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定要赶了出去,那时等着自己的怕就不是吐血这么温柔了。
恍惚中看见艾东儿由花丛中走来,一袭轻纱,精灵般透明的面孔,小嘴蠕动,浅浅笑,淡淡眉,眼角微挑,就那么静静望着他,眼神里居然含着悲悯的神色——陆海尘心上一阵悸动,脸上不由浅浅露出个满足的笑容来。
于是他明白自己这是要死了:艾东儿什么时候悲悯过?倘若让她看见自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定然立刻就蹲下,好奇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大约总要捡个树枝类的东西,戳戳,然后“咦”一声,“你死了?你真死了?你死了我就不客气了。”估计接下来她就要兴高采烈的扒了他衣服,兴冲冲撕了他的皮,再顺着机理一刀刀剖开,好好看看“你筋脉到底和我们哪儿不一样啊?”
其实原本都是一样的。
那一天,晨练已过,早课未始,大伙儿都在屋子里换汗水湿透的衣服。听说骆沛找他去,一屋子人瞬间沉默。陆海尘心里“咔嚓”一声,好似什么东西碎裂了般。只想着,是此刻就拔剑自刎呢,还是路上寻个机会逃?
自六岁被掳上这丫岭以来,所受艰辛何止万千,每日里不过厮杀搏命,几次苟延残喘命悬一线。心中所谓“希望”,不过是远在陆家湾的亲人,活着便有机会逃走,能活着重新见到爹娘大哥,便是此生最大心愿。因此纵使“活着”如何艰难,他也从未生过自尽之心。眼下骆沛这一召唤,却使他顿生死念——早知如此,他就该早在自己脸上划几道——要不要此刻就划几道——自己堂堂男子,再怎么也不肯做人家娈童!
正想着,手腕突然被抓,一个激灵,下意识运功尽全力弹开。回头才看见穆清如一个趔趄后退数步,却依旧不肯放了他手,眼眶中都是泪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自己实在太紧张,已不能自控。连忙几个深呼吸,平稳住气血,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不过一死,又有什么可怕。
穆清如看他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我比你好看。我去吧。”
陆海尘脸色由青到红,由红到白,由白到怒,由怒到笑,顺手从床头捞起一面镜子,塞给穆清如:“小清,你很久没照镜子了吧?”
说罢大步向门外走去,兄弟,死一个就够了,你保重。
本想着出门就逃,逃不了往山涧里一跳,此生虽短,倒也干净。一推门却看见骆沛那张笑脸,正万种风情的瞅着他,不由得打个激灵,暗道:完了。逃是没希望了,只剩一个“死”字。又不知他已在这里站了多久,小清的话是不是被他听去了,若听了去,怕是从此小清也没活路。
骆沛那里伸手就拎了他脖领子,举到眼前,一寸寸细细打量:“以前还真没仔细看过,这一看,居然是个美人胚子。”说着作势伸手就要捏他下巴。
陆海尘心下大惊,只想拼死一搏。却没想,手还没抬起来,胸口一麻,浑身就软绵绵动弹不得,只能任其摆布。
骆沛娇媚一笑,也不看后头一群怒目他的孩子,拎着陆海尘就往主峰“嗖嗖”行去。一路上优哉游哉,兴致盎然。问:“谁告诉你们说,跟我一定要好看的?”
陆海尘此刻浑身上下只有嘴能动,正想着咬舌自尽一路,听他如此一说,想着被一掌打死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于是嘿嘿一笑“骆沛,你每日里和蓝笠行那龌龊之事,想是大家眼里都看不见么?
骆沛骤然停下,将他举到眼前,一双笑眼闪烁,颊上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嘴角上翘“噢?看见什么了?”
陆海尘一阵胸闷,天底下怎么还有如此无耻之人,你是嫌我说的不够具体,没把你枕边榻上的细节形容出来娱乐你么?
眼一闭心一横:“这武林谁人不知,丫岭岭主蓝笠和你骆沛是一对雄鸳鸯!寻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拘着,一是为了留着做人质,让各门派投鼠忌器;二是从中选些……来,来,供你们淫乐……”
骆沛笑眼一眯,那笑看着却十分黯淡,似是他整个人都藏在长睫毛的阴影里,缓缓说道:“以供淫乐?……这主意不错……”
说着用种粘腻的眼神温柔抚过陆海尘的头发、眼睛、鼻子,流连不止,终是停留在他那张嘴上。陆海尘恶心的立时要咬了舌头,却知道此刻有他看着,再怎么也不会成功。
骆沛温柔一笑,容颜瞬间如花朵般绽开:“你还小。我喜欢能把我抱在怀里的。”说着一个公主抱,将他紧紧圈在怀中,俯下脸来,露出一排细碎小银牙。
陆海尘周身一紧,被一股温热的男子气息包裹,但见那张笑脸向自己侵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骆沛那张嘴马上就要亲上自己的脸,不由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拼命想挣开,却手脚无力。再顾不了许多,含着舌头用力一咬——
——还没用上力,就觉得牙没了。两耳下一阵酸麻,才明白下巴已被拿掉。努力合嘴,却只是下巴哆嗦不已,再想骂几句,只有呜哑之声。
一线口水顺嘴角流下,在太阳底下拉出晶莹丝线。
骆沛笑伸手挑了那丝口水,缓缓抿回他嘴里,温柔抚弄他舌头,笑眼成一条缝,做出开心的样子,眸子里的光却让周围空气瞬间冷了起来:
“你若自己死了,陆家湾陪葬。”
陆海尘刚开始一阵欲呕,待听到这话,浑身血都凝住,再无知觉。
刹那间明白自己终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死都死不了。心下一片黯然,只能闭了眼,任其摆布。只听耳边“嗖嗖”风声,知是继续前行。
过了好一会儿,陆海尘只觉身下一软,像是被仍在一张床上。心知将要来的自己定然只能忍受,便狠狠咬了牙,死命闭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状。
牙咬了许久,久到他的愤怒都已用完,悲伤涌起,只觉自己是天地间一粒尘埃,只能随风而起,又随风而落,周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由睁开眼睛,只觉到处一片耀白,渐渐适应之后,只看见雪白的天花板。他动弹不得,目力所及有限。听声音屋子里没有人,感觉身下是一张巨大的床。这屋子两面都有窗,阳光毫无阻隔的射进来,正照耀着他毫无阻隔的悲惨命运。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张平凡无奇的四方脸,蜡黄蜡黄,正是丫岭岭主蓝笠!陆海尘先是一阵悲凉,功夫这东西真是不能比,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又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底儿,蓝笠也在这儿,难不成是他和骆沛两个……
惊惧间死死盯着蓝笠,见他扭头冲身后轻蔑问:“就这小子?”
骆沛轻轻送出一个“嗯”字,郑重道:“你先帮我看看他怎么样。”
蓝笠笑,那蜡黄的四方脸笑起来皮肤打褶,说不出的别扭难看:“你挑中的人,我说不行又能怎么样?”
骆沛嗤笑一声:“杀了重挑。”
蓝笠“哈哈”大笑,脱去外衫,拽着陆海尘领子拎起来,细细打量一番:“相貌倒是不错”。
骆沛愤然“哼”了一声,“你**给我快点儿,我很忙。”
蓝笠一松手,任陆海尘自由落体。转身一个擒拿手圈住骆沛腰身,腻笑道:“小沛沛,他有什么好,让你念念不忘。”
骆沛手肘向后一撤,正击在蓝笠胸口:“滚!”
蓝笠装作受伤状往床上一倒,“哎呦”不止,似是撒娇,等骆沛前来扶他。
床上的陆海尘一头黑线,你们要亲热找没人的地方去好不好。
骆沛杏眼圆睁,一步上前扯起蓝笠,恶狠狠道:“你**给我正经点儿,爷今天没心情。”
蓝笠这才正色,一句话不说,转头又拎起陆海尘。抬手就向他胸前探去,“呲啦”一声,扯掉上衣,露出洁白胸膛。
骆沛骂道:“你个土匪,就不能用脱的么?”
蓝笠一面伸手探向陆海尘腰带,一面还嘴:“这样比较有成就感——当年对你不也是如此。”
“——你!”骆沛恼羞成怒,攥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一个“你”字还没说完,陆海尘便已光溜溜趴在大床上了。
☆、陆*来处(二)
蓝笠一面伸手探向陆海尘腰带,一面还嘴:“这样比较有成就感——当年对你不也是如此。”
“——你!”骆沛恼羞成怒,攥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
一个“你”字还没说完,陆海尘便已光溜溜趴在大床上了。
鼻子突然与床板亲密接触,一阵酸疼,眼泪不由自主就往外溢,下巴合也合不上,这一脸朝下,口水汹涌而出,一会儿工夫床单就湿了一大片。这会儿正是仲夏,骄阳当空,光溜溜身子毫无遮拦暴露在阳光里,全身上下立时一片灼热。
灼热中只觉一双手自他颈上缓缓下滑,时不时捏捏掐掐,至肋骨处还挠了几把。陆海尘羞愤难当,纵使做了万全的心理建设,待到真遇上,还是忍无可忍。全身哆嗦成了筛子,却不能动一根指头,更不要说抓挠咬打,满腔愤懑无处可发,只化作“啊——”一声惨号,痛哭不止。
蓝笠笑道:“精神还挺好。”
两手继续下移,陆海尘觉那烙铁一样的双手按压过腰间,顺着脊椎一路下滑到尾骨,再向下一寸就是那耻辱之处,连哭都忘了,神经紧绷到要断裂。
这时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蓝笠——你又欺负我的骆沛!”
陆海尘一听这声音,万念俱灰,只觉人生所能遇悲惨,莫过于此刻。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竟在这时出现,看到如此不堪一幕。
说话间艾东儿已到床前,不由“咦”了一声。
陆海尘“腾”一下全身通红,只觉自己正被串在竹竿上转着圈儿烤——更为恐怖的是,那身下某物,竟然悄悄抬起了头。
艾东儿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这人谁?背好漂亮。我能摸摸吗?”
话还没落音儿,陆海尘只觉一根细小柔软的手指在他肩胛骨处戳戳戳,又顺着脊椎一路戳向下——抬手就揉了揉他屁股!
“恩,真翘!——你们不玩了就把他送给我吧。”
陆海尘在心底默念,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蓝笠“哈哈”大笑,“怎么——不要你的骆沛,移情别恋了?”
艾东儿嗔道:“他又不要我,还不许我找个玩意儿?——再说,我只是看着这人好看,弄回去扒了皮,做个标本放屋里看,这也要管?——骆沛,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了,说一声,我等着你。”
陆海尘一阵幻灭。
自他第一眼远远看见艾东儿,只觉这女子超凡脱俗、清净无邪,纯洁的如同雪山最高处的新雪,心中便留了块儿温柔地方给她。不觉之间,艾东儿已在那处生根发芽,纠缠在少年梦境里,郁郁葱葱占满了一颗少男心。
——没想到,真正的艾东儿居然如此……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抱着太多美好幻想,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一点儿长进。
骆沛无奈劝道:“东儿你去别处闹吧,我们正忙。”
艾东儿一听骆沛开口赶自己走,顿时好大不情愿:“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找了这么个东西在屋里放着,现在还要赶我出去——”
蓝笠听了哈哈大笑:“东儿你误会了。也罢,你就留在这里,正好学点东西。”
回头又细细在陆海尘身上摸索起来。好一会,招呼道:“东儿来,摸摸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感觉怎么样?”
艾东儿在那几处又掐又捏又揉,陆海尘□一阵紧绷,末了艾东儿说道:“骨架似乎比旁人稍小一些,筋脉却健壮。”
蓝笠点头,说:“我们把他翻过来。”
——把他翻过来!
——把他翻过来!
这句话在陆海尘脑子里不断轰炸回荡——“把他翻过来!”
而此时,他已经被翻过来了!
阳光很欣喜的抚摸过床上那具光滑的躯体,把那肤色照耀得近乎透明,胸膛急剧起伏中两粒红豆跳的欢畅,小腹微收,腰肢纤细,双腿修长——最要命的是,一根旗杆笔直站着,配上微张的嘴,顺唇而下的口水,紧闭的双眼,眼角残留的泪痕——这实在是……
一时间站着的三个人都沉默,躺着的那个人不住颤抖。
好一会儿,蓝笠感叹一声:“我蓝笠也算见多识广,这样的倒还真不多——顺便说一下,东儿,他喜欢你。”
说着伸手压向陆海尘心房,用力敲了几下,又一根根摸过他肋骨,按过穴门,抚过筋脉,十分认真。一直摸到脚后跟,这才退了一步,拉起陆海尘左手,细细把起脉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郑重道:“骆沛,你眼光不错。这小子竟比你当年还好,算得上万里挑一。”
骆沛那里长出一口气,转身坐了,陷入沉思。
艾东儿哪里肯错过,一脸问号:“万里挑一?真有这么好?我倒要看看!”
说着凑上来,先抱了陆海尘脑袋端详,“咦——这不是下边那群小子的头儿——叫陆什么的?”又把他下巴轻轻往上托,松手,掉了,再往上托,松手,又掉了。艾东儿这里玩得不亦乐乎,陆海尘只觉耳根处火辣辣的疼,腮帮瞬时就肿了起来,口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却忍着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只听艾东儿轻哼一声“脏死了”,就放了手。
然后那双小手按蓝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