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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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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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霜在王卉凝说到永盛成衣铺时身子颤了颤,心中对王卉凝的身份越发疑惑,此时再听王卉凝的猜测,眸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望着王卉凝面前的黑纱,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比那赵家小姐的手段还高明些,不过给赵氏看了几天病,如今竟亲得跟一家人似的,对未来继子的安危如此关心起来。”

不管她是谁,只要挡了她秦含霜的幸福之路,她一定会让她不好过。

“塞了她的嘴,免得一路聒噪。”王卉凝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丢给孙钧,声音平淡无波,却冷意乍然,脚下的步子也丝毫未见停顿。


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同甘共苦地生活了十六年,所有美好与不好的回忆,都被秦含霜恶意导演的一桩桩谋算给彻底击溃。如今面对秦含霜,面对这个取了她性命,还要对她的儿子穷追不舍的女子,她不知道除了恼恨,还能拿出什么来。

如果这一回秦含霜胆敢再对熙儿做什么,她不会让自己心中再留下丝毫顾忌,一定会亲手取了她的性命。待到来日下到地府,再亲自到母亲面前交待便是。


对着隐在暗处的护卫打了个手势,孙钧接过帕子面无表情地塞入了秦含霜的嘴中,待到来到外门处,便直接一个推搡将人推给了候在一旁的孙栋,冷声吩咐道:“将她绑了押入马车,立刻去城西的永盛成衣铺。”


王卉凝登上马车时,被反绑了双手的秦含霜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闪烁着仇恨嫉妒的光芒,恨不能用自己的眼神在王卉凝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嗯……”秦含霜被塞得满满的嘴巴里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哼声,在王卉凝即将坐下之际,猛然挣扎着身子往王卉凝身上重重地撞来。王卉凝早在看到她愤怒如狮子的神情时已猜到她必然不会如此甘心地蜷在一角,待她身子一动,便忙后退一步,跳到了默然而坐的孙钧的身后,冷眼旁观着孙钧一把将她拎起,再轻飘飘地丢回车厢角落,引得车厢一阵晃动,耳旁传来秦含霜更重的闷哼声。

说不上高兴,亦说不上难受,王卉凝只觉得心头堵得厉害。脑海中浮现懵懂年幼时母亲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照顾妹妹的话,心头更是针扎一般。


在秦含霜怒意更深的瞪视中,马车一路疾驰到西城,直接停在了永盛成衣铺旁,却在孙钧拎起秦含霜之前,王卉凝低下身子默然地从她的腿上将一只绣花鞋褪了下来,率先跳下了马车,利用马车的遮挡和孙栋的看守,三人缓缓步入了小巷之中。



第六十五章 恐吓

王卉凝拎着秦含霜的一只绣花鞋,跨过小巷口横着的大石,缓缓地向着前面较清晰完整的一处脚印走去。被孙钧抓着衣领推搡着向前的秦含霜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形,眸中的慌乱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便是阴狠恶毒之色。


对上了又能怎么样?熙儿的藏身之处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只要她不说出来,这个蒙面女人休想借题发挥,趁机再获候爷的好感。候爷是她的,任谁也无法抢走。


秦含霜的眸中闪露出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就在王卉凝眯着眼睛比对完手中鞋子与地面上鞋印的花纹后,再将鞋子完全重合地放置在鞋印之上后,她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休想以此获得候爷的赏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才是正正经经的文远候夫人,谁也休想与我争。”却因着嘴里堵着布,声音含糊不清。


她当时心中兴奋,匆忙离开之际纵然想到要避开人,却没想到在这暗巷之中留下的痕迹也会被人发现。此时她再想不承认,那一模一样的花纹和完全吻合的鞋印,却是她无法抵赖的。既如此,她便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脚的了。反正她与孙钧早已撕开脸,也不差这一次了。


不用听到她的言语,只她这样的神情,孙钧已确定了熙儿确实就在她的手上。他眸光一紧之际,抓着秦含霜衣领的手迅速前移,一把掐在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五指缓缓收紧,厉目寒光直盯着她:“秦含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喉头的紧迫感令秦含霜刚刚恢复的脸再次涨红起来,两眼微微上翻。迅速泛起的惊恐与绝望,将她心中最后存着的奢望彻底打碎,她竟是不作挣扎,笑着闭上了眼睛。


“候爷!”见秦含霜竟然闭目等死,王卉凝心中一惊,上前阻止之际,孙钧捏着秦含霜脖子的手已放开,一把将她推在地上。怕她一口气不顺畅憋死,王卉凝伸手将她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却不想得以重新吸入新鲜空气的秦含霜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她时,恨不得扑上前去将她的喉头一口咬断。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滚开,我便是死在他手上,也不需要你来同情。”


“你放心,便是你此刻便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我亦不会有半丝同情之意。”王卉凝声音冰冷无情,“但,你必须将小少爷的藏身之处说出来。否则。你便是想死也未必能如意。”说话间,她右手一扬,一枚细小的银针捏于指间。在幽暗的小巷中泛着淡淡的莹亮之光。


王卉凝一步步逼近秦含霜,捏着银针的手在她头上的几处要穴旁晃了晃,挑衅而恐吓地道:“你信不信,我只需这么几针下去,便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症状比碧纹的父亲还惨,后半生只能瘫倒在床,伴着屎尿和身体腐烂生出的蛆虫度过后半生?”


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的冷情冷性,但她却从来都不是如此恶毒之人。唯一的一次恶毒的言语,却是对着自己的同胞妹妹,王卉凝努力地深呼吸,仍然无法排遣掉内心里涌起的一阵阵的闷堵暗涩感。


然而她知道,秦含霜也有与她一般绝然的一面,如若她当真觉得生无可恋存了死心,再想从她嘴里套出熙儿的下落就更难了。而她更怕秦含霜来之前已经抱了伤人伤己两败俱伤的心态,若秦含霜真事先对熙儿做了什么,
她更要尽快地将熙儿找到。


庆幸的是她曾是秦含霜的亲姐姐,知道秦含霜纵然始终假情假意地对她,那份爱美之心却始终未变。便是如今这样落魄的情形,她依然将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这样的她,可以不怕死,却也不能容忍自己死得那样凄惨丢人。


“你,你到底是谁?”秦含霜绝然的脸上终于再次露出怯意与惊恐之色,声音微颤地望着王卉凝,猛然摇着头,“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她为了候爷已将脸面名声都弃之不顾了,甚至连生命都可以孤注一掷全然抛弃,却无法容忍那样躺在床上等死的滋味。


惊恐过后,她意识到面前的女子竟是这么容易便抓到了她的弱点,心思一转间,竟是吓得差点哆嗦了起来,转而却是摇着头,缩着身子低声道:“你,你是碧纹?”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王卉凝与碧纹不同的身形上时,却是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样的猜测。


能如此准确地抓住她心中所想的,除了她的姐姐秦含雪,便只有翠竹和碧纹两个贴身丫环。而前两位早已被她害死,剩下一个碧纹,那身形却明显不是。这样的猜测令她心头寒意乍现,再次升起面前女子是自己姐姐的错觉,吓得她瞳孔一缩。

不,她亲手将姐姐推入湖中,并亲眼看着下人将她下殓入殡,是不可能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问你,你是想告诉我小少爷的下落,还是想后半生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王卉凝将针抵在她的后颈处,语调不变,气势不改,下一瞬却是将针轻轻往下扎了一点,一颗细小的血珠顺着针尖溢了出来,再顺着秦含霜的脖颈缓缓滑落。


纵然看不到黑纱下王卉凝的神情,她这样的举动,已足够令孙钧将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心中闪烁着无以名状的异样感受。如若不是当初在候府之中被秦含霜屡次暗算逼得太急,不是她对雪儿的情意比他想像的还要深厚的多,她定是不会做出如此令人惊骇的举动,逼迫秦含霜将熙儿的下落说出来的吧。


“我,,,,我说!”后颈处的凉意和手脚骤然出现的麻意,将秦含霜从惊恐中吓醒,眸中闪烁着慌乱,急急地点头道。她不能忍受自己后半生躺在床上伴着屎尿蛆虫过活,却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


面对孙钧和黑纱下王卉凝同时投过来的冷寒眸光,秦含霜脖子一缩,身子往后挪了挪,被捆着的手触着后面的东西时,僵了僵,低声道:“熙儿就在孙家旧宅里,我领你们过去找他。”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道锐可划物的光芒。

王卉凝孙钧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又同时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尔后由孙钧再次将秦含霜拎出小巷丢到了马车的一角,一起去往同在西城的孙家旧宅。


马车踏着烟尘行驶在京城西街之上,秦含霜仍时不时地看向王卉凝,眸中含着的却不再是妒嫉与憎恨,而似乎是顾忌与猜疑。嘴里没塞帕子的她,对着王卉凝张了几次嘴,却又在其一转头间似乎是惧于她的威严,又迅速地将嘴紧紧地抿了起来。

这样难以察觉异样的举动,令得孙钧和王卉凝渐渐地将头转向了别处,竟是没有察觉到秦含霜反在背后的手在极其小心地轻轻动着。


随着孙栋的轻吁声,缓缓停下的马车带动得角落里的秦含霜身子往前一冲,随即又往后一靠,借着这股冲力,秦含霜只觉得手中紧紧捻着的尖锐之物终于冲破阻碍,将捆缚着她的绳索划断了一根。


她心中一喜,却用手紧紧地揪住那断了的绳索,身子更是没有动分毫,仍旧一副难以动弹的模样,只抬头惊慌地望着孙钧和王卉凝:“熙儿就在西南角我住的那间矮屋子的床榻底下的暗格里,我给他喂了一点迷药,这会儿应该还昏迷着。”


王卉凝紧紧地盯视着秦含霜,想着给熙儿喂迷药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心中又担心她有意加大了量可能置熙儿于危险之中,便压下心中的怀疑,一掀帘子跳下马车,要入孙家旧宅去看个究竟。


孙家旧宅早已荒废,已数十年不曾修缮,里面也不曾有人看守,院内枯草丛生,藤蔓缠绕,房屋破旧不堪,整个院子显出诡异的空荡与沉寂。王卉凝推开摇摇欲坠的西角门,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令她身子打了个寒噤,却顾不得其他,抬腿迈了进去。她知道里面定然有孙钧先前派进来查看的侍卫。

孙钧望了一眼王卉凝往西南角方向急急摸去的背影,对着孙栋抛下一句:“好好看着她。”三两步便跟了上去。

身后紧随而来的沉沉的脚步声,令王卉凝心头的惧意退去了不少,脚步微顿后,孙钧大步走到了她的前面,径直将她领去秦含霜藏身的矮屋。

隔着车帘,秦含霜一点点地将缚手的绳索解开,两手微微地伸展着,唇角露出阴狠的笑意。


“这王大夫可真奇怪,她怎么比爷儿还着急呢?”听到车外孙栋暗处嘀咕的声音,秦含霜又连忙将手反在后面,眸子迅速转动,寻思着如何尽快地脱身,赶去藏着孙雨熙的地方。


“爹,你怎么来了?”车身晃了一下,孙栋似乎跳下了马车,外面传来了他略显意外的喊声。秦含霜急忙摸上前,将帘子悄悄掀开一个角,便见一身暗蓝袍子的孙忠领着一群候府的家丁走了过来。


“老夫人说秦含霜兴许会将小少爷藏在此处,让我领着人过来找找。”孙忠对着儿子略略地颔了颔首,目光扫到孙栋身后的马车,反问道,“候爷可是也来了此处?”


“嗯,候爷和王大夫刚刚进去,我在这儿守着秦含霜。里面的路怕是不好走,您快让他们去为候爷清清路吧。”孙栋连忙点头,指着角门处隐约可见的荆棘,对着孙忠说完又轻声地将秦含霜所说的话告诉了他。

孙忠听出秦含霜应该就在马车里,点头后便对着一众家丁迅速地吩咐起来,孙栋上前几步目送着他们入了内,看了一眼微微晃动的车帘后又重新在车前坐好。



第六十六章 纵火报复

趁着孙栋目送孙忠一众离开的间隙悄然跳下马车的秦含霜,靠在隐蔽的墙角处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眸中闪过狠戾之色,冷冷一笑后,背贴着墙悄无声息地绕到宅子的北门处,移开没有上锁的破门,闪身入了府外独立着的一处最阴暗森冷最破旧不堪的屋子。


孙钧,我将毕生情意付诸于你,为了嫁给你,宁愿害死自己唯一的嫡亲姐姐。而你,不但全然不顾,还如此轻易地便想一手掐死我。既如此,我得不到我所想要的,定也不能让你们如愿。你们不是说熙儿是姐姐唯一的骨肉吗?那我就送他去地下与姐姐团聚,让你们孙家彻底家破人亡。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怀着对姐姐的愧疚过活,即便他日死后去到地府也无颜见我姐姐的灵魂。


秦含霜摸着脖子上方才被孙钧掐着的地方,心中转着最恶毒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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