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时侯,她仿佛完全无法察觉,只是悲伤地哭着,说着对不起。
但是,没有人再和她说什么。
似乎船上没有了这个人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29、善意
因为绑匪的这件事,最终出海游玩这件事变成了不欢而散。白莉上岸的时候分外不满,对白明抱怨道:“真是的,好容易从经纪人手里面跑出来休息休息,结果就闹了这么一处,太烦了。”
白明摸摸她的头,说:“以后总有机会的。你现在也要慢慢地学会挑选工作了,可不能什么工作都接了。”
白莉一边叹息,一边挽住白明的手臂,悄悄地问:“寻堂哥和那个连小姐是不是……”白明眼中露出笑意,压低了声音说:“现在他在努力。”
白莉的视线在两人的背影上看了又看,悄声说:“那明堂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呀?”白明敲了敲她的头,不搭理她,白莉悄悄地笑。
被两人议论着的白寻与连贞正在说话的,却完全不是与这件事相关的。两个人正在讨论的,是已经暗暗地在世界上掀起了暗潮的全能药剂。
“你拿出全能药剂来,有些太早了。”白寻这样说,“全能药剂应该适合在全息系统已经推出之后,作为生物仓的营养液最好。”连贞摇头:“不一样的。现在的全能药剂只是和你知道的全能药剂一样名字,实际上的内容……是星际历二百六十三年出现的那个锻体药剂。”
白寻的目光变得晶亮起来,凝视连贞的时候,仿佛在凝视一样宝物。
“我就知道,贞贞是最厉害的。”他这样说,语气诚挚得仿佛在说某个真理一样。连贞觉得这样的口气听起来,分外不习惯,当下横了他一眼。白寻微微地笑了起来。
“之前……你是去干什么了?”两人在坐上车之前,连贞问了白寻最后一个问题,在白寻回答之前,她一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能够让你分出白寻这样一个存在,想必不是一件小事。”
白寻拉住她的手,止住了她想要离开的脚步:“确实是一件大事,但是,我现在不告诉你。”他眼中充满了轻松愉快的笑意,“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连贞歪了歪头,笑道:“是吗?那我就当作惊喜等着了?”白寻点了点头。
过来接人的司机看着白寻唇边的笑意,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呆了好半天,就算白寻上了车,他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动了车辆。
白母一开始就被白父派来的人接走了,白明将白莉送到了助理手中,也自行离开。连贞上车了之后无视了司机,开始与Erica对话。她摸出了手机,在上面打字与Erica进行交流,后者在之前短暂的兴奋之后,又平静了下来。
面对连贞的一些问题,Erica这个时候终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连贞这才知道,宁永思——现在的白寻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比自己要早得多。自己还在时空的洪流中流浪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
只是,脆弱的地球人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承载庞大的灵魂,他不得将自己的灵魂蜷缩在脑海的深处,偶尔小小地露一个头。因为这样的发展,白寻这样一个人格出现了。对宁永思来说,白寻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他是从自己的意识中生出来的一部分,却也在短短的几年中,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最终,两个人其实还是一体。秉承着同样的记忆与目的,短暂的不同并不能让白寻与宁永思清晰地被区分开来。
不过,白寻的出现给了宁永思一个机会,一个去做一件大事的机会。于是,制造出Erica之后,身体就被完全地交给了白寻这一重人格,而宁永思则短暂地离开,去做这件事。
“现在主人回来了,事情一定已经成功。”
连贞听完,沉思了片刻之后,问Erica:“这件事,到底是什么?”Erica没有回答,只是说:“这件事主人说了要留给您做一个惊喜,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您。”
从Erica这里打听消息失败之后,连贞只是轻笑,问起旁的事情,不再继续追问。Erica也就一本正经地继续回答下去。
听到他说全能药剂已经被证实了效果,并将全世界推广之后,连贞唇边的笑意就越发浓厚了一些。
下车之后,来接人的连华打趣她的笑脸:“听说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劫匪,我还担心你害怕得走不动路,结果居然是笑着的,亏得我急急忙忙地飞过来看你。”
“是啊,你怎么过来了?”连贞问,“而且,这件事刚刚发生不久,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华上下打量,确认她没什么事之后方才漫不经心地说:“是白家人带我过来的。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也许要早一点?”连贞摇了摇头:“不对,哥哥。从事发到现在不过两三个小时,你从那边就算是飞过来,也大概要同样的时间,我不觉得,你有这么快的速度。”
连华摸了摸下巴,笑道:“这么说起来,确实是很不可思议。”他看起里并不担心,连贞也就挑眉随他去。
两人在酒店没有待太久,就被白寻派人过来接到了白家在这边的居所。
连华坐车一路走进这个坐落在小岛上的别墅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变得淡薄起来。下了车见到站在那里的白寻,他赶在连贞之前上前一步,对白寻笑眯眯地问好:“白董你好。”
白寻的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唇边有一点微微的笑意:“你好,连华。你是贞贞的哥哥,我也能叫你连哥吗?”
连华的笑容一滞,回头看一眼连贞。后者站在不远的地方,恬静温柔地笑着看过来。他在心中叹了一声,转头去看白寻:“白董说笑了。”
白寻放开他的手,越过他去看连贞:“贞贞,今天受惊了。”连贞说一声不曾,笑道:“今天还是很刺激的。”连华瞪她一眼,眼睁睁看着她与白寻说这话,往屋内走过去了。
进了门才发现,厅中坐着的不仅仅是白明,还有白母甚至白父。
连华顿觉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摆放手脚。任谁见到传奇人物,总有几分这样的不自在。
转头去看连贞,却一派镇定自若,连华心中暗叹,也定下神。
白父带着浅浅的笑意,手中握着白母的手,见到连华过来,依旧是笑微微的:“你好,欢迎到白家来做客。我可以叫你小连吗?”连华连忙说可以,白父也就叫一声,请他坐了下来,目光转向连贞。
“连贞小姐,久闻其名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一边说着,白母的手指已经危险地捏在他的手臂上,白父无奈地回头看一眼,温和地说:“我年岁大,就托大叫你一声贞贞,你可以叫我伯父。”
连贞落落大方叫一声,在连华身边坐了下来。
几人说着今天发生的劫案,白母与白父周身都略微显出一丝凌厉来:“家里头的内鬼,总要揪出来的。总不能让家里人吃亏。”
白母的笑容温和:“今天也要多谢贞贞,要不是贞贞一直很镇定,我早就吓得腿软了。看到贞贞,就觉得心里面有底气呢。”
白明在一旁也笑:“说起来,小二今天也很镇定。我都在想,大不了鱼死网破了,小二反倒是很有气派。”他含笑注视白寻:“和贞贞倒是一样胆大。”
连华觉得自己听的都不是自己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他的视线不停地在几人之间来回变换,冷不防白明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顿时呆了一下。
然后,等到有人过来通知说吃饭的时候,连华痛苦地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将连贞以前的事情说了许多,连贞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已经带上一点儿杀气了。
连华觉得,自己从来就没这么容易被套过话。在商场的老狐狸面前,自己真是不够看。
他悲伤地觉得,自己还是做自己的技术员好了。
连贞在桌上的时候倒是露了一手。她对食品的药理与搭配上的建议,让白父白母对她都充满了善意。虽然他们身边肯定不缺乏类似的专业人才,但是面对连贞的时候,他们依旧放低了姿态。
连贞也知道这一点,在进入了白家安排的房间之后,就想着,白家人的善意自己感受到了,自己能够做一点什么。
就算宁永思,不,白寻确实心中只有自己,可是,以现在世俗的观点来说,自己确实与白寻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歪了歪头,她短暂地思索了一下。
然后,就被手指敲击玻璃的声音惊醒了。抬头一看,白寻站在阳台上,在玻璃门外对着自己摆了摆手。
过去将阳台的门打开,连贞有些好奇:“如果我没记错,阳台似乎是不相通的?”白寻眨眨眼:“是不相通。”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一边让白寻进来,连贞一边问。
“从边上的阳台翻过来的。”若无其事地,白寻说。
作者有话要说:
、30、坦然
从阳台翻过来的白寻在进了房间之后,唇边就带上了微微的笑意:“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副笑模样,是连贞所熟悉的宁永思,却不是白寻。她楞了一下,才答道:“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没什么害怕的。倒是你……变化太大,当心被看出来。”
“就算被看出来了,我也是白寻。”白寻说,“他们是我的父母兄弟,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化。”连贞在他对面坐下来,问:“那我呢?”
“是我一直以来都想找到的那个人。”白寻说。他目不转睛地注视连贞的脸,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捧到脸颊边:“这一点从未改变过。不管是在哪个时空。”
不知道为什么,连贞忽地就觉得,心中仿佛被拨动了一下,汩汩的感情流了出来。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就低下来,带上了软软的味道:“真是说得好听。”
“也会做出来的。”白寻立刻说。连贞脸上立刻就有了温柔的笑意,手指在他耳廓上拂过:“真是的……翻阳台过来有什么事?”
白寻松开了她的手,微笑着说:“我今天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很高兴。所以,来找你庆祝庆祝。”
他的眼睛闪着光:“以后,你的人生,一定有我参与。”停了片刻,他又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生。”
连贞又笑了起来:“说是做到了什么事,却又不肯告诉我,真是的……”
两人坐在那里呆呆地对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忽地都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连贞推了推他:“好了,你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我也吃了一惊,要好好休息休息。”
白寻站起来,凝视她:“我知道了。”上前一步,他拥抱连贞:“以后不会了。以后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他身边有森林的气息,温柔地笼罩连贞,身体的温度传过来,连贞抓着他的衣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很想流泪。
为了不让白寻看出来自己情绪的不对,她又推了推白寻,说:“还不走?当心等一会儿我哥过来找我谈话碰到。”白寻低低地笑,胸腔震动的感觉清晰地传过来,连贞眼中的酸涩越发重起来。
然后,她听到白寻说:“就让我拥抱你一会儿,好吗?我都穿越了三千年的时间来见你了,为什么还要怕被人看到?”
连贞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一直以来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情绪仿佛爆发的火山,岩浆汹涌而出,连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
抱着白寻,她大哭起来。
白寻轻轻吻她的耳尖与脸颊,以舌尖将眼泪带走,声音格外温存:“不要哭了啊……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我回来了。”
这句话仿佛一句咒语,让连贞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将白寻胸前的衣襟完全打湿。窗外星空繁星点点,夜风中只有连贞哭泣的声音。白寻将她拥在胸前,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一声叹息。
连华站在门口,手举起又放下,犹豫好长时间。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敲响门之前,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连先生。”
他连忙放下手,飞快地转过头去,脸上带上礼貌的笑脸:“是白先生,你好。”他想问白明是不是路过这里,却见对方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脸,说:“我是特意来找连先生的。”在连华迷惑的目光中,白明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找连先生谈一谈。”
连华跟着白明离开去别的房间时,白寻若有所觉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依旧温言软语地劝说着连贞。后者却只是紧紧地拥抱着他,在他怀中放肆地哭出来。
白寻无奈地拥抱着她坐下来,任由她发泄情绪。
他觉得,自己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情。
连贞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躺着另一个人。她在初始的惊讶之后,就镇定了下来——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发现另一个人是白寻的原因。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白寻依旧闭着眼,似乎在沉沉睡去。连贞将抱着白寻的手松开,支撑起身体去看白寻的脸。
白寻与宁永思有不同的脸,可是现在,那种细微之处的表情却是完全一样的。在无尽的岁月中,连贞好容易遇到能听到自己的宁永思之后,也曾在他沉沉睡去的夜里这样细致地观察他,所以,她对宁永思的了解,也许比得上他自己。
然后,她俯身,在他唇边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