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过去把拿鱼从土里拔白萝卜似地□。拿鱼两眼犯晕,当下瘫在地上翻了个身子,再也不想见它家又玩命的主人了。
凤衿再去把柯佳给拽出来,“咳咳咳……”柯佳呸呛了一口土,闷地脸色发紫地难受得很,凤衿拍了拍她的脸:“喂,没死吧?”语气平静,好似死了也和他关系不大。
柯佳说不出话,好难受,只觉得!
凤衿给她把了把脉搏,见是吐息不畅引起得心肺短暂不正常,缓一会就行,死不了,一把将柯佳给‘噗咚’声放倒。
柯佳疼得龇牙咧嘴,翻个身,咋偶像都这么凶残的!
某人毫无歉疚地揉了揉自个脖子,踢了地上人一脚道:“土丫头,我说没死就快起来,他们要是封了“骨涧之门”,我的“蝙蝠”没用了,穿山甲是过不了幽冥之河的,我们只有死在这了。”走过去,踹了一脚拿鱼:“呆兽,你也少装死,快滚起来!”
一人一兽同时翻了个身,不是他们不想起,只是拜某人所赐,浑身疼地很难起啊。
凤衿见那他俩还不起,当下先是走到拿鱼那,抿唇一笑,遍地盛华。
拿鱼下意识毛一乍,下妙,便被一脚给蹬踹下山坡,一团滚地飞快……
柯佳够眼一瞧,拿鱼被踹滚了,当下腾地一身灰扑起来,可怜兮兮立马退后摆手道:“凤上!你别踹,我起了起了!”
“少废话,跟着滚!”抱起胳膊,凤衿扬了扬拿鱼的方向,一脸不耐烦,这会眼神也可怕。
柯佳心脏一抖,扭身迅速一溜烟给跑了……呜哇,没想到凤上似乎比君上不知凶残了多少倍,可怜的拿鱼,不是传说中凤鸣至尊奇兽吗?曾经在绝宠里的叱咤风云呢?咋在凤上这混得这么没地位?!
凤衿待两人滚了,瞧着这山坡头上,不知在想什么,半会才转身,一身墨影随风化开地谜幻……
不重要,上择君
晚些时候,夕阳的影子微凉地打照在门扉上,在琴铺子里投下一段斜影。
琴方将琴收好,准备把铺子关了,然后给风月弄点清淡的营养粥送过去。
他一边收拾,一边担忧:哎,最近不知怎么了,小月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还常常皱着眉头,是我又哪惹她生气了吗?
看来自己还是得做点生意,早些把小月赎出怡红楼才是!之前卖茶叶被人给骗了,这次定得小心点。可是做什么好呢……哎,今个听那来买琴的王员外说现在卖盐的似乎生意很好,要不我去卖盐吧……可是去哪里找到货,又该如何卖才好……好像听人说采盐要到海里去捞一种水草,如此麻烦,加之我又不懂水性,看来还是得要先去学潜水,可让谁教我才好?哎,要不东铺的大牛?他是杀鱼的应该很懂水□……嗯,就这么决定了!对对,我还要准备学潜水的衣服,还要找个池塘练习,这池塘里还要观察下有没有蛇,要是有的话,太可怕了……
琴方打小很怕蛇,抬头抱着琴,双目水水的,有些害怕地感慨了句:“哎,卖盐真不容易啊……”想之前卖茶叶他只准备了两个月,看来这回得要三个,四个月才成……“不,不行,时间太长了,不能让小月再委屈自己了!”想到这里,琴方赶紧把琴放下,撩起袖子准备赶紧关了铺子,吃饱了饭就去找大牛学潜水。
一转身,琴方呆住:天,好美的人!
对面那美人微微垂首一笑,辗转了一段倾城片刻。
好听如乐的声音清问了句:“呵呵,水芹公,近来可好?”
“你,你是……”琴方指着这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像仙人似的美男子,舌头打结了半天,突然想到道:“啊,是你!那日的蓝衣公子!苏凉!”
苏凉莞尔,朝他走过,“你这是要关铺子呢?”
琴方慌忙点头,手不知哪放好,摸了摸头:“对对,今儿没什么生意,加,加上有点事便……”
“哦,有事?”
“嗯,对,有事!不过……恩公,快请坐。”琴方忙给他端了张凳子,沏茶,自上次一别还没好好谢他。
苏凉拦下:“好了,不必客气,不瞒琴公子,我今日来是有事想寻你帮忙,不知方不方便?”
水芹一愣,看着苏凉,虽然这公子待人亲切,可是那相貌和气质让人觉得自己和他,不是该站一块的,清贵,这种让他有别于凡夫俗子的气质,在他周身很自然地流露。
明明感觉很容易接近的一个人,可是却又很难触及的摸样。
“琴公子?”
“哦!”琴方赶忙回神,不敢怠慢这位公子,有礼地笑道:“恩公说什么话哩,你和阿佳曾救我一命,琴方即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就是不知公子需我帮什么忙?”提到柯佳,琴方又好奇问一句:“哎,好几日也不见阿佳来巡街了,怪想他的,公子可见着了?”
苏凉点了点头,“嗯,她之前一直同我在一起。”
“是吗?”琴方显得有些高兴,“那下次你们一起过来吃饭,阿佳可喜欢吃我做的烧鸡焗饭了。”一阵无意的好笑:“呵呵,还说要在我这蹭一辈子的焗饭,时常也带沈公子过来的,两个人吃完了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总是抢着要洗碗,却不知打碎了我这多少碗,呵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真可愁死我了。”
“哦,是吗?”轻飘飘的一声,苏凉微微垂了垂首,丹唇微弯,如叶般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绪。
“是啊是啊。”琴方点了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随我来罢,这事便和阿佳有关的。”
琴方不解:“阿佳……”
苏凉弯了弯唇,微凉浅浅,琴方不由一怔。
*
是夜,怡红楼
一只鸽子从二楼一间房飞出,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形鬼魅地跟着飞出来。
从怡红楼往东百里,出了城便是一片荒郊,偌大草木丛生的原野之中,孑然着一座破庙,庙前枫长的茅草间站着一人,一身蓝衣,若水如烟,飘袂着衣角。
“咯咯咯咯……”灰白的鸽子飞到那蓝衣人的手上,正是苏凉。
苏凉垂头,纤指轻轻地抚了抚那鸽子的头。突而,一阵风刮得茅草猛烈地簌簌声响,苏凉方抬起头,放飞手上鸽子,对着来人,缓缓地弯起一抹甚是清幽的笑。
那笑,凉凉如水,泛着柔柔淡淡的月华,却感受不到一点余温。
一袭白影落下,风月看着他,虽也是淡笑,却很牵强。
她将右手背在身后,捏了捏,“六皇子。”
“风舵主。”
“琴方何在?”
“吃了些药,现在里面睡得很香。”苏凉看了看庙里的方向。
风月在心底深吸了口气,语气依旧淡平地掩饰她的情绪,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我可一点都不在乎他。”
苏凉看着风月,半晌一脸了然地轻点了下头,笑着:“我知道。”顿了顿,又道:“所以,他活不过今夜。”
风月皱了皱眉,不由捏了捏身后的拳头。
“把东海籽珠交出来,我便放了柯佳。”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柯佳对我来说还未有籽珠重要。”
寂静,风月不说话,盯着苏凉。
苏凉也不说话,好耐心地看着她。
半会,风月“哼”一声拂袖,扭身便朝着那高长的茅草不回头地走去,大有想要表达她真的不在乎那庙中之人死活的意思。那个呆子琴方死了才好!死了就不用她这么难办,死了就不会让她烦恼!死了她就可以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剁了!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苏乐!三年了,你以为你改名换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南风国六皇子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年一样被你随随便便设个计,画个圈,就能骗得团团转往里面跳!你以为我说我本无心是假的!我不会掉头,这次绝对不会!
风月打定主意不掉头,可是一阵火光从后面散过来,她猛地顿住脚步,那双淡淡的眸子,一瞬狂颤。
身后“咔嚓咔嚓……”突然,庙宇轰然倒塌的声音,“砰!”响得猛烈。
下意识地猛地转身,当她看着那熊熊大火燃烧的庙宇时,还有大火中一个隐约熟悉的身影,眼里一下布满血丝,脸色刹那惨白得很。
*
四方渡
“啊,凤上!我们终于,无路可走了!”一处黑长的滩涂,柯佳给跪了!
不是她了解了形势现下有多紧急,而是这该死的地方不是山就是坡!机关还遍布!稍不留神就给坑了!她途中只是稍微休息那么一下下,就被凤上给一淡淡而可怖眼神地给瞪得撒腿直跑。
此时柯佳脱了一只磨得断跟的布鞋,虚脱地坐在地上,在偶像面前毫无形象地用臭鞋面敲着酸疼的腰背,没想到无路可走的滋味,真特么美好地想泪奔!
夕阳时分,天边的云火烧似的霞色橙红,幽潭静然的湖面中倒影着片朵云霞,在湖底好似大片燃烧的火把,烧得奇幻而壮美;湖中的水桩子上还有一些蜻蜓,围飞得不是寻常的多,像是要下雨了。
凤衿看了一会周围,的确无路可走了,这黑滩涂前山间晚鸟,此时不是像南飞,而是朝北,想必,骨涧之门已被关上。
“起来,要下雨了,找个地方躲雨。”
“蛤?又要走啊!”柯佳赖皮地躺在地上,抱着鞋子:“我不要走了,走不动了,下雨淋不死人的,要是再走,你就替我收尸吧。”
凤衿走过去,踢了踢地上那具一动不想动的“尸体”:“快起快起,我要是现在把你放下,那我之前不都是在做无用功?”
拿鱼表示也不想走了,但是迫于凤衿平日忒凶残,只能在背后默默伸着舌头,喘口气,摸摸拍拍自己的爪子,为更远的路做准备着……它家凤上大人,走路是从来不知道累的,比它禽兽多了!
“不起不起,都说不起了!”柯佳抱着头蜷成虾米,当真赖定了。
凤衿过去,一把狠掐着她的胳膊,“你起不起?!不起掐死你。”
“啊呜!”柯佳当下飙泪,这人,特么太凶残了……抖着唇去扮他的手:“疼,疼死我了,你放手,放手啊!”
“起不起?”
“不起啊!”
“呵,好。”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哭腔,响彻山湖之中,某人哀求迭道:“我起,我起,特么的,呜,我这就起还不成!”
被某个凶残的“禽兽”给掐的,柯佳撩起胳膊瞧着那一大块血红的紫,之前对偶像的崇敬之情,完全幻灭了!
抖着唇,柯佳瞧着凤衿,黑玉的眸子里楚楚可怜地蓄满了泪花,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一桶来了。
虽然她这么可怜,还是被凶残的凤衿给无视了。
凤衿只是稍瞥了眼拿鱼,拿鱼目睹方才凶残的一幕,当下一蹦地跳起来,“唔……”立正站好,撒娇了声,还朝着凤衿用爪子晃了两下,很是讨好挠了挠胸口。
柯佳:……
她瞧着拿鱼这只“绝宠”里写得神乎其神的神兽,压着眼皮,觉得很幻灭……骗人的,都是骗人的!理想果然美好,现实活生生地虚无而血淋!
凤衿满意点了点头,拿鱼很卖乖地赶紧在前带路,只是拿鱼还没走几步,一阵风吹过。
风中,一骨子冷香味窜来,片片红梅飘在空中,如画般。
柯佳捏着胳膊,瞧着不远处……远远的走来一人,呃,好华丽的装束,好华丽的男人。
眼前走来之人,一身曳地的宽大金黄绣梅缕衣,腰间束着一条黑色宽带,脸尖尖长长的,皮肤好的和鸡蛋皮一样,长得很是绯丽,眼睛也细长细长的。比较有特点的是,他戴着尖长长的高黑纹帽子,有点东瀛人的味道。还有他的左手……五指正夹着五根有手指那么长的银针,那针穿着五彩的线,随着他走来,彩线也拖地地随着他移动。
呃……华丽,骚包,不止形容他,他的眼神,那若有若无的笑,很危险。
身前的凤衿语气难以捉摸地道了声:“东丘,上择君。”
挺讨喜,很适合
“凤衿。”左上择轻弯了下唇,那声唤得很销魂。
柯佳旁扯了扯凤衿的袖子问,“凤上,这人你认识?谁啊?”
凤衿:“不认识,但见着就讨厌。”
柯佳扭身望那美男一眼,勾唇对凤衿笑说一句:“讨厌?长得这么漂亮,我瞧着挺讨喜的。”
凤衿轻轻地瞥了柯佳一眼,那眼神怪吓人的。
柯佳每次被他瞥,顿觉气势弱了大截,抿了抿嘴。
左上择耳力是极好的,听到二人的对话,这才朝着那柯佳看过来,笑了笑。
那笑容很友善,很媚美,柯佳一晃神,下意识地对他露了一口白牙,礼貌地回了一笑。
她想,这个人,不讨厌。
左上择在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那恰好的距离,让人觉得可退,可近。
他伸出一只干净得不像话的手,对凤衿柔柔地眯着狭长的眸子一笑道:“九天潜龙便在这南湖水下,我不想把它唤出来,你便同我回去,喝一杯酒水又如何?”
九天潜龙……柯佳扭身往湖里望一眼,挖槽,不是吧,这湖里有龙?!忙朝凤衿挨了挨。
凤衿静默地看着那一脸无比温柔地瞅着他,像一颗海上明珠泛着柔光的左上择,半会,生分地打开他那只手,还凶残地踢了脚在脚边窝着的拿鱼,“呆兽,走了。”说完,自个先朝前带路走了。
柯佳见凤衿也不叫她走,在原地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