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转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骗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挣扎得像只在水塘里扑腾的小鸭子,但他力气很大,把她箍住了,他低下头,突如其来的说:“小北,我爱你。”
她一下子愣住了,脑袋还有点懵。
他揉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你看你这笨样子,要没人照顾你肯定过得不像个人样。做我女朋友不好吗?让我照顾你。”
她坐在他怀里,脚丫子还光光的,贴着冰冷的地板。有什么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用力的去想,半天才记起,哦……是雷允泽的那只百达翡丽。
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他是大总裁,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秘书。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呢?不过是浮云散尽,虚幻一场,她和他永远不可能……
那么和谁在一起,还不都是一样?
是的,反正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注意到她。
心灰了,于是意冷了。
叶绍谦是花,可雷允泽又能比他好到哪去?还不都是一个坑,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她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那么,就这样吧。
她脸色疲倦得近乎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底仿佛有两团阴影,叶绍谦觉得很心疼,怕自己逼得太紧了,于是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别躲着我,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夏小北觉得心酸,于是说:“你能等还跑美国来干什么?”
叶绍谦似乎也有点懵,半晌回过神来,搂着她又使劲的亲了一下:“我不来你一个人死在这了都没人知道。这房子可是我的,将来被人发现了我还担个嫌疑犯的罪。”
她嗔圆了眼睛:“臭嘴,乌鸦嘴!”
叶绍谦笑嘻嘻的凑近她:“臭嘴你还亲我?”
她白他一眼:“谁要亲你,明明是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唇堵住了,他一边贪婪的汲取着她的香甜,一边模糊不清的说:“是我想亲你。”
二十二、囚笼困兽
夏小北在美国待了两年,叶绍谦就成了东航的常客,隔三差五的来个越洋大飞行。
两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吃顿饭,看场电影,或者就闷在家过一个下午,他也觉得值。
电视里放着经典的老电影《卡萨布兰卡》,他却歪着头,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的侧脸。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扭头问他:“你不看电影一直看我干吗?这片子不是你要看的吗?”
他连眼珠子都不眨,笑嘻嘻的盯着她:“我看你就够了。”
她脸红了一下,推开他去找遥控器:“你不看那我关啦,你来一趟不容易,想去哪玩我陪你。”
他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她,动了动嘴唇:“随便。都行。”
她被他看恼了:“你来回一趟三十小时,待在这才总共不到二十个小时,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盯着我?”
他这才动了动,慵懒的调整了下坐姿,长臂一伸,又把她拉回怀里好好抱着。温凉的唇刷在她耳廓,用只能她听的见的声音说:“那不如我们来做一些……成年人的、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说着,湿漉漉的吻一路从脸颊转移到唇上。他的吻里夹着醉人的红酒香气,晚餐是牛排配的红酒,他亲自下厨,煎得两面微红,嫩而不沾,她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用大团大团的花朵桌布给他围上当围裙,趁着他翩翩风采,一颦一笑莫不是风华。
到装盘的时候,她掐高了嗓子:“叶姑娘,上菜咯。”
他解了围裙,一身油爆的香味,扑过来就把她举到空中,吓得她连连求饶。
浓浓的吻一直缠绵下去,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隔着一层衣料摩挲在她胸前的柔软上。夏小北脸红得像只虾子,伸手就去掐他。他躲开一点,依旧笑嘻嘻的看她,眼神贼亮贼亮的,像要照到她心里去。
她心虚了一下,问他:“你喝多了吧?”
叶绍谦笑着搂住她,轻声在她耳边甜言蜜语:“其实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是醉的。”
她含羞带嗔的模样看得叶绍谦心里一悸,不由自主的低头又吻她。夏小北起初还弱弱的挣扎,他抱着她怎么都不肯放手,她一动他就轻轻的咬她的唇,夏小北被他亲得脚指头都颤抖起来,软软的窝在他温暖的怀里。
她的挣扎渐渐无力下去,他们吻了很久很久,厨房里咖啡机轻微的呜呜声,耳边听着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更粗,混在耳膜里激起一阵阵嗡鸣,似乎泛起了昏眩。
听着她柔弱的细小呻yin,叶绍谦再也按耐不住,火热的掌心一路往上,沿着她秀气的脊椎骨,轻轻的噗的一声,内衣的暗扣已经被他解开。
夏小北一惊,这才发现一种滚烫的坚硬,正挤入她双腿磨蹭着。她穿着连衣裙样式的居家服,已经被他推到了胸口以上,另一只手就要去挑她的内/裤,她吓了一跳,浑身激灵着推了他一把,双眼惊恐的瞪着他。
他显然没比她好过多少,猩红的眼里,痛苦的压抑犹如笼中的困兽。他俯下身,一只手揉在她的柔软上,还欲继续,她忽然觉得胸臆中一团翻搅,不受控制的又推开了他。
这次她的反应激烈多了,他整个人趔趄了下,后仰着倒在沙发上,暗沉的眸子里带了一丝错愕,不解的看着她。
夏小北也不知怎么回事,张嘴想解释,一股更强烈的刺激却涌了上来。她捂着嘴扭过头去,一手按着胸口平复这种不适。
按说她已经生过孩子,不该会有这种孕吐的反应,而这种恶心的感觉又不似普通的孕吐,好象是一种条件反射,在受到亲密的碰触时就会本能的逃避。
晚餐刚吃下去的牛排这时全化作了酸水,一阵阵的涌上来,她终于忍不住,挥了挥手冲进洗手间吐起来。
叶绍谦理了理衣服,跟过去看着她,脸上的疑惑是越来越深,还有一种挫败的颓丧。等她吐完了,他把毛巾递给她,夏小北抬起头,就看见他茫然的眼神,不觉挂了一丝愧疚。
任是谁,与心爱的女人亲密时,她却反感的冲进厕所呕吐,心里都不会舒服。可是看她难受,明明是她在受罪,他却好像比她还难过。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说:“对不起……我好像……是吃坏了东西……”
“嗯。”他的声音淡如飘絮,整个人杵在那里,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侧的门框,又慢慢松开。过了好久,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故作轻松的说:“没事,你肠胃不好记得按时吃药。”
后来他匆匆的走了,赶着回上海,两人也没再提这事。
那时候,夏小北已经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终究没想到,这一件小事,竟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她回国后,回寰宇复职,因着美国MBA的学位,她更受雷允泽器重。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务雷允泽都交给她全权处理,一瞬间公司上下不少人的生杀大权都握在了她一个小秘书的手里。而她复职后的薪水,说出去更是高的吓人,在高薪养才的寰宇,仍然是十分少见,几乎高过了所有部门的项目经理。
同事们私下自然议论纷纷,两年前吵得沸腾的她与总裁的暧昧关系又被搬上台面。她不说话,心里却暗暗计较着,这次回国,雷允泽仿佛生怕她跑了似的,拿各种优渥条件把她绑在寰宇。
她住的房子还没换,仍是毕业时刚找的那套,空间小,还西晒,虽然她现在月薪数万,也没打算换套房子。叶绍谦倒是常常撺掇她买房,然后看了没几样就嫌东嫌西,最后笑嘻嘻不怀好意的凑近她:“要不搬来跟我一起住吧?我那房子你也看过,样样都齐备,还不收你房租。”
和叶绍谦在一起后,她过了一段人生中最奢靡也最不真实的日子。他知道很多奢侈有派头的餐厅,也有一些深藏在小巷里的美食,他开着车,带她吃遍上海滩,偶尔去他家,他会亲自下厨煮蟹给她吃,反正都用不着她下厨,她也乐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花名在外的叶大公子收敛了许多,像个完美男朋友一样,每天下班几乎都能收到他的一束鲜花,然后被他开车带着到处去找美食。有时候他也很耐心的陪她逛商场,给她出主意,但她买的很少,因为价格实在很昂贵。叶绍谦好几次偷偷的要把自己的信用卡副卡塞到她钱包里,被她发现了都是大发脾气。
这些都是小问题,其实他们相处的还是很好,但最痛苦的却不是这些。他们在一起有几年了,还是仅限于拉拉手,亲亲嘴,有几次气氛刚刚好,两个人都是情到浓时不可自拔,她却非常煞风景的冲到厕所开始呕吐。
那一次的反应并不是偶然,自然不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可以强迫自己忍受很多事,却唯独没有办法忍受这个,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几乎都无法接受。
二十三、醉里看花
那一次的反应并不是偶然,自然不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可以强迫自己忍受很多事,却唯独没有办法忍受这个,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几乎都无法接受。
后来她背着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大约是第一次的经历出于被迫,那时恐怖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她其实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疼,可叶绍谦一碰她她就紧张得全身发抖。医生给她开了些镇定的药,又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她心理上能接受他,生理上就不存在问题。她暗骂:废话,要不是心病也不用找你心理医生了。
两个人就这样不好不坏的耗下去,最初在一起的甜言蜜意也消弭无形。叶绍谦是十足十的公子哥,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无一不会。有一次带她出去,正好在会所遇到那帮牌友,有一个就是上回在高尔夫俱乐部撞见要给她做主的那个,后来她才知道叫梁凯利,梁氏金融的大公子,张张嘴股票都得蹦好几个点的人物。
见着夏小北了十分意外,几个人奚落着叶绍谦,就开始猛灌她酒。
叶绍谦是知道她不能喝的,从前在家里一杯红酒都能犯迷糊,当下站起来一一替她挡了,梁凯利可不乐意了,指着叶绍谦一阵埋汰:“瞧你把她宝贝的样儿,难道打算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了?”又对着夏小北竖起了大拇指:“小妹妹好本事,能把叶大公子给绑住了,不得不敬你。”
说到头还是要灌她酒。叶绍谦长臂一伸,拦过酒杯一口灌下去,对他嗤之以鼻:“滚,刚刚被绑住的人少在这风凉话,怎么不回家陪自个儿的媳妇去?”
这位梁大公子前不久刚刚新婚,上了头条,夏小北也看到过。今晚兴许是喝高了,端着酒杯口无遮拦:“绍谦啊,以前我想不通,总觉得这么早就一脚踏进了婚姻坟墓,那是自寻死路。可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媳妇儿啥也不管,我爱怎么玩怎么玩,不像以前,隔三差五的还得被老爷子揪回去训一顿。现在啊他们会说:有个媳妇管着是不一样了,知道收收心了。哈哈,所以绍谦啊,结婚吧,这就是结婚的好处。”
叶绍谦当即半真半假的抱着夏小北:“要不咱们也结婚吧?”
夏小北理都没理他,当他喝高了发酒疯呢,叶绍谦却一直捏着她的下巴缠问不休,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别人只当他们俩打情骂俏呢,谁知没过几天,叶绍谦又旧事重提。就像当初他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也是在停车场初次见面就那样轻佻的脱口而出,八成要被人当成神经病,她自然不会当真。
可他偏偏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没几天就来红酒烛光,鲜花钻戒,搞得她一惊一乍,心脏都要吓出病来。那段时间她正好跟陆家嘴上那个颇受争议的楼盘,各种负面新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雷允泽又是只看绩效不看过程的人,每每朝她发火她都只能闷声受着。工作上压力大,偏偏叶绍谦又是个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主,两相对比下她火气更加大。后来她不耐烦了,把铺了整整一客厅的玫瑰踢得乱七八糟,冲他大吼:“叶绍谦你玩够了没?你要想拿我当挡箭牌,我这不是已经在做了,没必要结婚吧?我承认我是欠你的,可我还不至于拿一辈子来还!”
平时她工作忙压力大也向他抱怨,他难得看到她小女人的样子向他撒娇或是无理取闹,不仅不生气,倒还觉得开心,可今天,他确是真的气到了。
他胳膊一抡,掀掉了自己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那脸色简直要吃人:“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你觉得欠了我?夏,小,北!”他叫她的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甚至气得忘了那是她家。而夏小北真愣愣的听他的话走了。等她回过神来那是她自己家她为毛要走的时候,又急急的折了回去,房间的大门却敞开着,里面还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满地的玫瑰,被她踩得烂遭遭,红酒瓶子缺了个口,汩汩的往外淌着酒液,83年,真浪费。幸好烛台倒地上灭了,没烧起来,不然还得弄场火灾出来。
叶绍谦就这么走了,真不仗义,她忿忿的想。也不去收拾,靠着门板就坐下来,满室的玫瑰芬芳,只觉得红的刺眼,真刺眼。
叶绍谦出了夏小北的家就驱车一路开往他常去的酒吧。门口的小招待都认识他,老远见着他车头的双