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颜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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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颜惑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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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她真想进牢里去陪着她。

“我还好。”采兰抚了抚肚子,揉了揉刚刚撞疼的膝盖,问道“费儿,找着阿爹阿娘了吗?”

费儿见她满脸的期待,一阵吞吞吐吐,终是道“官府正在帮忙查。”

采兰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

费儿见她沉默,眸光黯了黯,都怪她没照顾好采兰。

“爹爹,爹爹。”耳旁传来一阵的叫声。

其中还有子俊的唤声,他在唤夫子,在唤她。

看着他们横横斜斜倒睡在那干草之上的身影,费儿突然好心疼。

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这是怎么了?”宫少面色微沉。

“爹爹,我没有力气。”说话的人是子俊。

费儿猛的怔住了,难道真的是瘟疫。

瘟疫是一种群体性疾病,带着传染性,常常感染于发生过自然灾害的地方!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牢头的催促声。

“来了。”宫少应道。

见牢头催的紧,也不好多说,只好拉着依依不舍的费儿往牢外离去。

正文 35见神医

走出大牢时候已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应该宁静的街道回荡着一丝丝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间或,还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

费儿见来往的人,要不就是衣衫褴褛,状若乞丐,要不就是头发遮面,好不狼狈,眸光顿时不能转开,直到宫少唤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费儿,你看见朱大夫没有?”宫少问她。

费儿恍然,对啊,刚她确实没有看见师父。

师父去了哪儿?

她冲他微微一摇头,敛了敛神问道“师父是不是去想办法了?”

“那我们在去庙里寻寻他。”

费儿点头,见来来往往的破落人群,她终是问道“他们怎么这番模样?”

宫少苦笑,“这又是天灾,又是瘟疫的,谁又能过得上安稳的日子。”

见他望着略微阴沉的天空发愣,费儿不在说话,只是径直的想着如何把采兰救出来。

不知道师父想到办法没有,师父医术那么高明,治一个瘟疫一个不是问题吧。

“明日,我去官府见见那知县,看他能不能通融通融,把人给放出来。”耳边传来宫少的声音。

费儿蹙眉,这还不如师父的解药来的有效,再说银两不都在他的夫人那儿吗?没有银两,他怎么个通融法,想着,便也问了出来,“你有银两?”

“呵呵,”他点了点头,得意道“你也不看看宫家财大力大,怎会少那点银两。”

见他往前走去,费儿不在追问他,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她跟着他钻进了马车,只听他在车夫耳旁轻语了几句,马车便急速飞奔起来,费儿掀开车的窗帘,冷风吹的她的脸很是难受,忙放下帘子,去整被风吹皱的衣襟。

这师父在不在破庙呢?她独自揣度着,若是在那是极好的,或许,待找到了师父,他们还可以在那里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待他扶着她下车时,城西的那座破庙便跃入了她的眸子中。

稳稳神,正欲跟他一起进去,却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梅夫人的声音。

费儿和宫少对了对眸子,同时把目光转向了那声音的发源处。

只见,那黑暗的墙角便隐隐约约坐着一个女人,而那人正虚弱的唤着夫君!

宫少跨前几步,走到那女人身旁,确真是梅夫人。

“你怎会在此?”他扶起稳不住身子的梅夫人,低低的问道。

梅夫人见确实是他,一阵惊喜,道“夫君,他们都被抓了,我眼神好,趁那些官爷不注意便逃掉了。”

宫少蹙眉,疑问道“只有你一个人逃掉?”

梅夫人垂下了头来,摇了摇头,“不,我和姐妹几个都逃了出来,她们,她们。”

宫少见她断断续续的不语,问道“她们怎么了?”

“她们拿着银两走了,说是在这儿不安全,害怕那些官爷又来找人。”

“呵!”他笑了笑,只是那映入费儿眸中的笑容却并未舒展开来。

费儿望着他,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

或许,此时,他是在苦笑吧,虽然她没看出宫少爱着他的哪个夫人,可此时,她们弃他而去,他会觉得很伤悲吧。

“她们有说过要在前面等夫君的。”梅夫人见宫少不说话,忙宽慰道。

“恩。”他轻应着梅夫人,扶着她的身子不急不徐的往马车走去,走了一半复又问道“朱大夫呢?”

“他去寻他那侄子朱熔了,官兵来的时候,他并不在,或许,他还不知道瘟疫这事。”梅夫人回他。

宫少点了点头,复又扶着她迈开了步子。

费儿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哀愁,有才有势又如何,到头来,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的走开了。

或许,在宫少所有的女人中,就只有这个梅夫人是最爱他的嘛,不爱他的家世,只是简简单单的爱着他这个男人!

宫少把梅夫人扶进了马车,吩咐车夫把马车停放在阴暗处,便唤着费儿陪他进破庙。

一看梅夫人的状态,便是得了疫病的人。费儿心知宫少是担心官兵追来,才让人把马车驱走。

她也不语,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你在想什么?”他挤进人群,见她跟不上步子,便转身问道。

她能想什么?直直的冲他摇了摇头,没有回他,兀自跟着他坐在了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

“唉,你听说了没,这次的疫病可是十分难治啊,据说,这县里的老神医都束手无策了。”

费儿抬眸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他的脸布满了红光,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什么。

不过,听那人这么一说,她心里更加的担忧了起来,想着采兰还挺着个大肚子等在监狱里,她就安不下心来。

如果采兰就这么走了,或者,采兰勉强拖延了下来,到了生产期又怎么办?想着,她更是烦躁。

一会儿功夫,却听身旁的另外一人道“唉,这可不能怪老神医,听说啊,是衙门里的县老爷不让他治啊,说是若他去治了,就砍了他家里人的脑袋。”

费儿蹙眉,惊诧道“为什么?”

那人见费儿刚来,也不生疏,笑着回道“呵呵,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这县里若是死了很多人,皇上那边就会拨款资助,那县老爷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费儿惊愣,良久,才冷呸道“心还真黑。”

语罢,那人又开始说此次灾难死的人数之多,费儿陷入了沉思,此时师父不在,也不知他何时回来,自是盼不着他,若是那老神医真有那么灵,那又何不去求求他,说不准他脑门一热,便答应她去救采兰呢。

想及此,却听宫少问道“请问我们可以在何处找到老神医?”

费儿猛的看向了宫少,诧异于他们居然想到了一起。

那人惊讶的看着他们,遂又想到他们刚刚到此地,还不熟悉,也不奇怪,便回道“老神医每日都会悬壶救人,你只要在最热闹的街巷路口一等,一定会看到他。”

翌日,费儿和宫少果然在街巷找到了那老神医。

可见他免费儿给人治病,委实不像是别人口中与县老爷一类的人。

待治病的人走完了,他们才向他走去。

“看病请坐下,伸出手来,老夫先把把脉。”老神医头也没抬,径直的抄着书。

费儿向那单子望过去,竟是一首短诗,怔怔的看着他把那短诗抄写完放进身旁的一个盒子里。

待他放下手里的毛笔,困惑的望向她的时候,她才道“老神医也很喜欢诗集?”

“恩?”他似是不解她的问题,顺了顺长长的胡须,问道“姑娘,可是来看病的?”

“老神医,您是我敬佩的人,我自小也是喜欢医术,故,今日特来拜会拜会您。”

“哦?”他望向费儿,细细打量一番,复又道“我不收徒弟。”

费儿摇头,澄清道“我不是想做你的徒弟,我只是,只是。”想了半天才继续道“我只是想和你切磋切磋。”

“哈哈哈哈。”老神医一阵爆笑,遂又细细看了她一眼,似是从来没遇到像她一样这般狂妄的对他说话的人。

费儿听着他的笑声,脸上顿时便红成了一片,暗自懊恼,她怎么就想到了切磋这个词。

良久,他又问道“姑娘,想切磋什么?”

费儿一喜,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就拿疫病来切磋切磋,看能先治好这疫病,如何?”

老神医的脸色顿时变了,冷冷道“朝廷的事,我不参与,姑娘请便。”说着,竟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正文 36杀了我的夫君

“等等,”费儿唤住他,从他的盒子里抽出一本诗集道,“我们就来切磋切磋这诗集,你信不信,我能写出比这诗集好上百倍的诗来?”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诗集。

“哦?”老神医挑了挑眉,“姑娘,可是想用其他方法逼迫老夫去治那疫病?”

费儿摇了摇头,诚挚的望着他,“绝对不会,但,若是我写出的诗,就连你自己也觉得是比你这本书好,那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但你放心,条件绝对不是让你去治疫病。”

老神医凝了凝她手上的诗书,终是重新架好案板,拿出纸笔方在案板上,复又推开几步,站立在一旁。

费儿见他答应心里自是高兴,会意的走到案板前,伸手紧握住案板上的毛笔。

一阵挥洒,她豪爽的写下了不思即来的诗章。

老神医讶异的望着她,久久不语。

“给。”她把还未干透的纸张递给了他,见他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变化着,不竟松了一口气来。

良久,他放下了手里的诗章,赞道“姑娘,好才情啊。”

费儿抿唇一笑,感觉老神医的目光中竟然透着些许的敬佩。

“虽不知姑娘的条件是什么,可老夫却隐约觉得定与那疫病有关,说实话,我是真的不能插手这件事,不过,老夫觉得,若是姑娘需要,老夫可以为姑娘提供一点思路。”说着,他拿出锦盒里的另一本书,递给了费儿,“姑娘看看吧,这里面有一些治疗疑难杂症的案例,还有,关于这次疫病的一些看法。”

费儿接过他递给来的书,略略翻看一番,抬眸谢道“谢谢您。”

“呵呵。”神医收起费儿写的短诗,摇了摇头。

宫少和费儿相视一笑,见老神医要离去,便同时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去。

刚走到城门处,却见一群捂着面罩的人抬着一具一具尸体从他们身旁经过,队伍很长,宫少拉着费儿躲在一旁去,眸光却猛的放在了被抬着的尸体上。

费儿见他怔怔的望着那些尸体,随着他抬眸望去,她突的一震,那尸体竟然是宫少的几个夫人!

待她回过神来时,宫少早已经上前去拉住了其中一个抬尸的人。

她担心他,急忙走上前去,只听他道“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了?”

那人不耐烦的望了望他,冷声回道“没长眼睛?这明显是因为得了疫病死了才让我们大伙儿抬出去,你快走开,待会儿,你若是染上了疫病,下一次抬的就是你了。”说着,挣脱了他的束缚,继续往前抬去。

宫少恍若失了魂一般望着那些人离去。

费儿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紧了紧手里握着的书。

最后,她终是跨前一步拉着他离去,而他也默默的跟着她走着。

两人回到破庙的时候,气氛依旧是那么热闹,只是,大家都转移了话题,竞相都讨论着今日埋葬疫病的坑挖的有多大,尸体扔下去的时候,有多壮观。

费儿没有心思听他们讲,见宫少去看马车内的梅夫人,她也不便打扰,径直的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细细的翻看起了手里的书。

第二日,宫少去了衙门,费儿心知他是去找县老爷,便不做他想,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

直到晌午时分,他才回来,费儿见他面色沉重,心知,他定是碰了壁,那县老爷想放长线钓大鱼,以引得皇上的拨款为目的,又怎会看着他的那点小钱?

她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也不问他。

后来,车夫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费儿才明白,原来,除子俊之外,宫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孩子同今天得疫病死去的人一起抬出去埋了。

她早该想到,小孩子的抵抗力本就很弱。

心中突然有一种摸不着的急切局面,逼着她更加用力研究那本医书。

午饭时,宫少,费儿,车夫,梅夫人都是默默不语。

费儿突然想起往日在书苑的时候,和那些孩子一起朝夕相处的时光。

现在,他们就这么离去了,她的心里也是一阵伤感。

转念一想,采兰此刻还在牢里等着她,费儿顿时没了胃口,定了定神,她胡乱的塞了一口饭,便离开了饭桌。

一层层的担忧化作了所有的力量,她暗暗告诫自己,采兰不能等了,拿着书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看。

看完一次,她便开出一张药单,宫少就顺着她的药单熬制一碗药汁给梅夫人,屡战屡败,梅夫人的病情并未见着有好转。

她也不挫气,一碗不成,又再次去翻书揣度,每每累的睡着的时候,听着身旁的人们考论起了外面又埋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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