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麻烦你去转告杜妈妈,就说我突然身体不适,不能前去献艺。”霜木子扶着走道上扶手,支撑自己。
翠儿见霜木子并未装像,于是颔首作答。
霜木子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离开。
“回杜妈妈,霜姑娘突然身体不适,不便前来为王爷献艺,多有得罪,改日一并补上。”翠儿看着霜木子离去,于是,进梨花阁汇报,毕竟是王爷,自是要把话说的好听些。
“哎呀真是不巧啊王爷,这霜姑娘呀自小,身子单薄;莫不要为此,扰了王爷的雅兴。”杜妈妈虽心里生气,但表面还是做得自然。
“哦~~敢问杜妈妈,您说的霜姑娘,可是妈妈您自小培育的?”高晋对霜木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烟雨楼’内;谁人不想高攀自己这座金山;而霜木子却总拒而远之,真是另人好奇。
杜妈妈闻言,不知这位晋王爷是好意歹意,于是尴尬的笑了笑,以笑作答。
“杜妈妈的姑娘真是难请,本王多次识得,却都被拒之,杜妈妈该如何补偿本王呐?”高晋为了不引人注意,又露出一脸玩味。
“能得王爷赏识,乃是老奴之幸,若有下次,老奴定让王爷满意。”杜妈妈摇着扇摆,为高晋打着。
“好杜妈妈的话,本王记着。”高晋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昂头饮尽。
只见,一旁的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杜妈妈面前。
“哟~~王爷真是客气了。”杜妈妈余光一瞟,足足一千两;甚是欣喜。
一旁的燕妈妈讥讽道,“姐姐就不要客气了,这些对王爷来说,只是张纸。”
“那老奴,谢过王爷。”杜妈妈撇了眼燕妈妈,晋王爷自来一直捧着烟阁,燕妈妈自然是得了不少好处,心里带着一丝不甘。
高晋仍是,一脸玩味的享受着美人热情;只见,左边不时喂酒,右边也不忘喂水果,其乐融融。
这时,琴音毕落;余子夏起身姗姗走来;欠了欠身道“奴家献丑了。”
高晋并未看余子夏,只是高喊一声,“赏”一旁的小厮向余子夏,递上张两千两的银票。
“奴家谢王爷赏赐。”余子夏身后的丫头上前接过银票。
“夏姑娘不必客气,请坐。”宋景然示意余子夏坐在自己身侧。
余子夏轻笑不语,轻轻的在宋景然身边坐下。
自宋景然第一次见余子夏,便一直找其陪伴,抚琴、献曲。宋景然面无表情的道;“从今起,王爷在此消费的帐額,由宋府钱庄支付;烟雨楼只需半月一次,前往钱庄结算便是。”
“哎呦~~宋公子所言极是,这样一来,也省得王爷麻烦。”燕妈妈自是开心,这半月一次总结,自己定能从内捞得不少油水。
一直未语的严永黯挑眉道;“两位妈妈是打算一直在此吗?”
要说严永黯,不比高晋平日的沉稳,不比宋景然一如既往的冷漠;更多的是风流潇洒。
“啊老奴不敢在此,打搅各位公子的雅兴,就此告退。”杜妈妈闻言,自知严永黯何意;忙起身离开;燕妈妈等人,也是识趣的跟着离开。
“敢问,夏姑娘故里所在?”待人退下,宋景然温柔的看着余子夏。
余子夏低头垂目,轻声道;“宋公子客气了,奴家故里并非‘北凉国’”
宋景然略带好奇的道,“哦~~~?”
“实不相瞒,奴家自小家境贫困,十三岁那年,便被人卖进‘北凉国’幸好遇见燕妈妈收留,乃至今日。”余子夏提及往事,脸上多了几分伤感。
宋景然闻言,内心一阵失望;虽不是自己思念之人,但见余子夏伤感,内心微微的疼着,大掌不由自主的覆在余子夏玉手上。
余子夏见宋景然一片深情的眼眸,娇羞的低头不视。
高晋虽是左顾右盼,但刚刚的一幕都落在此眼里,心里莫名的担心。
一旁怀抱美人的严永黯打趣道;“宋兄也会如此,真是另小弟大开眼界啊!”
“严兄莫怪,以后定会让你习惯此状;”宋景然将在余子夏身上的眼神收回,复回往日的冷漠。
“哈哈小弟拭目以待。”严永黯在美人脸上亲了一口,一时失笑。
宋景然撇了眼严永黯,不再言语。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原‘繁凉’内,有名的四大风流公子;便是高晋、宋景然、严永黯和林墨,只是‘林府’被灭,林墨也不幸遭难。
、第十一章 相见,不相识
霜木子自从回屋后,便暗自伤神,她抱着曾经那颗炽热的心,无数次幻想宋景然熟悉的身影,她幻想再次见面,他是否不再是那份冷漠,他是否能接受自己的爱恋,如今她不再敢想,他柔情的眼眸,深深的刺痛在她心里,仿佛要散去她心中的热恋。
她索性蒙头大睡,逃避一切,在梦里她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有疼爱自己爹娘,有宠爱自己的哥哥姐姐,有自己喜欢的然哥哥;突然,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多年前‘林府’的那夜,又出现在眼前;
“爹娘不要”霜木子猛的从床榻上坐起,脸上的泪水与汗水相溶,尽湿了枕头。
“霜姑娘,你没事吧!”刚巧进门的翠儿,见霜木子满头大汗。
“没事”霜木子眉头深锁,熟悉的梦境,已有好一段时间,不再缠绕自己,可最近又频频出现。
忽然,宋景然深情的眼眸浮现在眼前,而他所视的不是自己,而是,与曾经宠爱自己的姐姐,像似的容貌,回想起以往,宋景然每每看着林青莲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
翠儿见霜木子出神,提醒道,“杜妈妈吩咐了,今晚,晋王爷预点霜姑娘。”
“今晚?”霜木子不明的看着屋外,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所以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翠儿见霜木子不明,解释道;“霜姑娘还不知吧,你都昏睡了整整两天了。”
霜木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这个梦已经困扰自己两天了,怪不得那么真切;只是,该面对总要面对,杜妈妈对自己,已是仁至义尽,自己若再做抵抗,恐怕就不止,是关柴房那么简单了;楼内,有多少女子,冤死在自己倔犟的性情上;不是自己怕死,只是,未到那么不堪的一幕,自己还不想死。
天近暮色;杜妈妈便吩咐人,过来为霜木子打扮;一套粉色罗纱裙,各种花俏的首饰,上等的胭脂水粉,样样俱全。
“霜姑娘,杜妈妈吩咐”直至晚间,杜妈妈命翠儿前来领霜木子过去,只见,翠儿推开门,本说了一半的话,愣是没说完;“霜姑娘,你这是”翠儿回了回神,很是不明的看着霜木子;
“走吧……”霜木子起身走在前面。翠儿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直至,梨花阁门前,霜木子深深吸了口气,不停的提醒自己,她是霜木子,她只是霜木子
“杜妈妈,霜姑娘来了。”翠儿上前,汇报着。
“进来吧”屋内传来杜妈妈的音声。
翠儿打开门,霜木子随之走进;只见,屋内依旧是宋景然等三人;高晋依然是美人围边;严永黯怀抱美人,不时的调情暧昧;宋景然轻轻揽着余子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从面上的表情看,似乎很是愉悦。
“你”杜妈妈见状,甚是恼怒,此时发怒,甚是不适,于是狠狠的撇了眼一旁的翠儿;
翠儿会意,一脸委屈的低头不敢再视。
霜木子并未穿戴,杜妈妈所送来的物品,依旧是一拢白衣,挽了简单的发髻,并无装饰;脑后乌发四散,配上脸上厚重的脂粉,极为分明;虽不算难看,但绝谈不上好看,只是,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奴家,见过几位公子。”霜木子欠了欠身,面无表情,低垂眼眸;唯有如此,她才能镇定,唯有如此,她才能不视宋景然的一言一行。
此时,屋内之人,都闻音看向霜木子;
“杜妈妈手底的人才不济啊!”严永黯撇了眼霜木子,喝着美人送来的小酒;一脸讥讽笑意。
“严公子所言甚是,这霜姑娘平日也算俊俏,只是”杜妈妈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
“呵这幸亏是公子您在,要不,奴家还以为,是那座墓穴里的僵尸,偷跑出来了呢!”严永黯怀里的女子一副嗲音,说着也一脸嘲讽的瞟向霜木子。
屋内的姑娘闻言,都传出一阵嘲笑声;霜木子始终垂着眼眸,长密的睫毛掩去了眼眸里的神韵,一切都是她意料之中的,她并不在意别人讥讽的话语。
“王爷,霜姑娘虽相貌平平,但其,音声琴艺甚是优美,不如在此,献上一曲,为几位爷助助兴如何?”杜妈妈虽对霜木子不满,但见霜木子被烟阁女子嘲笑,自是,帮自己的人。
“好若真如杜妈妈所说,定又重赏。”高晋虽是一脸玩味,但还是不时的瞟向霜木子;对于她的淡然与镇定,不仅仅是他一人感到好奇,宋景然也多少在意了些,不过只是瞬间的意识。
听闻杜妈妈的话,霜木子随之欠了欠身,走向里侧的乐室。玉指抚上琴弦;琴声悠然响起,时而委婉,时而流畅;随着琴声响起;薄唇微启,只听;
“青楼百媚生,女子浓妆来;
日日皆如此,有模亦有样;
若是在人前,多少矜持些;
莫要流露着肤浅;
或许娇艳流逝的瞬间,
悲伤失落都会涌现;
有多少红颜值得可怜,
有些事要尝试着放下;
最初的样子,最后的发现;
幻想的期待,只剩下悲哀;
摇摇摆摆,舞动起来;
暗渡陈仓 预见精彩。”
、第十二章 物是人非
天籁般的嗓音掺合在琴声中,让人如痴如醉;一曲落幕,霜木子坐在琴架前黯然出神,仿佛也沉醉在其中。
“好”高晋的一声高喊,将所有人从沉醉中唤醒;
霜木子闻音,起身潇潇走出;颔首道“奴家献丑了。”
“敢问霜姑娘,此为何曲?”高晋看着霜木子,还不忘怀抱美人。
“王爷客气了,此曲并非他人名作,乃是奴家闲来自编自创,倒也能入耳。”霜木子垂眸不视,自出场迎客后,为了以防万一,霜木子就闲来创些曲子,不想,今日用上。
“哦~~~霜姑娘虽相貌平平,这曲子倒是新奇,敢问,此曲可有唤名?”严永黯本就喜欢美人,见霜木子相貌一般,很是不愿信之。
“严公子过奖了,此曲名唤‘肤浅’”霜木子故意把‘肤浅’分开读出。
严永黯自是识趣,面色顿时黑了一片,撇了眼霜木子,端起酒杯昂头饮尽;
不知是真心觉得好笑,还是见严永黯吃瘪,高晋推开怀里的美人,一时失笑出声,爽朗的音声说道“哈哈好、好个‘肤浅’”高晋看向霜木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过来”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霜木子向前两步,并不打算过去坐下。
高晋见霜木子站着不动,挑眉又挑声的说道;“怎么,你怕本王?”
“王爷也生为人,何来怕之说。”霜木子依旧是平静的语气。
一旁突然冒出一小厮,嗔声道;“大胆,王爷的尊贵,也是你能点评的吗!”高晋撇了小厮一眼;小厮识趣的退下。
“既然,霜姑娘不畏惧,可否坐下陪本王,喝杯小酒,谈谈心?”高晋一脸玩味的看着霜木子,别说霜木子身上有一丝相似的感觉,就是没有,这样独特的一名女子,也足够引人好奇。
“奴家只来献艺,并非献酒,更不献言语,王爷见谅。”霜木子从眼底看着眼前三个男人,无一再是从小事事护着自己的哥哥,时过境迁,人都是会变的,心里莫名的暗叹着。
高晋闻言,脸上自是挂不住,怒视着霜木子;就算做个样子,也要让人相信。
“王爷息怒,霜姑娘的意思是,她不胜酒力,言语也是不精,莫要冲撞了几位公子。”杜妈妈见状,赶紧替霜木子解释,就怕高晋一时发怒,丢了这座金山。
“既然,霜姑娘不胜酒力,便留下来奉茶倒酒,总没问题吧?”一直未语的宋景然冷声说道,也好为高晋挽回几分颜面。
“这”杜妈妈一脸为难,端茶倒酒,这分明是在羞辱霜木子。
“怎么,霜姑娘不会?”宋景然挑眉看向霜木子,脸上厚重的脂粉,让他不愿多看一眼,瞬间又将目光收回。
“能侍奉几位公子,乃是奴家之幸,若奴家侍奉的不好,望几位公子莫怪。”霜木子一直用余光瞟向宋景然,只见,他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心里微微刺痛。
“我看,霜姑娘今天是累了,不如早些下去歇息,改日,自会有霜姑娘侍奉的机会。”宋景然剥了一粒葡萄,很自然的送进余子夏的嘴里,一脸无谓的表情。
“多谢几位公子,奴家告退。”霜木子窥视着宋景然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熟练自然,突然只想逃离。
待霜木子离开,屋内恢复前景;只是,有人乐在其中,有人各怀所思。
近来数日,宋景然等人,都不曾来过;倒是另一位不速之客,常来搅合。
“快把你们雨阁的,霜姑娘找来。”只见,一男子大步走来,此人正是那位李大少。
“哟这位爷要找咱们霜姑娘啊!”杜妈妈一脸殷勤的贴了过来。
李大少推开杜妈妈,嗔声道“你耳朵不好嘛,还不叫霜姑娘过来。”
李大少本是烟阁的贵客,现为霜木子已来不下数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