋楠若无其事坐起来,把衣裳拉下遮住春光,伸手去揉着被捏红的胸脯,愤愤拿眼恨他:“表叔公你讲不讲理!是你跑来要奸我,我配合你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卫昇暴躁不堪:“胡说!别人要奸你就让奸,你懂不懂贞烈二字怎么写?!”
孟棋楠满不在乎:“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反抗,我脑子又不是坏掉了。反正我是挺珍惜这条小命的,奸就奸呗,万一对方器大活好,我还算赚了呢。”
……
卫昇产生了一种自己才被强、暴了的错觉。
须臾,孟棋楠喘顺了气,眼角瞅见卫昇黑得吓死人的脸,心中一阵偷乐。反正该报的仇刚才也报了,现在犯不着跟大金主过不去,于是腆着笑脸过去讨好:“表叔公别生气啦。”
她的手肘碰到卫昇,卫昇不悦避开,重重一甩袖子:“滚!”
“哎呀别生气嘛,我刚才是逗你玩儿的。”孟棋楠死缠烂打的劲儿一上来颇为厉害,她揪着卫昇衣袖左摇右摆,“谁叫你先吓我来着,我差点儿晕过去!万一来的真是歹徒怎么办?想想都后怕……”
卫昇斜眼睨她,冷冷哼了一声。
有戏!孟棋楠捧起他的手掌,朝着被咬破的地方轻轻吹气,娇软的唇还在上面摩了摩:“还疼不疼?让我呼呼,呼呼就好了。”
尖牙利齿的小猫先是咬伤了他,然后又伸出小舌头来舔伤口讨好,卫昇本是很鄙弃她这种行径,但一见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凶不起来。他拿眼瞭她,阴阳怪气的:“你早就认出了朕还敢出言不逊,是嫌命长了专门找死?”
孟棋楠没脸没皮地笑:“嘿嘿,我就是贪玩儿,没轻没重的。表叔公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让你咬回来,喏!”说罢她很豪气的把袖子挽高,露出嫩藕般的一截手臂,口口声声说愿意补偿卫昇。
她如意算盘打得好:男人大丈夫怎么好意思让女人受伤,对吧表叔公?
哪晓得卫昇毫不客气地逮住她腕子,张嘴含住就重重合拢牙关。
孟棋楠的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
直到在她腕上留下深深牙痕,卫昇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舔了舔唇角血渍,眉眼笑意蹁跹:“爱妃盛情难却啊。”
……表叔公你不是男人!绝对不是!
一打闹就过了小半天,若要继续纠缠下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分得出胜负。孟棋楠索性不再计较,没好气问:“天还没黑就来了,你想干嘛?”
卫昇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帝王风度瞬间回归:“朕要你办件事,办得好重重有赏。”
“这次是赏朱砂还是亲嘴儿啊?”孟棋楠一副很看不起的口气。
卫昇也不介,微笑道:“下个月朕要去京郊的行宫避暑。”
行宫?京郊?出城!
孟棋楠两眼放光,顿时抛弃了铮铮傲骨,凑到卫昇眼前眨巴眨巴眼睛:“您会带臣妾去么?”卫昇眯起眸子:“哦?你想去?”
孟棋楠鸡啄米般点头。
卫昇含笑抚上她惹人怜爱的娇脸:“此行精简,朕只带有用的。”
孟棋楠狂拍胸口:“我一定有用!”
翌日,深居简出的贤妃竟然露面了,而且清早就去了兴庆宫。不是初一十五必须问安的日子,向太后请安的妃嫔自然不多,孟棋楠奉圣谕养伤更是不用去,可她偏偏现身了。当中定有隐情——至少绝大部分妃嫔是这么认为。
这样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淑妃德妃耳里。德妃对这种事永远都是淡淡的表情:“病好了去拜会太后,人之常情。”
报信的小宫女道:“贤妃娘娘出了兴庆宫没有回蓬莱殿,而是往御花园去了。”
德妃回眸,浅浅一笑:“本宫今天不想赏花。”
另一边,淑妃得知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她有意要会一会孟棋楠,于是风风火火带着两个贴身婢女就往御花园赶。
22第二二章 纠结
22、纠结
御花园的荷池边上有处亭子,孟棋楠就坐在里面纳凉,身边只跟着青碧红绛。淑妃远远看见了她,正说找个什么借口上前“偶遇”一番,转眼却瞧见池边小路走来一个宫女,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
淑妃凝眉一想,招手让贴身宫人过来,附耳言语了几句,自己则转身去了另一处景致园子等消息。
一刻钟后派去听墙角的小太监回来了,淑妃屏退了闲杂宫人,叫他细细道来。
小太监湿衣湿裤,方才是潜水游到了亭子底下,躲在荷叶阴影下面听的对话。他道:“她们说话十分小声,小人听得不大清楚,只听见什么茶什么驹、侍郎一类的词。仿佛是贤妃娘娘让那小宫女帮忙捎东西给什么人。”
淑妃眼中闪过厉色:“就知道这狐媚子不安分!行了,你先下去换身衣裳,待会儿去领十两银子。”
小太监千恩万谢地告退了,淑妃却还留在原地若有所思。伺候她的贴身宫女秋容是从高家带出来了,这时便说:“宫里最忌讳妃嫔与前朝有瓜葛,那位竟敢找人送东西给侍郎,娘娘,这个把柄足够治她罪了。”
淑妃摇摇头:“本宫看没那么简单。她是楚人,若想在宫里长久,就要找两个安稳的靠山,送礼巴结是自然的。问题是她费尽周折给区区侍郎送什么东西?六部侍郎那么多个,究竟是谁跟她一个外人有瓜葛?秋容你去打听打听那小宫女的来头,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秋容领旨去办事,淑妃让人陪着慢慢走回承香殿,一路眉头紧锁。
“茶……驹……茶驹……”淑妃咀嚼着二字愈发觉得重要,她想了想又招来亲信,“你想法子跟府里老爷传个口信儿,就问问他最近朝中有没有出什么事,又或者晓不晓得皇上有何心思。”
不到一个时辰秋容就回来了,告诉淑妃:“奴婢打听清楚了,那小宫女是三清殿负责打扫佛龛的丫头,唤作绿樱,她还有个姐姐也在官邸为奴,正是吏部温澄海大人的府上。”
淑妃双目一亮:“温澄海,温侍郎?”
秋容点点头,淑妃顿时大喜,恰逢去高府传话的心腹回来了,禀告道:“娘娘,老爷说前天御史大人上了道折子弹劾几位被举荐入仕的世家子弟,直斥他们德行败坏不谋正事,皇上生了好大的气,当即就下令拿人收监问审,还要先打足五十板子再过堂。据说,这几人都是从凉州上来的,好像是钟大人举荐的。”
凉州中正恰是德妃的叔父,淑妃听到这里不禁一笑,很是雀跃:“就算皇上这次不迁怒钟家,钟碧月也休想得到什么好脸色。本宫被她压了半年,总算扬眉吐气了。”
秋容在旁出主意:“娘娘,德妃一时半会儿怕是爬不起来,现在就剩贤妃,不如您把她一并拿下,就告她一个结党营私之罪。”
淑妃嗤笑,摇头道:“你眼皮子还是太浅了,你道她为什么得宠?楚女狐媚不假,可她们也最擅长猜男人的心思。皇上岂是贪恋美色之人,八成是她暗中做了些让皇上高兴的事。既然她都做得,本宫怎么会做不得?快把小冬子叫来,本宫有话让他带给老爷。”
翌日上朝,淑妃的父亲高相第一个有本要奏。他先是就御史弹劾世家子弟一事为引,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察举制的弊端,然后诚意十足地恳请卫昇废除该制,该用科举选官。一石激起千层浪,以钟太傅为首的元老坚决不赞同,跟高相当堂争辩起来,两个老人家吵得面红脖子粗,差点就在殿前打了一架。
最后,卫昇差侍卫拉开两人,用一副“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为难表情,勉强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不废只改。
高相和钟太傅对这个法子还算接受,于是欣然同意,大呼圣上英明。不等两人开口揽过改制的差事,卫昇已经笑盈盈下旨,让吏部来做这件事,侍郎温澄海全权负责。
朝会散去,众人表面上都皆大欢喜,实际上肉痛得要死。高相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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