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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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思君-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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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没什么奇怪的。奈何她那时还小,关于下厨这件事的人生观就如此被曲扭了。
但莘嬅可没有这类似的经历,她听思君这样说,脑袋里想着牧流云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切菜剁肉的样子,瞬间一身的冷汗。只见她使劲的摇摇头,觉得牧哥哥这样的美人,还是偶尔熬熬药草、做些容易的菜就行了。让他每日下厨,真的从里到外,都觉得万分奇怪。
所以,莘嬅同时也打消了教思君的想法。嗯,很彻底的打消了。

午饭后,思君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牧流云继续削着木棍,很享受着这宁静的午后时光。
“爷,出事了。”这几日一直在祁峰山附近打探消息的人出现了。但他的出现却恰恰说明有不好的消息了。
此时此刻,思君觉得凤潜的声音就如同那树林里的秋蝉般,惹人烦厌。
牧流云手上的动作只顿了顿,后继续慢条斯理的削着,不为凤潜的话所动,淡定的问道:“何事?”
凤潜是习惯了他这处事不惊的样子,看了眼思君有些着急的模样,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城里来了十几个官兵,看那样子是冲着西凉村来的。”
话音刚落,思君脸色一白,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这手无足措、十分惊慌的样子,让牧流云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只见他丢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快步走到思君身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
思君怔怔的看了他几秒,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血色。
牧流云继续道:“你去屋里叫醒莘嬅,带她一起走。”
思君点点头,转身便往屋里去。此时并没有觉得多带一个孩子会成为累赘,她想如果把莘嬅一个人继续丢在这里,夜里梦中才会不安。
凤潜傻愣了一会,想着怎么还有一个人,但也没有多问。
“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眼见思君走了进去,牧流云才开口问道。
凤潜摸摸鼻子,呵呵一笑,“其实,那些官兵应该不是来找思君姑娘的。”
牧流云朝他憋了一眼,凤潜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抖了一抖,解释道:“我从远处看着,那带头的人好像是这西凉村的村民。瞧着他一路上指指点点的,心情十分激动。我距离远,不太听得清楚。好像那人说村里进了两个拐带孩子的采花大盗,是城里正在通缉的要犯。这村子里,有个孤儿已经被他们骗了。就是这些的。”
牧流云听完,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了,但又像……凤潜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自然不知道还有莘嬅这事,便继续道:“虽然这采花大盗的事与爷没什么关系,但毕竟引来了官兵。我便想着此处不易久留了。”
“嗯,立刻动身。”牧流云说完,就自顾自的走进屋里了。
留下凤潜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刚才被牧流云丢在地上的刀和木棍,惊讶之余仔细回想了一遍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莘嬅低着头静静的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没说,满屋子的沉默。
思君站在旁边,手无足措,但更是满脸的不忍。
牧流云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面。
“怎么?不愿意走?”他开口,便有那先声夺人的气魄,像是认定了莘嬅不愿意离开这里。
莘嬅抬头,满眼通红含着泪水的样子让思君更心疼了。她瞪了眼牧流云,“你不会温柔一点吗?都把她惹哭了?”
温柔?牧流云耸耸肩,表示不会。况且看这情况,莘嬅应该是在他进来之前就哭了吧。怎么能怪他?他对思君这略为无理的说法……毫无办法。
“既然她不愿意走……”牧流云上前一步,拉着思君,无所谓的道,“那我们自己走吧。既然这地方被发现了,想来我们日后也不会回来了。”
莘嬅听到了,继续沉默的看着他们。
思君使劲蹬了眼他,但刚好瞧见牧流云一个眼神,便会意他这是用激将法,立刻装作那万般不情愿的样子,“莘嬅,我们在一起这几日想来也是缘分,君姐姐不会忘记的。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但……”思君又顿了顿,深深的叹气道,“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思君注意到莘嬅的双眼动了动,但还是沉默着。
牧流云自然是装不住她这煽情的模样,沉声问:“你,到底为何不愿意离开?”
思君看出他是明知故问的,便帮着莘嬅答道:“当然是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了。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她爹娘过世了,但只要是在这屋子里,就一定会感觉到父母那残留下来的气息。如此,她怎么肯离开。”
嗯,悟性不错。牧流云想着,便道:“你要是舍不得这家里的一草一木,等我回到家里,便让人来给你把这药草田给全数移植过去。你要是舍不得这曾经与父母住过的家,那便没有办法了。我只是想着,如果你出去了,总还有个机会扳倒那冤枉你爹、害死他的真凶。但你既然愿意一直呆在这里,我们自然不会强求。只是可怜了你爹,含冤而死,那凶手到最后竟是因为你的不愿意离开而逍遥法外了。”
思君觉得这些话,才是牧流云一开始最想说的,这下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了。
牧流云说完,见莘嬅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仍然沉默着。他拉起思君说:“我们走吧。”说完,便带思君转身走了出去。
“牧哥哥……君姐姐……”就在他们要跨过门槛的时候,终于如愿的听到了莘嬅的声音。此时,思君知道,她愿意离开这里了。
只见莘嬅噔噔噔的大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思君,扑到她的怀里去,双手使劲的抓着她的衣袖,眼眶里含着的泪水终于破堤而出,断断续续的喃喃道:“不要……我……离开……不要丢下……丢下我……”
思君自然动容,甩开牧流云的手,蹲下来,轻轻搂着她,安慰道:“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刚才难道不是你不要我们了吗?”
莘嬅抬头,泪汪汪的道:“没有没有!没有不要!”
“……”思君哑然。
莘嬅含着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可以找到……找到那冤枉了我爹的人吗?可以吗?”
虽然大家都能猜到这事与现在的村长绝对脱不了干系,但关键还是村长背后那让她爹入狱、含冤而死的人。此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思君抬头望了眼牧流云,见他没反应,才道:“你相信牧哥哥吗?”
“嗯!”莘嬅点头,自然是相信的。
“那就行。”思君拿出手帕,慢慢地拭去她的眼泪。
牧流云看着她们,顷刻,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从院子里走进来的凤潜已然目瞪口呆。刚才听到的、看到的……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事。
看来带官兵前来的那人,说村里来了两个拐带孩子的采花大盗这事,看着也不假。


、琉璃心

哒哒哒的马蹄声风一般在林荫大道响彻,路过的樵夫还没看清骑在马上的是谁,回头一看已不见了马儿的踪影,只能依稀便得是两匹通体棕色的快马,飞快的奔驰着。
牧流云自然不会让思君与凤潜共骑一匹马,这万一要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就……
所以上马之前,凤潜没等他开口,就极其主动的把莘嬅抱到了他自己的马上。虽然那句“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还在,但莘嬅看着应该不算个女人,最多就是小女孩罢了。凤潜想着,动作和心思便放开了许多,一路上也没什么压力。
他明显忘了那句“男女七岁不同席”。
莘嬅乖乖的坐在他的前面,毫不顾忌的紧紧抱住他的腰。但在这称不上平坦的路上,这速度飞驰,她还是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甩下去了。疾风嗖嗖的吹过她稚嫩的脸颊,如同利刃刀片一般,刮得脸上生疼,她都已经忍不住想飙泪了。
思君艰难的睁着眼,看着莘嬅那满脸灿烂得不行的笑容,才是真正的飙泪了。
思君靠着牧流云坐着,倒不用她紧紧的搂着他。因为她身后的这人怕是比谁还担心她会被甩出去,一开始就用手紧紧的抱着她。
思君本想提醒他,这骑马可不是儿戏,可没想到他还真真的就是这样只用一只手控制着缰绳,跑了一路。
这下思君是完全明白,凤潜那句“爷是驯马高手”的意思了。牧流云这人能做普通人所不能的事,果然……果然不是寻常人。
不过眼下思君可没心思去想这“游手好闲”的少爷怎么就练就了如此得意的驯马术,只因为这嗖嗖而过的风吹得她都睁不开眼了,吹得她眼角飙泪了。
她觉得莘嬅这孩子日后定然会是个了不起的人!连她都受不住的风,怎么刚才那会还含着泪水,用哭腔说话的莘嬅就能笑脸如花的面对?她的心都想飙泪了。
其实不然,莘嬅只是头一次骑马,虽然被颠得不行,脸上也生疼,但看到这一路上快速掠过的风景,她很兴奋,兴奋得笑了出来。虽然这一路上的风景只有参天的大树和偶尔路过的几个樵夫。
风中,凤潜大声的喊道:“爷,就算这速度,天黑前也赶不到桐阳城了。”
牧流云没搭理他,只一个劲的驾着马,又加快了速度。
凤潜见他如此,瞧着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时辰左右,便再也没出声。
思君以为牧流云没听到凤潜的话,想着是耳边的风声盖过了说话的声音。又想着现下的情形,嘴里忍不住带着抱怨的口吻嘀咕道:“这样倒更像是私奔。”
这马上本就颠簸,思君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浑身一震。牧流云低头神奇复杂的看了眼她,又故作无知的继续看向前方。
风确实大,她的嘀咕声确实小,但他听到了。

德妃的寝宫里,琉璃正在案前作画。马上就是康正帝的寿辰了,她想自己的父皇一生尊贵,这寿礼不在贵重,而在心意。所以她想作一幅清荷暗里表寿的画给康正帝。
但早上从德妃处,听到了关于思君的最新消息,她这一天里,明显的心不在焉。
琉璃清晰的记得那一天,自己的十岁生辰,母妃受不住自己的央求,便禀明了父皇,带着自己出宫去玩。虽然玩,但其实一整天里,自己都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里,不曾下去。在马车里看着这天子脚下的大街小巷,在马车里看这寻常百姓的生活,在马车里看到了他。
琉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满街都是如此年纪的少爷公子,但却偏偏瞧见了他。虽然只有一会的功夫,但他那笑吟吟的表情却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心里,看着那连眼里都藏着笑意的少年,砰然心动,便是一见钟情。
只不过,那时她也看见了他的笑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女孩,那女孩看着与自己一般大。而他正在一个小摊前为那个女孩仔细的挑选簪花,许是他选的簪花不够好看,那女孩跳起来捶打着他。
明明是地摊上的廉价物,明明自己的梳妆台上有比它不知名贵了多少的簪花,还是镶嵌着珠宝的,还是自己要多少就有多少的,但……却觉得那少年手里拿着的那一朵,尤其的名贵,尤其的好看。
两人嬉戏在一处,他比那女孩高了两个头,看着像是兄妹。但那女孩,却十分的碍眼。
她在马车里注视着这一幕,母妃自然是瞧见的。只一眼,母妃便认出了他们身后的人,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母妃是极其宠她的,没有出声责怪这不该是一个公主该有的行为,只是笑呵呵的说着她是情窦初开了。
后来她知道了那天看到的那少年,是孟成候家的长子。而那女孩,确实是他的妹妹,但却没有血缘关系,是孟成候收养的孤儿。
她慢慢长大了,父皇说着要给她物色全天下最好的驸马。
她想这也许便是缘分吧,她虽然看见孟长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深深地刻入她的心里。
那次,在围场里,他夺得了狩猎的头筹。那英姿,她至今记得。那天,她找机会跟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因为她是公主,她说想找个人聊天,他自然不敢不从的。
那天,聊得算是开心的吧。她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喜欢上他了。但他们聊天的内容,却让她心寒,让她感到了危机。只因为她的话不多,他一直在说,说的却是他的妹妹——孟思君。
前不久,在她十六岁生辰前,她向母妃表明了心迹,说一定要嫁给孟长赢。她也说了,他喜欢的人应该是叫思君的,他的妹妹。
然后母妃为了她,想出了办法,而她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她十六岁那天的晚宴,如愿的看到了孟思君坐在孟夫人身边。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思君,却对她充满了深深地厌恶。但她身为公主,从小这后宫里的明刀暗枪,已经把她磨练成了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更懂得大度大方的以礼待人来彰显她公主这高贵的身份。
然后,晚宴开始了。接着没多久,母妃安排好的那四人出现了,最后把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给掳走了。
母妃原本是打算让人把孟思君掳走,几日后再洋装着找到了她。
她一开始不明白母妃安排的这事的目的,后来母妃说了,“那高氏原本就不喜孟思君,断然不会让她嫁给孟长赢的。但为了你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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