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冲动了。”宋景然做回位子,端起酒杯猛的灌下;如果酒能冲走他心里的身影,他愿沉浸在酒坛里,可是,思念就像手中的一把沙,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但终究会残留那么一粒在掌心。
“时隔多年,不想你如此多情。”高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自古多情总无情。”宋景然冰冷的笑意里,依旧带着忧伤。
“看开点,总会过去的。”高晋拍了拍宋景然的肩膀;安慰着。
宋景然嘴角微勾,笑意极为勉强;他一直看的很开,几乎快要将那抹身影藏于心底,可在此时,那抹熟悉又重现眼前,是上天的捉弄吗?还是上天的垂爱。
“哎景然,你方才可有发现,那名白衣女子,好像极为眼熟。”高晋突然想到霜木子,似乎有种熟悉感,但他又不知是哪里熟悉。
“凉城不为大,许是在哪见过;”宋景然一直注视着红衣女子,并未注意其它。
高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楼下,歌声欢舞,郁郁沉醉的人们;暗自伤感,这样风花雪月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第八章 逃避,被罚
霜木子献完一曲,正准备离去,只听“姑娘好胆识。”
霜木子闻音看去,还是那名蓝衣男子,他依旧是保持风流倜傥之气,他的风流之气,倒不像其它人那样,让人看着厌噩,他反而是更自然大方些,但这种表情总是不惹人待见,于是欠了欠身,随之离去。
蓝衣男子看着离去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消失在此。
二楼走道上;霜木子站立一旁,低头垂眸,等待着杜妈妈的爆批。
“我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老奴我为了今天,足足养了你五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杜妈妈横眉瞪眼,手还不停的在霜木子身上拉扯着。
“木子知道错了。”霜木子低头不视,她已经习惯了杜妈妈手舞足蹈的举动。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客人对你失望之极,都跑烟阁那边去了,你叫妈妈我,以后怎么生存啊!”杜妈妈嗔声道,精心计划了几年的心血,全部随着今晚而付诸东流,她怎能不气愤;
“杜妈妈放心,木子定会将客人们找回来。”霜木子自知,杜妈妈平日满面春风,实是也不容易,更何况,烟阁势力一直较好,杜妈妈自然是急的很。
“好,妈妈我就给个机会;晋王爷现在‘梨花阁’内,我引荐你去打个招呼,献上一曲;若你能自此将晋王爷拉住,妈妈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杜妈妈一脸向往的的笑意。
“不行杜妈妈让木子为谁献歌献舞都行,唯独,晋王爷木子不见。”霜木子闻言,急忙推脱,她虽然对高晋抱有防备,只是厚重的脂粉,她不敢保证高晋不会毫无怀疑,毕竟,容貌再怎么变,一个人独特的神韵加上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她还是回避些的好。
“你”杜妈妈面色涨红,胸前起伏更重,怒视着霜木子。这时,一名小丫头跑过来道,“杜妈妈,‘梨花阁’的晋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老娘没时间收拾你,晚些有你好受;走”杜妈妈平息着怒气,转身离去;
霜木子转身,放眼望去,楼下纸醉金迷;这样的场合,难道便是自己的归宿;内心不免感叹。
自从,昨晚后,晋王爷重金目睹‘烟雨楼’仙子一事,传的沸沸扬扬;只是,烟阁的夏姑娘红遍整座‘凉城’而‘雨阁’霜姑娘则落幕无闻。
霜木子搅了杜妈妈的颜面;便被罚在柴房内思过。柴房是烟雨楼最北面的一角落,楼里的姑娘犯错,都会被关进柴房;不给其吃喝,待到悔改时,才会放出;所以,平日也无人来此。
柴房内,伸手不见五指,不时的有猫鼠昆虫之内,在此叫个不停;
霜木子卷曲在一角落,抱膝而坐;正正三天,水米未进;本就薄弱的身子,更是难以支撑;她没有想过,为什么要逃避与高晋相见,也许是在逃避宋景然,也许是对于自己的状况,无颜以对,也许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许还有其它
总之关于以前的一切,她都不想再面对,她不想在腐烂的伤口上撒盐,她自私也好自卑也罢。
突然,门外叮当作响,该是开锁的声音。“嘎吱”门被缓缓打开;一缕阳光照进,霜木子眼前一黑,晕厥在地。
“怎么,还没悔过吗?”杜妈妈趾高气昂的站在门外。
里面迟迟无人应答,杜妈妈给一旁的小厮使了眼色。小厮会意,忙跑进柴房内一探。小厮急忙跑出来道,“杜妈妈,里面的人昏死过去了。”
“什么赶紧找人过来帮忙,再去请个大夫来。”杜妈妈慌忙的吩咐着,自己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霜木子,不想变得如此严重,她可不想这么个美人儿就此香消玉焚,多少也要把她这么多年培养她的精力,报答上来吧。
小厮闻言,拔腿离开;片刻的功夫,几名侍女将霜木子架回屋内。
木子阁内,霜木子面色苍白,翘唇干裂,微弱的呼吸,平静的躺在床榻上。
“姑娘身体本就单薄,再加多日未食,体内一时无法自调,才导致昏迷不醒,老夫开些药方,再加以修养,自是无大碍。”大夫把完脉,收拾着医药箱。
“有劳大夫了。”杜妈妈转身又道“大山,随大夫去取药。”大夫颔首示意,转身离开。
“翠儿,你以后,就留在木子阁,好生伺候着霜姑娘。”杜妈妈看着霜木子,轻轻摇了摇头;
翠儿颔首道;“是,杜妈妈。”
霜木子在翠儿的照应下,休息了几日,已然大好。
这日,风和日丽,霜木子躺了几天,甚是无趣,便打扮了一番,在后院晒晒太阳;本是四月的天气,晒着太阳也算怡人。
‘烟雨楼’共分三院,后院是供,楼内姑娘白日里无趣时,散步游玩的地方,各种花草树木,秋千藤椅,到处都是;院中还搭建着一座亭阁。
西院是杂役房以及下人们所住处;东院最小,本是霜木子刚来时,所住的地方,现在,一直荒废着,无人过问。“敢问,可是霜姑娘在此?”夏姑娘与贴身丫头缓缓走来。
霜木子闻音,起身看向身后;只见,余子夏‘夏姑娘’一身素衣,没有那日的妖娆,更多了分恬静;由于,似像幼年时的‘林青莲’霜木子脱口而出“青莲姐姐”
“听闻,霜姑娘身体不适,姐姐一直有心探望,却又怕打扰霜姑娘休息,不想,在此遇见,真是缘分。”余子夏听霜木子唤自己‘青莲’姐姐,虽有疑惑,却还是亲切的道。
“夏姑娘有心了,妹妹只是偶感不适,现来已然大好。”霜木子为自己的一时失语,感到不自在。
“既然,霜姑娘已然大好,不如随姐姐一同走走,可否?”余子夏见霜木子又转为生疏,自己也不好再过分亲近;
“夏姑娘,燕妈妈吩咐了,今晚,晋王爷与宋公子准时包您的场,您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一旁的小丫头提醒着;
余子夏轻笑着,“时辰尚早,不打紧。”
霜木子闻言,心里咚咚作响,高晋算是看着自己长大,能与他来此地的,定是一同长大的宋景然;时隔多年,再次想起,却依旧如初。
俩人随着后院,四处游逛,偶尔聊上几句,也算融洽。
、第九章 脱衣舞
直至傍晚,余子夏回了烟阁;霜木子听闻,杜妈妈吩咐,今晚让自己出场,只是,抚琴献曲;
‘烟雨楼’依旧是灯红酒绿,姑娘四处妖娆扭肢,让人浮想绵绵。一阵琴音传来,委婉连绵,悠扬流淌;如诉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或是最初的模样;音声缠绕,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着一个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一曲毕落;霜木子缓缓起身,走出乐室,恭敬的向大家欠了身,转身离去。
“站住”堂内,一名蓝衣男子,摇摇晃晃的起身。
霜木子本能的停下脚步,看着蓝衣男子,很显然是喝多了,既是醉汉,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归想,还是颔首说道“不知这位爷有何事?”
“过来陪爷我喝杯酒。”男子端起酒杯,走至霜木子身前,递向霜木子。
“这位爷怕是喝多了。”霜木子见男子走路不稳,随之退后了一小步。
“爷我喝多了是高兴,嗝怎么,你不愿陪爷喝酒?”男子满嘴口水乱喷,说这还打着酒嗝。
“奴家不胜酒力,不如为爷献支舞可否?”反正杜妈妈安排了霜木子一曲一舞;曲已经献了,就差这一舞;早点结束便完事。
“献舞也不是不可,只是爷我只看脱衣舞;”男子一脸淫笑,说着便开始手脚不老实。“爷请稍等,容奴家前去准备。”霜木子避开男子的大掌,平复着怒气冷声道。
“哈哈好”男子抬头饮尽手中的酒,开心失笑,以为可以轻易目睹一场脱衣舞。
片刻后;随着乐声响起;霜木子一身白色罗纱裙,飘然在舞台上;随着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乌发在空中缠绕;一个快速的转身,双臂轻垂,一缕白纱从身滑落,优美的挥手,白纱落在台下。
堂下众人如痴如醉的沉浸在此。
“不知,这位爷对奴家的舞,可还满意?”霜木子又是恭敬的行礼。
男子嗔声道;“当然不满,爷我叫你跳的是脱衣舞。”
“爷怕是没注意到,奴家的衣服已经脱过了。”霜木子捡起地上的白纱群递上,好在他叫她跳的是脱衣舞,若是亲一个摸一把什么的,她估计又要得罪客人了,况且,他只是说脱衣,并未言明脱多少。
“哼少来糊弄老子,老子要你把衣服脱光。”男子甩开霜木子的白纱,摇晃着身体,显然是喝醉了。
“这位爷怕是醉了,奴家这去做碗醒酒汤来。”霜木子不想再与其纠缠,转身离去。
“你给老子站住”男子上前,一把抓住霜木子。
“这位爷请自重。”霜木子用力的挣脱,可男子用力过大,又加醉酒,并不力道分寸。
“给老子脱”男子又用上几分力道。
堂内一阵嘈嘈;只听人群中喊道“脱脱”男子闻言,一脸得意的奸笑。
霜木子看着眼前,个个不怀好意嘴脸,甚是厌噩;四处并未见杜妈妈身影,一时倒是,难以对付。
“哼你们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一弱小女子,算何男人。”人群中走出一暗红色绣花男子。
“你又算什么个东西,敢管老子的事。”蓝衣男子,甩开霜木子,走向说话的男子,一副挑衅的架势。
“公子我不算东西,算男人。”红衣男子昂首说道,并无畏惧之意,想来他一个堂堂将军的儿子,怕一个醉鬼不成。
“你”蓝衣男子刚要发怒,一旁的小厮跑过来,在蓝衣男子耳边嘀咕着。
“哟听闻李大少在此,老奴今日怠慢了。”燕妈妈摇着扇摆,甩着手帕,缓缓走来。
红衣男子,便是燕妈妈口中的李大少‘李廷’更是‘凉城’第一大将军的独子;李廷平日无所事事,为人虽嚣张,但脑筋偶尔不太好使。李廷昂首挺胸的站着,目不视一物,显得更加嚣张了几分。
“老子今天不跟你计较。”蓝衣男子,听了小厮的相告,自然识趣,不敢乱惹;拂袖离去。
“李大少,小紫姑娘正等着您呢。”燕妈妈手持扇摆,在李大少肩上轻轻掸了两下。
“燕妈妈有心了,本公子今日,就要这位姑娘作陪,让小紫不必等候。”李大少打开折扇,轻轻摇摆着。
“李公子赏识奴家,奴家甚是荣幸,只是,烟阁已有人等候,若要辜负了人家,怕是奴家之过了。”霜木子注意到,一旁燕妈妈愤怒的眼光,自己本就无意陪客,自是落个好人做。
“今晚,本公子替你解围,你不报答也就算了,怎么,陪本公子抚琴作伴,你都不愿意了?”李大少一脸玩味的看着霜木子。
“奴家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霜木子本想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想,话道一半,翠儿跑过来,在耳边说是杜妈妈找自己,倒也正好。霜木子冷声说道;“只是,奴家早有贵客相约,不敢怠慢之。”
“既然,姑娘有约,本公子也不好强人所难,敢问姑娘芳名?”李大少此时倒挺君子。
“奴家贱名,不足挂齿。”霜木子颔首示意,转身离开。李大少呆呆的看着离去的背影,一脸莫名的傻笑。
雨阁的角落内,一双星目,窥视着刚刚的一切。
、第十章 触景伤情
霜木子随着翠儿带领,来到楼上的梨花阁门前;透过门沿看去,只见,高晋斜躺在软榻上,美人在怀,左拥右抱;一脸的邪恶的笑意,真不愧‘纨绔’二字;左侧坐着的男子,正是严永黯;虽时隔多年,但他眉眼间的那一点黑痣,极为特别。
再看向右侧,霜木子身体微微颤栗,是宋景然熟悉的身影,却有种不熟悉的神情,他那含情脉脉的神情,是她从不曾见过的;顺着宋景然眼神看去,只见,余子夏一脸娇媚的垂眸抚琴;突然心里一阵剧痛,霜木子手捂着胸口,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一旁的翠儿见霜木子表情难看,担心的问道;“霜姑娘,你没事吧?”
“翠儿,麻烦你去转告杜妈妈,就说我突然身体不适,不能前去献艺。”霜木子扶着走道上扶手,支撑自己。
翠儿见霜木子并未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