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惊,怒极而笑,“哼!陛下想将以往逼迫司寇郇胤的一切,都抹煞吗?”
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不知是因瑶儿的突变,还是他在也无法从那此双眸中看她对自己的痴恋。总之,此刻的他,心中怒火竟比昨日更盛万分。
隐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紧,一丝颤抖泄出,心,竟有些害怕。
“乌苏国,三月之后,瑶儿定会将它纳入焱国。”却见眼前女子眉眼弯起,那眸光淡淡射来,那般明媚,那般自信!!
“哈哈,贺南瑶儿,你口气可真大。三月?别说给你三年,三十年,你也休想拿下落月国。”司寇郇胤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想他司寇郇胤熟读兵书,沙场征战无数,何时有她这般魄力,敢自语不凡地夸下海口?
“怪不得!”眉间微划过一丝轻笑,那笑却透了股子莫测高深的味道。
“怪不得什么?”司寇郇胤敛笑,有些疑惑地看向瑶儿。
“胤贵君如此讨厌瑶儿,想必瑶儿送胤贵君的东西,胤贵君定是早就遗弃。”拂了拂额间碎发,瑶儿眸中一抹精光乍现。
见不得这女人一副高深的样儿,司寇郇胤嘴角勾了抹弧,那双眸越加浮光盈动,一丝讥讽,一丝厌恶。
“贺南瑶儿,别把心思放在本君身上。本君以前讨厌你,如今依旧!”
女人,他见过无数,像她这般,想跟他玩儿欲擒故纵的,倒还是头一个。
贺南瑶儿,半年没见,你到是长了些本事!!
瑶儿垂了眸,轻笑一声,那眸眸中并未有一丝被窥破的尴尬。
“瑶儿有自知之明,只是……胤贵君可识得瑶儿手中这纸鸢?”
司寇郇胤朝瑶儿手中看去,只见那葱玉小手紧托一只蝴蝶形的纸鸢。那纸鸢上并未涂抹任何色彩,做工也及其简单……
眯了眸,细看,竟跟一月前他收到的那只有同工异曲之形。
“识得又如何?陛下以为两军对战,本君有时间与陛下谈情说爱吗?”轻斥一声,他俊脸之上溢满唾弃,对于这女人送的东西,他一向是不屑的。
“胤贵君可知,这纸鸢可以放上天?”瑶儿并不看他,只凝着手中纸鸢,眸光如邃。
“傻子都知道。”司寇郇胤重嗤,心中对瑶儿是越加地瞧不起。
他心中自是记恨着瑶儿的……
焱辰二年,焱国西北的倾奉县出现巨型怪兽。贺南瑶儿此时已被推上帝位,史封誉兴女帝。誉兴女帝虽不处朝政,却还是命当初掌管朝政的帝后令狐澈澹,派出重将围剿怪兽。
连续派出三名焱辰重将,却无一人生还。
一时间谣言四起,女帝继承大统违背天意,故上天派出使者惩罚于众人,各处百姓恐慌无比。
誉兴女帝欲再次派出将领,但武将无一人愿意前往。
誉兴女帝大发雷霆,欲御驾亲征,便在此时一位十六岁的无名下将请缨前往。誉兴女帝自是不允,下将以死求柬,女帝迫于内外施压,思前想后终无奈应之。
三个月后,那下将损兵一万,终将怪兽斩杀。
誉兴女帝大喜,封无名下将“将军王”称谓,受亲王禄,世袭罔替。
将军王归朝之日,女帝亲自出城迎接。
人群之中,将军王一身烫金戎装,自信飞扬,年少风发,鲜花驽马。
女帝竟看痴了,从此之后对将军王念念不忘。
终一日,在朝堂之上当着群臣,向帝后提出纳君之事。
一向温文如玉的帝后,此时的态度异常坚硬:不允!!
女帝大怒,当场气得病发,药石无效。
帝后令狐澈澹受命令狐家,自是不会让女帝轻易死去,难堪之下,同众臣商议女帝纳君之事。
将军王少年得势本该意气风发,怎奈如日中天之时,一道懿旨如晴天霹雳般砸毁了少年的梦想与人生。
将军王羞愤交加欲以死相抗,却为保其家族一百五十余口,苟且偷生,含恨入宫为君。
同年,将军王解兵入宫封为胤贵君,地位仅次于帝后与帝皇君。
女帝知胤贵君不喜后宫胭粉之气,便在后宫最外围建一楼阁名曰胤轩阁。
女帝知胤贵君入宫后生活万分寂寞,便网罗各种书籍与新奇之物送往胤轩阁。
女帝知胤贵君喜好花榈木,便从极热之地将其移植到宫中,花榈木却无一成活。
胤贵君为此对女帝大发雷霆,女帝不但未治其罪,还百般讨好。
焱辰二年冬,乌苏国屯兵南下,欺焱国女人为帝,想一举将焱国划为乌苏国国土。
乌苏国兵强马壮,入关就连连破了焱国十座城池,逼京之势,如破竹。
焱国上下再次惶恐,国势不安,民间在起骂声,女帝如坐针毡。
确在此时,司寇郇胤二次请缨……
恪守边关一年,若非这女人此次克扣粮草,他怎会回朝来见她?
此时,那纸鸢已被女子放上天。
“瑶儿知煤油稀贵,所以才赠送将军千坛良酒。将军若用碎布和稻草染湿了绑在这纸鸢之上,让它带着飞上天,在用火箭将其射落,那染了酒水之物从天而降,便成了天火。”
“不可能……”司寇郇胤脸色瞬间惨白,见着一侧夏侯郸鼎执了箭射下那只纸鸢,扑天之火倾天而下,他的神情蓦然成殇。
原来,并非是她昏庸,是自己……是自己对她厌恶至极,才会凭白让那十万将士失了性命,成了孤魂。
都是他,是他司寇郇胤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十万兵士……
这真相来的太突然,竟让司寇郇胤一瞬间苍凉了许多!!
“瑶儿便是在昏庸,也决不会拿十万人性命开玩笑。将军若心中不是对瑶儿有偏见,与乌苏国一战,该是不损一兵一卒。”
浅浅淡淡的声音,如雾飘入耳中,司寇郇胤缓缓滑跪在地,眼底映入那离去女子的背影,翩然若仙,她从始至终竟未责备自己半句。
便是在那百官朝堂之上,也是默默承了他的怒火。
原来,这才是她,临愿自己受辱,也要保全他司寇郇胤一丝颜面!!
贺南瑶儿,真的变了……
见着瑶儿与夏侯郸鼎一同回来,令狐澈澹凝了眉,匆匆迎上。
“瑶儿,你去见司寇郇胤?”抓了女人的手,令狐澈澹俊脸上盛满担忧。晨间朝堂上,司寇郇胤一怒之下狠掴了她的行为,已是让他心中不爽。
却不知,有人来报曜君去得胤轩阁时,她急急就出了帝倾宫。
早知她心中对那司寇郇胤有份别样的情愫,事到临头,却是心头苦涩。
“是。”瑶儿并不否认,对于令狐澈澹心中的担心,她自是感激。
“他有没伤你?”紧了眉目,扣紧了女子的手,瞪了身侧的夏侯郸鼎的一眼,他细细查看着瑶儿身上是否有受伤的痕迹。
在他心中,自是对那司寇郇胤有分忌讳的!!
毕竟,瑶儿曾为了他,让他在百官面前,辱尽了颜面。
第181章 以己为饵(六)轩殇
更新时间:20121230 9:26:29 本章字数:6849
“没有。”瑶儿摇头,睇着令狐澈澹的眸光有些沉重,“帝后,瑶儿想为那十万将士建一个陵墓,在命德阳寺高僧为其超度。”
令狐澈澹略微沉吟一会儿,道:“嗯!这也不失为一种补救之法。”
“瑶儿会在那陵墓刻上罪己昭,以谢天下!”
这一句却是惊了令狐澈澹和夏侯郸鼎。
瑶儿这是要替那司寇郇胤担下所有罪责吗?他凭什么滟?
“瑶儿,你……”微沉了眸,令狐澈澹和夏侯郸鼎心里对瑶儿维护司寇郇胤,极为排斥。
“帝后,瑶儿有些累了,这些事便只能烦劳你了。”不想在解释太多,她脸上微显了疲惫之色。
抽掉被令狐澈澹握住的手,瑶儿转身入了帝倾宫所。
身后,令狐澈澹终是忍不住,盯着瑶儿的背影,轻冷的声音带满责问。
“瑶儿,为何如此维护司寇郇胤?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他……”
瑶儿猛然回头,一丝轻叹滑过眉宇。
“澈,他是瑶儿的夫君。”
“……”令狐澈澹当即呆愣,就连夏侯郸鼎也因着瑶儿这一句话,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也是手握重兵,为何瑶儿偏生对了那司寇郇胤另眼相待?
瑶儿给他的荣宠,已胜过他们任何人……
眸光划过两人,只闻得那声音轻道:“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相必你们都该明白。”
两人脸色突暗,瑶儿此话不无道理。
朝中党派繁杂,若此时在不拉拢人心,一旦令狐和那奉嘉,还有八王三党动荡,朝堂定然不会安稳。
令狐澈澹身为令狐家长孙,当初入宫为君,自是带了家族使命。
挟女帝把持朝政,这三年下来,自是为令狐家结余一批党羽;只是后因爱上瑶儿,才彻底脱离令狐家。
那令狐靖对他这不孝子孙,自是恨之入骨。
令狐靖个性沉敛,喜兴不露于色,是个深藏不露,却决对会在关键时刻,给你致命一击的人。
当年,他随始皇乾庆打下天下,在从多武将之中,功绩并非显赫,如今,在众元老中,他却能久居高位,可想其是何等的睿智。
令狐澈澹深知令狐靖决不会对自己的背叛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定会要将自己带给他的耻辱,双倍奉还。
如今,瑶儿亲政,瞬间已将局势拉紧。
那云屏天所扮的奉嘉显然对瑶儿生了杀意,八王贺南嫣儿和令狐靖到未有任何异常,但就是这分平静,反倒让人越发地心慌。
摸不透他们的动向,才是最可怕的……
………………
这几日,令狐澈澹带着夏侯郸鼎忙于建陵之事,今晨,下得早朝,远远就见帝倾宫前一抹人影娇倩。
“参见陛下!”
云紫凤不等瑶儿下銮,已是飞快迎了上去,洛儿挺身挡在了她身前。
“是你?”瑶儿对这女人自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便生分冷硬了些。
云紫凤见瑶儿未有叫她起身之意,眸光陡寒,“多日不见陛下,陛下气色好多了。”
她说着,已是自动起了身,朝瑶儿走近几步。
“承蒙夸奖!!”瑶儿淡眸瞟去,云紫凤脸上畅色正浓,嘴角之笑温恬雅静,却莫名带了股炫耀之味。
微蹙了眉,但听得那云紫凤轻笑了声,接道:“紫凤此次进宫,是来邀请陛下喝喜酒的。”
“喜酒?”媚眼细扫而来,瑶儿脸色微有丝苍白。
想起那一抹红,心中顿如塞在堵。
云紫凤察言观色,见瑶儿脸色灰暗,嘴角之笑越加明媚,“紫凤跟轩的婚礼,定在这月初二……”
初二?不就是明日?
她犹记得,当初皇嘉轩侍寝之日,就是每月初二……
见着瑶儿脸色陡然惨白,她眉间难得滑过一丝得意。
“陛下,到时会去吗?”凝紧瑶儿,云紫凤轻声追问,她很享受这种折磨瑶儿的快意。
瑶儿惊觉自己失态,淡笑一声,“朕一定会去,能讨得你们夫妇一杯喜酒,也不枉朕与皇嘉轩曾是夫妻一场。”
故意咬重了最后几字,瑶儿在暗讽云紫凤得到的,不过是她贺南瑶儿不要的二手货,没什么好得意的。
顿时,云紫凤脸上畅笑冷僵,朝瑶儿福了福身,便落荒而去。
“你不去看看他?”身侧传来司寇郇胤的声音,这几日,他探听到了很多。
关于眼前这个女人与那几个男人的故事,很美,很让他羡慕!!
他错过了与她相处的最美时光,也错过了真正认清她的机会,或许,也错过了她……
瑶儿微怔,正准备离去的身子僵在那里,眸光闪烁着未明的情愫。
“相见不如怀念。更何况,过去这么些天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瑶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在她身后,司寇郇胤唇角弯起,露出一抹趣味的笑容。
“出来吧,她走了。”他回头,对着假山后面低声说道。
一抹红色身影闪身出来,皇嘉轩的面容隐在树影下,丝丝哀痛和自嘲爬上了容颜。
她说的,相见不如怀念,她亲口说的。
“你都听到了?”司寇郇胤依靠着栏杆,非要在别人伤口上撇下一把盐。
“好好照顾她。”皇嘉轩丢下一句话,转身欲走。
“她并不是我心仪的女人……”
“可你是她的夫君!”皇嘉轩身子猛的顿住,“她是你的女人,一生都是!如果可以,我情愿,那个能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而非你!!”
说完,皇嘉轩闪身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寂寞萧冷。
司寇郇胤敛了心,视线落到假山上,那里有皇嘉轩刚刚留下的东西,云屏天跟他互通的信件。
司寇郇胤打开信件,不禁感叹,如今,不管是乌苏,还是焱国,情势都是愈发的迷乱了。
皇嘉轩明日就要与那云紫凤大婚,他自然明白皇嘉轩接近云紫凤的目的;可在这种危机时刻都还想着来看她一眼,可想而知,贺南瑶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非一般。
云屏天已暗中将大军布置在了皇城之外,皇嘉轩已经试探出云屏天要重登帝位之心,令狐靖那边也是蠢蠢欲动。
令狐靖唯一顾忌的就是八王爷贺南嫣儿,贺南嫣儿直到此时并未有任何动静,仿佛在静观,也像是在隔山看虎斗;女帝手中也自己有一股不可小视的势力。
小侯爷夏侯郸鼎手中握有十万禁军令,那是一个可怕的兵力;但是,云屏天也有自己的兵力,皇陵陵军。这两人之间,到是可旗鼓相当。
令狐靖已派人向自己示明心意,并承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