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人来处理的。”
直到被高岛推出会长室,鹤见仍处于一种介乎于释然和茫然之间的朦胧,脚下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教会,信仰,无神论者,她疑惑又好奇的打量着聚集在后援团活动室里的男男女女,是的,最近也有些可爱的小学弟主动申请加入后援团。这些人中……她的耳边飘荡着高岛会长刚刚的发言,这些人当中又有哪些是和她一样,一边自鸣得意的腹诽着,一边违心的混迹在应援队伍中呢?
思及自己连身边相处了两年多的人都看不透的愚蠢智商,鹤见决心不再考虑如此高深的问题。就先老老实实做好自己份内的活吧。
……
思虑过度不影响学习是不可能的。此时,凝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后脑壳,鹤见为他的远见心悦诚服的点着头。
一边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一边宣誓决不会考砸拖班级后腿也只能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果真的讨论其现实性,那也只能在天才少年和弱智女友一夜补课便成绩突飞猛进少女漫中实现。说起来,那真的补的是课而不是魔吗?
不过,不管漫画中天才少年对女友进行的是补课还是补魔,都不能拯救三好鹤见此时此刻的悲剧。这次期中考试,她的语文英语成绩虽然不甚好看倒也算低空飞过,然而数学这一贯的弱项,此时此刻正用两个可笑的阿拉伯数字在薄薄的试卷上嘲笑着她的松懈。
比班级平均分还低上个十分。若定要强行说自己好歹及格了没有拖班级后腿,实在太过厚脸皮。A组就要有A组的尊严,只满足于考及格那不是身为全年级表率应有的信念。
注视着前排那个依旧志高气扬的脑袋,鹤见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主动送上门去被嘲笑一通会显得比较诚恳。
然而,当对方无意中转向她时,她还是没出息的自辩起来,“迹部大爷,我真的努力了但是失败了。”
在亚金发色的少年眉眼陡然凌厉起来之前,鹤见总算勉强在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中找到了残破的自尊旗帜,“对不起,是我不够努力,我下次再也不狡辩了。”
迹部颇为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以一种“神经病谁管你啊”的不屑表情施施然转回身,继续翻动他那本厚厚的法语辞典去了。留下三好鹤见一个人颓丧的趴在课桌上,心里想着如何回家像父母交代。
虽然三好鹤见从小到大都只是在班级中处于中游的平平水准而已,然而此刻她身处的是不知不觉便成为年级表率的A组,要继续保持中游的水准,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一点,总是会为自己子女感到骄傲的父母是不会明白的,“虽然看起来是班级三十多名,我在隔壁班算得上前二十名的。”这种理由也无法通过父母自带过滤网的耳朵过滤。
因而,当这成绩单出现在三好家父母的面前,更有甚者,三好学全科优秀的成绩单恰恰先她一步递交呈上,三好家爸爸妈妈微笑着说做姐姐的还得努力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被勒令接下来好好读书不要乱参与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尤其是那耽误时间的社团活动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她已经是面临升学的三年级,而直升目前已经越来越高端的冰帝学园高中部对她这样的平民来说,也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
综上所述,三好鹤见理直气却不那么壮的向后援团高岛会长申请了暂时的休息。而体恤下属身心健康的高岛会长也快乐的答应了下来——最近冰帝在地区预选赛中节节胜利,作为迹部死忠粉,高岛的心情也正蒸蒸日上着。
因而,冰帝意外失去了东京的代表权,输给了一只名不见经传的队伍,再然后又因东道主的便利重新获得全国大赛参赛权的曲折故事,三好鹤见也只是从前排那个亚金色脑袋变化的表情以及八卦少年忍足侑士的碎碎嘴中才得以听闻。
“所以说,小景他竟然会应承下来,队员们都大吃一惊。”图书馆阅览室里,戴眼镜的少年端着一杯冰咖啡不厌其烦的碎碎念着。
“是吗?不是很适合他吗?明明那么喜欢网球。”一边将计算好的答案填到答题册上,三好鹤见随口应道。
“喔。”眼镜少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的确如此,三好君果然很了解小景。”
敏感的从书页上抬起眼镜,鹤见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了解他?全错,全错!我才不想了解他。”
“因为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啊。”忍足坦然的承接着少女的眼刀,“这也算是一种深沉的爱吧。真是令人羡慕。”
三好鹤见将答题册转了个方向,背对忍足装作没听见。
忍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神秘的压低声音,“那时迹部说,就算是嗟来之食,本大爷一样吃。”沙沙作响的铅笔停滞了一瞬,鹤见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不觉得是另一种意义的令人尊敬吗?”忍足笑眯眯的追问。
“啊,是啊,他大爷的品格每天都在闪耀着新的光辉。今次的光辉也很独特呢。”眼见这位八卦男的兴趣已经无法轻易被浇灭,鹤见干脆的收起了答题册,“我说,上次托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啊……”忍足拖长了声音,“那可真是有点……呐”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在火车上完成了这一章更新,勤奋的我多么感人~
教会那个梗出自一部老英剧。yes,prime minister。推荐去看哦~
利用人者也会被别人利用,多好啊~其实自己一个人纠结在意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嘛。不过比起老练成熟又圆滑的找个借口退出社团,我还是蛮希望在一篇虚构的小文里,让缩卵帝女主偶尔勇敢一下。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不勇敢一次,又怎么会有机会知道他人的真意呢。
更重要的是可以重新挺直腰杆面对迹部,因为真的勇敢面对过了自己的过错。
47我们的作战
章四十七
“发生了什么!”
见忍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鹤见陡然紧张起来,“难道真的那些宣传部的家伙果然有什么阴谋?”
“可不是;真是大阴谋。”忍足沉痛的点了点头,夸张的表情不知道是演技太过拙劣还是故意显得拙劣。这不厚道的故弄玄虚令鹤见有些不悦。
“到底怎么回事!”她抓住对方的胳膊。阅览室里的目光都被这一阵动静吸引过来;惊觉自己拉着男生胳膊求解释的动作实在太像小女友撒娇,鹤见慌忙松开手,一边嫌弃的拍打着手;一边皱起眉头。
“真让人没办法啊,那种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忍足无奈的摇着头,“我调查过了,你家弟弟身边的那些女孩子”
“可恶,想要玩弄感情来伤害他吗?”鹤见愤怒起来。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勉强算得上玩弄吧。”忍足推了推镜片。鹤见激愤起来,抄起练习册便向阅览室门外冲去。那只斜里伸出的手有力的阻止了她的冲动,迎着鹤见愤然的目光,忍足缓缓的站起身来,“啊啦啊啦,别这样,不过是多收了几个女孩子的情书,放任她们围在身边争风吃醋而已。就算她们为此打了几架,也不是你弟弟的错啦,说到底,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别太较真呐。”
什么?张开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仿佛听到了超出理解范围的奇谈怪论,鹤见露出穿行于迷宫之中的惶惑神情。在脖颈被人掐住的强烈感受中,她看见忍足缓慢而确实的点了点头。
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阿学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从起初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到现在,鹤见已经不再有勇气斩钉截铁的断言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亲眼见到的那个眼神冷酷的啊学,那个漠然的说着别伪善了的少年,都仿如她以前从未想到过,也未曾认识过的完全的陌生人。
一个陌生的人,就算作出些什么挑战固有道德的事情来,也完全不奇怪不是吗?
可是,只要一个转念,记起这个“令她反感的陌生人”是自己共同成长了十几年的亲弟弟,心痛便会如淹没城市的巨浪般涌上来,令她置身于末世之中。
“三好前辈,横幅这样打可以吗?”轻灵灵的少女之声将她暂时性的拯救出来。
“哦,非常好,保持,你们加油保持。”故作轻松的比了个夸张的赞许手势,鹤见大大的咧开嘴角。“你们先赶去赛场,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过去。”
背过身去,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圈,鹤见伸出双手在脸颊上狠狠拍击,将深深的不安强硬的按到心底。“胜利者是迹部,胜利者是迹部。“大声将后援团口号念了两遍,她确信自己已经敬业的将情绪投入到接下来的应援工作中来。
“很好。”鹤见点了点头,这一场,是侥幸获得全国大赛出赛权的冰帝网球部的复仇战。曾经因一局之差,冰帝负于青学而丧失了继续征战的资格,这次再度对上青学,以迹部,不,以冰帝网球部少年们强烈的自尊心,摆在面前的只有取胜这唯一一条道路而已。
比赛场地的喧嚣声越来越吵闹的传入耳朵,鹤见突然记起了网络上的基友流水姬那满是笑意的脸。
“青学那个小矮个虽然不起眼,可是有个前世界冠军的老爸,从他刚出生就教他打网球呐。”这个据说是极密级别的八卦,在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同她一番宣讲后,流水姬严肃的告诫她切勿透露出去。
虽然鹤见并没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样遗传决定论的偏见,还是忍不住为冰帝的前景担忧起来。毕竟,一般来说,这种有个无敌老爹的,都是漫画男主角的标准设定。而自家网球部那部长……
回忆着迹部那超级塞亚级欠揍的模样,鹤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简直就是正统到不能更标准的炮灰反派标配嘛。
但无论如何,鹤见还是比较希望自己学校能赢,这样一来,自己在应援团的工作也会减少很多——只要迹部赢了,高岛会长心情好,她三好鹤见便可以保持身心健康为由请假缺席社团活动。
“胜利者是迹部!”走到观众席的最上层,鹤见满腔热血,为了自己接下来的休假激昂的高声呐喊起来。
下一秒,眼前的景物剧烈的晃动起来……
再度恢复意识之时,鹤见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什么地方正钝钝的痛着,正是这种无法忽视的痛感,将她从梦一般迷迷糊糊的昏沉中拉回了现实。
耳边很安静,只有间或几点悉唆声。
好像哪里不对。尽管并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觉还是令她猛的一个激灵,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透明管道。
“你醒了。”淡淡的女声传来。因为不是问句,鹤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回答一下。
“啊。”她含糊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音节,既没表示肯定也没表示否定。
“放心,你摔下观众席这件事情,我决不会就此姑息的。”高岛礼子放大的脸突然的横旦在极近的距离之上,仿佛一直存在于那里一般。她双眉紧蹙,象是极为义愤的模样,“那两个伸脚絆你的女孩子已经承认了罪责。这一次绝对不是团内处分那么简单。迹部君大为光火,要对此次恶行严惩不怠,杀一儆百,一定会勒令她们退学的。”
“怎么……”拼命的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鹤见焦虑的紧盯着象是痛苦不已的高岛会长。
“你安心养病吧。我先回去后援团,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都在惶惶不安。”高岛用鹤见从未见识过的温柔音调好生安慰着她。
眼见高岛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象是要走的样子,鹤见终于无法忍耐下去。“怎……”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调动声带发出清晰完整的字句,可是那干涩的喉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畅快的震动。
她听到了病房门把手的转动声。
“怎么可能安心啊!!”最后的关头,她终于嘶吼出声。
“诶?”高岛莫名的转回头,“啊,三好君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惩罚方法想要亲自尝试吗?没关系,我能理解,说吧。”
“喂,喂!”第一句话顺利出口,堵住的喉头便如打开的龙头源源不断起来,“所以说惩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鹤见歪过脑袋,她听到自己的颈椎发出咔咔的清脆声,“什么把我絆倒的两人!我是自己踩空的好吗!”
“哈?”高岛震惊的打量着她,片刻,沉着的微微颔首,“我懂得。”她说道,“三好君你为人一向宽厚,不忍心见她们被勒令退学。但她们令你摔下观众席,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事故,这已超出你个人恩怨,上升到危及我冰帝学园名声的地步了。我想就算我肯松口,迹部君那样爱惜声誉的人也一定不会同意姑息养奸。”
高岛遗憾的摇着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这不是你的错。”不等鹤见反驳,她便关上门,退出了病房。
“喂,喂,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