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压着他,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就敢背着自己偷欢了。
眼看着自己要被送去铁塔,连何晴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会救自己,他却置诺罔闻。
樊世麟你好狠的心。
要不是现在身体重的像灌了铅似的,我就扇你两个耳光,给你一顿老拳。
不争气的是居然会病了。
“米姑娘,米姑娘……”何晴见米脂又想昏睡,就拼命晃她,然而米脂还是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米姑娘。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樊世麟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他,更不能让别的女人靠近他,对不起米姑娘,我刚才骗了你。”
何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骗过人。然而今晚她破例了。
在爱情面前谁都会变得自私。
如果对米脂说真话。不就等于在帮她和樊世麟培养感情吗?
不,我不能做这样的蠢人。
樊世麟让我来救她的时候,我居然傻傻的答应了,可是我不能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把她藏起来,藏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何晴又一次背起米脂。也许是刚才跑得太快累了,感觉背上的米脂更加沉重起来。
“米姑娘,你好沉啊。我都快背不动了。”
米脂的双手从何晴肩上一直垂下,垂到何晴胸前。
夜风如练,吹开拂在何晴脸上的乱发。原本被头发遮住的半边脸清晰可见,那块胎记在夜里显得有几分骇人,樊世麟鼓捣出来的祛斑养颜膏消褪了胎记上的毛,不过黑褐色的胎记还在。
胎记是何晴心里永远的痛。
樊世麟会爱自己吗?
现在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生命中撒的第一个谎是因为爱樊世麟。
背在背上的女人深受剧毒,生命垂危。但却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人任何人找到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残忍?
何晴回头朝身后的米脂看去。
“对不起米姑娘,为了樊世麟我不得不这样对你。”
从小沐浴着大自然的气息长大的何晴,第一次做了一件让自己觉得心痛的事。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找个大夫来救米脂,而要眼睁睁看着她中毒而亡。
何晴好纠结,心就像被一只蛛网兜住,千思百结缠绕不清。
也不知道几更了,风忽然大了起来。
“起风了,我得快点去渡口,否则船要不好开了。”何晴抬头看一眼天,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渡口方向飞奔而去。
米脂侧脸靠在何晴肩上,何晴背着她跑到牌楼下面的时候,牌楼上面的一个黑影正展开轻功疾行。
“淫贼,哪里跑?”
“淫贼?什么地方来的淫贼?”何晴怕被人看到脸上的胎记,已经用黑纱蒙了脸。
此时在牌楼上行走的黑影像一道闪电似的划了下来。
何晴淬不及防,忙着躲避冲向自己的黑影,脚下步子打乱,差点跌翻在地。
不过就在何晴快跌个人仰马翻的时候,黑影居然伸手拉了何晴一把。
他到底是敌是友,何晴一时陷入迷茫之中。
“好你个淫贼,隆阳府谈之色变的采花大盗原来是你?”
何晴这才知晓原来黑影误会她了。
“我哪是什么采花大盗。”
“你不是采花大盗,为何身上背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
“她是我妹妹,病了,我带她去看大夫呢。”
何晴觉得自己遇上了胡搅蛮缠的人,虽然没有揭去蒙在脸上的黑纱,不过从声音上可以听出她是个女的,女的怎么会是采花大盗。
“你妹妹病了,我才不信呢,仁爱堂在那边,你为何朝渡口方向跑,还不快给我从招来,你是不是采花大盗?”
“你——”何晴刚想争辩,忽然感觉对方才是采花大盗,他这是贼喊捉贼。
看着背上的米姑娘漂亮他就想掳掠,何晴绝不能让他得逞。
“滚开,死淫贼!”何晴喝一声,已经从黑影身旁硬冲了过去。
刚跑出没几步,黑影展开轻功早就稳稳当当立在前面几步之遥的地方。
何晴马步半蹲,背着米脂跑了半天,体力消耗的太大,她已经开始气喘。
“好你个采花大盗,我今天就要替隆阳府除害。”
“哈哈哈,就凭你?”黑影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何晴,就在这时何晴惊讶的发现黑影手臂上的衣服破了,她还闻到一股血腥味,想这个人的臂膊可能受了伤。
“放下你背上的美人。”黑影以不容辩驳的口吻对何晴说。
何晴让黑影激怒了,什么东西,竟敢用命令式的口气对老娘说话。
“我不放怎么了?”
“哼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黑影飞身而起,何晴都来不及看,他就已经飞上牌楼,像一枚炮弹似的朝自己俯冲下来。
“背上美人归我了。”话音刚落,何晴打了一个趔趄,背在身上的米脂已落在黑影手里。
“快把我妹妹还给我!”何晴不会轻功,她只有一些硬功夫,棍子、竹竿、树枝、锄头、钉耙是她最好的武器,不过大街上没有这些东西,何晴只能赤手空拳冲过去跟黑影硬拼。
“滚开!”黑影伸出一掌打在快要冲上来的何晴肩上,何晴像根弹簧似的弹飞出去,尾骨重重的撞击在墙上,背部着地摔在地上。
“死淫贼,我跟你拼了。”何晴顾不得疼,又一次朝黑影冲去。
“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黑影把昏迷不醒的米脂抗在肩上,用一只手对付何晴。
“把妹妹还给我!”这次何晴就连接近黑影的机会都没有,额头被一只大脚顶住,无论怎么用力都冲不过去。
感觉蒙在脸上的黑纱被一只手扯掉了。
“原来是个丑八怪,就算抓回去也没有用,回家好谢谢你娘把你生得这么丑,否则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淫贼,你要把我妹妹带到什么地方去,快放了我妹妹!”
黑影已经带着米脂飞走,何晴心急如焚。
、第一百十八章 送官
黑影抱起米脂就像抱一个孩子似的轻松。
“淫贼休走!”何晴还想追赶黑影,人家早就展开轻功飞上牌楼,沿着屋檐跑远了。
只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真是失之桑榆收之东榆,让我顺路捡了个美人回去,哈哈哈……”
当黑影大笑的时候,感觉笑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何晴早就看不到黑影在屋檐上飞的身姿。
她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个人的轻功。
米姑娘被他虏走了怎么办?
何晴急得在地下重重的跺了一脚,她想回去找樊世麟想办法,转念一想觉得一来一去只有浪费时间,到还不如现在就去追黑影。
就算他轻功再好,怎么说手上抱着一个**十斤重的人,会越跑越慢。
他刚才朝东边飞去,我就一直往东跑,看能不能找到他。
计议已定,何晴不做片刻犹豫,拔腿朝东飞奔而去。
樊府,灯火通明,简直亮如白昼。
王先生头上受伤,已经敷了药,此时坐在樊泥路书房的椅子上。
书房里只有樊泥路和王先生两个人。
对樊泥路来说书房乃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擅入。
然而奇怪的是王先生受伤之后樊泥路主动把他带到书房,还屏退所有的人跟王先生说了一会悄悄话。
两人轻声细言,脸上的神色全都很凝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老太太没有回房,而是坐在樊泥路书房旁边的一间耳放里。
地下丫鬟婆子站了一地,不过屋子里却静得可怕,似乎连用力呼吸一下都不敢。
秦氏坐在屏风旁边的一张杌子上拿绢子抹眼泪,周氏在边上安慰。
刚才老太太说了几句重话。秦氏抹不开脸,心里既委屈又难受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太太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的责任全都怪在秦氏头上。
没有管好儿媳妇。
没有教好儿子。
致使媳妇红杏出墙,姘夫都跑到家里来了。
儿子放荡不羁,连青云山脚下放牛的女人都染指。
“爹和姓王的那小子都关起门来说了半天话了,怎么还没有好?”樊世麟再也坐不住了,他急着要到父亲书房去。
“麟儿且慢。”秦氏见儿子冲动的要去敲门,伸手拦住了他。
“你爹自有分寸,怎么说王先生在隆阳府也是一个有体面的人。就算要送官也得先让你爹说些好话哄哄他。”就算家里乱成这样。秦氏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要不是老太太执意要送王先生见官,樊泥路和秦氏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樊世麟是站在老太太一边的。
“我不管了,我要去问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爹拉不下脸觉得不好意思送姓王的那小子去见官的话,这个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麟儿!”秦氏跨前一步伸手抓在樊世麟衣袖上。樊世麟不管不顾,甩了一下衣袖,秦氏差点让他甩得跌一跤。
“麟儿说的对。路儿大概拉不下脸来送姓王的入官,这个事交给麟儿去做最好了。”老太太沉郁了半天,终于发话了。秦氏没有办法,只能听老太太的。
可能王先生跟樊世麒生前是好友,所以樊泥路和秦氏才会拉不下脸来送王先生入官。
老太太甚至已经替王先生拟好了罪名——掳掠良家妇女。
此罪可大可小,不过还亏老太太想得出来。
樊世麟风风火火朝父亲书房跑去。
奶奶真是太有才了,把掳掠良家妇女这样的罪名戴在那小子身上。我看到时候见了官那小子还怎么狡辩。
姓王的,你知道你喜欢米脂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恐怕你还不知道米脂是我的人。
前面先让你高兴着,今天到我出击的时候了,我不除掉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我就不姓樊。
仗着自己是隆阳府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以为米脂会就此爱上你,简直做梦。
我和米脂十年的感情又不是假的,自从穿来之后米脂一个劲的试探我,要不是我和她的身份比较尴尬,我就承认了。
一想到和米脂的叔嫂关系,樊世麟就觉得心痛,他怪天意弄人,怪命运不公,然而一切已成定局,只有把米脂偷偷运出樊府,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两个人才能长相厮守。
这不就等于私奔吗,樊世麟一开始是反对私奔的,为什么后来又改变主意了呢?
他原想行贿兵部尚书施震淳,不过听说内阁大学士左大明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通敌卖国,皇上下令彻查,施震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谈什么行贿之事。
奶奶明天就会去找族长商议,要把米脂送去铁塔,樊世麟怎么忍心米脂被抓去那种地方,他一定要救米脂。
已经在渡口准备好了船,如果不出意外,想必何晴已经带着米脂上了船。
又是如果不出意外,越是不想出意外,意外越是要发生,樊世麟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抬头望着无边深沉的黑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沉得透不过气来。
但愿不要发生意外,但愿何晴已经顺利的把米脂送到船上,但愿明天天一亮就能见到米脂。
樊世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祈祷。
“吱嘎”一记,背对着房门而站的樊世麟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王先生和爹站在房门口。
王先生一脸平静,爹却面带忧色。
樊世麟觉得纳闷,一个即将被送到官府去的人可以这么震惊,爹却愁容满面,这两个人的表情是不是应该换一下?
“麟儿,你在门外偷听?”樊泥路一开始还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儿子,当他发现儿子的时候,显得很惊讶。
“樊老爷。”王先生伸手打断了樊泥路,意思叫他不要意气用事。
樊世麟看看自己的爹,再看看姓王的那小子的表现,心里的纳闷更深了。
当见到自己站在门口吃惊的为什么是父亲?
反观姓王的那小子,居然还伸手安慰父亲,叫他不要冲动,他都要被拉去见官了,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樊世麟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法医,验尸他行,刑侦方面米脂比他行,观察了爹和姓王的那小子的反常表现,樊世麟隐隐感觉刚才两个人在书房里密谋些什么,他们是密谋好了之后才走出来的。
“爹,等天亮之后就送姓王的这小子去见官,你有意见吗?”
樊泥路抿了一下嘴,淡淡的说了句: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樊世麟知道父亲为人懦弱,凡事都听奶奶的。
他坏笑着看向王先生,在心里狠狠的腹诽他——你死定了。
、第一百十九章 男人斗
“爹,在送这小子见官以前你准备把他关在什么地方?”
当樊世麟这么问的时候,樊泥路的神情怪怪地,他居然拿眼睛去看站在边上的王先生。
王先生默不作声。
“不如就让他待在书房吧。”樊泥路终于说话了。
“不行,他是个罪人,不能让他待在这么舒服的地方。”
王先生含笑注视着樊世麟,明天就要送他去见官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要是换做别人说要把他拉到官府去,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笑得出来。
可能他修养好,所以才会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爹一直说书读的好的人喜怒不形于色,王先生是一个读书人,他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看到王先生沉着冷静的样子,樊世麟忽然想起一个人——高大伟。
跟高大伟同事多年,樊世麟从来没有见他冲动过,就算碰到再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