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牢里烧成焦炭的地方,太后咬紧了牙,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难道,方才是中了裴然的计了?
裴然啊裴然,你何时才能不算计人啊!
缓缓踏出暴室,太后的面色已是一片暗色,就因为那心里有着一个抹不去的哀愁。
这究竟是偶然还是?那贱人到底死没有?
。。。。。。
待太后的身影离开地牢的时候,一身龙袍的裴然缓缓的从角落之处走了出来。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面上覆着一个银色面具,身穿大红色的宫装,裙裾处还绣着几多牡丹,及其的华贵,看得出来,是后宫中身份地位及其高的女子。
“你为何要这般做?又连着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啊。”女子叹息。
裴然转首望着她,不在意的回道,“暴室里的人,都没有值得你怜惜的。你要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况且。要生,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错,面具下的女子正是费儿。
自裴然带她离开地牢之后,他便带着她换上了一身贵妃的装扮。
待她在屏风后换好了一切衣物,裴然忽然走到了她的跟前。递了一个银色面具给她。
她心知,他是怕她遇到宫中的一些熟人,况且,她与蝶媚本就长得一模一样,这样出去,会引得很多的话题。
而她也不想有那么多话题。这样,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虽然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是太后。还是得时时躲避的。
毕竟,谨慎点还是好的。
费儿徐徐开口,“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不能为了我的活命,就害那么多人。”
裴然不耐。似是觉得她很是絮叨,冷然道。“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担心自己吧。”
说着,他便快步的离开了。
费儿望着他的背影,竟觉得,无比的清冷。
他真的变了好多,是不是所有的君王都是这般的不在乎别人的性命的?
她想的出神,却听裴然的声音传来,“回神儿了就到我的御书房来,我在御书房里等你。”
费儿有点微恼他方才那么不爱惜人名,任着性子的对他的话语不做理睬。
而裴然也是不在意,连头都不回,便消失在了她的眼里。
费儿闭眼,为暴室里无辜的人祈祷了一番,方才睁眼欲走。
却见一身青色宫装的湘君跌跌撞撞的往暴室里走去。
费儿想要唤她,却又怕周围有太后的眼线,不想去惹无端的麻烦,她也更不敢追进去,只得神色急切的等着湘君出来。
想起湘君方才走进去的身影是那么的冲忙,她一定是在担心她吧。
只是,她又该如何去解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其实,费儿不想要湘君知道太多后宫的黑暗,可是,她又怕湘君知道的太少,以后被人害。
在费儿繁复的纠结中,湘君被宫人缓缓的扶了出来。
费儿徐徐的跟在她们的身后,随着她们一同往湘君阁走去。
待踏入了湘君阁,湘君挥退了所有的人,独自一人趴在茶几旁抽泣。
费儿小步小步的靠近她,却她道,“我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我快一点找到皇上,那皇上是不是就可以顺利的救下了你?”
原来是湘君去找的裴然!
费儿的步子顿住了,低低的唤道,“湘君。”
湘君止住了啜泣,不敢相信的望向了她,道,“你是?”
费儿靠近她,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复又揭下她面上覆着的面具,笑道,“傻瓜,连我都记不得了。”
湘君瞪大了眼睛,巴巴的望着她,半响,似是回过了神来,用力的唤道,“费儿,费儿,费儿,你是费儿。”
她笑,听出来她的激动,呸道,“够了,够了,呵呵,我回来了。”说着她张开了双臂。
湘君耸了耸鼻子,一把扑到了她的怀里,笑道,“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费儿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脊背,感觉到她的鼻涕沾湿了她大红色的宫装,哈哈大笑了起来,很是欢畅。
湘君放开了她,似是才注意到她一身的装扮一般,整个眸子里溢满了惊诧。
费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自己身上的衣着,随口道,“这是皇上救她的办法。”
湘君虽依旧是不解,但听说皇上救了她,面上还是一片愉悦。
费儿想起了太后来抓她之时,她曾看到湘君的右脚腕处系着一根红绳子,忙道,“湘君,我知道你的娘亲在哪儿,我以前听她提起过你。”
“真的吗?”湘君很是惊喜,絮絮叨叨的问道,“她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吗?她有没有想她?她没有找过我?费儿,你快回答我啊。”
费儿笑看着湘君急切的模样,点头道,“她有想你,她又找你,她很好,找个日子,我陪你一起出去看她。”
湘君猛的点头,而费儿却陷入了沉思。
裴然并没有答应过,要放她出宫的,她能够带湘君出宫吗?
可一想到九婆婆和湘君互相寻找了彼此那么多年,她就更急了。
如果,裴然不要她出去,那湘君一个人去寻,她又不放心。
湘君看见她面色深重,道,“费儿,怎么了?”
费儿摇头,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怕皇上不要她们出去。”
湘君因为并不知道裴然口里的预言之说,便也不明白她的深层含义,只是以为是皇上对后宫的妃嫔管教甚严,不允许随意出宫。
想及此,湘君拍了拍手,喜道,“这好办,我这就去给皇上说说去,就说是回家省亲呢。”
声落,湘君欢快的往外跑去。
“唉。”费儿欲要唤住湘君,却见她早就跑的没人影儿了。
她虽然已经估测到了裴然会拒绝,可却也是不想要当头泼湘君的冷水,故也没跟着她出去。
想及宫少还在她的寝屋里,自昨晚,她便被曾看到过他了,也不知道现下好些了没。
费儿带上了银色面具,支身往她的寝居走去。
寝居内,宫少依旧沉沉的躺在床上。
她见他额角泌出了一层薄汗,忙打来清水为他擦拭脸颊。
宫少感觉到脸上似是由什么东西在触碰着他,动了动眉头,一张银色的面具便浮现在了他的眼里。
她没想到宫少会醒来,拿着帕子的手依旧是贴在他的脸上,没有动弹。
宫少眉眼带笑,忽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费儿。”
费儿有点惊,因为她带着面具,能看到的便只是一双眼睛。
难道宫少就凭着她的眼睛,便认出了她?
不知为何,她忽的想起了那日,裴然曾说过她的眼睛有着特别之处,现下想来,难道是真的?
想及此,她缓缓抬手,向自己的眼睛抚去。
可却还未触碰到眉眼,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束缚住了。
“你为什么这身装扮?”宫少的声音传来。
她抬眼看他,简洁道,“为了保命!”
“保命?”宫少提高了音量,眸子里闪烁着让人难懂的光辉。
费儿点头,“对,为了保命。”
宫少的眸光闪了闪,把她的手拉向了他的怀里,道,“我保你性命!”
她匪夷的望向他,对于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微微不解。
宫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保你性命,你跟我走!”
跟他走?又来了。。。。。。
“不可能的。”她直接回答了他。
裴然不可能让她离开,而她也有点记挂着裴然,还有,她放心不下湘君,即使在花楼里,她也没有学会心机。
裴然望向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费儿怕他和裴然硬斗,引来灾难,便选了一个顾虑,说道,“你斗不过皇上。”她希望,以此为原因,让他知难而退。宫少对她的话语感到好笑,用手捏了捏手里的细嫩小手,笑道,“你如何知道,我不能,你就等着吧。”
正文 149仇恨起
费儿的手被他捏的麻痒,她瞪了他一眼,快速的收回了手。
想到裴然似乎说过要在御书房内等她,她暗呼一声糟糕,忙转身离去。
宫少欲要唤她,却被她喝止道,“别动,就在床上休息休息。”
宫少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费儿回他一笑,转首,极快的离去。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费儿撞见了湘君。
湘君低垂着头走路,神色很是失落,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费儿走到她跟前,望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了然道,“被拒绝了?”
湘君抬首望了她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从小,她便知道,这种怀念亲人却又不得见的感觉很是痛苦,此番,她感同身受,依然萌动了想要亲自去找裴然谈谈此事的想法。
“我先回去了费儿。”湘君垂手,继续往前走去。
费儿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方才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待到了御书房,裴然正坐在一旁批阅奏则。
费儿正欲说话,却听他忽然开口道,“听说,夏侯霖现在正与一个怀过他孩子的女人纠缠不清。”
应该是采兰吧,费儿苦笑,自她走的那日起,她便决意要忘记夏侯霖,可是,为什么此番听到裴然提起夏侯霖,她的心还是会那么痛。
她痛苦的伸手抚上了心间,不断的交替着吸气呼气。
待她缓和了下来,方才抬头望向裴然。
按桌旁,裴然依旧埋首批阅着奏则,好似,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费儿拾回脑里所有的思绪,道,“你为什么说这些。”
裴然正要放奏则的手顿了顿。复又笑道,“随口而言。”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过她!
费儿冷笑,“你是从别处打听到,我以前爱过夏侯霖,所以,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裴然被她的话语噎住,终是抬头望向了她,不语。
她似在他清冷的眸光中看到了什么,可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过一般。
他说这些话有何意思?
如果是想要看着她痛。那么他办到了。
可是,他是她的皇兄啊,他这般故意放话出来。更让她痛。
十多年前,冷宫里的那个小男孩变了,真的变了。。。。。。
裴然收回了看她的视线,幽幽道,“你想出宫?”
她忍住心里的痛意。点了点头。
“宫外,就真的有东西值得你那般的留恋吗?”
“。。。。。。”有吗?没有了吧,可是,为什么又似一直都有,那般?
到底有没有,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裴然见她不答。清冷的声音复又响起,“那就别去了吧,就呆在宫里很好。”
费儿急了。奔到裴然的案桌前,道,“我要去,我要带湘君去寻娘亲,这是。我在认识她的时候,便答应过她的。”
裴然对她的激动难当的情绪感到愕然。复又道“去了如果不回来,当如何?”
她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怕她一去不复返。
心下微安,费儿道,“我答应过湘君的事情要办到,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的。”
裴然顿了半响,直到她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见他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我送你们出宫。”
她知道他依旧还是是担心她离开,任由着他决定,不置口否。
当费儿把裴然允许她们出宫的消息告诉湘君的时候,湘君蹦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样。
费儿咧着嘴巴,笑她,“要再这样,这地儿可就被你蹦沉了。”
湘君扁嘴,正要说话,却见裴然走了进来,忙收回方才的张牙舞爪样,很是淑女的冲费儿眨了眨眼睛。
她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冲她撇了撇嘴。
裴然望了她俩一眼,道,“该走了。”
“恩。”她应了一声,偕同湘君一起走了出去。
长廊外,眼看着就要走出宫门了,谁知一道声音传来,“慢着!”她和湘君对望了一眼,顿时都是心下一紧。
徐徐转身,太后正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目光竟没有丝毫的陌生,好似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一般。
费儿的心‘怦怦’只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扩散。。。。。。
“呵呵,”太后娇笑,徐徐的走到裴然的跟前,道,“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悠闲了。”
裴然面色一怔,复又温声道,“回母后,我只是想带她到妃子去外省亲。”
那声音很是温顺,竟一点也没有像费儿想象中的那样阴冷。
费儿讶然的望向裴然,见他面无异色,复又转目光望向太后。
太后的面色带着些许的苍白,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半响,终是笑了出来,道,“既然,这么凑巧,那我就替你送送行吧,来人,取清酒。”
只听的周公公应道“是。”,费儿的脸色瞬间一变,她怎么也忘不了两年前的那碗莲子汤!
只是,裴然说太后答应过她,不再动他的妃子,这次,这酒。。。。。
费儿下意识的转首望向裴然,只见他死死的盯着太后,意有所指,半响才道,“母后,没有忘记她们当初的约定吧。”
太后的面色一僵,转首却又瞪向了费儿,那目光带着狠辣,仿佛是欲要除之而后快一般。
周公公端来清酒递给太后,太后接过,笑着走到湘君的面前,道,“来吧,喝了它!”
费儿的心里闪过一丝惶然,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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