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决绝夜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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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决绝夜伤歌-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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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伤伸手拂了拂衣袖,晒然一笑,仿佛淡淡的光华在他脸上闪现。
“无妨,我只要这十天时间便好。有劳前辈了。”他说完朝着酒医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又唤过澜陵交代了傅尔夜的安排。
“还让他住在夜殿的后院吧,不用监视他,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这夜殿,迟早还是要还给他的。”
澜陵还带说话,郁言伤却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朝他挥了挥手,澜陵只得离开,关上了夜殿的大门。
两扇门慢慢合上,光线被挤压成一条线。等到砰的一声大门彻底关上,郁言伤一下子弯了腰,右手扶着软榻的床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本是在被傅尔夜困在地牢,傅尔夜带着季南去清劫山离开之后,澜陵便找了他。回忆渐渐回到傅尔夜走的那天晚上。澜陵到地牢打开了他的牢门。
“主子!”一身黑衣的澜陵在他身前跪下,地牢里昏暗的光线让所有的事物都看不太清楚,郁言伤一头白发,在这昏暗的地牢还是那么的显眼。
“你,认错人了。”他坐在石床上说完便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澜陵不再看他。
澜陵跪在地上又挪到郁言伤身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没认错!我怎么可能认错,您就是当年玉裳公主的儿子!”
郁言伤微仰了头,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
“当年玉裳公主与保护她的侍卫暗生情愫生下了一个孩子偷偷养在公主府,不料还是被皇帝发现并且灭了公主府满门。那个侍卫带着孩子和两个手下逃走,但又在途中与手下失散。那两个手下便在他们失散的地方建了居所结婚生子等待着那个侍卫和公主的儿子出现。直到四年后,岳盟杉把您捡回了家。可您却没有说你就是当初玉裳公主的儿子!这夜殿本是您亲生父亲的旧部,如今被傅尔夜当家做主,甚至还要杀了您。您怎能无动于衷,任由他人宰割!”澜陵眼睛灼灼的盯着郁言伤,郁言伤不说话。
“主子,这一切若不是我在夜殿的书房里偷偷看到,说不定你就命丧在傅尔夜手下了!”
郁言伤轻轻拿开了澜陵抓着他胳膊的手,脸上已经没了表情,一双黑色的眸子温和的看着他。
“澜陵,你说的这些事,我不知道,你也就当作从未知道过吧。”
“主子!”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走吧。”
“我就是当年服侍在玉裳公主身边另一名侍卫的儿子!我爹和你爹本是相互对立又惺惺相惜的朋友,当年我爹在保卫公主府的那场战争中去世,如今你郁言伤,就是我的主子!”澜陵重新抓起郁言伤的手,跪在地上的他仰望着郁言伤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面容,那头白花花的头发,让他不忍直视。
“澜陵,给我点时间。”郁言伤再次从澜陵手中抽出了手,他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分敏,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好,若你愿意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只要你一句话,这夜殿十八堂,早就忍了傅尔夜许久,只要师出有名,必定群起而攻之!”澜陵站起身,朝郁言伤点了点头出了地牢。而郁言伤在澜陵走后却是叹了一口气微微低头,陷入回忆里。
是主子,不是主子。又有什么关系,身份于他根本没有意义。他五岁那年被岳盟杉带回家中,只求三餐温饱性命无忧。而那些和千歌在一起的日子,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只要看着她开心的笑,在旁边默默的守护着她的安全,他每夜练功直到深夜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天的树下,他抱着她回去。她轻轻在他耳边问的那一句话,他一辈子都记得当时心跳的感觉。他想,等到她成年,他便娶她,若是她父亲不同意,他大可以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可是,他还没等到她成年,便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关于她的记忆,甚至连性命都差一点没了。
直到现在,她已经是傅尔夜的妻子。若傅尔夜能够好好待她,他做什么,成什么样子,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心甘情愿的。
傅尔夜嫉妒他恨他,他都知道。他师弟已经死了,预言宫也毁了。他此时一身轻松了无挂碍,若是傅尔夜真的只有杀了他才能够安心好好的和千歌生活,那么,他死了又何妨。
可事实还是不如他所愿。
他总以为,千歌的执念总会被时间渐渐磨平,被生活的轨迹淡忘了他和她的小时候。可他错了,千歌不肯忘记他,傅尔夜便变本加厉的嫉妒,甚至对千歌用强!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
于是,他打破了澜陵的局。本是在澜倾来偷袭的那晚,澜陵易容成了千歌救走了郁言伤藏在夜殿。如今,他因为不能忍受傅尔夜因为嫉妒对千歌造成的伤害,而不得已出来夺走了夜殿,带走了千歌。
那天他从雨中抱走千歌,只觉的她的身子在他怀中轻的象片羽毛。等到替她诊了脉,才发现她身中剧毒,而且是天下奇毒。凤眠。
自古凤眠便无药可解,可若是以毒攻毒在用解百毒的五零草押后,也许有可能也说不定。
郁言伤猜想傅尔夜种植剧毒夜来香的意图,也许只是为了救治千歌。可他给了傅尔夜机会,他却没有珍惜。
五零草,只有神渊才有。十天,应该是够了。
拿回了五零草,救了千歌,再把夜殿还给傅尔夜。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他再有很多的时间,所以,十天,勉强还有十天的时间。之后,他死了,傅尔夜该是会和千歌好好过的。
思绪回归,郁言伤伏在软榻上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胸口炸开一样的疼,呼吸都有些困难。这些,他都已经习惯了。
千歌还在昏迷,郁言伤交代了酒医看好她。傅尔夜被软禁在夜殿后院,一切,都只等他从神渊取回五零草,便都会解决的。
郁言伤抬头看了看门窗上透过来的光,苍白的唇微微一笑。温文尔雅,俊逸非常。
季南的房间,孟青恬站在门口一声不响的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功的季南,刚毅的眉眼,一身黑衣。仔细看来,他身上总有一种坚强的美。浑身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仗剑天涯保卫着他的主人。
床上的季南深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吐出体内的浊气。慢慢睁开眼睛,房间内的一切陆续映入眼帘。却在视线触及到那袭湖蓝的时候,心中一动。他微微蹙起了眉,那种感觉,像是一颗心要活生生的跳出来。
“姑娘,我们可曾认识?”
孟青恬站在门口,微微一笑勾着唇抬脚进了房间,停在桌前。
“是的,我们认识。”
季南穿了鞋子下床,停在她身前不远处。一身黑衣侧身而立,他不说话,却在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当他目光接触到那一袭湖蓝的时候,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一个人影,慢慢清晰。她,叫孟青恬。
于是,他说:“那么,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孟青恬抬眸对上季南的眼睛,片刻后。她嫣然一笑,红唇微启,明眸皓齿。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个人,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他面前,她能够感觉到他和她的真实。他一身坦荡的气魄,如同一把利剑。带着危险,也带着安全。她能够相信这个男人能给她足够安全的肩膀,那么,她为何不嫁给他?
而季南,在听到她回答的那一刻。从来紧绷的脸,奇迹般的弯了眉眼,露出一口白牙。
一切,都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季南二十余年为别人而活的生涯终于结束,迎来他生命中唯一一个自己珍视的人。
而郁言伤,好像只等着从神渊取了五零草,然后成全了傅尔夜七年的追逐。他自认为,那便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好的归宿。他死了,留下傅尔夜和岳千歌。他们中间没了他郁言伤,他便以为会和睦相处,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是,事实真的是那样吗?
这纷纷扰扰的尘世,谁又看得清谁的命运。宿命的轮盘始终没有停止,郁言伤自以为的牺牲可以换来三个人之间爱恨情仇的熄灭。他真的可以做到吗?事实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作者有话要说:呃呃呃我觉得再有十章就差不多完结了。这是目前估计啊目前估计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些天惦记着更新另一篇文的缘故总不自觉的想着夜伤歌要怎么才能赶快写完我好全心全意的奔进暮至安的坑嗷嗷嗷可是我绝对不会让夜伤歌烂尾的基本情节都是先前想好的最后几章虽说时间赶了点可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情节应该会更紧凑没有像前面一样拖拖拉拉的大家看着应该会很过瘾还有欢迎亲们追完夜伤歌继续追宁宁的新文一念朝回暮至安


、别后重逢应如是(三)

傍晚,夕阳慢慢落下,天边一片火红也逐渐褪了颜色。黑夜慢慢来临,郁言伤一身青衣站在夜殿的窗前,半个时辰,夕阳便是如此的短暂。带着迟暮的美。
酒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斟酌了几下还是走到郁言伤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七步蛇的毒液又混合了七种剧毒,吃了它,可保你十日其他的毒素不发。只是,你每晚子时必将有一个时辰不能动弹,如同被封了穴道一般,全身功力尽无。十天之后,全身经脉全断,无药可救。”
郁言伤看着酒医,浓密的睫毛被夕阳的光染成金色。他的半边脸都被照亮,只见他伸手接过酒医的盒子,修长的手指打开锁扣。里面一颗黑色药丸,他伸手两根手指捏起,毫不犹豫的丢进嘴里。黑色的眸子看着酒医伸着手指指着他的惊讶表情,他微微一笑。
“多谢前辈。”
酒医摆了摆手,转过离开。
“这年头儿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命都不要了,当个大夫真他娘的难。”
季南的房间,孟青恬和他两个人对坐着。
“你都记起来了吗?”
季南喝茶的手顿了顿,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不是全部。”
她看着他轻轻开口:“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他抬眼看她:“什么怎么做?”
她垂了眸子:“傅尔夜是你的主子,你一直跟着他。可他现在被郁言伤关起来了,夜殿也已经不认他这个殿主,你打算怎么做?”
他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让我想想。”
天空上已经挂上了一轮月亮,很明亮。夜风很冷,郁言伤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坐在湖中亭。
傅尔夜沿着路从另一头走过来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郁言伤看着他,弯了弯唇。傅尔夜却直截了当的开口:“找我来有什么事。”
郁言伤抬眸对上傅尔夜一双凤眼。
“我明日要出一趟远门,夜殿还是交给你。若我回不来,你要好好的待千歌。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傅尔夜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你说什么?!”
郁言伤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重复了一边。
“千歌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虽然时日尚短脉象不是很明显,但是,八成错不了的。”
傅尔夜收回神态,身子前倾胳膊支在桌子上。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郁言伤笑了笑:“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有权知道,也有权保护你的孩子。”
“可她心里藏着的只有你,就算跟我成了亲,她还是趁我不在偷偷的放了你!”傅尔夜眯着眼睛看着郁言伤,语气有些冰冷还透着悲凉和无奈。
郁言伤伸手紧了紧披风:“我不会跟你抢她,你放心就好。”
傅尔夜站起身子,双手支在桌子上看着郁言伤。
“可你活着一天,她便不会灭了念想!”
郁言伤看完他的唇形,低头。片刻后在抬起,他一双眸子清澈见底。
他说:“你很快就不会有这个烦恼了,只管好好待她便是。”他说完,起身准备走开。背对着傅尔夜又说了一句话。
“照看好千歌和夜殿,傅尔夜,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该大度,该容忍。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会忘记我的。”
郁言伤说完,抬脚走了。灰色的披风很快融入夜色里不见,他听不见声音,所以,他也没有听见傅尔夜在他身后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不需要时间了,我成全你们。”
郁言伤走了,湖中亭剩下傅尔夜一人。好像所有的相遇,然后错过,结果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等待。这次,他不会留在原地了,再也,不会了。
子时,夜空中闪过一个人影,极快的速度奔向傅尔夜的房间跳窗而入。傅尔夜闻声闪身躲到门后,黑影进来低头跪在床前。
“殿主。”
傅尔夜听到声音,这才从背后出来。一把拉起地上那个黑影抱住。
“季南,你总算好了。”
季南推开傅尔夜,拉下面巾。
“殿主,你有什么打算。”
傅尔夜松开拉着季南的手,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把季南也拉过身边。
“我明日要去神渊,你留在这里,保护千歌的安全。顺便留意郁言伤到底在搞什么鬼。”
季南诧异,声音有些高。“你去神渊?!你现在的身体听酒医说,替夫人引蛊之后只剩一半的功力,你去神渊不是自寻死路吗!”
傅尔夜伸手捂住季南的嘴。“我去神渊自有我的道理,你留在这里保护千歌的责任更重。”
季南嚯的一声站起身。“我不同意,要去也是我去。”
傅尔夜松开季南的手,沉声道:“我说了我去就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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