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布置的倒有些意思。”萧缜才一推门便有些意外的顿感住了脚,他身后的薛媌还只当这屋子太过简陋了,谁知进到了里面才发觉,这房内的诸般陈设怎么倒有些象新婚之喜的意思。
眼前这小小的客栈斗室中不过是一床一柜及桌椅罢了,但它那床帐却比别处不同,少见的是红纱笼罩,桌上更有红烛闪耀着,这等景象无端的就让人心生涟漪,且在方才经过那一番山中的奇妙美好,更让人觉得眼前这气氛太过旖旎。两人心中虽都有些疑问可还是在此间简单的用了饭,草草洗漱了一番过后便歇了,想着这客栈在山背处,房中并不很通风,加之今日也是风平浪静的好天光,便将那窗子洞开,这样才能让人遍体静凉,两人搂到一处也不嫌热。
“你怎还不睡?”薛媌不知是睡了多久,总觉得耳边象是有些异响,她想当然的以为是萧缜在房中做怪,因此眼也未曾睁开便对他抱怨着。
萧缜比她更早被那响动惊醒,正不知如何是好地平躺在那里,想着要不要过去将窗子关好,可这声音怕是关了窗子也隔不住,到底是这房子太简陋了?还是隔壁的男女太无所顾忌了呢?
“嗯快点儿。”那女子呻吟着的催促让人一听便知是何等模样,估摸着正在男人身下承欢,且是乐在其中。
“有你受,张开点儿。”男子粗嘎的低声调笑,想是让其玉腿伸展,如此才好直捣那关口。薛媌此后终于被那女人的喊叫声彻底弄得清醒,她看向面色无奈的萧缜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隔壁两人正热火朝天的做着夫妻之事,也不知是向来如此还是到一处时不多才这般的如饥似渴,哪个正经夫妇会这般不知廉耻!
“几下就不行了。”
“爷、饶了我吧。”娇滴滴装模作样的哀肯倒更象是祈求,祈求别人给予她更多才行。
“浪样,没人比得了。”明显得了意的男人象是比刚才更为粗暴了些,薛媌好似都能听到那承受不了重量的木床吱呀声了,为免自己有何太大的动作让别人也浮想联翩,她小心地翻身冲向床里,再看一会儿萧缜怕他会如隔壁的男人一般狂性大发。
萧缜此时真是觉得太过难熬,他些若是独自一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出去吹冷风,可这红纱帐里就睡着心爱的女人,自己听到这会儿还要强忍着,这折磨真不是平常人能受的。
约莫一刻钟过后,隔壁房中终于是偃旗息鼓,这边他二人才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可那也气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被人听到有何不妥。
薛媌才将一颗心放安稳了些便觉腰上一片火热,想是萧缜的手臂又压了上来,平常倒没什么,可今儿个这情形别可是容易一点子火星就烧起来,还是离的远些才相安无事,若不然明儿个就没脸见人了。
萧缜其实也没想在此间对薛媌做出什么事儿,不过就是手上不很老实,借以去去心中的饥火,谁知她却这一点儿好处也不给,自己难不成就要这样干吊着?
“你那婆娘、比我何?”隔壁的两人还真就是对野鸳鸯,女子口中所比较的定是男人家中的妻室。
“还不是、木头。”男人此时的声音倒清朗了些,语间带了些对自家女人的厌烦。
“木头好、随爷、摆弄。”女人轻薄的笑声听起来是极为她人幸灾乐祸的形状。
“再笑、就让蛮牛、折腾死你。”男人想是听她那口吻上了几分火气,话语间恶声恶气的。
“那、死人深浅、都没有、除了疼。”这一回说的八成是她男人了。
薛媌本还想听那女人还有什么淫声浪语,可也不知萧缜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将未得逞的手掌掩上了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哪里是能遮得住的,重新又开始的高声呻吟与粗喘仿佛就在耳畔旁边,大概这两间房的床帐摆放得只隔这薄薄的一道墙而已。
薛媌心中唯有开始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可圣人的言论此时就象是失了效力,自己越是不想听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却更是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两个商量着换个新式样的姿势都能想象得到,这觉是没法儿睡了。
“将枕头换那边吧。”萧缜终于也不再继续装做对此无动于衷,看着轻轻坐起的薛媌道。
两人蹑手蹑脚的将枕头摆向对面,重又轻躺了下来,怪吧?人家真枪实干的那边没觉得怎么样,他两个听壁角倒还臊的脸通红,尤其是薛媌的脸,看着都象是要滴出血来了,更兼那红纱映衬,让本就想着轻薄她的萧缜能不心猿意马才怪。
薛媌在萧缜亲上来时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她这次倒没一点儿往日顺从的意思了,只咬紧了唇、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萧缜沉醉在□中的脸,终于将他看的没了底气,怏怏地将其放开,背过身去委委屈屈地侧卧到一旁。
隔壁三番五次的折腾终于在天色开始灰蒙蒙时没了动静,可薛媌二人也失了睡意,心中各有滋味地挨到了天光大亮,也不管府中的马车到没到来,只简单的在房中梳洗了一下便推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人家的激情,再看看这两个呆子,摇头
第四十六章
萧缜这边刚迈出门去;便听得隔壁的门声一响,却是人家也早早的起身了;或者也可说一晚没睡。
薛媌之后也从房中走了出来,却见隔壁那女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夫妻二人;脸上象是有些红晕似的;还知道难为情就是也还有羞耻心呢,怕是她昨晚那样的放浪本以为这隔壁房中没人。
“没见过小白脸不成?”后出房的男人大概是嫌自己的女人盯着萧缜看的太不知收敛,有些不高兴地呛着她;转过身便走去结账了。“那男人长的真俊呢!”其实那女人这样大胆无非是种拿捏男人的手段,好让人家对自己更死心塌地;否则谁知道哪天自己就和旁的男人勾搭上呢?谁知那颇有几分粗豪的男人气量却是不大,估计任谁这时候也大不了;只丢下一声音恶狠狠地‘哼’抬脚就向外走;连店家找回来的钱银也不要了。“还真气了,”那女人这时倒又讨好地跟了上去,“他也就是生了个好样子罢了,谁知道行不行呢,要不然怎么一晚上也没听到那女人丁点儿的动静。”她这话虽说是因走的远了而越来越小可还是被薛媌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这一气可非同小可,连手都有些颤了。
萧缜倒象是没听到这粗话般,不动声色地牵了薛媌的手,同去将银钱付给那眼光闪烁的店家,过后便在其带有几分怀疑的目送中出了店。二人本以为在这一大清早的霉头也就触完了,谁知到了官道之上却又遇到了另一桩。
此时的官道上本无多少车马,因这时辰还是太早,但就是因为这人少,赶路之人才会将对方打量个一清二楚,否则早就看花了眼,根本就无意认得清谁人的脸。
“这位公子不是本地的吧?”停在他两个旁边的马车显见得是想搭讪萧缜,一年轻的女子伸出头来便只对着他笑语嫣然,而对薛媌则近乎于无视,她也就对此心生不满,更觉得此人的衣着太过暴露,那白生生的胸口实在惹眼,不怕被赶车的男人死盯着看?自己都替她害臊,再看她那张脸,虽不是浓妆艳抹可还是脱不了风尘味,声音也太嗲,怕是特有的习惯改不了了。“人家身边有人呢,还不快些回来坐好,只想在这里耽搁。”车中另一位女子倒还象有几分稳重,只伸出白藕般的手臂想将同伴拉回。
“这个也定是读书的,比昨儿个那吃醉酒的书生俊得多。”这位对着萧缜极有兴趣的女子挣开身后的拉扯,对他笑的更加妩媚,萧缜也就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她上下打量。
“长的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你我二人一同伺候,那书也不知读到那儿去了。”那车中的女子想是昨夜受了委屈,这会儿借机一并发作了出来。
“小哥哥,你去哪里?我捎你一程。”外面的女子本听着车中姐妹的话面上微微生暗,但转瞬间对着萧缜就又是笑嘻嘻地模样,萧缜此时真就狠不下心呵斥她怎就不知羞耻,想来这车中两位女子定是在青楼讨生活,昨夜陪了个禽兽不如之人。
“你少在这儿发痴了,回去晚了当心妈妈骂。”车中女子的声音本就极是清冷,待也一并探出头来见到萧缜身旁的薛媌后便脸色更冷,象是不屑于顾的样子般,就差拿眼角夹她了。
那还在笑着的女子不情愿地对着萧缜又抛了个媚眼权当做别,可自始自终就没给薛媌一个正脸,这一下她刚压住了些的怒火又被人撩起,再无心分是非对错,只将萧缜的手一甩,气恼地独自向前行去。
萧缜还未得及赶上去,那才前行的马车上,笑的就此有些张狂的女子将头伸出车外,挥着手中丝绢子向他道:“小哥哥,这个醋坛子定是不会伺候人的,要不要到百花楼来找我呀?”估计她这还是看着萧缜身边有女人收敛了些,若不然定会将那绢子丢到萧缜的身上了。
薛媌这次连路都走不得了,只气鼓鼓的站在原地,想着自己一介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竟然接二连三的被这等女人取笑,前一个偷情的,这又一个卖笑的,还都是这般的肆无忌惮,世风日下也不是这么个下法,□全都能堂而皇之的起来嘲讽良家妇女了,再推及下去以后岂不是要笑贫不笑娼了!正经人家的好儿女倒还要不如那男盗女娼之流得意了,那这世道还能好?萧缜这太守也不知是怎么做的?明儿个就该好好治理下这州府的妓院,不管是官家的还是私营的。
其实那两个女子这般的不待见薛媌除了因想勾搭萧缜外,再有就是有点儿见不得她那端庄持重的样子,试想入了娼门的女子哪里还会端庄得起来,除了那少有的色艺双绝、卖艺不卖身的还有几分资本拿着身价,一般的女子也就渐惯于逢场作戏的迎合他人了,因此那车中女子见了她举止矜持淡然地陪在萧缜身侧,便没来由的生出了恶心她的念头,就是将萧缜这样男子诱做裙下之臣,也就相当于向她示威了,光有个矜贵的淑女样子有什么用,还不是笼络不住男人。
薛媌自然想不到欢场中女子的鬼伎俩,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心里象是烧了把火,明知道不关萧缜的事可还是想晾一晾他,想他是自己的男人怎么还在自己面前与旁的女人眉来眼去,就算是他没出声任她人勾搭也不行,还想着以后为他娶小纳妾呢,就这个样儿谁也别想,看谁敢进萧家的门!
萧缜此时只能苦笑地陪在薛媌身旁,他向来不擅哄女人,也就不知此时最好是能说上两句甜言蜜语让薛媌转怒为笑才对,只是跟在她身后停停走走,倒真象做了什么错事对不起薛媌一般。
薛媌本就不是那无理取闹的,再兼之走了一会儿气头过了,便觉得自己方才有失大度,就算不想别人染指萧缜也不该对他发脾气,而更该对他柔顺些,若不然可不就称了那狐狸精的心、如了那妖媚子的意,再说他又真的没惹风流帐,不过是人家女子为他倾倒罢了,以后有时机就劝他远了这些乌七八糟的地方,在家国诸事上用心才是正经,若是一味的使小性子倒让他生烦呢。
萧缜这会儿始终暗暗留意着薛媌的脸色,见她没一会儿面上和缓了些,又长出了几口气,显见是回复了平常的形状,他也就将心放了下来,只怕薛媌还纠结于这一早上的羞辱。其实不只是她,自己这会儿心里也是郁闷,兰泉山这么个生长灵木嘉草的好地方,本该是超逸出尘的所在,就被一些害群之马毁了清誉,昨晚那客栈定是为了方便某些放浪形骸之人做那无耻的勾当,可男欢女爱这种隐密之事,做父母官的也管不得,人家都是两厢情愿才私下里互通款曲,借着游山玩水的时机彼此慰籍慰籍身体,难不成还要管到人家的床上去?那也太不成体统了,说出去恐怕都要成为笑谈,再者说,自己与薛媌这欢好之事还没做明白呢,哪里还有心思顾别人的风流帐。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某时的行径就如同那女人口中的蛮牛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好似发烧般的涨红起来。
“可是走的热了?”薛媌摸出自己的绢帕来为萧缜擦那额上并没有的汗水,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还热上来了?
“不热,就是有些口渴。”萧缜眼光躲闪地任薛媌伸直了手臂为他细细的擦着。
“这会儿也没个茶摊,要不在路边歇会儿吧,都是昨晚没得好睡才这样。”薛媌本说的是实情,可二人心中各自有毛病,倒不约而同地将头转了过去,一个看着官道向陵州那处,一个则回望着兰泉山。
“象、象是咱们府上的马车。”没一会儿,薛媌少见的有些不大流利地声音让萧缜连忙将头转了过来,可不就是么?也不知这车夫赶的是什么车,明明是高头大马的双驾车,怎么这会儿才到?回府后倒要让薛媌将他的月银扣下一半,看他还敢不敢偷懒。
“大人和夫人在这山中玩的可还尽兴?”车夫在掉转马头的空儿随口问了一句明显神情疲惫的家中主人,只当他两个在山中太过流连才如此。
“这风景确实胜过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