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暗道不好,表面上却还是强撑着,虽然心里很明白,这样做,无济于事。
拉斐尔太狡猾了,他一定是保护加洛斯公主的时候,发现了紧追不舍的章氏,并且成功找到了章氏。
他去伊列的这一年,伊列很多重要的情报,都顺利得手,伊列王子之间的风起云涌,也让伊列自顿不暇,再加上大旱,伊列只好收起了侵略的心思,改变了既定的方针策略,改为和亲。
眼见着一切都顺利进行的时候,母亲却跳了出来,且不论以后事件会如何发展,母亲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姚之麟的意识慢慢的模糊起来,最后一刻,他后悔起来,自己不该喝酒,太轻敌了,若不是自己太大意,就不会上了拉斐尔的圈套。
拉斐尔看着姚之麟的那张脸,心里地怀疑是占了九成的,因为姚之麟的容貌,一点都不像是大晋人。
捏了捏他的鼻子,拉斐尔一震,再一用力,拉斐尔的鼻子掉下来一块,拉斐尔终于相信,眼前的索雷姆,是假的。
拉斐尔在灯下仔细看着被扯下来的那块东西,有人惊讶的说道:“这是大晋朝的隐士玉阳子做的东西。”
“玉阳子?”拉斐尔皱起了眉头,“我也曾听说过这个人,大晋皇帝身边信得过的人,包招大晋皇帝,都是玉阳子精心培养出来的,这样说,索雷姆一定是姚之麟了,原来,他在我们伊列已经潜伏了这么久!”
“怎么办?杀了他!”
拉斐尔摇头,“我们现在不能杀他,非但不能杀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拉斐尔细心地把姚之麟的鼻子重新粘接上,确定严丝合缝,拉斐尔狞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想办法,让姚之麟变成我们的人,让他为我们所用。”
“大人,听说鹰卫从来不会背叛主人,哪怕一死,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拉斐尔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别忘了,我们有一个筹码在手,听说大晋人最讲孝道,我就不信,姚之麟不讲孝道,对他的母亲不管不顾!”
“会么?”手下人犹豫了犹豫,终是没有开口,拉斐尔一向足智多谋,既然他说可以,就一定没有问题。
姚之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一睁眼,姚之麟立即清醒,四下回望,是在自己的房间,姚之麟整了整衣裳,已经一团皱,干脆从柜子里又找了一身衣服换上。
洗漱后,看向钢镜里的自己,姚之麟吐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昨天晚上的酒有问题,以为自己肯定暴露了,以为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o走出房间的门,就看到拉斐尔在院子里散步,姚之麟笑道:“拉斐尔大人,早。”
“索雷姆,早。”
“还是先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去接二王子,你不是说,二王子今天到吗?”
姚之麟拍拍脑袋,“是啊,我昨天喝多了,今天有点犯晕,等吃过饭,我们一起出城。”
拉斐尔笑笑,扬手让姚之麟先去吃饭。
等候了一夜的鹰卫回禀昭云公主,昨天晚上,伊列使馆并无特别之处,索雷姆和拉斐尔喝了酒之后,索雷姆醉了,然后被人抬回了房间,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使馆内都没有动静。
昭云公主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皱起了眉头,“不对?拉斐尔怎么会无缘无故请索雷姆喝酒?”
昭云公主自言自语了几句,沉吟片刻,去找加洛斯公主,只要把加洛斯公主带出宫去,她一定会找姚之麟出来,届时,就会知道姚之麟是否安全了。
加洛斯公主却说,她要去齐王府,因为她听说齐王府内有一株罕见的双色梅花,正在盛开。
昭云公主无奈,带着加洛斯公主前往齐王府。
福娘和唐弘毅正在下棋,已经连续输了两盘。第三盘,败象已现,福娘兴致渐失,唐弘毅敲敲桌子,“福娘,三心二意,难怪今天大失水准。”
福娘干脆不玩了,“郡王,你说昨天来的人,真是姚之麟的父亲吗?”
“应该是吧,只可恨门房竟然把他赶走了!”
今早唐弘毅无意中听到两个仆人闲聊,说起了姚广政到王府门口认亲的事情,唐弘毅这才知道,姚广政来了京城,想必,他是来接自己的两个孙子的。
能够千里迢迢来接孙子,证明姚家人良心尚未泯灭,唐弘毅始终觉得,文福娘不适合带着两个孩子,姚家来人接孩子,对彼此都好。
唐弘毅跟福娘说了之后,福娘惊愕了半晌,才问如何寻找姚广政,或许,事情不像她所想像的那样,姚家人对于两个孩子的被卖,并非完全知情。
细问过门房,门房说,姚广政很是落魄,人靠衣装,王府的门房看到姚广政一副穷酸相,瞧不起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唐弘毅已经派了人去寻找姚广政,这也是两人下棋的时候,福娘屡战屡败的原因,一心不能二用。
两位公主上门,唐弘毅和曹谦居赶紧上前迎接,加洛斯公主看到一身男装的福娘,撇了撇嘴,一向,她是众人的焦点,自从来到大晋,皇宫里四位公主貌美如花不说,就是一个被人休掉的女子,也会被众星捧月,尤其是她见到姚之麟看向福娘的时候,那眼底深深的倾幕,加洛斯公主更是恼羞成怒,因此,她想尽各种办法折腾文福娘,就想让她出糗,折磨她。
索雷姆是她喜欢的人,而索雷姆,只能属于她。
皇上已经下旨,让她嫁给东川侯,就是眼前那个长相还凑合的男人,她不喜欢,大晋的男人,没有草原上的男儿那种豪爽,勇猛,阳刚,她喜欢如索雷姆那种男子,尤其是喜欢他弯弓搭箭,射杀黑熊时的男儿气概,只有索雷姆,让她有抨然心动的感觉。
看得出,曹谦居很喜欢文福娘,她要想办法撮合文福娘和曹谦居,大晋的人,都把贞洁看得很重要,只要他们之间跨出界限,她就有退亲的理由,这样一来,两位王兄也不会因为她起争执,她也不必和索雷姆私奔,过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因为二王兄已经识破了她对索雷姆的一片情,若是他敢私奔,二王兄就会杀掉索雷姆,她也知道,二王兄时刻派人监视著索雷姆,现在,她也弄不清除了,索雷姆到底是忠于大王兄还是二王兄,悄悄问他,他只说,他忠于王上,狡猾的索雷姆!不过,他喜欢。
昭云公主笑道:“侯爷,忘了恭喜你,加洛斯公主貌若天仙,侯爷真是有福气。”
加洛斯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懂,但可以看得出,昭云公主是在夸她,不过,曹谦居很不高兴,目光只在文福娘身上打转。
加洛斯公主突然觉得不舒服,虽然说自己不甘心嫁给他,但他也不能因此就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难道他看不出,文福娘不如她美吗?
听说加洛斯公主是来试菜,唐弘毅笑道:“谦居,你就陪著加洛斯公主在花园走一走,一会儿我派人去厨房吩咐他们准备新菜式。”
他们要到三月份成亲,若是按照大晋的规矩,他们是不可以见面的,加洛斯公主是伊列人,不讲完这些礼数,反而鼓励男女双方多接触,多了解,若是真的不合适,总比一生痛苦的捆绑在一起强得多。
曹谦居无奈,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加洛斯公主冲着文福娘得意的一笑,和曹谦居走出了厅堂。
二人一走,昭云公主就问道:“福娘,你似乎很不高兴,怎么回事?”
福娘叹道:“两个孩子的祖父来接他们,被门房拒绝了,现在郡王已经派了人去找,只是……”
“什么?他们的祖父来了?”昭云公主心里一咯噔,他们姚家的人,来得可真是时候!昭云公主想要掩饰自己的神情,也掩饰不住了。
极恶嫡妇·春在溪头荠菜花 第三十三回 【忏悔】
文福娘和唐弘毅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此,当昭云公主的神情恢复正常的时候,两人并无意外的淡然处之。
派出去的人,一个又一个回来禀报,没有找到姚广政。
昭云公主心中万分焦急,章氏找不到,姚广政再失踪了,姚之麟那边没消息,他们多年的布局,难道就这样轻易的被破了?
昭云公主问几个回来的人,都到什么地方寻人去了。
听了几人的回答,昭云公主斥道:“没用的东西,那姚广政衣着寒酸,又没个奴仆,怎么会到客找去住,到大车店那些地方去寻一寻。”
昭云公主虽然生在深宫,却对民间百态,了若指掌,此时,唐弘毅和文福娘对她都是刮目相看。
不及一个时辰,姚广政已经被王府侍卫从后门带进了王府。
姚广政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毛驴,他想牵着毛驴来,结果侍卫根本不等他牵毛驴,就把他带走了。
看到福娘以后,姚广政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真的是福娘派人找他。
福娘以世伯相称,姚广政闻言,不仅尴尬万分,好在偏厅只有他们二人,还能留下几分颜面。
一番寒暄之后,福娘明显的感到姚广政的变化,福娘暗中叹了一口气,若是早就改掉,姚家不至于沦落此种境地。
“贤···侄女,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把孩子接回去,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姚广政没有现身之前,福娘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姚广政真心带着孩子离开,她就送一笔银子给他们作路费,若是虚情假意,她就把两个孩子留在京城,就算是自己走了,也会托付欧阳先生照顾他们。
“世伯,您是怎么来京的?”
“是族长借了一头毛驴给我,不过······侄女尽管放心,这一路走来,老朽已经悔悟,这次回去之后,一定用心带好两个孩子,让他们以后做个有用的人。”
福娘笑道:“世伯能这样想,侄女真心的替您高兴,现在两个孩子上学去了,等他们放学回来,我会跟他们说,世伯既然来了,就在京城多住几天。”
姚广政的态度虽然很真诚,但文福娘还不是完全放心,这几天她要试一试姚广政,若他真的改过,一切都好说。
福娘突然说道:“世伯,您真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我来京的路费本就不多,而且,这些银子还要支挣到接两个孩子回去,或许····” 姚广政红着脸,呐呐的说不下去了,他真是丢人,而且,这样说出来,有向福娘乞讨之嫌,养育儿孙,是他的贵任,他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他人。
福娘确信,姚广政不是和章氏一同来的。
“世伯,您可知道····之麟的母亲,已经到了京城。”
姚广政大吃一惊,腾地站了起来,愤怒的脱口道:“这个贱人,她来京城做什么!”
章氏手中没有了银子,如何来的京城,他手里拿了五十两银子,省吃俭用,还用去了二十多两。
福娘叹了一口气,姚之麟这一生,都毁在这对自私而又无知的父母手里。
“这件事,您老人家就不必过问了,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便是。”
听说福娘邀请他住下,姚广政眼睛一亮,随即又摇摇头,即便是住上一年,最终,他也要回归到贫穷,在这里呆得越久,越无法忍受以后的生活,那么,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步入章氏的后尘。
福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面上却不动声色,“世伯,两个孩子历尽艰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对别人,他们有些不信任,甚至害怕,所以,您若真是为了两个孩子,就多陪他们住几天,打消他们心中的顾虑,然后再做决定。”
姚广政黯然的点点头,是啊,他偷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之后,得知两个孩子私藏着大笔的银子,便以长辈的身份要了过来,两个孩子起初是不承认的,后来,他先找到了永深那张银栗,永春也只好拿了出来。
当他拿着银两挥霍的时候,一点都不曾羞愧过,因为他觉得这是孙子的银子,他花的天经地义。
其实,他这一路上,随着心态的慢慢变化,已经万分愧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时两个孩子,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过荒唐的日子。
姚广政点点头,“侄女,我的毛驴还在客栈,那是借来的,既然不住客栈了,我能不能把毛驴牵过来。”
福娘笑道: “当然可以,世伯就呆在这儿,毛驴我会派人去牵回来。”
昭云公主说,姚广政就住在王府里,千万不能让他出去了,包括两个孩子,以后也只能在王府中读书,这段时间,哪儿都不能去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伊列的人绑去威胁姚之麟。
至于章氏,福娘只有摇头叹息,皇上对她已经够仁慈了,这次,她怕是逃不过去了,因为昭云公主说,接走章氏的人,十有九成是伊列使馆派出的侍卫。
姚之麟暴露之后,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最危险的就是在伊列京城潜伏的人,包括文福娘的兄嫂。
孩子们回来,福娘问了几句功课,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把姚广政来接他们的事情告知二人,永春和永深相视一眼,一齐跪州在地,“母亲,我们不想走,求母亲收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