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可不仅是宫外的那些人,宫中也是不少,不过若是有崔锦在,这危险也降低了些。
似看出了姜小绣所想,又说,“皇上说,民间的婚娶,成亲前三日新人是不能相见的,所以准了我三日假。
“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脸上忽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去!这笑意绝对不是玩笑,倒像是幸灾乐祸!
十日的时间不长,姜小绣却觉得这十日是她N世来,过得最安稳的十日,没有争锋相对,不用提心吊胆,每日睡到自然醒,把午饭当早饭,夜里有人相伴,也没有一觉醒来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扯远了……
这一种生活淡淡的,却很满足,这些日子大多时候镜意小筑只有她一个人在,崔锦还要在宫中任职呢,无论白日里怎么见不着人,晚上总会回来,每次回来总会带上吃食,说是皇上赏赐的,真的是不是皇上赏赐的她就不知道了,每日一入夜,她就会把整间镜意小筑点满蜡烛,是给崔锦留灯,是在讲笑话么她其实是害怕好不!
在镜湖的岸上总能看到镜意小筑传来的光亮,知晓此事的芊溪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未来夫人对宗主还是有一定感情在的,明知道宗主不能像其他男人一样给她幸福,却执着的扑上来,无怨无悔。
远在湖中心的姜小绣,抖了抖,她真的是害怕来着……所以姐呀,你真的误会鸟~
芊溪误会,崔锦其实也是有一点点的误会,每次回来,姜小绣都会以欣喜的眼光来迎接他,他心下一暖,从未有人这样的等他。
后来,他真相了,满屋子的烛光——是因为她怕鬼,欣喜的眼光迎接的——是他带回来的吃食……
进宫的那一日,崔锦亲自把她送到了半途的小船上,除了亲信外,不到万不得已,崔锦是不会再外人面前展露会武的事实的。
在进轿的前一刻,崔锦低头在姜小绣的耳边低语道,“芊溪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意外发生。”
只一句话,暖了姜小绣的整个心房,连带着对皇宫的恐惧也淡了,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是谈恋爱了,她可以确定的是,如若没有意外,她会如自己所说的,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这一玩意。
姜小绣真的不知道神光帝是怎么想得,竟把她安排在了太后的慈宁宫,说是太后要求的,对于这样的安排,真她丫的满意!
太后会要求她从慈宁宫出嫁,原因她多少是猜得出的,太后晚年的时候也到了顶端的位置,自是不用斗来斗去,心也就淡了,崔锦也算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她对崔锦是喜爱的,第二世在太后身边当差的时候,她也是见过太后与崔锦相处的模式,太后与崔锦说话的时候竟比神光帝来得自然,温祥,或许是因为她和神光帝间的亲情在早期过于争宠的时间里,就已经淡了,而神光帝从小与她分离,住在东宫,对于神光很多的事都是通过崔锦的来传达的。
其实神光帝的心里是有几分嫉妒崔锦的吧,毕竟,年少时,太后见崔锦的次数,远远多于他。
姜小绣也忽然想到,或许神光帝早已经对崔锦起了疑,毕竟宦官与太后走得太近,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前朝就有过太后与宦官勾结造反的事例,由不得神光帝不防,前期神光术没有把崔锦怎么样,还给了他特大的权利,想必有一半是太后的原因。
软榻上的太后还是一样的雍容华贵,四十多岁,看上去没有夸张的年轻了多少岁,正是因为如此让她看起来很和蔼。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小锦的妻子。”
太后对崔锦的称呼,她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现在她与崔锦的关系不一样了,听着感觉也变了,这一声称呼,让她想起了很多天前,实际上是很多年前,那一个年少时候的崔锦,那时像极了是被丢弃的可怜小狗。
“嗯,还有几分姿色,说说看,怎么与小锦认识的。”姜小绣的样貌正符合了太后的意,没有太妖冶。
正殿了只有姜小绣和太后,还有一个太后的近身宫女三人,其他人早已让太后遣了出去。
太后是何许人等,能坐上太后之位,那肯定是影后级的人物,姜小绣也不敢在太后面前卖弄那点把戏,“回太后,奴婢与宗主是在宗刑司的牢里认识的……”
姜小绣如实的把前面发生的事交代了,后半部分,她确实是没卖弄,只是把能省的就省了,她又不是活腻了,把自己勾引崔锦的把戏说出来,不过百欢香一事她还是说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保不准这话早就传到了太后耳里。
太后听到百欢香一事,也仅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毕竟后宫争斗的把戏,见多了,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奴婢先对宗主有意的……”姜小绣脸上闪过心虚的表情。
心虚的表情配上这么一句话,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滴,是个有心人都会以为是——害羞。
太后自认为在后宫戏看多了,人的每一句话都能分辨出几分真假,所以……她认为姜小绣的这话是真真的,不免露出了安慰的浅笑,“小锦虽是与别人不同,却也是个好的。”
这不同,说的不就是少了那玩意么!话说,太后你这话,到底是想表达些什么?
“即与小锦成了亲,就不能……”太后眼忽闪过凌厉。
就不能神马?倒是痛快点说呀!
“就不能想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其实是俩很内涵的词,有的——有男人,没的——没你的份。
“奴婢一生只认定一个人。”姜小绣垂眼。
太后甚是满意姜小绣的回答,再聊了几句无关的话,便让姜小绣先下去了。
第36章 秘密啥的最操心了
好歹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了一年的人了,太后的心思她也能猜得出一些,只要是在慈宁宫安分守己,她以为就会安然的度过三日,然后出嫁,可谁来告诉她,面前的这个教养嬷嬷是嘛回事!
“太后让奴婢来是给绣姑娘说说,这做妻子应该做的。”
姜小绣赔笑,她其实更想问的是,嬷嬷,你嫁过人么?
“奴婢进宫之时已嫁做人妇。”
好吧,是有经验的人,但她很怀疑,怀疑这个嬷嬷说的能在她身上实施么?贤妻良母?她确定她真的会闲妻凉母,那边凉快哪边去。
一个上午,挺值着腰,一口水都未进的听着教养嬷嬷的《妻论》,有种回到了高中时代上班主任的课错觉。
忍无可忍,以解手为借口顺势出去溜达一圈。
“芊溪,我逛一圈,你帮把着风,若嬷嬷问起,你就说我吃坏了肚子,我很快就回来。”
芊溪明白的笑了笑,相处了一些日子,也了解了姜小绣闲不住的日子,让她安分的呆着,实属不易。
“宗主吩咐,夫人最好是不出慈宁宫。”
姜小绣也是知道的,在慈宁宫里,有太后坐镇,想找麻烦的也不敢胆大的来慈宁宫,若是出了慈宁宫却不然了,给你使点绊子,然后就一句话,谁知道你是谁。
“我懂得的。”她把不得不出慈宁宫呢!
她确实只是想单纯的逛一圈,不自不觉便走到了假山旁,再看到这个地方,姜小绣感到好笑,前几世她与崔锦见过的次数不多里,她在这也和崔锦见过。
那一日,吴美人来慈宁宫请安,无意中碰到了她,那时候吴美人也知道她在太后身边当差,下手是暂时不可能的了,下不了手,那刁难一下也是可以的,所以就把老套的剧情往姜小绣身上套。
“那个谁,本宫的手帕被吹到假山上了,你去给本宫捡回来。”
姜小绣能说不么?在奴才的世界里,违背主子的话就等同于奴大欺主,后果可想而知。
正欲认命的爬上去,崔锦这尊神就出现,默然的一句,“慈宁宫的假山,谁敢爬。”
绝不是为姜小绣开脱,不过就这一句免了姜小绣的“爬山”之旅,吴美人再蛮横,左右还不是一个小小的美人。
转身真想离开之时,假山的背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溪儿,你在宫中可过得好。”声音似饱含了压抑的相思之苦。
我去!吴美人她没遇到,居然给她遇到了私会的薛祁渊和付淼溪,姜小绣的泪是彻底决堤了,她不求给她开个金手指什么的,就不能让她安稳下么!逛一圈也能遇到倒霉事的,非她莫属了!
姜小绣僵在了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薛祁渊也是个会武功的人,耳力自是好得很。
“王爷,淼溪在宫中很好,毋烦王爷挂心了。”
付淼溪的话里透出疏离,对于这一点,薛祁渊很是懊恼,“溪儿,以前你不是都喊我为祁渊哥哥的吗?为什么现在如此生疏了?”
薛祁渊的手抬起,付淼溪后退了一步,手便落空了,“王爷,现在淼溪已经为皇上的人了,请王爷自重。”
有的女人不顾一切只希望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而有的则为了家族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从未争取过,而男人,有的愿为最爱之人倾尽天下也不惜,有的却以大局为重,舍弃了自己所爱之人。
付淼溪与薛祁渊正是后者的两种人,付淼溪选择了后者,她没有后悔,而薛祁渊却悔恨了。
“若是还能再重来一次,我绝然不会放弃你。”
付淼溪的声音淡淡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再去追悔又有何用。”
姜小绣以前看文的时候,喜欢的就是付淼溪后期够恨够抉择的性格,即便是现在,她对付淼溪的这种性格还是羡慕的,只是仅此而已,若靠近这一种人,最后受伤害的定是自己。
“小主,太后已经念完经了,是去请安的时候了。”不远处传来了蓝玉的声音。
“王爷,淼溪先走了。”
人走了,姜小绣还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谁知道薛祁渊还在不在后面沉思在过去的回忆中,再三确定没了声响,姜小绣才敢出来,这前脚才出来,立即被吓去了三魂七魄!
“宗主夫人,突然出现,真的把阿月吓了一跳。”阿月浅浅的笑,压根一点被吓到的表情。
我才被你吓到了好木好!姜小绣的心中在咆哮,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呵呵,你不是裕王爷身边的小书童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姜小绣立刻挂上了笑,我刚刚什么也没听到,真的……真的……
“我倒想问问宗主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是待嫁吗?”阿月脸上浮现不解,俨然是一个正太样。
呃……这一个正太,是一只套着懒羊羊皮的灰太狼,好木好!
“皇上不是看重我家夫君么,让我从宫中出嫁,好体现一下,对我家的夫君的重视!”姜小绣把夫君两字特意加重,提醒他,她家的那口子可是宗刑司的宗主,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宗主夫人比我年长,加之阿月是家中独子,不知有没有荣幸称夫人一声姐姐。”阿月的眼睛很大,大得很透澈,让人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姜小绣一闪神就已经应了!我去,这又是闹哪样!!!
“绣姐姐,刚才你在这里听到了什么,阿月也想听听。”
得,叫得还真顺口。一脸疑惑的问,“刚刚我有在这里吗,我明明是刚刚经过呀。”
“那就是我看错了。”阿月一笑,露出了萌萌的虎牙。
“你姐姐我得回去了,不然教养嬷嬷也该念叨了。”攀关系谁不会,反正她也不出亏。
“嗯嗯,那绣姐姐再见。”
最好是再也不见!姜小绣胡乱点了头,快速的离开,双手很用力的扳在一起,就怕后面的哪位来个偷袭什么的。
看着姜小绣惊慌逃走的背影,阿月萌萌的表情立即沉了下去,阴冷的一片,让人一丁点也联想不到方才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阿月知道她在哪,薛祁渊又怎么会不知道,明知道她在假山后面,还演了那么一出戏,到底是想怎么样,是在借她的口,告诉崔锦,他裕王谁都不怕,包括崔锦本人吗?这或许也是在变着相,向崔锦发出挑战,到底崔锦又做了什么事?逼着薛祁渊使出了这招数。
大哥,咱还有特么几天就结婚了,你就不能消停几天么,别人虐不了你,反过来虐得可是我诶!
姜小绣的一圈着实是逛久了,人家嬷嬷不说也不骂,只是很内涵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把整本《女戒》个念了一遍,期间问了不下十遍,你听懂了么?这确定不是在给她上思想课?
嬷呀,我不该尿遁的,你就放过那孩子吧!!
太后清简淡出,除每隔三日的一次后宫众嫔来请安的那会露一次脸,更多的时候是在佛堂念经,这几日听说为了崔锦的婚事也忙了稍许,太后这样明目张胆的为崔锦好,应该么?
就算是在后宫待了近两年的时间,这些高层人员错综复杂的心思,姜小绣还是明白不过来。再说她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她是神光帝亲自提拔起来的一等宫女,却没有任何的实权,也无任何的职务,说实话就是一个在宫中出嫁的宫女,从宫中出嫁,看起来无比的荣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