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三笑的狡猾若狐,低低的声凑到凤九跟前,“我才不管呢,不然我就让母后把宝儿留在宫里和她做伴。”凤九挑了挑眉,看着容三得意的扬扬眉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但又只能低声应下——皇后一人在宫里孤寂,她还真的有点怕她听了容三的话后生了把宝儿留在宫里和她做几天伴的心思。
宫里是什么情况呀,能随便住的?
用过了午膳,皇后打发了凤九和容三,自个则带了宝儿去午睡。
看那亲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亲祖孙两。
凤九心头感动的同时却又有些内疚——
皇后对她真的很好,可她却一心想着和宫里撇清关系。
在宫里待了整整一天,出宫时已是申时末。
没有见到容北辰,只是在午膳的时候让他身边的总管送了几道菜。
并赐了宝儿一枚玉佩,以及些许金银珠宝。
至于其他的话也没说什么,倒是让凤九无形中松了口气。
坐在马车上宝儿没一会便趴在凤九膝上晕晕欲睡,玩了一天累的,轻轻的把她额前的碎发挽至耳后,凤九温柔的换个姿式让她睡的更舒服些,又拿了锦被盖好,抬眸就看到容三有些异样的眼神,联想到刚有上车时容三便好像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凤九不禁挑了下眉,“三姐姐,出什么事了不成?”
“……没什么。”容三顿了一下,咬了咬唇,最后忍不住抬了眸看向凤九,“小九,父皇今天真的是很忙,所以才没过来的,大越几十万大军屯在边境,云沧民心惶惶,他一边要安抚百姓一边还要排兵布阵,这些天连母后都没怎么见过他……”她说的又快又急,生怕凤九会拦下她似的,一番话似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来,最后竟带了几分小心的看向凤九,“你别怪父皇,他真的和小五在忙朝事……”
“三姐,我没有多想,真的。”
“真的?”
“真的。”而且不管是容北辰真的忙还是假的,纯粹是不想见宝儿,她都没所谓。
她的女儿有她来宝贝着就好了。
至于别人么……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她素来就是这般性子,别人没把她看在眼里,她才不会巴巴的去贴过去自个找堵。
回到府里,宝儿已经睡熟,凤九亲自把她抱了放在榻上,又吩咐人把屋子里的炭盆撤的远远的,盖好锦被,看着她甜美的若天使般的睡颜,凤九忍不住低首在小脸蛋上吻了一下,便看到小丫头有些不满打扰似的蹙了小眉头嘟嘴呓语两下,翻个身子又睡过去,凤九整颗心都软在这一抹睡颜里。
小花厅里,接过丫头们捧的茶落坐。
凤九和容三两人闲聊几句,外头绿竹进来禀告,晚膳备好了。
“要不等宝儿醒了再用?”
“哪里要等她,不过个孩子,留些就好了。”
凤九失笑,若不是容三坚持,她刚才就不许她睡觉。
孩子总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才好。
用过了晚饭,两人便在小花厅里说话,加上绿竹红景在一侧,主仆四人左一句右一句的不外乎就是时下圣城里最流行的话题,凤九听着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不禁好笑的弯弯眉眼,想不到自己也有八卦的一天呀。
厅里几人说的正热闹,外头有脚步声响起,重而急促,还没等几人回神,帘子掀起,走进来一脸焦色的容七,一脸的凝重,不等凤九容三出声只眸色沉沉的盯着两人肃容沉声道,“我和七哥收到消息,大越那边已确实安贤王身亡,而今边疆怕是也收到消息,大军恐怕会即日出动……”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棺
“你说什么?”凤九手里的茶盅一滑差点落地,被容七手急眼快的拿在手里,身侧容三也是一脸凝重的看过来,“小七这消息可是真的?可查证了?”
“是咱们云沧暗卫传回来的甲字号密令。”
“……”
云沧密探分甲飞丙丁四级密今,甲字号则是最高级……
凤九震惊之后第一时间看向凤九,“小九……”
“我无碍,七哥可还曾打探到什么消息了,白五呢,他没事吧?”前些天护送白五回大越的明暗护卫都被他在临进大越边疆的同时给遣了回来,用白五的话是谁敢在大越地界动他呀,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可凤九几个却都心里请楚,白五一则不想给容五几个惹麻烦,现在时局动荡,两朝随时都有可能兵戈相见,容五容七身份特殊,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晴在盯着他们,派自己的私卫护送大越重臣回大越,这被有心人挑起来,御史参上一本那就是有嘴都说不清,毕竟他身为白府唯一的承继人,是知道朝堂上这些事的,二来他也是不想给还在应天的白老爷子惹麻烦。
如今白府已然式微,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同取而代之。
他之前在云沧这么久还可以解释说是为了二皇子,可若再接受云沧皇子的私卫护送。
他敢保证自己人还没回应天呢,估计朝中御史参他的折子就要满朝飞了。
想着这些凤九只能在心头轻叹一声,都是身不由已的人。
“你放心吧,白五他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容七说的很快,没有半点犹豫,听的凤九放下了心,那就好,虽然知道他这一路绝不会平安,只是受点伤但没大碍就好,可一侧的容三却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眸底一抹惑色掠过——小七在说谎。
容七每每在亲人面前说假话时语速都会不自觉的加快几分。
这一点凤九不知道,可容三却清楚。
难不成白五受的伤很重?
眉头微蹙容三终是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瞟了眼容七,打算一会私下再问他。
几个人都坐在那里沉默了起来,手里的茶添了又续续了又添,脸上多少都带了几分凝重,这两朝要是真的打起来,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一将功成百万枯,不管谁胜谁负,到最后受苦遭罪的还是双方的老百姓!
“七哥,能不能派人仔细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你是说,华二?”
“对,找认识他的人,想办法,开棺……”
凤九说到最后开棺两字几乎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到容三姐弟两人同时脸色一变,她用力的咬了下唇,“我不信他真的就……”
要让她就此相信华二那般惊才绝艳风彩艳天下人物真的就此死去。
除非……死要见尸……
“你和五哥的想法倒是一样,可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的。”容七手里的茶盅转了两圈,眉毛掀起来,眸光直视凤九眸底深处,半响后摇了摇头,“华二身份尊贵,又在大越有着风流文采惯天下的名声,如今一旦出事,不管是为了皇室尊严还是大越国威,他们大越就一定会开战。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华二的出事成了两国开战的导火线,而相当然的,大越也会派更多的人手保护这个源头,哪怕是他的棺木……”
凤九点点头。她知道容七说的很对,只是,眸中一抹精芒掠过,她语调平平,红唇微掀,吐出口的话却是犀利而凌厉,“但如果那棺木是空的,或是人是假的,而真正的华二还安全的活在这世上,更退一步,或者,是被某些有心人禁在一地,只要咱们找出一丁点的线索,届时大越内部阵脚自乱,是不是战局就越对咱们有利?”
“我马上回去和五哥说去。”
容七飞般的跑出去,看的容三直翻白眼,这孩子。
凤九本是想出声唤住他的,容五那心思会想不到这些?
不过看着容七那兴奋的样子也就由得他好了,只是才一溜烟般旋出去的容七身影一闪,突然又转了回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自怀里掏出五六个锦盒,“我忘了,这是我和五哥给宝儿的见面礼,五哥说,这玉小孩子戴了最好,镇神辟邪,不说了,小九你接着,先就这几个,改天我再拿些好东西来给小丫头玩,现在我先走了……”
“七哥。”
看着自个怀里唰唰丢过来的五六个锦盒,凤九哭笑不得。
这也叫先就这几个?
盒子里全是好东西,色泽盈润,翠绿耀眼,竟还有两枚质地绝佳的蓝田暖玉。
“这太贵重,宝儿才几岁,她哪里戴的起这些。”凤九的目光自手中的几枚玉佩上掠过,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一枚玉雕的巴掌大小的白玉兔上,抬头对着身侧也跟着凑热闹来回把玩玉佩的容三笑笑,“我看这个小兔子宝儿应该会喜欢,也适合小孩子戴,其余的几枚怕是要收起来还给五哥他们才是。”
“还什么还,这是给宝儿的又不是给你的,不过是几枚玉佩罢了。”
容三瞪了凤九一眼,直接收起几个锦盒,“谁都不许还,这都是我们宝儿的。”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到了三月中,边疆两国大军已经于三月初开战,经过这十几天的试探,双方各有输赢,竟是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不负上下,但想当然的,开头的小打小闹之后随之而来的必然就是双方真正的厮杀。
整个云沧圣城都多了几分凝重,朝中文武百官都在看着这场战争。
大越和云沧谁都不想输,可赢家只有一个。
鹿死谁手,谁能坚持到最后?
三月底,大越皇城应天又传出一个震憾的官方消息——
白五为了探查安贤王的消息,被云沧刺容刺杀,身受重伤。
几乎是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同时,整个大越军队的气势达到了最顶点。
哀兵必胜!
果然,没过几日边疆便传回了消息。
——大越军队连克三座城,直逼云沧边关第一道防线,漠北城。
朝堂上大臣们纷纷谏言,你一嘴我一舌却拿不出什么真正的点子来。
最后惹的容北辰大怨,直接免了两名御史大夫的乌纱又亲自点大将千里驰援。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凤九听容七说的。
距离云沧援兵出发已然五天过去,也不知道现在边关的情形如何了。
公主府里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凤九和容三两个人窝在家里逗宝儿,两大一小玩的差点没疯了,看的红景绿竹两个丫头直抽嘴角,两位主子可是越活越年轻了。外头整个圣城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老百姓该出门的出门,该做生意的做生意,甚至为着一文钱而争执或是吵闹伴嘴,战争不过是老百姓谈论时面上多了些许凝重罢了,在他们的心里是离这场战争很遥远的。
他们这里可是圣城,是天子脚下。
要是对方真的打到这里来,那可就是整个云沧都完了,再担心也没用的。
中午外头春色正好,褪去身上厚厚的冬裳,换了夹袄,显的愈发灵动活泼的宝儿腻在凤九怀里扭成麻花糖般的存在,“娘亲娘亲,宝儿要听故事,宝儿还没听完呢,娘亲……”
“宝儿,故事是晚上讲的。”
看着自家女儿嘟了小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凤九硬是装作没看到。
那天小丫头晚上不舒服,她用尽办法只不了她 最后讲了个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想不到这一讲宝儿竟然上了瘾,打那以后每晚她不讲故事就不睡觉,到现在竟发展到只要有空就缠着她讲故事!
“可是娘亲不是说,宝儿乖乖的,娘亲就讲故事给宝儿听吗?”
“是说过,但是你的那些大字都认完了?”
凤九好笑的看着自家女儿,威胁永远是个好法子呀。
凤九前些天己经开始帮着宝儿在学认字。
也不多,每天就认十个字,背一首诗。
宝儿现在还小、不求甚解只图让她多认识几个字罢了。
谁知宝儿下一刻整个人扒在她的怀里,小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坏笑,转着乌溜溜的大眼可爱的眨呀眨,粉嫩的小脸看的凤九恨不得咬两口,“宝儿已经认下了,还有姨姨的那一首诗,宝儿也会背了,娘亲不信宝儿这就背给娘亲听……”
“好呀,你背的下来,娘亲就讲故事给你听。”
“娘亲说话要真数哦。”
小丫头娇娇的吐吐舌,小身子偎在凤九怀里,用了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念着——
“鹅鸦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声音儒软而稚嫩,又透着几分轻快明媚。
凤九听了笑着亲她一口,“宝儿背的真好,来,坐好了,娘亲这就讲故事给你听。”
……
大越。应天。安贤王府。
夜色漆黑如墨,月黑风高杀人,不,探尸夜。
一行十余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自安贤王府后门掠入,直奔府中正常灵堂扑去。
手脚利落的解决掉巡夜侍卫,其中一人打个手势似猫般窜入灵堂。
正中有一棺,上好的金丝楠木雕刻而成。
室内只有黑白两色。装严而压抑。
当先一人四处打量几眼,手抬起,缓缓平伸,作一个推开的动作,唇微张,轻轻吐一个宇,“开。”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触即发
上好金丝楠木棺吱哑一声被挪开寸许,黑衣人皱了下眉,“再挪开一点。”
“老大,可以了。”
微弱的火折打起来,男子上前两步,俯身,自棺木移开的那条边缝里望过去。
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男子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