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一定不会放心不下她,因为她不会离开他,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从此。他和她便再也没有妹妹和哥哥的束缚,更没了臣子之妻和一国之君的束缚。
这样。多好!
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若是不救她,她一定会死去,到时候,他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
裴然的心纠结万分,费儿,说到底,他还是必须得救。
内殿外传来一阵响动,裴然回神,望向外殿的方向,道,“出了什么事?”
“皇上,李公公来了,他四处寻来您很久了。”香巧领着李公公走了进来。
李公公一大早便没瞧着裴然,四处去寻,却是在无意当中寻到了金华宫。
裴然望了李公公一眼,暗叹一声,来的正巧。
“皇上。”李公公很是肥腻的大脸上划过了一丝喜色,快速的往裴然迈了上去。
裴然待李公公行到了他的面前,方才将先前收好的五毒灵合草放在了李公公的手里,道,“将药引交予修远大师,让他研制出了药材便快快到金华宫中来。”
李公公凝了裴然递给他的五毒灵合草一眼,连连点头,复又小心翼翼的拿着手里的药引径直去寻修远大师。
裴然命人将药引给了修远大师,心自然也是缓和了一些。
有了药引,费儿不怕醒不来了。
只是,在得知她要醒来之时,他却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失望。
如果,她一旦醒来,她便随时有可能从他的身边离开去见那个男人。
一想到那个男人,他就想到了时仁夫交给他的那副春宫图,那个淫秽不堪的画面,让他愤然于心。
如果此时可以,他真想将夏侯霖碎尸万段,再扔进西山的狼窝里喂狼去。
只是,现下,他和夏侯将军正暗暗的较着劲,自是不能轻举妄动,如何顾全大局他还能想的到。
不多一会儿,修远大师便来了。
裴然见了修远大师,喜怒沾半,凝了凝神,从塌边坐了起来。
修远大师从李公公的手里接过汤药,递给了裴然,复又从怀了掏了一个瓷瓶递给了裴然,裴然左手接过汤药,右手接过瓷瓶,一股浓浓的药味就散发了出来。
“汤药现在就服用,不过,估计娘娘还得等上几个时辰才醒的过来,至于瓷瓶里的药,则是在娘娘醒来之后,再行服用。”修远大师站在一旁,面上虽无笑意,可却更显得和蔼可亲。
裴然点了点头,蹙着眉将瓷瓶收入怀中,复又拿着汤药坐在榻边。
香巧见着裴然一个人不是太方便,忙奔到费儿的踏遍,道,“皇上,我来。”
裴然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碗递给了裴然,伸手先将费儿的下颌微微掰开,香巧会意的用汤匙舀着汤药往费儿的口里送去。
药正喂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声音由远而近的闯了过来,“皇上,臣妾要见你。”
裴然挑了挑眉,抬眸时。蝶媚已然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裴然并没有将视线放在蝶媚的身上太久,转眸示意香巧继续喂药,香巧便恍若没有看到蝶媚那般的继续将汤药舀来往费儿的嘴里送。
“皇上,我有话要和你说说。”蝶媚已然是用了她最沉重的声音,心也是因为方才太后所说的话而变得将近崩溃。
“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听蝶媚讲述后宫里的琐碎之事。
“皇上!”蝶媚见着裴然对费儿那般小心小意的,可是对于自己就是那般的轻心,她就更是不甘。
不论如何,他今天定时要将自己孩儿的事情弄清楚,她要皇上给她一个解释。
“够了!”裴然一向不喜欢那些看不请形式的女人,此时。他哪儿还有心思和蝶媚周旋。
蝶媚被裴然这么一喝,心里不甘心的同时,对床榻上躺着的女人更是生了一股怨恨。
默默的望着裴然。直到瞧见香巧将碗里的药汤喂了个尽,她方才道,“皇上,我有话要和你谈。”
现下,即便。他是如何的不待见她,她都要将事情弄清楚!
裴然的眸光越冷,“你想要说什么?”
蝶媚望了望四周,“我想私下和皇上谈谈,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裴然的眸子定定的凝向了蝶媚。半响,才听一旁的修远大师道,“皇上。微臣就先走了,过一阵子,待我回了齐都,我再来看望皇上。”
“大师这是要去何方?”裴然将目光转到了修远大师身上,这么多年来。修远大师帮了他不少的忙,凭着修远大师能够看破天机这事。他一直都很想要将修远大师留在他的身边,这样也正好帮着他少走了一些弯路。
只是,奈何修远大师闲散惯了,不愿呆在他的宫中,无奈之余,裴然也只得随了修远大师的意。
不过这也恰到好处,修远大师总是在他感到为难的关头出现在他的身边帮他解决为难,这还真是应了修远大师能够看破天机的传言。
所以,一直以来,裴然对修远大师一直都是尊敬有加,常常拨用国库里的银子给修远大师自行修筑禅院。
“阿弥陀佛。”修远大师双掌合十,凝向裴然道,“贫道准备四处周游一番,到了时候,我定会回来看望皇上。”
“恩,那也确是极好。”裴然点头,一向以来,他便知道修远大师的喜好,自然是知道自己留他不住的。
伸手一挥,裴然冲李公公道,“去国库那些银子送予修远大师。”
“是。”李公公应了一声,常年以来,皇上都是这般对待修远大师的,数目只有多没有少,他自然也是不感到困惑。
“那贫道就告辞了。”修远大师又行了一个礼。
“恩。”裴然点头,见这修远大师从他的面前离去,方才转首,带着一丝愤然的望向了蝶媚,“你到底想干什么?”
蝶媚直直的迎上了裴然的目光,心泛起了阵阵紧张,“皇上,我的孩儿是谁害的你知道吗?”
裴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闪烁,虽然闪的极快,可却还是被蝶媚看到了。
声音微抖,蝶媚带着一丝哀色道,“所以,皇上,是你害得对不对?”
此时,蝶媚已然是对太后的话已经相信了,可是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开口问裴然,即便裴然当着她的面点头了,她也还想问问裴然,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害她的孩儿。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须再问我?”此时的裴然一片冷然,而这样的表情看在蝶媚的眼里,却很是残忍。
原来太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她的孩儿真的是裴然所杀,原来她一直该恨的人都是他这辈子的男人!
“可是,你是我孩儿的父皇啊。”她现在还是不想相信这一切。
她肚子里的孩儿不光是她的,还是他的啊,他又如何能忍的心去下手杀害她的孩儿!
VIP卷 207捆于他的身边
“父皇?”裴然冷笑,这个词他已然是很久没听过了,说实话,他还真是讨厌这个词。
因为,小的时候,就是那个被他唤做是父皇的男人逼死了他的娘亲,后来,连着他也是间接性的因为那个男人受尽了屈辱。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自己就不会受尽别人的欺凌,也更不会为了能够生存下来便屈辱的当了太后的男宠!
所以,他恨那个男人,恨‘父皇’这两个字眼。
碟媚见状,急忙开了口,“皇上,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儿,你就算是对着我有着什么意见, 你为何要迁怒于孩儿,他是无辜的!” “孩儿,你还知道你肚子中怀的是朕的孩儿?”裴然蹙眉望向碟,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好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碟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看着裴然,她软言细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悲凉。
“皇上,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臣妾,臣妾可是你的女人啊。”一直以来,碟都是以为,她会受着裴然的宠爱,到永远永远,可是,裴然却是再中途的时候带回来了那个女人,要不是那个女人,她自己也是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可是,也就是因为这样,碟才是越加的讨厌费儿了的。
她恨费儿,一直都是那么的恨!
虽然,前些年,她确实是感激着费儿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是越加的恼怒费儿了。
她做替身做倦了,她讨厌那种毫无保障的生活,她讨厌那种随时都在提心吊胆着的感觉,她讨厌那种患的患失的感觉。
若是有一天,她直接就是那么安安稳稳的坐在了自己本该有的位置上。若是有一天,她不再担忧着自己的一切被人给剥夺的时候,那她的心是不是会安稳上很多?
她不知道,可是,她也是期盼着有那么一天。
她期盼着她再这个位置上坐的久远一些,她期盼着,有一天,她会夺回裴然的心。
毕竟,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该属于她的,所以。即便是发生了任何的事儿,她也是不允许那个男人就才此就是将她给打若冷宫!
而现在,她的心里就是只有那床上的女子。根本就是没有她的心思的了。
所以,若是想要夺回皇上,那她就得付出更多,更多,亦或者是说。她会考虑不择手段!
毕竟,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既然来了这个宫里,她就是要得到最好的!
想着,她望向费儿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毒辣了。
不管以后如何,不管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强大。碟发誓,她终将会用一切手段将裴然给夺回她的身边。
到时候,她还要让那床上躺着的女人身不如死!
不是说是总要做她的替身的吗?碟答应自己。往后,她要做回自己,以自己的名义夺回那原本是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你还不走?”裴然有些不耐烦了。
自从夺权以来,她便是对着这些个女人厌烦的很,他的心里一直都住着的便是无忧。若是可以,他早就是将这些女人给休了的。只是,想着形式,她终究是犹豫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从今往后,这后宫当中,便有着这么多不相干,亦或者是说碍了他的眼的女人,待他的位置稳固了,待他将夏侯一家给灭了,他定然会将费儿捧到最高的位置,让费儿成为这后宫当中的千古一后。
何为千古一后,那便是要让费儿成为这后宫里不可替代的存在,即便是先祖是如何规定的,他也不管,他会让费儿成为这宫里的唯一一个女人,任由着哪个皇帝也是不能办到的。
想到了以后和无忧相处的日子,裴然的脸上是带上了笑意的。
而碟看着裴然脸上的笑意,心更是一阵的扭曲,她的面色也是瞬间的一片苍白了下来。
同样是女人,同样用着一个身份待在这个后宫里,可是,裴然却是能够对着费儿那么的好,对着自己就是残忍的很,即便是自己和他的孩子,他都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将自己的孩子灭于腹中。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她一度的奉为天的男人。
她还真是可笑,在前一刻都还是在用力的说服着自己往后要对着自己的男人心狠一些,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又是忽然的觉得好生的嘲讽。
若是她继续这样下去,她知道自己会有着什么样的结局,无非是做吃等死,让自己的日子慢慢的磨光,甚至,她还有可能会回到两年前那住着的冷宫。
不,这样的可能让爹感到了恐惧。
他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生活,她要的是宠爱和地位,她要的是受着下人的拥戴,住着巍峨的宫殿,品着顶级的毛峰,睡着高床暖枕。
若是让那床上的女人给夺去了一切,那她以后的生活就算完 了。
不,她不要,所以,就算是用了什么法子,她也是要留住裴然。
碟闭上了眼眸,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但终究在她睁眼的瞬间全全的消失不见了。
裴然见着碟媚死皮赖脸的站在那儿,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顿时,他的瞳孔瞬间收缩,一阵阵冷意也是不断的窜了出来。
“念我还没有发怒之前,你快点走,不然别怪我!”这些话都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切都怨不了他,要怨也只怨她在他的面前提起‘父皇’两个字!
蝶媚心里本就委屈,现下被裴然如此对待,更是无端的生起了一股怨气。
她怨这个随意便剥夺了她腹中胎儿的男人,她怨这个男人竟是这般狠心!
此时,李公公正好从外面回来,瞧着形势不对,再加上方才进来时听到的只言片语,确也是明白了个大概。
“娘娘,你还是先回去吧,皇上现在心情也不好,若是就这么聊下去也聊不出个好结果来。”对于裴然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
蝶媚含着恨意的望了裴然半响,复又将目光转向那床榻上躺着的费儿身上,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直到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里,她也是不自知。
此时,她只知道,她从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而这个人竟还是她这辈子的男人,她一直以来看作是天的男子!
而偏偏就是这个男子,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另外一个女子,这让她更加的恨他!
碟媚着那床上正睡得熟透了的费儿,嘴角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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